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原本白色的雲際被染得一片火紅。望着窗外停滯不前的車,端坐在賓利車內的幽幽地嘆了口氣,真該聽那丫頭的話,買架直升機的……
這般想着思歸的情緒更深,江若塵再次關上了車窗,縱然咱江總隻手遮天,可對着如蠕蟲般挪動的車流,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自從和易燁卿有了親密關係之後,兩人自然是盼着每分每秒都能膩味在一處,無奈江若塵日理萬機坐鎮易氏,而大小姐最近這段日子迫於郝家的威脅又見不得光,遂上班時間這“母女”倆只得忍着相思之苦離別,但一過下班的點兒,咱江總就恨不得腳踏五彩雲,插上翅膀飛回家,去見她那“淘氣”的大閨女。?
當歸心似箭的江若塵再次回到易家老宅已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華燈初上,歸家的人一腳踏出車門便憤憤地踱了兩下腳上七公分高的鞋跟,明天就讓易默去定架飛機來,江若塵握緊了拳頭,小跑兩步走入正廳,第一眼瞧見得便是那朝思暮想的人,腰上繫着Kitty貓的圍裙,手裡端着白瓷盤,回眸的一瞬,四目相對,她的眼神是那般的青澀,她的微笑是那樣的迷惑人心,就像是一位新婚不久的嬌妻……?
“小易……”輕輕地喃呢着那人的名字,此刻她甘願對這個叫易燁卿的女人服首成臣,其他書友正在看:。
“快去洗手吧,我做了糖醋排骨”,大小姐衝對面的人揚了揚手裡的盤子,眉眼裡滿是笑意,儼然成了名副其實的賢妻良母。記得某一夜睡夢中的大小姐忽然心血來潮對着枕邊的女人承諾要做人家的小賢妻,隨後咱們的大小姐開始走起了成熟誘惑的人/妻路線。
如今看來易千金的這條路走得不錯,至少咱們江總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直到身旁響起一陣有意爲之的咳嗽聲。
“咳……咳咳……江總……”
突如其來的聲響並沒有驚到咱江女王,倒是那雙腫得跟水蜜桃似的眼睛嚇得江若塵有些失神,這得哭多少回纔能有獨特效果,暗歎了句,“作孽”,很快便又hold 住了場面,盈盈一笑對着突然出現的黎諾道,“私下裡不需要這麼拘謹隨着小易叫我若塵就好,我也隨着阿佘叫你小諾,可以嗎?”
再次聽人提到佘顏麗,黎諾不由得神情一暗,一絲哀傷滑過眼角,不過很快便被她掩藏了起來,轉而婉爾道,“當然可以!”
吃飯的時候,照例是江總做主位,易燁卿做次位,因爲黎諾是客人,就讓她挨着大小姐坐下了,這本是應該,但一頓飯下來,三人吃得還是異常詭異。
易燁卿看不下去黎諾吃白飯,糟蹋了自己辛辛苦苦做得一桌子饕餮,只好一個勁地往她碗裡添菜。可照顧了好友,便難免冷落了佳人,平日只有兩人時,她們可以毫無顧及給彼此夾菜,吃得性起的時候還能在桌布的掩護下拉個小手。吃慣了“葷腥”的江總,今天卻只能對着綠油油的“青菜”叫她怎能不感到委屈呢!在收到江女王第N 此投來的哀怨的目光,易大小姐沒法只得頂着地下情曝光的危險夾了塊排骨到江若塵的碗裡。
吧唧吧唧嘴,這回江女王算是找回了點兒平衡,不過擡眼再看黎諾碗裡堆得跟小山似的菜,淡淡道,“好像太甜了……”
“那我下次少放些糖……”
“不會阿,我倒覺得有點酸了”,大小姐話說到一半,一直悶不啃聲的黎諾冷不丁地開了口,這兩人暗地裡眉來眼去的,當她沒瞧見,她眼睛雖腫成了“燈籠”,但鼻子還是很靈敏的,遠遠地就聞到一股醋酸味兒。
可憐我們的大小姐做得好好的一盤菜,被倆女人貶得一文不值,易燁卿看一眼左邊的江若塵,再轉頭瞅一眼右面坐着的黎諾,哪一位她都惹不起阿,真正同歌裡唱得似的左右爲難,只能嘆聲道,“下次我一定改,今天先吃別的”,又一人夾了一隻雞中翼到各自的碗裡,可不敢再厚此薄彼,這倆姑奶奶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禮尚往來,最後黎諾和江總倒是統一地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到易大小姐碗裡,美其名曰不能浪費,易燁卿嚼着酸甜適中的排骨,默默哀嘆一聲,怎麼比黃蓮還苦呢?
