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岐山眉頭大皺,自言自語道:“莫非我北地還有異寶未現?”
說罷之後,鄭岐山竟掠出大殿奔下靈山,驅馬朝“天外飛石”方向而去,七大長老只能夠緊隨其後,一同前去查探。
開羅城往北三百餘里,這裡便是“天外飛石”所在,經歷災禍,這裡一如既往,還是原本的模樣,那怪石也沒有任何變化,仍舊維持着原本的形狀,且潔靜如洗。
鄭岐山磅礴的神念往四處散去,每一顆沙礫都沒被放過,一個時辰以後,他面色有些疲憊,目光卻望向了無根怪石。
“氣息在此處中斷,想來也只有一個解釋,這怪石就是突破天境的契機所在!”
“到底有何玄機?”
怪石來自天外,埋入沙礫之下不知多深,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撼動,其質地又堅不可摧,連鄭岐山也無法在其上留下痕跡,更別說將其取下一部分。
久看無果,鄭岐山轉頭問道:“那丫頭什麼也沒說?”
七人一齊點頭。
鄭岐山微微沉思,又道:“此事暫行放下,本宗已與中原談妥,江寒!”
江寒抱拳應道:“宗主!”
鄭岐山道:“明日你便帶三千弟子,押庫中半數礦藏前往龍橋,周易軒自會將物資交付予你。”
聽了此話,七大長老皆面帶疑惑,屠千雄忍不住出聲問道:“宗主,半數礦藏?”
鄭岐山面色一寒,冷冷道:“命脈受制於人,關鍵時刻豈能不落井下石,這筆帳本宗會好好記下,他日定讓他聖殿如數奉還!”
……
……
中原大地廣袤富饒,這裡物產豐富、能人輩出,爲聖殿牢牢佔據。眼下逢天地變亂,突降驟雨,致使中原大地哀鴻遍野、水漫城關,是以聖殿廣開糧庫,救濟衆生,這才穩住民心,儘管如此,也有無數饑民在這場變故之中黯然逝去,無數家庭分崩離析,衣不蔽體、面色飢黃的災民隨處可見。
鳳梧城也在此次災禍中損失慘重,城中建築大多坍塌,居民只能夠住在城外新搭建的簡陋草棚中,吃着聖殿統一分發的稀粥度日。
鳳梧城城主傷勢已然好轉,如今重建之事便是由他主持,高大的城牆內盡是正在修築的房屋樓閣,無數木料石材從深山中採出,被運送到這裡,工匠們晝夜不停的忙碌,爲鳳梧城的新生貢獻着自己的力量。
洪水將城中建築沖毀大半,終究還是有些地方倖免於難,只受到些微影響,眼下就有這麼一處地方受到所有人的關注,不僅上百名聖殿的探子將這裡包圍了起來,鳳梧城的城衛軍更是在外圍站了一層又一層,連城主也站在遠處緊張地觀望着這裡。
此處是一間酒樓,由於地勢偏高,所幸沒有在這場大水中毀於一旦,就在今日,這裡迎來了兩位讓他們避之不及的客人。
“小二,說你呢,將好吃好喝的都端上來,動作快些!”
大廳一側,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櫃檯後面躲着掌櫃和小廝都驚了一跳。
“好勒,好勒。”
儘管不願意,可這位爺誰敢得罪,沒看見酒樓外面圍滿了人麼,雖然陣仗這麼大,卻沒有一個人敢衝進來,只能遠遠看着,就連城主都在外邊候着,他一個小小的生意人哪裡敢得罪。
受災情影響,酒樓好長時間沒有生意了,眼下有了這麼一桌,但掌櫃的心中苦楚,反倒是寧願沒有。
這桌顧客怎麼形容呢,呃,一人一獸。
那人看着年紀輕輕,身着青衫白帶,身軀挺拔,氣宇軒昂,劍眉如墨,眼露霞光,當是人中龍鳳;那獸,於座椅上蹲坐,兩隻前爪耷拉在桌上,沒精打采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一條正在打着瞌睡的老狗。
整個酒樓就他一桌客人,酒菜自然很快就端上來了,全是招牌菜式,色澤鮮亮,香氣四溢,看着便讓人胃口大增。
酒菜上桌,那青年如同餓了好久一般,旁邊那獸也沒了睡意,他倆就在桌上搶了起來,直看得掌櫃和小廝們一愣一愣的。
吃一口美味,飲一口小酒,那獸美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口中更是放出了人話,只聽它道:“唔,這才叫生活,比起你做那些簡直雲泥之別。”
那青年翻了個白眼,當下便將桌上兩盤子菜拖到自己面前,道:“你既不做,有吃得就不錯了。”
那獸也不爭,轉頭對着櫃檯這邊道:“桌上的菜,統統再來一道!”
