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
雖然電話裡的聲音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感，但沈明珠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聽到過。
“請問是哪位？”
“呵呵……”
對方怪異的笑了兩聲，“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也對，你現在家庭事業雙豐收，妥妥的人生贏家，又怎會想得起我這個故人。”
聽到故人二字，沈明珠心裡莫名升起不安，但卻依舊想不起來電話那端的女人是誰。
畢竟歐麗婭在她的生活裡已經消失了七年，而且她做夢也想澡到，對方會把悲慘的過往算到她頭上，從而找人綁架女兒。
“你到底是誰！？”
“歐老師，是你嗎？”
別墅裡的電話接了分機，在沈明珠接起電話的同時，裴子珩也通過廚房門口的分機聽到了通話內容。
跟沈明珠不同，歐麗婭的聲音他一下就聽出來了。
畢竟小時候聽過歐麗婭講課。
“歐老師，我妹妹是在你那嗎。”
雖然是詢問，但語氣卻透着少年老成的篤定。
“你是裴子珩？”
處於變聲期的原故，裴子珩的音質跟小時候是天差地別，但語氣卻跟小時候一樣的，讓歐麗婭討厭。
屁大點孩子，天天裝得比大人還深沉。
“是我，歐老師，我妹妹人在哪裡？”
此時的沈明珠也終於明白了電話那端的人是歐麗婭，急切開口：“歐麗婭，你想要什麼？多少贖金我都願意支付，只要我女兒平安無事，我什麼都不追究。”
“怎麼，以爲你自己有幾個臭錢很不了起嗎？”
歐麗婭的嘲諷讓沈明珠意識到，對方不是爲錢。
那就是衝她來的？
雖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讓歐麗婭如此嫉恨，甚至不惜綁架她女兒，但她嘴巴比腦子更快的衝對方道：
“有什麼衝我來，我任你處置，放了我女兒。”
“行啊，我給你一個救女兒的機會。”
電話那端的歐麗婭笑得不懷好意，“去你家廚房找一把最快的刀，帶着裴子珩到倫敦電視臺的大門口，當衆砍下裴子珩右手。”
雖然有心理準備會被刁難，但聽到對方提出如此惡毒殘忍的要求，沈明珠還是被氣得想順着電話線過去砍死對方。
她忍下滿腔怒火，試圖跟對方談條件，然而歐麗婭並不給她開口機會：
“要麼，我讓人砍了你女兒的右手。是要兒子還是女兒，沈明珠，你自己選吧。”
不等沈明珠思考，就聽到話筒那邊的歐麗婭說了句，“來，小賤人，跟你媽媽說兩句。”
“媽媽，媽媽！我在一個大房子裡……”
“閉嘴！”
一道狠厲而陌生的男人聲音響起，伴隨着扇耳光以及女兒的驚叫聲，話筒那端驟然陷入安靜。
沈明珠的心臟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停止了跳動。
“果果？果果？果果！！”
她發瘋般大喊，絕望和害怕讓她陷入崩潰。
有人將她扶住，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着什麼，但她像是魂遊天外一樣失去知覺，只感覺天塌地陷，模糊不清。
“沈明珠，你選誰？”
不知過了多久，話筒那端再次傳出歐麗婭得意的聲音。
沈明珠的意識慢慢回籠，眼前也逐漸清晰，只見兒子舉着一張寫着“拖延”的A4紙站在她面前。
“歐麗婭，給我時間考慮一下。”“你現在出門，坐警車去電視臺，中間有十五分鐘的路程，你可以在這期間慢慢考慮，電視臺門口有電話亭，我會準時打過去。”
“如果到時你還給不了我答覆，那我就替你選。聽說你女兒喜歡畫畫，就是不知道失去雙手的她，還能不能保持這個愛好呢，哈哈哈哈！”
電話在歐麗婭的大笑聲中被掛斷。
在警方的幫助下，沈明珠在規定的時間內抵達了倫敦電視臺。
“叮鈴鈴。”
沈明珠從未覺得電話鈴聲是如此的刺耳，就像無數細針在身經上。
“媽媽，接電話。”
直到身邊兒子提醒，沈明珠纔不得不伸手拿過話筒。
“沈明珠，你選誰？”
電話那端的歐麗婭惡意滿滿，聲音透出毫不掩飾的興奮。
“歐麗婭，在告訴你答案前，我想問個問題。”
歐麗婭冷哼：“你以爲拖延時間就能救你女兒？做夢。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就陪你多玩兩分鐘，你問吧。”
“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費盡心思的報復我，傷害我的兩個孩子。”
“當初看我笑話的時候，不是很得意嗎？沈明珠，這都是你自找的！我想傷害的從來不是你女兒，而是你。”
“那你衝我來啊！你爲什麼要綁架果果？！”
沈明珠控制不住的大吼。
雖然來的一路上，警方和談判專家都再三提醒她要冷靜，要虛與委蛇。
可一想到女兒落到這樣一個瘋批毒婦之手，隨時可能受到非人的折磨和虐待，教她如何冷靜得下來。
然而，沈明珠的失控非但沒有刺激到歐麗婭，反令她心情大好。
因爲這正是她想要的。
痛苦、恐懼、憤怒、無助，曾經她所承受的一切，她也要沈明珠品嚐！
“行了，沈明珠，我耐心告罄，要兒子還是女兒，你選一個。”
沈明珠捏着話筒，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歐麗婭，求你不要傷害果果，她才七歲，只要你願意放過她，其他的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你想要親女兒，可以，現在立刻，當着所有人的面，砍斷裴子珩的右手！”
說完又警告：“不想着耍花招，我的人就在不遠處盯着你。”
聽到這話，沈明珠下意識的四下張望。
因爲倫敦警方的出動，又是在電視臺的門口，這樣的陣仗足以吸引行人駐足圍觀。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媽媽。”
裴子珩不知從哪拎出一把菜刀，刀刃鋒利的冷芒刺得沈明珠瞳孔緊縮。
“快點！你還想不想要你女兒了？”
沈明珠脫口道：“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想。”
“哼，沈明珠，這應該不難選吧，裴子珩只是繼子，難道你要爲繼子放棄自己親生的女兒？”
沈明珠咬着牙關沒說話。
“媽媽，你動手吧，我沒關係的，救果果要緊。”
看着懂事的兒子，沈明珠臉上浮起糾結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