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父親咬牙切齒的表情,清歌忍不住退後了幾步。
“父親,你...你說什麼?”清歌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
一時間心中恐懼萬分,那雙眼睛,散發着森森的寒氣。
沐相許是真的憤怒,說話間也上前一步,緊緊地貼着書桌,一雙眸子快要將清歌燃燒了去。
“你的那點小伎倆能瞞過我的雙眼?”沐相嘴角浮起嘲諷的笑。
寒若冰霜的臉頰上浮起嘲諷的笑,比漫長的黑夜更加讓人恐懼。
“不要以爲她死了你便可以安然,只要我願意,你便是陪葬也不足惜!”憤怒的毫無情感可言。
這是父親與女兒間的對話?更像是仇人間的惡語!
清歌的心一抖,怎麼才能夠逃過這一截,那件事情像是魔咒,就算是自己不願想起,總會有人千百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忘記!
“不是,不是那樣的......”清歌慌亂的自己的聲調都找不着,驚慌失措,他就像是個主宰的魔者,她在他的面前都要變得小心翼翼。
“難道之前的教訓還不夠?”他繃着臉看着她,她就像是一個做錯壞事的小孩子,不敢多嘴,不敢擡頭。
清歌的肩膀忍不住的顫抖着,那種陌生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恐懼的不敢面對。
沐相直了直身子,準備從桌子邊上走出來,清歌看着他越加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整個人撞到了們,堅硬的觸感讓她忍不住一聲尖叫。
怎麼辦?心中惶恐萬分!
“娘娘,老爺”小菊在外面叫了一聲,清歌明顯的聽出了小菊的擔憂。
清歌擔憂瞭望瞭望沐相,有透過稀薄的窗紙瞧了一眼外面。心中自是對小菊感激萬分!
雪中送炭纔是解人之憂!
沐相清了清嗓子,恢復了一臉的冷定。彷彿之前的事情都未曾發生,臉上也是撒發着柔和的光。
他大步走到門口,朝縮在門邊的清歌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即拉開門走了出去。
清歌緊緊地貼在門門板上,一雙眼驚恐未定。
那些惡語相向,那些傷害,她從未想過會出自這個叫父親的人之口。
慘笑,狼狽甚至是可憐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現在的處境。
“什麼事?”沐相看着小菊一臉着急的樣子。
“回老爺,夫人叫奴婢尋小姐過去說說話,說是母女許久不見。”小菊邊說便摸着頭上的汗。
“恩!”沐相沒在說話,轉身進了書房。看了眼清歌,清歌癱軟的身子瞬間繃緊。
“日後再跟你算賬!出去吧!”語氣極重,說話聲音很輕,但是清歌還是聽得一震。
清歌聽聞像是狼狽的逃竄一般出了門,在小菊的叫喚着跑出了很遠。
一個人躬着身子,雙手撐着雙腿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氣。
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氣,擡不起身子,更是邁不出一步。
剛好邁出一步,腳下一軟,整個人就要朝着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真是背時背到家了!她心中哀嘆着。
“怎麼如此不小心?”天旋地轉間,情歌的嘴被捂住,一雙杏眸水光盈盈的等着眼前的人。
每一次都是一樣的出場,神不知鬼不覺!一樣的招式一樣的把戲。
恍惚間清歌和景池落在了屋頂,清歌不小心的踉蹌了幾下。
看着下面的情況,清歌忍不住抖了一下,要是摔下去不是粉身也是碎骨。
轉過身,猝了一口,“你是不是瘋啦?”她還是緊緊抓着他的衣袖。
這個男人每次都是來去無風,就像是他人一樣,讓人捉摸不定?
爲了防止她掉下去,景池緊緊地貼着她的腰身,清歌似乎也沒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親密距離。
景池看着她一臉的害怕,眯着眼敢看又不敢看的往下望了望,然後又朝後縮了縮。
景池的左嘴角笑意無限放大,在銀白的面具下越發的張揚。眉眼彎彎如明月。
至少後來清歌的記憶中,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做了什麼虧心事?”他揶揄道。
清歌猛然回頭望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瞬的不安,隨即消失不見。
難道她與父親的談話,他聽到了,想來更加的憤怒,他是喜歡偷聽別人講話嗎?
