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惜轉頭看,讓安宸燁皺眉的不是鳳熙雯,而是她馬車側面騎馬而來的凌千羽,這個女子趾高氣昂,一副眼睛長在頭頂的樣子,只有看到安宸燁時,纔將視線微微放低,“安宸燁!”
當衆直呼寮國太子的名字,十分不尊敬。安宸燁當然不理睬她,當做沒聽見,連眼睛都移向一旁不去看她。
凌千羽跳下了馬,走到近前,“安宸燁,我喊你,你沒聽見嗎?”十分不禮貌。
安宸燁坐着未動,“凌千羽,你我非親非故,還是少來往的好。”
“能與本將軍說上兩句話,應該是你的榮幸。不過我要謝謝你幫我鳳起國滅了嶽華國,我知道你是爲了我,不許不承認!許久未見,你越發英俊好看了。”凌千羽伸手就要擡安宸燁的下顎,動作輕浮,帶着調笑。
這姑娘自作多情了!
安宸燁豈能當衆讓她**了?伸胳膊擋住了她的手,“姑娘請自重!”
可惜自重這個詞在凌千羽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她趁勢一屁股坐在了安宸燁的懷裡,雙手勾住了他的頸處,“安宸燁,我的心思你該知道,難得咱們又見面了,今夜咱們約個地方?”
這份直白,讓葉念惜都歎爲觀止,凌千羽越來越放肆了。忽然聽到後面一聲,“哎,我說鳳熙雯,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回頭一看,鳳熙雯正左手勾着駱寒,右手摟着沈奕,說話的當然是沈奕。
沈奕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兒,向她後背一攏,鳳熙雯疼的啊呀一聲,“沈奕,你好無情!”
同時耳邊又是一聲啊呀,再扭過頭看,安宸燁冷臉站在一旁,凌千羽跌坐地上,一臉憤恨委屈,“安宸燁,你別不識好歹,本將軍哪裡配不上你了?這個葉念惜有什麼好的?”
又扯到了自己身上,葉念惜表示頭疼,“凌千羽,像你這樣投懷送抱的,真不多見。”
凌千羽騰地從地上躍起來,“葉念惜,你不過是長了一張好看一點兒的臉蛋兒,有什麼了不起?我投懷送抱,至少也不像你**這個**那個,吃着碗裡瞧着鍋裡,害死了自己的夫君!”
啪的一巴掌,甩在凌千羽的臉頰上,那白皙的肌膚立即留下了五指印兒,打她的並非葉念惜,而是葉啓軒,否則凌千羽怎會沒躲過去呢?
葉啓軒忍無可忍,“我的妹妹由不得你來指手畫腳,若是再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
凌千羽捂着臉頰勃然大怒,說話更加口無遮攔,恨恨道:“車璃國的皇上?哼,九州之內,數你這個皇上做的窩囊,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一下子將葉啓軒的怒火點燃,“凌千羽!今日朕就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抽出身上佩劍,就要去殺凌千羽。
安宸燁急忙攔住了他,“你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凌千羽嬌媚一笑,“安宸燁,你是心疼我了?”
安宸燁氣的要吐血,自己明明是怕葉啓軒與她爭鬥丟失帝王的身份而已,“凌千羽,你家主公和紫胤國皇上打起來了,你不去幫她嗎?”
轉頭看,鳳熙雯和沈奕打的正熱鬧,鳳起國的侍衛一擁而上,幫着鳳熙雯,凌千羽笑道:“我家主公喜歡沈奕,我怎好意思去打擾他們?”
葉啓軒仍然在氣頭上,“凌千羽,看劍!”
凌千羽急忙躲閃,“車璃國皇上,你有這本事打我,倒不如好好管管你的皇后呢,不過安宸燁已經幫你報了仇,殺了那個嶽年輝。你是有多疼愛你的心月皇后啊?紅杏出牆,你也視若珍寶。”
葉念惜和安宸燁同時暗道了一聲:壞事兒!千算萬算,忘記了這個凌千羽目睹了心月皇后與嶽年輝在一起**的情景!
葉啓軒停手收劍,“你說什麼?心月她紅杏出牆?”
安宸燁立即制止,“凌千羽向來胡說八道,不要聽她挑撥離間!”
