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稟報:“動了胎氣,需要好生休養一陣子。”
“扶你家主子回去,以後無事別出院子了,免得再磕着碰着。”葉啓軒摟着心月皇后離去。御醫也都散去。
陳皇妃欲哭無淚,“公主,真的是皇后推的我,你要相信我!”
葉念惜回她個冷笑,“陳皇妃,當初你是怎麼害的阿寧,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擡步離去。
想要利用心月皇后出宮的事情泡了湯,卻看到了這麼一出,葉念惜的心裡倒是也算痛快。至少陳皇妃得到了教訓,葉啓軒不再信她!
如果,這次被陷害的不是心月皇后呢?皇兄他還會相信嗎?
同樣的事情,阿寧和心月公主不同的待遇,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葉念惜忽然慶幸阿寧離開了皇宮,她若是留在這裡,指不定有多少痛苦等着呢。離開,也許是一種解脫吧。
次日清晨,傳來陳皇妃小產的消息,葉念惜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頓時清醒了,讓小蘭去打聽消息,到底怎麼回事兒。
很快小蘭打聽清楚,“昨日,心月皇后推倒了陳皇妃,動了胎氣,回到宮裡後,陳皇妃的肚子就越來越疼,半夜便出了血,御醫們忙活了一晚上,也沒有留住皇子。”
“昨日,真的是心月皇后推的陳皇妃?”葉念惜問道。
小蘭點頭,“很多人都這麼說。”
想到昨日陳皇妃的表情,不像是說謊。難道這一次不是她誣陷心月皇后,而是被心月皇后給害了?
“好歹也是皇兄的**妃,小蘭,準備些補品,咱們去看望陳皇妃。”葉念惜吩咐道。
小蘭做事穩妥,很快準備好,主僕二人趁着中午時分人少時去了陳皇妃的寢宮。通過這寢宮的規模便能看出陳皇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僅次於皇后。
陳皇妃的寢宮很大,有自己的花園,到處鳥語花香,因爲她小產,寢宮裡瀰漫着憂傷的氣息,侍女們都不敢大聲說話,小心翼翼。葉念惜走進房間裡時,陳皇妃正在喝藥,興許是這藥燙着了她,惱怒之下,一手打翻了藥碗兒,深褐色的藥湯灑了一地,藥碗兒也摔了個稀碎。侍女嚇得跪在地上,顫聲道:“御醫有交代,這藥要趁熱喝。”
“滾!本宮不喝這苦藥!”陳皇妃將侍女轟了出來。
葉念惜施施然走了進去,“陳皇妃的脾氣這麼大,可不利於休養身子。”
“念惜公主。”陳皇妃對於這位公主還是有些敬意的,畢竟這是皇上唯一的妹妹,立即緩和了顏色。
“這一次皇妃真是下了血本。”葉念惜讓小蘭將東西放下後退出,房間裡只剩了自己和陳皇妃。
陳皇妃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葉念惜是想和自己單獨說話,也不避諱,“實不相瞞,這一次我是想要整一整皇后,想必你也看得出來,你皇兄獨**於她,冷落後宮嬪妃。自從心月皇后來了,皇上很少來看我。我看到她在御花園裡散步,就走了上前與她說話,故意惹惱她,沒想到她果然惱了,狠狠打了我一巴掌,還踢了我的腹部。我這孩子是因她而失去的。可是皇上不信我,只信她!”說罷,掩面而泣。
她終於也嚐到了苦頭,只可惜代價也太大了。
阿寧忍讓了她,心月皇后可不會忍讓,藉機除掉了心頭大患,這心機太深了。葉念惜最終還是安慰了陳皇妃幾句,“好好做你的皇妃,別再找皇后的事端。我皇兄想要看到的是後宮穩定祥和。”
可是葉念惜的奉勸沒有用,次日,便聽說陳貴妃找皇上喊冤,反而惹惱了皇上,提起陷害寧皇后之事,又以這次陷害心月皇后故意失去胎兒之事將她打入冷宮。
葉念惜搖頭嘆息之際,小蘭領着一位公公走進了房間,“公主,這位公公說是奉心月皇之的命來給您送糕點。”
“幫我謝過皇后。”葉念惜看也未看那公公,就讓小蘭將他送出去。
那公公細聲問道:“按照規矩,公主該給些賞錢纔是。”
一個奴才,敢要賞錢?
果然是心月皇后的人,在自己這裡也敢耍威風,“不知道公公想要多少賞錢?”
那公公笑着上前一步:“當然是多多益善了。”
真是個貪心的奴才!
葉念惜壓着怒火,她一個公主沒必要和個下人計較,“本公主將這宮裡的銀子都賞給你可好?”
“最好不過!”公公喜笑顏開。
“好一個油嘴滑舌貪得無厭的奴才!像你這樣的人如何伺候皇后?本公主今日倒要好好懲治一番。小蘭,拿棍子去。”葉念惜厲色,站了起來。
“葉念惜,你還真打啊?”那公公氣的跳起來。
葉念惜一怔,這聲音怎的如此熟悉?