這餐飯,箇中滋味怕是隻有三人自己心裡清楚,從來沒有吃得這麼不順心,堵得慌,江若塵一擱筷子,打算走人,不過還未等她起身,豈料從適才開始裝小啞巴的大小姐又開了腔,“若……若塵……諾諾要在我們家住幾天……”
“恩”,江若塵輕哼一聲,她早有預料,更何況她答應了佘顏麗會好好保護她的小情人的,即便易燁卿不將她帶回家,她也會派人去黎家,現在和她家“淘氣”在一起,倒省事不少,隨即點了點頭道,“我讓吳媽把客房收拾出來,想住多久都可以,就當在自己家……”
“恩……那個……其實不用收拾客房的……”易燁卿扭扭捏捏地看向坐在首位的人,只剛一觸及江若塵那凌厲的目光便又低下了腦袋,像個犯錯的孩子一般小小聲道,“黎諾今天跟我睡……”
原以爲少不了一陣疾風暴雨,沒想到人家江總既不點頭,也不說no ,聽完就起身自顧自地走上了樓,叫本就小鹿惴惴的大小姐更是忐忑,。?
瞧了大小姐這沒出息的小樣兒,黎諾心裡不厚道地笑開了花,不過臉上依舊是一派風輕雲淡,只忽然覺得胃口好了許多,飯也香了。?
兩人吃完了飯,大小姐便將黎諾領回了房,找出一套新睡衣便將黎諾推到了浴室,自個準備起了被子,一個被窩肯定是不行的,雖然她倆是純潔的女女關係,可都是有家室的人,就算江若塵不介意,若被那妖精知道怕也夠她倆受得,再說她家後媽也沒那麼大度。?
好不容易折騰完那牀被子,五穀不識,四肢不勤的大小姐捶了捶發酸的腰,頗爲感嘆道,“果然是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孃的孩子是根草阿!”之前這些換牀單,理牀鋪的事都是那人自己做得,哪用得找她易燁卿動手,想想便覺得對不起咱江大總裁,剛纔又惹惱了人家,賠禮道歉是少不了的,家法伺候估計已是板上釘釘,思及此大小姐這小腦瓜就大成了兩個。
好在人民政府給咱指明瞭方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趁着後媽還沒找自己談話,易大小姐走到了?江若塵主臥的門前。自打父親的相框角磕破她的腦門,便沒有再踏入這個房間半步,從來都是江總敲門溜鎖來闖她的閨房。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易燁卿徘徊許久,終於畏畏縮縮地敲響了那扇檀木的房門,只是她敲了許久,裡面也不見迴應,可分明燈是亮着的。大小姐琢磨着是她家女王還在生氣,若是以往臭屁的大小姐估計轉身就走,但今時不同往日,被女王大人訓得服服貼貼的易大小姐日日都已三從四德做準,自不會幹這等混賬事。
門拴轉動,易燁卿小心翼翼地探進半個身子,左顧右盼一番,果然在臥室的一角,尋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插着耳機,帶着黑色睛框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顯示屏,專注的神情亦如初見時那般讓人着迷。踮着腳尖,貓着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個女人走去,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若是江若塵真要給她點color see see ,此刻她依然沒有想到如何去應對,她只是隨着心慢慢靠近那人,走到她的背後,悄悄地伸出胳膊欲要去摟江若塵,可還未觸到,雙臂便被身前的人鉗制住了,猛地一拉,一個踉蹌貼到她的背上,連易燁卿也被嚇了一跳,“阿!”的尖叫出聲,旋即嘴角被人輕啄了一口。?
“小淘氣,你想要幹什麼?”摘下耳機,江若塵側身懶懶地捏了捏易燁卿的鼻翼,偷得美人香叫她得意地眯起了鳳眼,之前的不快彷彿過眼雲煙一般。?
“你故意得,討厭!”易大小姐噘噘嘴,盡顯一個小女兒姿態。?
“某人拋下我都要跟別人睡了,你說誰比較討厭?”她確實聽到了敲門聲,只是當時還嘔着氣,存心想要爲難爲難這丫頭,只是沒料到一見到她鬼鬼祟祟的模樣,頓時把憋在胸口的氣泄了大半。?
“你知道不是那樣的”,易燁卿磕磕巴巴地說不完整話,直急得她冒冷汗,“諾諾她心情不好,我怕她一個人胡思亂想會出事……”?
“你怕她會胡思亂想,難道就不怕我會……”?
“我不敢”,易燁卿立馬縮了縮脖子掙開江若塵束縛的手,雙手拉着自己的耳朵,輕輕向上扯,鼓着腮邦子弱弱道,“若塵我錯了還不行嗎?”
