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謠言要命,代價(三)
使臣別院大門緊閉,門外一干憤怒的平民拿着鍋鏟等武器臉色漲紅的再鬧成一團,叫罵聲不斷,有些則疊成羅漢想要爬進牆內。但下一刻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扔了出來,流星一樣飛出好遠,與遠處一些神情激動,沒準備的人一起摔成了四腳朝天,倒了一大片,哀痛聲不斷。
而裡面,緋瑤正閒閒的教琴沐風下五子棋,眨眼二人棋盤上棋盤上一黑一白的子對成山。緋瑤下的隨心,一臉愜意,琴沐風蹙眉一臉認真過度的樣子,倒是看的她撇嘴,心裡直嘆無趣。下盤棋也這樣,古人還真討厭,不知道什麼叫消遣遊玩嗎?又不是上戰場的圍棋,需要你爭我奪的溢滿殺氣。
“啪——”黑子落下,緋瑤看着一沉不變的琴沐風眉蹙得更深,將手中的棋扔回棋盒裡,宣佈:“好了,我贏了。”
琴沐風盯着棋盤上連竄的五個黑棋,眼底最後一絲的懷疑終是隱沒,將詭異埋沒在心底,擡頭淡定的問:“公主想知道什麼?”
這是他們之前說好的條件,誰輸了就得乖乖的回答對方的問題,而顯然,琴沐風不情願,但依舊出聲問。
“看不那一臉不情願的樣,我又不會逼你跟我上牀,這裡也就我們兩個,你這個樣子做給誰看啊……”緋瑤腹議,含在嘴裡嘟囔,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不過,琴沐風臉色微變,顯然聽見了,心裡一滯。
這話說得……很讓人無語啊。
但能在這麼一張死人臉上看不那麼一點點的不情願,可見緋瑤看臉色的本領和敏銳度又加強許多,也真不是一般的容易。
“吶,沐楓,你哪裡人?”緋瑤纖細晶瑩的五指在琴沐風眼前晃動,使其回神,一手託着下巴。一副好奇寶寶似得地問道。
“公主不是知道嗎?”琴沐風蹙眉,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反正自從緋瑤來後蹙眉的次數明顯都增多了,多了也就習慣了,習慣了他也不計較了。如今,再次習慣性蹙眉一下,見緋瑤正用一雙好奇純淨的眼睛看着他不語,才無奈張嘴說道:“昭和。”
“我也知道在昭和。但是昭和哪裡啊?拜託你,具體一點行不行!”緋瑤聽得直翻白眼,她怎麼感覺二人在雞同鴨講,一人一個意思啊。
琴沐風顫了顫睫毛,到是有一種扶風弱柳的美感,引得緋瑤閃了閃神,低頭下意識撫摸自己的膝蓋,沉默許久才吐出四個字:“東之盡頭。”
東之盡頭?緋瑤茫然,隨即抓狂。哪裡有什麼特殊的東東嗎?幹嘛不說地名?說的那麼籠統!這是變相的不想讓自己知道的抵抗嗎?她就這麼惹人煩厭嗎?不對。是這具身體……
張口就想問,卻被琴沐風搶先開口堵住:“公主別再問了,我已經說了,也不會再回答了。”
他答了嗎?答了嗎?答了嗎……緋瑤額頭跳了跳,張着嘴巴,心裡反覆問道。再看看臉色陰鬱明顯心情不好的琴沐風,原本逼問的話語直接成了:“好吧,算你答了……”
對話結束,琴沐風心裡悄然鬆了口氣後一直不自覺的撫摸自己的膝蓋處,繃着一張臉沉默不語。而緋瑤在糾結。糾結琴沐風的身世。很想問明白一些事,但一想到這些年來那調查出來的資料就對琴沐風不自覺的帶了疼惜的感覺。一些話也就也在喉嚨裡,問不出來了。
“公主……”琴沐風打破平靜:“您不準備處理那些流言?”斟酌的問着,臉上寫滿了“不贊同”三個字。
“有什麼好處理的,我還是病人呢,沒精力理會。”緋瑤涼涼的拿着生病當藉口,實則是她自己懶得處理。“反正我只要裝成受害者就行了。”一句話。頓時讓琴沐風想起幾天前她下的無厘頭命令。
——鈞寒,想辦法把謠言鬧大,最好鬧得整個大夏皇城子民都聚集在別院與我們槓上。既然有人閒得發慌,我不給他點把柄怎麼對得起那些煽風點火的人?他們還等着興師問罪呢,也能讓我過幾天看場好戲不是。
而如今,事情是鬧大了,也基本上如她預料的那樣,只差夜鈞寒二人回來的答覆了。
“雲嵐侯會交出一千萬兩?”這是他不解的地方。無論怎樣。對方也是大夏一有權有錢又有勢的侯,夏皇即使再不喜歡他也不會讓掌握大夏一般經濟的男人就這麼成爲別國的正夫。或者娶一個他國的公主爲妻。這樣一個人,不緊緊地抓在自己手上,無論是哪個人心裡都不回答是到哪去。
而緋瑤,究竟有什麼能耐和信心,能讓一國之王退讓?
