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還是勇敢地走出了這一步!謝謝你,謝謝你,小易,這樣就夠了!”……
那時江若塵的表情想來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蒼白的臉頰,微蹙的眉尖,雙脣緊緊抿着,眼角掛着淚珠,她卻在對自己笑,她笑得那麼開心,與她痛苦的神情不相匹配。
易燁卿的腦子很亂,望着指根處的嫣紅,無數張臉在她眼前浮現,那些人在大聲問着她“爲什麼?”……
爲什麼,對,她也想知道這究竟是爲什麼,江若塵告訴她答案就在這裡,她看到了,可是卻越發迷惑了。
“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會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訴,現在什麼也別去想,只要靜靜地躺在我身邊那樣就好了……”
混沌的思緒,耳旁傳來女人的聲音,輕柔而又纏綿,如同一抹催情的香水,拂過耳際涌入心間,如此這般的蠱惑人心,心底不由得燃起一股柔情,“是不是很痛?”易燁卿轉過身看着那個女人,她的臉上分明寫滿了痛楚和疲憊卻還在安慰自己,那一刻她想到了她的母親,一個把所有愛都給了自己丈夫和孩子的女人,儘管她已逝去多年,但易燁卿堅信她即便是到了天堂也依然愛着自己。
而今江若塵出現了,她像極了她的母親,她包容自己的任性,寬恕自己的過失,她隱忍着自己的傷痛。甚至在承受了不完美的第一次之後還在寬慰她這個罪魁禍首。
對着那雙明亮的眸子,易燁卿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一定很疼吧?”
“還好吧,我的痛覺沒有像你那麼敏感……”這樣的痛她是經歷過的,有過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那時候她痛得恨不得咬死這個姓江的女人。
“如果不是很痛,我們可不可以繼續……”大小姐嘴上問着可不可以,吻卻已經落到了江若塵眼角那滴殘留的液體上,真真切切地心疼這個女人,心疼她爲自己所做的一切,曾經那些荒唐的想法悉數化做一把把利刃直刺她的心窩,此刻什麼答案、理由、真相都不再重要的,重要地是她開始想對這個女人好,一生一世只對對她一個兒好。
易燁卿那雙溼潤的眼睛一直注視着身下的人,直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閉上眼默默地點了點頭,方纔將眼底那一片氤氳化開。
相交之前易燁卿吻得更爲專注,她的吻有一些笨拙,平平淡淡猶如一杯清水,從眉心到鼻骨,輕輕的,柔柔的,如同一根羽毛輕撫面頰,溫暖而又舒服,就是這毫無技巧的親吻讓江若塵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歡愉。易燁卿的吻就像被人施了魔法,所到之處激起片片漣漪。
彷彿穿越了千年,記憶在這一刻停止,江若塵只記得那個夜晚易燁卿一直在親吻自己,纏纏綿綿的吻包圍着她,幾乎叫她忘記了呼吸。這個孩子是那麼認真,那麼執着地討好自己。淚水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一點一滴氾濫成災,是欣喜是渴望,卻嚇壞了正趴在她腹間的易大小姐。
“怎麼了?是我又弄疼你了嗎?”易燁卿支起身,安靜地凝視着身下這人的神情,她發誓只要江若塵表現出一點不適她便停止一切攻勢。
“怎麼會,你都沒進去……”話音戛然而止,兩人不約而同地鬧了個大紅臉,尤其是大小姐臉皮子薄,之前那不可覆滅的勇氣此刻正在慢慢地退散,望着同樣紅的跟煮熟的蝦米似的江若塵一時竟忘了該如何繼續。
“小易”,江若塵看出這個孩子的窘迫,首先出聲,同時張開雙臂摟着她的脖子微微用力,示意她伏下/身子,易燁卿果然聽話地縮到了她的懷裡,“不用擔心,我不是洋娃娃,事實上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成熟女人永遠不會吝嗇給予這樣的鼓勵,江若塵堅信她的小易只要少許的愛的鼓勵就會做得更好。
況且她能真切的感受到易燁卿的情意,適才這個孩子就連呼出的氣息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稍不留神就傷到了自己……
“小易……”
“嗯?”鼻尖輕哼一聲,她貪婪汲取着這個女人懷抱裡的溫度,過分的溫暖令她不願放手。
“小易你讓我等了很久了呢!”覆在身體上的溫度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江若塵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不說點什麼,那個傢伙恐怕真的會在她的懷裡睡着吧!
經她提醒,大小姐這才如夢初醒,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體內猶有激情殘餘的痕跡,易燁卿隨着本能尋到了斷點之前的節奏,在一片平坦的腹地駐足留連。
那宛若天籟的呻/吟,是她戰鬥的號角,江若塵的聲音很好聽,若是一定要找一個詞去形容這好聽的程度,易燁卿選擇“銷魂”二字。
空氣中瀰漫着情/欲的氣味兒,剝去羞怯的外衣,兩個赤/裸的靈魂第一次沒有任何顧及的坦誠相見。江若塵爲她打開了一扇門,易燁卿沒有像第一次造訪時那樣莽撞,那裡有一些潮溼,有一些泥濘,卻似有一股無窮的無窮的力量在吸引着自己,她竭力剋制着自己的“情不自禁”,想要給她更好的,因爲這個女人是她要疼惜一輩子的人,她有足夠的耐心去學着如何去取悅於她的愛人。
在易燁卿指尖綻放的那一刻,江若塵哭了,淚水一直從眼角滑至脖頸,那是自心尖上滑落的液體,無關疼痛,甜蜜而幸福的感覺來得那麼自然,擡眼看見的就是一片絢爛的天空,而現在那個叫做易燁卿的女子就是她的天。
“小易,我不是在做夢吧?”夢裡我也曾經那樣不着一物地擁抱着你,可是每當夢醒時分懷中的冰冷總是在提醒着她,那僅僅是一場美夢而已。
“不是夢,我在呢!”易燁卿執着江若塵的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頰,“這裡是我的眉毛,這裡是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還有這裡……”
稍稍停頓了片刻,易燁卿窩着按在胸前的手緊了緊,浮起一絲溫暖的笑意,“我的心,現在這一切都是你的了,我是你的了!……”說完呼吸一沉,臉上微微發燙,腦袋也跟着耷拉下來,像是犯了天大的錯一般。彼時江總躺在她的懷裡,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大小姐,“小易,你對多少人說過這些話?”