掌櫃一直緊張地關注着這桌,當下便連連點頭應道:“誒,誒……”
自那日晉家家主晉芸美來到鳳梧城,城中就貼滿了這人獸組合的畫像,如今整個鳳梧城就連三歲小孩也知道他倆的大名。那青年乃是磐石城五大家族之一成家老三成修文的子嗣,名爲成小溪,旁邊如狼狗般的異獸便是名滿神州的三靈之一戰靈,南方軍團之所以攻打萬澤界便是爲了它,只是不知怎麼,這成家餘孽居然跟戰靈搞到一起,不在南疆待着,反而還跑到中原來了。
前些日子這倆就來了趟鳳梧城,將城主打成重傷以後又遁入了山中,隨後晉芸美親自率衆多修者往山中追殺,只是損兵折將之後這事居然不了了之,晉芸美走了,大批修者也走了,本以爲就事就算結束了,沒想到這倆竟然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鳳梧城中!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掌櫃有苦難言,心中苦楚如同吃下黃連一般,這兩位哪裡不去,偏偏來他這間酒樓,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錢。唉!還得好吃好喝將其供着。
吩咐小廝去廚房準備之後,大腹便便的掌櫃就走到門口處長吁短嘆起來,門外探子和城衛們還以爲酒樓中發生了何事,搞得所有人心中都猜疑不斷,可又不敢前去查探。
所幸沒有白吃,前些日子在追兵身上搜刮出來的銀票成小溪可是收了起來,隨便抽一張出來也足夠應付飯錢酒錢,他如今可是暴發戶,根本就不差錢。
掌櫃和小廝點頭哈腰地將這兩尊大神送出門口,心中石頭終於落了地,一方面慶幸還能夠收到錢,另一方面又慶幸城衛無能,只敢在外邊待着,別人送上門居然都沒有打起來,還好還好,否則隨便弄壞個桌子板凳的也夠他們心疼。
走出酒樓,一人一獸四下張望,成小溪輕鬆至極,根本沒將這些探子和城衛軍放在眼裡,待看到一家鐵匠鋪後,他眼中一亮,動身走了過去。
鐵匠鋪中有兩人,燒火的是位老頭,旁邊打鐵的年輕漢子是老頭的兒子,老頭從事這份工作已經有大半輩子,如今又將這門手藝傳給了自己的兒子,想着傳承下去,今後也能在這亂世中混口飯吃。
父子二人終日都在爲城衛軍打造兵器護甲,雖然有些髒累,可生意還算不錯,存了這麼些年,總算能夠爲這憨厚的兒子說個親事,想着這些,老頭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添好柴火,老頭見有顧客上門,於是趕緊起身迎了上去,畢竟生意誰也不會嫌多。
“小哥有什麼需要?”
見店家是位老者,成小溪立刻放低身子,道:“老伯,我需要鍛造三把兵器。”
父子倆整日忙碌,也沒功夫看城中張貼的告示,自然不知道眼前這人這獸的身份,聽着青年的話,老頭又問道:“敢問是何種兵器?”
成小溪早有準備,雙手伸出將一張紙遞了過去。
看了一眼圖案,老頭打量了一番成小溪,道:“且待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