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側妃娘娘的那些手段至今仍是記憶猶新,因而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姑娘受傷害的。
她當初尚好,畢竟是奴隸出身,姑娘可不同,這膚如凝脂的,一看便是大家出身,哪裡經得側妃娘娘那般折騰。
阮明心微微鬆了鬆衣袍,這頸扣太緊,她總有些不舒服,倒是想要稍稍鬆些,“我何曾怕過?再說她也得有那個本事不是?”
她可不覺得自己會連王雅沐都玩不過,正好也想看看她想玩什麼,畢竟一個側妃出事,雖不算太重,卻也絕不會輕了去。
而王雅沐進了這靈川園中,卻是說起好久未曾逛起過這靈川園,還勞着阮明心今日是不是有空閒陪她一逛。
阮明心想看她究竟是要作何,倒是應了下來。
依然是若上一次一般,即便是在苑內而逛,也還是迴避了那些奴僕,“其實你真進了這府來,倒也算得上是我的妹妹。畢竟,今後還是要一同伺候殿下的。”王雅沐看了眼遠處的美景,落眼仙鶴躍然時的模樣,驚豔之餘,卻又很快地掩飾好那份嫉意。
殿下對這賤人果然不錯,居然仙鶴都給這賤人找來了,這現在靈川園倒真不愧爲那三字。
王雅沐的十指卻是越纏越緊,她可記得她當時是如何的想要住進這靈川園,殿下卻如何也不讓,她只當這是正妃所住的園子,也沒再強求,最後卻是被這麼個賤人搶先住了進來,叫她心中如何得快。
阮明心淡淡道:“我可配不上稱娘娘爲姐姐,我沒那個福分,就也不去攀這個親戚了。”
若是以往,她還會考慮去虛以爲蛇,若是現在,她還沒真那個閒情,還不若在此火上加油一番,也更合她的目的。
王雅沐面上之色越發要抑制不住那怒氣,目觸及遠處,終究還是掩了過去,不管如何,首先得心平氣和纔是,其他的休說。
“姑娘這話就錯了,難不成姑娘入了這府內,又住進了這靈川園,或者是我誤會了,姑娘只是殿下請來的貴客?”既然她不願自爲妾身,爲了眼下,她便先不觸及她黴頭纔是。
阮明心面容卻永遠是帶着一方淡淡的笑意,“娘娘纔是錯了,我不過輕賤身份罷了,又何來貴一說。”
若是去了那個貴字,她倒也不是完全不吻合,她本只是來這皇子府中做客,早晚都要離開的,時間問題而已。
王雅沐看到遠處人頷了首,也不再和顏悅色,面容帶了一分輕視之氣,“有自知之明自是好的,姑娘好好把握纔是,切莫讓這極難得的時候就如此去了纔是。”
阮明心雖不知這王雅沐如何又變臉變得這般快,倒也未有其他想法,這側妃娘娘且隨着她罷,她喜歡便好,旁人又如何說得過去。
只丹桂目睹了王雅沐的全部做派,眼中掠過一抹擔憂之色,這側妃娘娘又是要作何。
“如何?”王雅沐冷冷看着面前的丫鬟裝扮的女子。
阮青璃點了點頭,“是她。”雖然因爲那女子是背對着,她並沒看清那面容,但看得出,那就是她的四姐姐,不管是穿着習慣,還是那聲色,以及那身姿,都是四姐姐的打扮。
王雅沐勾了勾脣,確定是她,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現在可信了吧?你四姐姐那衣料可都是殿下特意派人爲她縫製而成的,是不是很不錯?”華裳女子微微露了一抹笑意,極是妖治媚惑。
她這話倒也的確未曾說錯,那賤人的衣衫是上好的月光衫所制而成,殿下那應該也只是幾匹珍藏,沒想到竟是給了那賤人。
而且既然是穿着,殿下自不可能只賞了一匹布,殿下莫不是把庫存的那幾匹都送去給了那賤!
若真如此,那賤人穿過的衣衫她自是不會再要的,但等那謝氏入門之時,這月光衫一事可就得擺到明面上來說道說道了,或許不用等到謝氏,她便已能夠獨手將那賤人除去。
她倒要看看,那賤人家世也不過那般,朝政之上如何給得殿下助力,若是殿下不能夠給出個交代,她背後家族勢力也未必會願意就此罷休。
雖說成爲側妃之後,她便應該從夫的,她也並非不能爲了殿下而放棄家族,但前提是這得建立在殿下對她也有相應之情之下。
如今,殿下頗爲寵幸那個賤人,這在府中都已不是什麼秘事,早已是傳開了的,雖府中那些奴才仍不敢冷落於她,她終歸還是府中側妃,這個身份並不是能夠隨意輕賤得了的,但有多少人在背後等着看她笑話,這個她豈能不知,除了明月姑姑,便是其他兩個丫鬟也是聽過太多的閒言碎語。
丫鬟勸她殺雞儆猴,總之便是敲一記響鐘,給那些多嘴的奴才提提醒,卻是被明月姑姑阻攔。
姑姑覺得如此倒是顯得她氣性小,她便是先當着未聞罷,合謀將那賤人趕出府後,在謝氏入府之前,想如何整治那些奴才,到時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阮青璃斂去了最後一分眸色,突的微微一笑,“娘娘說的自是,四姐姐能過的這般好,素衣便也就放心了。”
王雅沐卻是微微挑眉,“素衣,你是聰明人,我不妨告訴你,你這四姐姐我的確是有些忌諱的,雖說容貌身段這些也未必比我出挑,不過勝在她獨一無二吸引了殿下的那處上,你覺得我對你四姐姐該要如何?”
阮青璃剛想爲四姐姐說上些話,而雙目落及王雅沐身上華裳之時,心中卻是頓時轉了念,四姐姐當真是好本事,她雖不知月光衫爲何物,卻看得出側妃娘娘這已是極致的好布料,然而側妃娘娘之意顯然是那月光衫比她的衣物還要好上一些,她二人之間的確是有姐妹之情的,可她卻一點也不顧,過上了這般好日子,卻都不知道要提攜上她一把,若不是這次側妃娘娘告知於她,四姐姐還不知要瞞到何時。
“娘娘,四姐姐不可留!以免禍患越來越大。”阮青璃眼中只餘一片冷意,再看不到昔日的一絲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