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心憋着笑,百靈幾個人移開了目光,不忍再看樓梯上滾下去的一堆肉,只怕都成肉團了。
瘦小男人連忙去查看魏寶鴻的情況,一天內連摔了兩次,這次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魏寶鴻這種大胖子已經吃不消了。
呼哧,呼哧。
喘着大氣,魏寶鴻一整個人臉紅脖子粗,身邊連忙跑過來護衛幫他捶背捶胸口順氣。
瘦小男人一看情況不妙,在衆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連忙往外頭跑。
“給,給本公子,把他們都打死!”
魏寶鴻胸口憋着的氣終於緩過來了,但火還沒消,不僅沒消,還更大了。
他魏寶鴻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委屈待遇了,不把這些人殺了,他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然而天元城雖然是陶然居這個土皇帝的地盤,可今日這場架的結果,卻不是魏寶鴻能夠說了算的。
想要給霍錚等人一個教訓?
想要把人殺了?
想要把幾位女士劫走?
那也得看看魏寶鴻有沒有這個本事,他帶來的人如同泥人,不禁打。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幾十個打手連同護衛,全部躺在地上,痛得嗷嗷叫……
還有幾個已經暈過去不省人事。
樓上樓下,除了阮明心霍錚幾個人,就剩魏寶鴻一個人是站着的,他的護衛都倒下了,此時看着季書崖向他靠近,他害怕得臉上的肉都跟着抖起來,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在害怕似的。
“你你你……你們想要做什麼?”一退再退,門口的位置站着一個季書崖,魏寶鴻的背都已經靠到牆壁上了,身後無路可走,他雙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
“二公子好大的威風喲,不是還嚷着不會放過我們嘛?二公子倒是把我們拿住呀!”百靈站在二樓的欄杆後,春風得意的看着樓下一身狼狽的魏寶鴻。
惡人自有惡人磨,魏寶鴻不就是仗着自己人多,想要用蠻力武力使他們屈服嗎?如今自己卻被季書崖逼到了角落裡,要不是出門在外得注意着形象,百靈真想哈哈大笑。
這魏二公子,真是個孬種,欺軟怕硬,爛泥扶不上牆。
魏寶鴻身上的肉還在抖,只不過不知道是害怕的還是被百靈這舉動給氣的。
有季書崖站在他面前,魏寶鴻心裡有不爽也不敢發作,生怕他一個多嘴多舌,就會換來季書崖一頓狠揍,他怕季書崖的拳頭。
正當季書崖要把魏寶鴻拿下的時候,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
很快,一羣人魚貫而入,酒樓的大堂幾乎站滿了人,阮明心的眼睛往窗外瞥了一眼,發現有一羣人要將酒樓給圍住,她連忙對樓下唯一站着的季書崖吩咐道,“季書崖,把魏寶鴻拿下!”
同一時間,季書崖腳步一動,瞬間人就出現魏寶鴻的身後,修長的手指在魏寶鴻身上幾個穴位上迅速一點,魏寶鴻馬上就動不了了。
“你你你……你對本公子做了什麼?”魏寶鴻嚇得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季書崖大掌繞到他脖子上。
那個女人使喚起人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心底不怎麼喜歡阮明心,季書崖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含糊。捏上喉嚨骨的那一刻,魏寶鴻本來要暈的狀態,又清醒了過來,“你,你別衝動啊……”
他的聲音都要哭出來了,季書崖的身手他可是從頭看到尾的,當然知道,季書崖手上要是一個用力,捏碎了他喉嚨骨,他就死定了。
“錢管事,快救本少爺!”魏寶鴻這纔去看進來的人,看清來人的時候,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那個錢管事的身上。
阮明心的命令,讓外面進來的這羣人,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她猜對了。
進來的領頭人,身旁站着的,正是方纔察覺情況不妙離開的瘦小男人。
這羣人也是陶然居的,還真看得起他們,外面圍了兩圈人,裡面又有這麼多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的身手,要比魏寶鴻帶來的那一批打手好上許多。
阮明心他們打得過,只是要費點時間。
進來的領頭人名叫錢有爲,是陶然居的大管事。
在阮明心出聲的時候,錢有爲就注意到她了,此時就當阮明心是他們這一羣人的話事人。
錢有爲頓時在心裡把魏寶鴻這個沒腦子,只會惹事的二公子罵了個遍。
魏寶鴻在季書崖的手上,錢有爲不得不顧忌魏寶鴻的安危。
“這位夫人,我們是陶然居的人。”錢有爲向阮明心道明自己的身份,本想陶然居是個百年大家,在這天下中說話也有幾分重量,阮明心如果不想惹禍上身,應該也會有所顧忌。
可錢有爲沒有想到,阮明心是這麼個態度。
“哦,陶然居啊。”話鋒一轉,她又一臉稀奇的看着錢有爲道,“陶然居又如何?”
對啊,陶然居又如何,她沒什麼好怕的,自己的聲名本事都不差,隨便撿一層身份出來,都沒必要怕陶然居一個小小的商人勢力,士農工商,商人的身份在貴族世家的眼裡最低賤。
沒有權勢,陶然居是個百年商業大家那又如何?
她阮明心還是千仞山的大劍師,天機閣的閣主,西瀚的六王妃,她需要怕陶然居嘛?
既然不需要,那又憑什麼要給他們面子?
錢有爲在心裡設想了阮明心的好幾種反應,偏偏沒有想到阮明心居然是這副無所謂的模樣。
這就好比人家準備用盡全身力氣砸來的拳頭,卻打在了軟軟的棉花之上,讓錢有爲一陣無禮噎然。
錢有爲低頭的瞬間,眼底閃過一抹冷厲的光,既然這些人不識擡舉,那就不要怪他了。
“夫人幾次三番對我陶然居的人出手,還請夫人隨我們走一趟。”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盯着阮明心的眼睛,想要打量阮明心臉上有什麼變化的神色,可惜了,阮明心並不是什麼沒有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更不是隻活在深閨後院中,頭髮長見識短,只會拈酸吃醋的無知婦人。
錢有爲就這點兒伎倆,想要嚇住她?等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