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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縱容

關元鶴瞧着懷中的慧安,但見她笑靨如花,眸中帶着愉悅的明光,眉眼彎彎的,連面頰也因歡快地笑而緋紅着。瞧着她這般笑着,瞧着她一張姣好的面容,關元鶴便覺心中暖暖的,濃濃的也盪漾起愉悅來。似乎就這樣靜靜地望着她,他便覺得自己的心都是軟的,不自覺的他眼中的笑意便越來越深。

慧安兀自笑了一陣,見關元鶴沒反應,這才擡眸去瞧他,卻正瞧見他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寵溺和縱容。這種神情興許關元鶴自己都不曾覺察,但是慧安卻愛極了。想着方纔在水榭上,他二話不說便先閃身進來扶起了她,後來又擋在她的面前,想着他的迴護,欣然就揚脣笑了起來。她不覺擡起身子在他含笑的眼眸上落下輕輕的一吻,充滿了虔誠和感動。

關元鶴卻被她的動作弄的身子一僵,心似顫抖了下,可接着又覺得她這舉動極爲好笑。每每慧安流淚,或是她明眸盪漾起笑來,他瞧着她你可人的模樣便會忍不住親吻她的眼睛。在他心中,總覺着這個動作充滿了憐惜和疼愛,可如今竟也這般親吻着他。

這叫他心中喜歡,卻又覺得有些怪怪的,還沒來得及分辨,慧安已攬着他的脖頸,眨巴着眼睛笑道:“我害得孟側妃出了如此大丑,是不是很壞啊?”

關元鶴聞言卻若有所思,接着瞧着慧安眉頭便微微蹙了起來,挑起她的小下巴,卻道:“嗯,孟側妃出此大丑,太子豈能容她,你這等於是要了她的命呢。真真壞極!”

慧安聞言一愣,見他面色認真,不覺她面上笑容便是一僵,心中也是一慌。

哪個男子不愛那善良嬌弱的女子,這個世道也只認可端莊嫺靜的女子。可她方纔在東宮的所作所爲,雖是以牙還牙,但到底害的一個女子如此失態,手段是極陰毒的。這若是換成別人,只怕死也不會承認是有意害人,便是無法遮掩,此刻也得在夫君面前表現下惶恐,後悔和內疚吧。可她卻笑的如此開懷,如此的不知悔改。

慧安發現自己在關元鶴面前越來越不懂得掩飾,越來越習慣展露出本來的面目,也在他的寵溺和縱容下行事越來越隨意暢快,可這樣的自己真的叫他覺得極壞嗎?兩人現在正是情濃激熾之時,他正稀罕自己,更何況今日之事畢竟是因他之故纔會發生,他自不會責怪她,但是等往後他再想起此事,會不會覺得她陰毒,會不會就對她生了厭惡之心?

慧安想着這些,就覺着一股寒意從心底升了起來,有些迷茫失措起來。想着方纔在水榭關元鶴瞧向端寧公主的那種冰冷又帶着分明厭惡的目光,慧安只覺若來日他用那樣的目光只肖瞧她一眼,她定連死的心都有了。

關元鶴不想自己一句話竟叫慧安僵了身子,他微微挑眉,放在她下巴的手用力一擡,迫使慧安昂起頭來,他湊近她,認真的瞧着她的眸子,問:“怎麼了?”

慧安被他溫和、小心翼翼的聲音驚醒,眼眶不自覺就是一紅。關元鶴便蹙了眉,緊緊盯着她,又問了一聲:“到底怎麼了?”

這次他的聲音已是帶了些急切和擔憂,慧安聞聲,眼眶便更加發澀,她定定地瞧着關元鶴。是在什麼時候,只要他在身邊,就會感到濃濃的幸福,只是這種幸福來的那麼快,叫她又生恐哪一日會突然丟失,再回到以前那種孤單寂寞的日子。慧安瞧着關元鶴抓着他衣襟的手不覺絞起,輕聲問道:“我這麼壞,來日……你會討厭我嗎?”

關元鶴一愣,他沒想着自己不過一個玩笑,慧安竟會當真了,而且還牽動起她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他覺着好笑,可瞧着慧安紅紅的、充滿認真和不安的眼眸,他便覺着心裡澀澀的難受。

他不覺將放在她下巴的手上移,輕輕撫着慧安的眼睛,同樣認真的道:“我就喜歡你這壞模樣,是我關元鶴的女人!”

慧安聞言一愣,接着便因他那話撫平了心中的焦躁,不由窩進他的懷中,將臉貼在他有心跳動着的胸膛上,收了收手臂抱着他精瘦的腰身,挑着脣笑了起來,軟軟的道:“永遠都不能討厭我!”

她笑着,那眼中的淚卻滾落而出,透過薄薄的衣衫,直接滲了進去。關元鶴抱着慧安,感受到胸前的一絲溫熱溼潤,他眉宇蹙的更緊,聲音卻平緩有力的道:“嗯,永遠。”言罷卻將慧安整個抱過來,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緊緊圈住了她,再沒開口。

他的慧安……似乎在感情上特別的脆弱,不安呢,是因爲她那父親嗎?