“你把我當做什麼人了?你可是我的初戀……”話音剛落,咱易大小姐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根,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哪是她想收就能收的,再看江若塵一臉壞笑,跟只狐狸似的眯着眼瞅着自己頓時懊惱不已,“你就愛看我笑話!”
“小易,阿麗一直說你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也覺得你不懂情趣,膽小懦弱,頑固固執……”江若塵越往後說,易燁卿的臉越黑,眼瞅着繃不住了,大小姐要發難,江總一轉話頭道,“看來我們都看走眼了呢!我們家小易不但識情懂趣,還能心平如水地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呢!”
江若塵這番話發自內腑,她從不奢望大小姐能吐出情意綿綿的話來,可如今看來這傢伙不是不會說,而是沒有合適的時間和空間讓她發揮,只要給她足夠的舞臺,她就能絕對比瓊瑤劇本里的女一號煽情,如此看來她的確是挖到寶了。
“小易你不會離開我吧?”幸福來得太快會令人患得患失,即使精明若江若塵也不例外。
易燁卿說,“當然不會,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但如果有一天我把你丟了怎麼辦?亦或是我們走散了……”
易燁卿說,“我不會去找你,因爲,我害怕在找你的途中迷失了我自己,我還是會站在原地等着你,等你回來找我,所以不論沿途的美景有多迷人,江若塵你千萬不能忘記回家的路!”
這是易燁卿的回答,也是她的承諾,她不喜歡禁錮自己,卻情願爲一個叫江若塵的女人畫地爲牢,興許自她踏入易氏的第一天,她已甘願匍匐在女王的腳下,做她一生忠誠的囚徒。只是當時的她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看不清自己的心。
“那麼你不會再逃了是嗎?”
“不會了,再說我怎麼逃也逃不過如來佛的五指山阿”,那時的易燁卿正在認真地替江若塵擦拭着承/歡後的身子,偶爾指腹間的輕觸依然能叫她情動不已,然而望着江若塵疲憊的神態,只能在心底默唸清心咒。
屏氣凝神,易家千金生來就被人伺候慣了,這輩子唯一伺候過的人大概就是江總了。也許人對陌生的事物天生就有一份崇敬感,所以江若塵總結大小姐在事前、事中和事後都格外的認真、仔細。殊不知大小姐這般一絲不苟的嚴謹作風是在同心裡的惡魔較量。
“小易,你在看什麼呢?”見那孩子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腿根處發呆江若塵不自在收攏了大腿,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着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我沒看什麼……哎……”自覺自己此地無銀,易燁卿收了聲,深皺着眉頭望着那片片如櫻花花瓣般的落紅,實在有太多的疑惑在腦海裡盤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江若塵被這丫頭看惱了,索性扯來一旁的被子覆在自己的身上,可稍一動作,那沉睡的痛覺隨即被喚醒,疼得她險些泛起淚花,只得咬脣忍着。
“好了,好了,我不看就是了麼,那你告訴我究竟是爲什麼?”江若塵同她老子的關係一直是易燁卿糾結的根源,可既然他們沒有關係又爲什麼要結婚呢,又是什麼讓這個女人甘願和一個能當自己爹的老頭做一對家夫妻呢?
“別皺眉,你一皺眉我就心疼!”江若塵擡起手一點一點的將那皺起的眉宇撫平,“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其實……”
說着話江若塵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她要的並不多,只要一個鼓勵的眼神她就有理由說服自己繼續下去,而易燁卿給她的也正是她所想要的。
“其實你的父親只是把我當做一個同他女兒一樣的晚輩……”
易燁卿聽得專注,卻冷不丁被一陣尖銳的鈴聲打擾將江若塵的話截在了半道。
“一定又是那些個詐騙電話”,大小姐狠狠瞪了眼擺在牀頭的白色小諾,彷彿此刻這玩意兒就是破壞她和江若塵幸福生活的小三兒,本不想去理會,卻抵不過電話那頭兒人的韌勁,大小姐不得不伸手去勾自己的手機,看着屏幕上“諾諾”兩個字,才勉強將冒出嗓子眼的火氣壓回到了胸口。
“姓黎的你今天要說不出個非在半夜攪人清夢的理由,看我明天不扒了你的皮!”大小姐恨得咬牙切齒,夾槍帶棒的說了一通卻未料那廂迴應她的竟是壓抑的抽泣聲……
作者有話要說:不算很晚吧還沒一個禮拜,好睏啊,直接搬上來的沒仔細校驗過希望錯字不要太多
俺努力不讓大夥等太久,爭取這個禮拜天再更一章
開始虐了,先拿佘黎下刀(*^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