“哪做什麼虧心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做了?”清歌嘟着嘴嘀咕道。
“沒做虧心事?那爲何如此狼狽?我的眼睛可都是隨時隨地看着你的!”他意有所指,想來也是聽見了自己與父親的對話。
清歌扭了扭身子,想要跟他隔開一些。
“不用你管!”每一次這人出現必定都是管閒事,每次最擅長的就是揭人傷疤。
景池倒也是真的沒說話,嘴角帶着笑,在月色中極爲好看。
“你是不是每天都很閒?”清歌盯着他問道。
“啊?”想來景池沒能理解清歌的意思。
“你不是很閒的無所事事,怎麼會對我的事情瞭如指掌?”清歌想來,他定是吃飽了撐着,連她回到沐府都摸得一清二楚。
“我說過要你離開白旋璃,就必定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景池一點也不避諱,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清歌臉色一黑,果然是無所事事的人,說話也是肆無忌憚。
“我就搞不懂,你爲什麼非要我離開白旋璃?”甚至是爲此還要煞費苦心!不是閒着沒事做,那便是如何?
清歌擡頭望了他,銀白的面具閃着冷光,半張臉也是看不出喜怒。
“你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他言語間帶着刻意的迴避和疏離。
清歌憋了癟嘴,自己的事情不知道,那難道要知道別人的事情?況且自己的事情,知道多了還會沒好處?
真是個古怪的人。
清歌被景池送到地面的上,還沒來得及正式道別,他人就一溜煙的不見了。
清歌心中暗自嘀咕,本來不是個很討厭的人,但是做法也太傲慢了。
這一夜清歌去了沈寧房中,心神不寧的拉扯幾句,就找藉口先行睡下了。
一夜輾轉反側,噩夢連連,那個人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中,讓她多次被嚇醒,然後再睡去。
回家的第二日,清歌用過早膳便想着去看看雲姨,想來也是一人十分孤單。
沈寧對於她的想法十分反對,千叮嚀萬囑咐,清歌還是決定要去看一看。
清歌指使小菊掩護着,自己一個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輕輕地推開房門,房中以爲陳設都未曾改變,光潔如初。雲姨天生愛好甘乾淨,見不到房中有一點灰塵。
“雲姨!”清歌見房中空空定是沒有人,便輕喚了一聲。
沒有人應答,難道是出去了不成?不該啊,父親交代過不能讓雲姨出廂房。
“雲姨!”清歌感覺到背後一股陰森的視線盯着自己,立馬轉身。
只見雲姨垂着雙手僵直的站在她的背後,沒有表情,雙眼無神的僅僅盯着清歌,清歌心中一怕。
“雲姨,我來看你了!”清歌見她沒反應笑着喚了一聲。
“啊,你還我女兒!我要殺了你!”雲姨一雙眼怒瞪着她,張張牙舞爪的撲上來將毫無防備的清歌絲絲掐住雙肩。
背上指甲戳進肉裡,深深地灼痛感。雲姨的眼中深深地敵意。
她面對突然狂躁的雲姨不知所措,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傷害了她,只能任由她死死地掐住自己。
“雲...雲...雲姨,你快鬆手啊!”清歌只能喊着她,雲姨現在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你這個賤人,我要你去給我女兒陪葬!”雲姨的手移上了清歌的脖子,清歌莫名的恐慌了。
被她扼住的喉嚨,而且手上的力氣越來越住,她掙脫不了,雲姨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難道是憤怒的人都是大力士?
雲姨一隻手握着清歌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揚起落下啪的一聲,清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一陣眩暈。
清歌雙手握着雲姨的手,焦急的望着她,叫不出呼喊不了。
雲姨發瘋了一般的狂怒着,嘶吼着,臉上的表情猙獰。
清歌的脖子被掐住,胸腔的空氣越來越淺薄,該不會今日真的要命喪於此?
母親口中的雲姨不好,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地步,喪失心智也叫人同情。
就在清歌快要暈死過去的時候,脖子上的手鬆了開來。
清歌癱倒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咳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小菊跑歸來輕拍着她的背。低喚了一聲,清歌搖頭搖頭。
在擡眼,見到孃親站在門口神情焦急,不得不剋制,清歌泛起深深地歉意。
雲姨顫抖着身子縮在父親的懷中,沐相也是一臉溫柔疼的僅僅的摟着雲姨,拍着她的背輕哄着。
差一點就差一點,清歌心驚膽戰!
“你們來做什麼!”父親威嚴兇狠的聲音,怒目的盯着伏在地上的清歌,眼睛裡都能噴出火來!母親聽聞也是身體一震。
“我不是說過叫你們不要來刺激她!你們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沐相不顧他們的放映再次怒吼,十分的生氣。卻是在低頭凝眉看着懷中人時,臉上纔是溫柔如水。
清歌想着那人定不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父親怎麼可能溫柔如水?
沈寧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尤其是看沐相摟着雲姨,掩飾不住的悲傷。
“沈寧,你看看...”沐相一隻手指着清歌,“這便是你教出的好女兒!”手憤怒的止不住的顫抖。
“要不是你的好女兒,她怎麼可能會這樣!”憤怒的職責着清歌,但凡是提到雲姨,盡是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