慧安埋在他的頸窩,聞着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如同陽光般溫暖的氣息,心中便充滿了濃濃的依戀和悸動,她不由輕輕擡起頭來,睫毛閃動着湊上去含住了關元鶴的脣。

關元鶴被她從深思中喚回,難得她肯主動,他又怎會傻得往外推,當即攬在她腰上的手便放在了她的腦後。扣住她的後腦,他的舌也借勢從她微啓的脣齒間衝了進去,毫不費力地在她細膩溼潤的檀口中捕捉住那小巧的舌尖,糾纏住不放了。他的手也順勢放在了她的腰間,撫摸着往上移動,慧安被他揉捏了一陣,渾身發軟,呼吸便也不順了起來,這才掙了一下。

關元鶴又狠狠吸吮了下她那綿軟小巧的舌頭,這才退開,瞧着她紅潤的脣瓣,又低頭添了一下,見慧安紅着臉閉着眼睛不說話,便笑着瞧向她那白玉般的脖頸。

想着方纔在水榭中瞧見她穿着黑衣黑褲的模樣,他小腹方壓下的熱疼就又衝了上來,尚未饜足的脣便又落在了那細白的脖頸上,貼着她側頸落下一路輕吻,漸漸又變成啃噬向衣襟中游走而去。

關元鶴伏在那兩團綿軟上舔弄了半晌,聽聞耳邊響起慧安細碎的吟聲,這才擡起頭來,入目是慧安緋紅的面頰,那小臉上眉梢眼角都流露着幸福和甜美,關元鶴瞧着不由就怔住了。

待她撲扇着睫毛微微睜開眼睛,他卻是笑了起來,俯頭又含着那櫻紅的挺立狠狠吸吮了一下,胸前的刺痛令慧安驚呼一聲。關元鶴已是撤離,仔細地將她散開的衣襟拉攏,尋到她的手,和她十個相扣,又將她摟緊了懷中。

慧安感受到他的身體的緊繃,雖不知道他爲何這麼輕易就放過了自己,但她窩在他的懷中,目光落在兩人一粗一細,一黑一白交錯握在一起的十指上,被他一雙有力的雙臂包裹着,她便覺着滿心的安寧和幸福。

靜謐的馬車中一時間誰都不再說話,但緊握的手,那相擁的姿態卻無不昭示着兩人正在不斷汲取着對方身上的溫暖,兩顆心也在不斷地嘗試着越來越靠近對方。

這便不知過了多少,關元鶴才用他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寧:“慧安,以後在我這裡無需那般小心翼翼……”慧安聞言心就是一觸,也知方纔是她鑽了牛角尖,不覺面上一紅,輕輕嗯了一下。關元鶴便俯下頭來,含弄着她的耳朵,壓着聲音道:“慧安,你穿那黑衣裳可真好看,回去咱們也做一套,就在屋裡穿……恩……那料子不好,要薄薄的……”

慧安聽他又說起混話來,不覺身上一躁,手就往外抽,關元鶴卻指節用力夾住她的手,輕聲笑了起來。慧安擡眸瞧着他神采飛揚的模樣,想着方纔在東宮的事,終究有些不安,又問道:“真的沒事嗎?我總覺着太子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

關元鶴聽她說我們,便揚了揚眉,微停了笑聲,道:“此事他不好抓着不放,但卻定會支使別人參我,比如那安濟伯。”慧安見他面有笑意,終是沒忍住,問道:“你爲何非要別人參你?”

今日一早見慧安一身盛裝從屋中出來看,關元鶴便知她定然心中已經明白了自己所作所爲是另有目的,還曾感嘆過她的敏銳和聰慧,如今瞧她問起倒也不意外。他攬住慧安,低聲道:“太子這兩年越發得意,最焦急的莫過於淳王。皇后將端寧公主下嫁鄧玉,爲的便是淮國公在軍中的威望。如今淮國公領軍北征,縱然不能得勝凱旋,也定能將北鎮兵馬攬入掌中,崔氏又欲與劉相聯姻,淳王一日比一日寢食難安了。”

慧安聞言心念急轉,淳王自是不想太子手握了兵權的,南邊已有威欽侯對其效忠,那淮國公若然再掌控了北境兵馬,太子的東宮之位可真就牢不可破了。更何況歷來左相掌文,右相掌武,如今連劉相都坐不住了,也難怪淳王今日在水榭會言談不忌,那般給太子難堪。只怕兩人如今已撕破了臉,早就斗的連麪皮都不要了。

可這些和關元鶴刻意囂張驕縱,引御史彈劾參奏又有何關聯……他這般倒似專門等着賢康帝處罰。

慧安想着不覺目光一閃,忽的擡頭盯着關元鶴,“淳王要對淮國公動手?”

關元鶴聞言瞧着慧安晶晶亮亮的眼眸,面上閃過讚許,輕刮她的鼻子,道:“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