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風一直在聽龍翼軒說,等龍翼軒止住話語,他才昂然出聲,“七皇子說完了?既然七皇子知道自個兒技不如人,在下便不會再往七皇子傷口上撒鹽了。七皇子不過是南慶的一個皇子罷了,勢力跟情報總歸沒有我天機閣強大,自然不知,天機閣不懼被恥笑與否,而偏偏是個護短的。”
話裡話外說着不往人傷口上撒鹽,傅長風說的這些,可卻是一句比一句毒。
那可不是,龍翼軒既然都說了,是他們天機閣的人技不如人才會在龍翼軒的手下討不了好,那如今龍翼軒眼睜睜看着自己奪來的藥物在自己眼前被天機閣拿大火燒光,又何嘗不是他技不如人,半斤八兩,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他天機閣就是記仇,就是護短,可那又如何?他龍翼軒有本事來討回去?
傅長風挑釁一笑。
龍翼軒的臉瞬間就黑了,傅長風說的正是他的痛處,南慶的皇帝雖然是他父親,他身下的那個位置,也是他們兄弟幾個都在爭的位置,而老皇帝一把年紀卻還不肯放權,所以就算他的能力再強,在南慶,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比較能幹的皇子罷了。
“哦?那倒不知閣下要怎麼個護短法?”龍翼軒雖說無所畏懼,但看着身邊人一個個漸漸變少,他也清楚的知道,這次天機閣是有備而來的。
“以命抵命如何?”傅長風脣角的笑邪魅卻危險,話語簡單的可怕。
“以命抵命?閣下好大的口氣。”一瞬間,龍翼軒有了被羞辱的感覺,別說那人當初僥倖沒被他打死,就算是打死了,一羣江湖人而已,居然要他給他們抵命,這天機閣的人,未免太自大狂妄了一些。
“是不是虛張聲勢,七皇子很快就知道了。”傅長風看着龍翼軒的眼神是極度輕蔑的。
雲焰雖然受了重傷,但卻不致死,而那次隨他一同出任務的其他兄弟們呢?
他們的死,自然也要算在龍翼軒的頭上。
“動作都利索點。”隨着傅長風一聲令下,地上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只不過大都是龍翼軒這邊的人。
鮮血從脖頸中噴涌而出,包裹上地上的泥沙,夾雜着倒下的侍衛們死不瞑目的表情,龍翼軒抽出自己的長劍,向着傅長風而去。
此人不除,必留後患!
傅長風眸色微動,一把將自己手中的摺扇合起,對着龍翼軒的招式迎了上去,彷彿從頭到尾,他就在等着龍翼軒出手。
“乒~”銀劍跟摺扇交織在一起,激起一竄火花。
龍翼軒這才知道,傅長風手裡頭的那柄摺扇,扇骨是玄鐵所制,訝異也只是一剎那,他瞬間改變了自身的招式,劍身扭動,往傅長風的脖頸捲去,傅長風執扇擋下,執着扇子的手一旋,扇子就調了個方向朝龍翼軒飛去。
龍翼軒只得撤回來長劍,擋住傅長風這一擊,扇子飛出去的招式被擋住,順着傅長風的方向又飛回去。只見傅長風雙腿還立在原地,半步沒有挪動。
其內力的高深,龍翼軒也不敢小覷。
眼前的人,果真難纏!
這就是龍翼軒對傅長風的評價,不愧是天機閣的閣主。
龍翼軒沒有在傅長風手上討好到什麼,傅長風也沒有在他手上吃過虧,一擊不成,龍翼軒又提劍上前。
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在火光的照應下若隱若現,不時傳過來的火光能讓人看清兩人的方位,高手過招,身上帶着的自然就是流動的真氣與各自運行的內力。
侍衛跟黑衣人們這才知道,原來那句“神仙打架,殃及凡人”並不是子虛烏有。
長劍與扇子交擊在一起時,龍翼軒跟傅長風所散發出來的內力,就能夠把他們這一羣人震飛震退。
只有真正交手的兩人才知道,彼此的功力半斤八兩。
龍翼軒心裡開始估算這一戰的勝算,他是一個很會取捨的人,這一次出南慶到東聖,南慶皇帝也知道這件事,也是他支持自己到藥地奪去這批藥物。
而他自己,不想讓自己手裡的人有過多傷亡,因此身邊帶的都是南慶皇帝的人,儘管這一羣人的身手不錯,不過在天機閣的面前,那就不夠看了,再打下去,吃虧的必定會是他。
心裡有了成算,已經不可能一招將傅長風擊退。
“撤退!”龍翼軒眼疾手快,把身邊最近的一個黑衣人踢向傅長風,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兩顆圓形的珠子,重重砸在傅長風等人面前。
一陣煙霧騰起,龍翼軒帶着僅剩的幾個部下逃走了。
“主子,可要去追?”待煙霧消散,身邊的黑衣人問道。
“不了,窮寇莫追,我們走。”傅長風制止,他的目的本來就只是爲了那一批藥物,順道一塊兒給死去的天機閣下屬報仇,卻沒想過要在今天殺了龍翼軒,資料中提示,龍翼軒的武功高深莫測,至於什麼程度卻沒有詳細記載,剛剛交手中他就清楚了彼此的實力,既然人逃走了,那就沒必要再追,龍翼軒這個人很狡猾,若是他在前方某地設下了陷阱,那最終吃虧的,還是他們天機閣。
——
阮明心一路順利的出了宮,華怡皇妃既然同意放人,有宋夫人在,自然沒人再敢來爲難她,這一切,都是杜若荷的功勞。
馬車裡,阮明心跟杜若荷同坐,“方纔之事,多謝杜小姐了。”
不管阮明心願不願意,杜若荷幫了自己是事實,這人情總歸是欠下了,回頭一定要讓雲裳去好好查查杜若荷。
杜若荷聞聲一笑,溫雅大方,“阮小姐客氣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杜若荷一路小心把阮明心送回了六王府,再緩緩回到自個兒的丞相府。
“去查查。”杜若荷離去後,阮明心對着身旁的雲裳道。
未知的事情對她來說不可怕,但未知的人不知是何目的的靠近自己,那總該防備。
“是。”雲裳剛走,阮明心就收到柳如是的來信。
看來,岳陽樓自己還是得親自去一趟了。
阮明心帶着青衣一塊兒去岳陽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