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瑜聽說駱琦送給駱寒許多貌似葉念惜的美人兒,過來找你了。他對你還真不錯。那着急的樣子,可不像是裝出來的。”沈奕的眼睛就像是蝴蝶翅膀似的忽閃了兩下,靜楚的眸子深深凝視着葉念惜。
文瑾瑜一定會將自己帶回去,葉念惜搖頭,“不去!”忽而看向沈奕,“你沒告訴他我在這裡吧?”
“暫時還沒有,不過駱寒正帶着文瑾瑜查看那些女子,估計很快就審查到你了。”沈奕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葉念惜急忙跳下**,“你怎麼不早說呢?”四周張望,這躲在哪裡合適呢?
“一會兒我爬到**底下去,你可別說出去。”葉念惜掀起**幃。
沈奕一把將她拉起來,雙目直視,傲居神態讓人心中爲之一震,“你到底是誰?爲何文瑾瑜將你看的那麼重?駱寒也要將你放在心上?”
“小葉子啊!”葉念惜不知道他爲何如此一問,“可能是因爲我像念惜公主吧。你也知道了,畫上的人定然比真人美上三分。可能那憐惜更像是畫卷上的念惜公主,而我可能更像是生活中的念惜公主。你不也是纏着我不放嗎?”
“小爺又不是沒見過念惜?當初我們朝夕相處,你這幅容顏也就是她的一半吧,不過既然他們那麼在意你,我不能不在意啊。”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沈奕抓住了葉念惜不放。
葉念惜着急,“沈奕,我要是被文瑾瑜帶走了,可就沒人幫你了。”
好像能幫什麼大忙似的。沈奕扯了扯嘴角,正要說話時,外面傳來清寒如水的聲音,“咱們坐院子裡等沈奕吧,若是這麼推門進去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可不合適啊。”
這個駱寒,說話從來就沒有讓人聽着順耳過,沈奕着急去開門,趁這個檔兒,葉念惜溜到了**底下,“沈奕,不許出我!”
門外,長身玉立兩位翩翩公子,一白一青,一冷一溫。院落景緻因這兩人的到來而失色。
沈奕大步出了房間,“難得咱們三個聚在一起,不如我做東,今日就在我這裡喝個痛快?”
對於小侯爺這種將他人地盤當做自己家的行徑,駱寒習以爲常,不就是小侯爺請客,自己出酒菜嗎?身爲一國之君還是出得起的。
可是**底下的葉念惜就沒這麼寬宏大度了,她真想爬出去揪住小侯爺的耳朵罵個痛快,沒腦子嗎?我在**底下趴着,你們在外面吃酒,有沒有天理啊!
“那個叫小葉子的姑娘呢?”文瑾瑜擡眼看開着的房門,可是房間裡空無一人。
沈奕展顏一笑,風輕雲淡,“剛纔還在這兒呢,估計是聽說你要來,嚇跑了。”
駱寒神情爲之一動,這小葉子果然是九闕宮的人。
“是你將她藏起來了吧?不肯讓我見她。沈奕,你好心思啊!”文瑾瑜說着就要進房間搜索。
沈奕快他一步,用身子將門擋住,“文瑾瑜,我怎麼個好心思了?你將話說明白!”
“是你將念惜帶走的,卻裝作無辜,騙我找了這麼久。”打架,文瑾瑜向來不怕沈奕。不過這個黑鍋沈奕背的着實冤枉,小侯爺豈能幹那種拐帶女子的事情?
“念惜?”駱寒挑眉。
文瑾瑜語氣自然,“因她長的像念惜,又沒有名字,我便給她用了這個名字。”
不疑有他,駱寒失望了。
伸手打掉沈奕的阻攔,文瑾瑜闖入了房間裡。沈奕站在門外,雙手叉腰,“哎,我說文瑾瑜,你敢在小爺的地盤撒野?這房間是你能搜的嗎?趕緊給我出來。”動嘴不動手,惹得駱寒在旁輕笑了一聲。
葉念惜此生最尷尬的一幕出現了,趴在**底下和文瑾瑜四目相對,毫不情願的被他拉了出來,這幅狼狽樣子別提多丟人了。
文瑾瑜爲葉念惜拍打身上塵土,“念惜,他沒爲難你吧?”
葉念惜看到小侯爺負手站立門外,那邪魅的嘴角勾起,一副得意神情,暗自腹誹:這傢伙也不幫自己一下。殊不知,即便是小侯爺拼了全力,也無法阻攔文瑾瑜尋找葉念惜的步伐,人家大老遠過來,不見到小葉子怎能回去?
“沒,沒有,爲難與我。”葉念惜怯懦回答,看了一眼沈奕,急忙低下了頭,十分害怕他的樣子。
文瑾瑜看在眼裡,頓時火冒三丈,衝着沈奕喝道:“沈奕,你竟然將她藏在**底下,若非我今日過來救她,還不知道要被你怎樣欺負!”
“小葉子,你說話憑良心啊,小爺可從來沒有爲難你啊!”沈奕欲哭無淚,文瑾瑜只信這丫頭,不信自己啊!