江若塵就那麼被這變身爲ET的傢伙給萌到了,身體永遠是大腦的忠實捍衛者,幾乎是本能地轉身地抱住那人的脖頸將她拉至身前,重重地吻向那微微噘起的雙脣。
對着易燁卿睜得大大的眼睛,帶着三分呆傻,帶着七分迷惑,那麼叫人心醉,令叱詫商界的女王瞬時陷入這份情迷之中。伸出一手柔柔地遮住那人的明亮的雙眸,自己也跟着閉上眼眸,轉展輾壓,緩緩加中脣上的力道,舌尖撬開一絲細縫借勢鑽入“敵軍”深處,鼻息漸濃,感覺到癱軟在自己懷裡的人已動了情,隱隱勾起脣角,即刻停止了進一步親暱的舉動,慢慢退開身,脣齒間卻牽扯出絲絲銀線,述說着道不盡的情/欲。?
“若塵……”戛然而止的情迷,叫人慾罷不能,再次睜開雙眼,思緒停滯,不解地望着那一臉壞笑的女人,好看的小說:。?
“來,坐過來”,笑意盈盈端倪着那張緋紅的臉,稍稍用力就將人扯到自己的膝間,不由大小姐反應,脖子上猛地一疼,就被那人啃了一口,“瞧見了沒,這是報復,是你對我不忠的報復!”?
“你怎麼這麼狠”,大小姐呲着牙,疼得直吸涼氣,“明明知道我們不可能有什,要有什麼也輪不到你了……”這個論據倒是挺有說服力的,但就是聽着不怎麼順耳。心底的疑慮到底是消除了,患得患失是每對身處熱戀的戀人,縱然是咱江總也有難得犯糊塗的時候,心裡舒暢了,江若塵?又小雞啄米似的在她家閨女的脖子上輕吻了幾口,“剛纔是我慢怠了你,下次補償你……”
面對愛情鐵漢還有柔情的一面,女王也並非總是強勢的,溫柔是情人的專屬,兩人纏纏綿綿了許久,易燁卿估摸着黎諾再沒洗完澡怕是要掉一層皮了,遂趕緊起身,主動給了江總一個goodbye kiss,便揮揮衣袖離開了。?
再回房時,果然見到黎諾穿着海綿寶寶的睡衣從浴室走出來,要說這黎諾和大小姐還真是惡趣相投,衣櫃裡或淑女或妖豔,各色睡衣多得數不清,她倆卻至趣一致單愛這一件。?
“洗完澡,和一杯熱奶更容易睡着……”易大小姐體貼地將端着的玻璃杯遞到黎諾的手裡,“不管喜不喜歡,都要喝下去……”?
鼻尖微不可見地皺了皺,妖精習慣睡前喝杯紅酒,說是這樣可以美容養顏,也灌過她,可每次都跟喂藥似的,最後兩人都放棄了,索性妖精喝酒她喝奶,此刻她接過半溫的奶杯,一時五味雜沉,微呡一口,淡淡的帶着些許的苦澀。?
易大小姐當完監工,親眼看着黎諾把奶喝完,才放心去洗浴,一貫享受沐浴的大小姐第一次覺得洗澡跟打仗一般,草草地收拾完自己,便打開玻璃移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上了牀,鑽入被窩,一連串行如袋鼠的舉動叫黎諾看得瞠目結舌,“小易,你屬鼠的嗎?”?
“怕……”易燁卿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我們有好久沒有在一起臥談了吧,我怕你睡熟了……我們先聊聊再睡唄?”這麼多年的朋友她怕的是什麼,黎諾又怎會不知,有朋如此,她又有什麼權力要死要活的。?
“諾諾,你倒是啃一聲呀”,被黎諾盯得汗毛直豎,易燁卿的腦袋不禁往被窩裡鑽了鑽。
“你和江若塵在一起了吧!”黎諾用得是一個比陳述句感情更爲強烈的感嘆句,其中的意味多了份賭定及感嘆。咋聽之下,易燁卿心尖一緊,本能叫她搖頭,“沒……你……別瞎說……”?
“嘖嘖……”黎諾沒理會那人的狡辯,只是將易燁卿的被子又扯下了幾分,指尖輕戳那片紅得發紫的烙印,“你那個媽可真下得了嘴,這得有多狠!”唏噓的同時,黎諾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她清楚江若塵這般作爲多半是爲了向自己宣示眼前這個人是她江若塵的女人,黎諾能夠理解那種獨佔欲,若是換作她,如果可以她也會告訴全世界妖精是她一個人的,讓那些狂蜂浪蝶有多遠滾多遠,只是現在她已沒有了這個底氣,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有什麼資格向愛慕她的人宣戰。?
“諾諾,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隱瞞,不是有意想要騙你,只是不想讓此刻屬於我的幸福增加你的痛。?
“我明白的,小易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我並不孤單,有你們的陪伴,我絕不會做傻事的,我會等着她的迴歸,沒有人能改變我的決定,你也一樣,如果江若塵是你認定的人就不要在猶猶豫豫的,愛情沒有重來的機會,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珍惜眼前人……”
是不是大家都太累了所以現在霸王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