“他不交也沒關係不是,我又沒讓他一定交,這不給他另外的兩個選擇了嘛。”緋瑤無辜的眨眼,說的那是一個理直氣壯。一旁的琴沐風卻是嘴角抽搐,腹議:你那些個選擇,還不如交一千萬兩來的乾淨利落!一刀斬亂麻,總比凌遲處死來得強!
“你娶他,她娶你,這兩種沒差啊……”琴沐風第一次嘆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無賴!
雖然仍舊面無表情的,但俊美到閃花眼的俊顏倒是隱約有些生氣,更加俊美脫俗,宛如寒冬臘月綻放的紅梅,異常耀眼。
“是嗎,我覺得還行啦,起碼住的地方變了,而且一切吃穿用度都不用我出錢……恩恩,這麼一說,還是我嫁給他好了,這樣你們也輕鬆一點,我也不用拼死拼活的掙錢,還得斤斤計較着……恩恩,好主意啊!”緋瑤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滿意,越說越是躍躍欲試,滿臉都在放光。
“……”琴沐風扶額,臉皮發燙。
公主,您已經夠懶了,就不要再想方設法的想辦法逃避責任了!
說實話,您還沒窮到這個地步!我們的臉皮也沒厚到這份上!
流月國的公主嫁人?帶着夫侍嫁人?還帶着一幫夫侍去你相公哪裡討錢吃喝玩樂?玩的算你的,遇上麻煩的算別人的,您還真能想啊!天下第一人啊!
就不覺得丟人嗎?
琴沐風想吼,但全身懶洋洋的沒有一點力氣,純粹被緋瑤的一席話鬧得無力。只得別過來不去看獨自在哪裡興奮的緋瑤,一臉“我不認識她”的臉色。
有腳步接近中,只見夜鈞寒帶着夜流寒進來了。
“公主……”夜鈞寒只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
“鈞寒啊……”緋瑤激動地直了直背,也不管傷口隱約的疼意,張口就問:“怎麼樣?怎麼樣了?”琴沐風看的越發無語,嘴角陰晦的抽搐中。
“呃……還,還行……”被緋瑤這麼熱烈的反應嚇了一跳,夜鈞寒有些會不過神來,自懷裡掏出一疊紙交給緋瑤,道:“這是雲嵐侯給公主您的一千萬兩銀票……”
“啊……哦……”緋瑤看着一疊白花花的銀票頓時失了力氣一樣,滿臉掩都掩飾不了的失望,“你收着吧,當軍費……”說完,自顧自的爬進被子裡矇頭,悶悶不樂的聲音:“我累了,你們都走吧。”
夜鈞寒和夜流寒一臉莫名其妙的走了出來,順手關了門。
夜流寒看向淡定無比的琴沐風,問:“公主怎麼了?”
琴沐風看着兩個男人,很淡定,很平靜,很快速的將緋瑤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隨即看去——果然,兩個人都是一臉瞪目結舌,傻掉的樣子。
“公主……真能想啊……”夜流寒乾巴巴的出聲,嚥了咽口水潤喉。
“公主她……”夜鈞寒哭笑不得的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流月的公主會自降身份嫁人?就算他們幾個答應自家女主人嫁人,女皇也不會答應啊!
更何況還是掌握了流月五分之一兵馬的公主,簡直異想天開,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