葉念惜在文瑾瑜身後朝着沈奕做了個鬼臉兒,看他氣得冒煙兒,心情大好,扯着文瑾瑜的衣袖,低聲下氣,“人家是小侯爺,身份尊貴,我一介弱女子,惹不起,被他欺負了也是尋常事情。”
這無異於火上澆油,文瑾瑜火冒三丈,“沈奕,今日我定要替念惜出氣。”
被女人坑,還是頭一回!沈奕扶額,“駱寒,幫我!”
“好,我幫你去佈置酒菜。”駱寒轉身吩咐侍女。
這都是什麼朋友啊?沈奕深刻了解到什麼叫女人是用來背叛的,兄弟是用來背後插刀的。
“文瑾瑜,咱們有話好好說,一見面就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啊。”沈奕距離文瑾瑜保持一丈開外的距離。
又衝着葉念惜喊道:“小葉子,趕緊攔住他,小爺可以不與你計較。否則那軟皮面具我可要收回去了。”
只怕再不幫他,連自己想要逃出宮的事兒都抖落出來了,葉念惜急忙拉住了文瑾瑜,“其實他也沒怎麼欺負我,咱們吃飯吧,我餓了。”
“跟我走!”文瑾瑜拉住了她的手,那寬厚溫暖的手掌傳來陣陣溫度,葉念惜忽然覺得很踏實。可是,不想跟他隱居啊!
“咱們喝了酒再走,你瞧駱寒都準備飯菜了,總不能浪費吧?”沈奕接到葉念惜投來的求助目光。
“吃了飯再走!”葉念惜央求。
文瑾瑜當然不會讓她失望,點頭同意。
駱寒在一旁十分不樂意,這到底是自己的皇宮啊,小葉子是剛選的宮女,這說帶走就帶走,將自己放在什麼位置上?不過他向來沉得住氣,等等再說。
一張方桌四把椅子,文瑾瑜當然挨着葉念惜,坐在她的左邊,沈奕挑了葉念惜的右邊坐下,駱寒正坐在葉念惜的對面,那一張愈發清冷淡漠的容顏,縱使漫不經心的喝酒吃菜,依然令葉念惜感覺到寒冷。
駱寒只是喝酒,很少吃菜,他與文瑾瑜舉止優雅,談吐有度。反觀沈奕則是另一種風格,一手雞腿兒,一手酒杯,大朵快頤,好不自在。
都是九州內有身份的人,怎麼差別這麼大呢?不過小侯爺的這種吃法更合葉念惜的心意,兩個人碰杯喝酒,有說有笑。
這絲毫看不出來兩人有矛盾啊?何時變得這麼熟絡了?駱寒凝眉不語,文瑾瑜敵視坐在對面的沈奕。
沈奕對此視而不見,反而將嘴巴湊到葉念惜耳際處,悄聲低語:“小爺可是無緣無故背了個拐騙女子的黑鍋,你打算如何報答於我?”
“小侯爺難道要讓我以身相許嗎?”葉念惜笑道。
“沈奕!”文瑾瑜險些拍了桌子。
沈奕一縮脖子,“你想嫁,小爺還不想娶呢。”手在下面扯了一下葉念惜的衣服,瞪了她一眼,想死?說話!
沒想到文瑾瑜反應這麼大,葉念惜急忙道:“我跟小侯爺開玩笑呢。我出身卑微,哪裡能配的上他啊。”
算你識相!沈奕繼續與葉念惜低聲嘀咕。
“要想擺脫文瑾瑜,就要找到念惜公主,找念惜公主呢?一定要從公良鶴這裡下手。救公良鶴,全靠文瑾瑜。所以,你要想得到自由,只有聽我的說服文瑾瑜。”因爲天子,沈奕和文瑾瑜的關係起了微妙變化,不再是以前的敵對。
想想有道理,葉念惜悄聲問他:“如果讓駱寒幫忙,豈不是更好?小侯爺的面子暫時放一放吧?”
“你認爲駱寒會同意嗎?只怕還會阻止呢。”沈奕愁眉不展。
擡頭看那座冰山,正撞上他的星眸投來,葉念惜急忙低頭,怎麼就不敢直視他呢?不就是一國皇上嗎?人家沈奕也是皇上,文瑾瑜還是天子的兒子呢,自己怎麼就不怕呢?
難道是因爲他長得好看?瞧自己這點兒出息,葉念惜暗自惱恨了一句。這才又擡頭看向駱寒,那清冷眸子正在審視自己,葉念惜咳嗽了一聲,“皇上,您總看我做什麼?”
駱寒放下酒碗兒,“文瑾瑜,我瞧着這位小葉子姑娘倒是很像當初的念惜。”
文瑾瑜點頭,不以爲意,繼續喝酒。
駱寒又道:“念惜無緣無故失蹤,你不聞不問,反倒找了個相似的女子代替,有些反常。”
文瑾瑜不動聲色。
駱寒終於道:“你與她自幼青梅竹馬,當年在烏珠國爲了救她捨棄性命。你將她看的比自己性命還重要,她丟了,你應該着急。除非……”
“除非什麼?”沈奕問道。
“除非,他知道念惜沒有死,而且知道他在哪裡。”駱寒篤定,放下了酒碗兒,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文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