“哎,小蘭,不用拿棍子了,你去門口守着,我要親自問問這個狗奴才!”
等小蘭關上了房門,葉念惜伸手扯下公公臉上軟皮面具,“沈奕,果然是你!”
沈奕氣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拿糕點吃起來,“爲了見你,小爺容易嗎?”
“不會是真的做了公公吧?”葉念惜打趣兒。
沈奕直接拿茶壺對着嘴喝水,一壺茶喝了個精光,這才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小爺來了三天,在皇宮外轉了兩天,好不容易混進皇宮裡又發現你這院子守備森嚴,只能化裝成公公來見你,你卻說這風涼話!”
“軒轅諗可好?”葉念惜問他。
“我來見你,你卻問候他?知不知道,這樣叫小爺好心酸!”沈奕一副苦瓜相,滿口埋怨。
葉念惜好生安慰他,“你這不活蹦亂跳的來見我了?自然是無事。若是來的是軒轅諗,我也會問他一句沈奕可好!”
沈奕這才笑了,“軒轅諗還好吧,反正每天該吃吃該睡睡,不過你放心,他都是一個人睡,沒有女人,他讓我帶封信給你。”
展開信箋,軒轅諗那蒼勁有力的小字展現眼前,訴說相思之苦之餘也提出了一件事情,要葉念惜勸說葉啓軒與紫胤國停戰。
“我的話若是管用,早就勸說了,何必等到現在。”信裡沒有提及讓自己回去,葉念惜有些失望。
沈奕從懷裡取出個藥丸來,“這個,給葉啓軒服下。”
“毒藥?”葉念惜問他。
“我哪裡敢給你皇兄下毒藥啊。這個藥丸叫睡美人,人吃了後只要睡着了就不會再醒來。除非有解藥。這個藥就和當初你給李琳琅吃下的那個一樣。”沈奕將藥丸塞到了葉念惜的手中。
忽然提及李琳琅,葉念惜想起來那日劫持她時,自己從軒轅諗手中拿了個藥丸塞到她嘴裡了,竟然是這睡美人。“李琳琅怎樣了?”
“軒轅諗已經將解藥給了李紹康,我想李紹康之所以能順利登基,一定和這解藥有關係。”沈奕不無得意。
“那解藥呢?”葉念惜伸手去要。
“問你夫君啊!他可沒給我。”沈奕拍拍屁股走人,還未出房間門,便聽到外面小蘭一聲,“參見皇上,皇后!”
沈奕嚇得哧溜一聲跑到了裡屋,幸好他反應夠快,前腳剛進裡屋,後腳房門就開了,葉啓軒與心月皇后走了進來。
“今日和皇后散步,路過你這裡,進來歇會兒。”自從做了皇上,葉啓軒越來越有帝王的威嚴,也漸漸體會到高處不勝寒,他對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十分在意,知道自己強留下念惜惹她不愉快,所以等她消了氣這纔來探望。
“將近中午了,朕也走的乏累,就在你這裡用午膳吧。”葉啓軒命人將午膳擺在葉念惜的房間裡。
沈奕還在裡屋藏着呢,葉念惜心底着急,不便表露出來,“皇兄稍等,我回房換件衣衫。”
進了裡屋,看到沈奕躺在**上,低聲道:“你從窗戶走吧。”
“走不成,外面有侍衛守着。”沈奕用手比劃了一下。
透過窗戶縫兒,葉念惜看到院子裡的侍衛,只要沈奕一露頭,肯定被活捉。只能等打發走了皇上皇后了。葉念惜換了件外套,出了房間。
此時飯菜已經擺好,三人圍坐在桌邊,碰過一杯酒後,動筷子吃菜。葉啓軒見妹妹對自己十分熱情,以爲她不再計較,心情不錯,話也多了起來,“念惜,聽說那沈奕是個斷袖,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奕?”葉念惜有些心虛,“皇兄怎的忽然提起了他?”
葉啓軒哪裡能告訴她沈奕來過呢?
於是道:“我見那沈奕長的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又娶過夫人,可是鳳夫人早逝,李夫人又被他休掉了。現在仍然是孤身一人。昨日聽人說起閒話來,聽說沈奕帶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和尚到了宮裡,兩個人朝夕相處。”
“那個人叫楊青竹,和沈奕是知己,知己而已。”葉念惜替沈奕解釋。
心月公主笑道:“可是外界都盛傳沈奕愛慕念惜公主,求而不得,只覺得世間女子再無人能像念惜公主這般讓他癡迷,於是做了斷袖。至於他娶了兩位夫人,僅是裝裝門面堵人口舌而已。”
“外面都知道沈奕是斷袖?”葉念惜的眼角餘光不由得瞥了裡間一下。
“當然了。九州都傳遍了。真想看看這位侯爺長什麼樣子。”心月皇后掩口笑道。
她怎知道自己險些還被這位侯爺劫財劫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