“讓她說!”葉啓軒冷聲。
凌千羽這才察覺葉啓軒似乎並不知情,笑道:“你的皇后在你下葬的當晚,就與那嶽華國的皇子嶽年輝摟摟抱抱的,我可是親眼所見,而後她與嶽年輝勾搭不清,聽說你們車璃國答應她,只要生下皇子就放她走,只是沒想到皇子沒了,你也回來了。”
“你胡說,你誣陷我!”心月皇后不知何時站在了凌千羽的身後。
“我能胡說?這事兒,安宸燁和葉念惜都知道,我想你車璃國的許多人都知道?”凌千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退到一旁。
心月皇后妝容精緻,花枝招展,一襲桃紅色百褶如意月裙十分惹眼,她一臉委屈模樣,“哥哥,你替我做主!”她握着安宸燁的把柄,相信他會幫自己。
安宸燁硬着頭皮道:“心月是我的妹妹,她純真善良,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你是他的夫君,應該相信她,而非聽一個外人胡言亂語。”
葉啓軒冷顏未消,“關於心月和嶽年輝的事情,朕略有耳聞,一直以爲是傳言,沒想到竟然傳到了鳳起國將軍的耳朵裡,朕不得不猜疑。”
葉念惜看到心月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於是也違心的開了口,“哥哥,心月與你兩情相悅,走到一起不容易,你不該猜疑。”
心月一臉無辜加淚眼漣漣,終於讓葉啓軒心軟,愛憐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朕不該懷疑你,外面風涼,回馬車裡歇着。”
只是這淡淡一句話,葉念惜能感覺到自己的哥哥對心月的感情不如從前,冷漠許多。心中多少安慰些,這女子不值得他去疼愛,沒有了感情也好,免得知道了事實真相心中悲痛。
心月看到凌千羽不走,怎能放心,“坐在馬車裡時間長了反倒覺得累,皇上陪臣妾走走?”
“朕也累了,懶得走動,和你哥哥再下盤棋,這時辰也該到了。”葉啓軒說着重新佈置棋子兒。
凌千羽一聲冷笑,“還真是好哄騙的皇上!”扭頭走了,此時沈奕已經制服了鳳熙雯,她該過去幫忙了。
心月這才提着衣襬上了馬車。
葉念惜看他們下棋十分無聊,起身要去看駱寒和沈奕時,聽的葉啓軒一聲沉悶,“坐下,我有話要問你們兩個!”
完了,肯定是關於心月的事情。葉念惜暗暗叫苦,與安宸燁迅速了一下眼神兒,心有靈犀,實在瞞不過去,就實話實說。葉啓軒的猜疑心其實不輕,他既然追問此事,那就是根本不相信方纔自己和安宸燁的解釋。
於是,葉啓軒沒問幾句,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的骨肉竟然是因爲那個嶽年輝而打掉的,還是心月自己打掉的,葉啓軒氣的要掀翻石桌。
安宸燁立即按住了他的手,“皇上,心月已經知道了我是李瑾瑜,他握着我的把柄,你若是爲難於她,只怕我也活不成了。”
葉啓軒咬牙切齒,蹦出幾個字兒,“能將朕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朕絕不會讓她有好下場!”哪怕這個人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子。
帝王無情,在葉啓軒身上得到充分的展示,帝王的顏面遠比女人更重要,此次九州盛會後不久,車璃國心月皇后病重去世,風光大葬。人們都爲這位年輕的皇后惋惜,葉啓軒也悲痛欲絕,爲了表示對心月皇后的愛意,並沒有立即封后。
葉念惜和安宸燁都知道心月並非死於疾病,至於葉啓軒用了什麼手段,不得而知。不過安宸燁的身份沒有泄露出去,這倒是讓他放心不少。
因爲九州盛會,沈奕只是教訓了鳳熙雯一頓後便將她放了,隨着天色漸黑,衆人安靜了下來。
閩國皇上是最後一個來的,他也是今日來的六個國家的代表中唯一一個參加過九州盛會的人物。
這位皇上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精神矍鑠,身體安康,舉手投足間散發着王者之氣,照這樣子下去,閩國的太子還要等上幾十年才能登上皇位。
衆人將閩國皇上圍在中央,向他詢問九州盛會之事,這位皇上說話鏗鏘有力,身爲九州最弱的一個國家的君王,那氣勢絲毫不遜色,“諸位,稍安勿躁,到了時辰後,這九闕宮的門會自動打開,咱們進去後,自然會見到天子,天子會一一與咱們說話,至於說的什麼,不可外泄。外泄者,國破家亡!”
這麼嚴重?衆人都吸了口冷氣。怪不得關於九州盛會的事情從無人泄露半句出來。
沈奕不信這個邪,他問道:“國破家亡?這天子有多少兵?能夠滅掉人家國家?”
“天子沒有兵馬,不過他會除掉泄漏者的國家名號,九州內,這個國家就不會存在,而其餘諸國可以任意瓜分。這也是九州各國君王達成的共識。”提及天子時,閩國皇上神色肅然,能看出來,他十分敬畏天子。
“不知道這位天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鳳熙雯問道,她關心的當然是天子的年紀,容貌,以及有沒有婚配。
“一會兒你見到後,自然會知道。”閩國皇上十分謹慎。
問了半天,有用的信息沒多少,不過都對這位神秘的天子起了好奇心,能夠震懾九州君王的人物,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衆人議論紛紛時,吱呀一聲,九闕宮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