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上的杜麗娘,施展着黃鶯般的歌喉,舞動着曼妙的身姿,把太后娘娘看得目不轉睛的。終於到了這出《牡丹亭》的部分‘遊園驚夢’了。
當太后娘娘聽到,“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竟然哭地淚眼婆娑!
“當年先皇與哀家最愛聽的就是這一段了。可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先皇仙去蓬萊,只留下哀家一個人獨自淒涼。”太后娘娘用帕子掩着臉,哽咽的說道。
一旁的衆嬪妃,也應景似的,掏出帕子,抹着眼淚。
“老神仙,您多福多壽,都是先皇爲您攢下的陰德。先皇在仙界,想必也已然位列仙班。皇上對您又仁孝謙恭,還有我們這幫奴才,無比欽敬地尊崇着您。您應當開心纔是啊!你瞧,衆位娘娘都正陪着您傷心呢!”一旁的花姑姑八面玲瓏,趕緊上前好言地勸慰道。
“這杜麗娘都能爲了情,死而復生!唉。。。。。先皇竟撇下哀家一人孤苦,我真想就隨先皇去了!”太后娘娘依舊傷心地哭着。
衆嬪妃顯然已經有了經驗,齊齊地跪了下來:“請太后娘娘體恤皇上,保重鳳體!”一時間,除了臺上唱戲的外,整個‘松鶴廳’的主子、奴才跪了一大片。
衆位小主哪兒見過這種場面,看肖公公遞眼色,也慌忙跟着跪下。不知道是因爲看了幾個時辰的戲,站得太久了,還是天氣過於悶熱。鍾曉曉一個踉蹌,便摔了出去,把前排的黃小悠也給撞倒了。霎時間,秀女羣裡便驚叫連連。
“肖公公,怎麼回事?”一直佇立在太后身旁的波公公,大步走過來,一臉陰沉地問道。
“回波公公的話,小主鍾曉曉和黃小悠不慎跌倒,請太后娘娘恕罪!”肖公公扶起跌倒在地上的兩人,恭敬地對波公公說道。
“太后娘娘看戲,你們‘靜女院’的小主人員不整也就罷了,這會兒還無故跌倒,難道你們是想存心給太后娘娘難堪嗎?”波公公不依不饒的呵斥道。
“都是肖某督導不周,此事實屬偶然,請波公公明鑑!”肖公公斂眉垂首,恭身說道。論級別他二人倒是一般大小,誰叫人家跟了一個好主子呢?
太后娘娘哭興正濃,每回看戲,她都要看這出《牡丹亭》,每回看到‘遊園驚夢’處,便領着一大幫子人陪着她哭,哭夠了,這戲便也該散場了。凡是哭得好,哭得漂亮之人,都能得到她的賞識。
太后娘娘瞅見這邊亂哄哄地,生生地敗了她的哭興。心下十分的不痛快,嘴一撇,抹了眼淚叫道:“小花兒,哀家老了,現在不招人待見了。走吧!咱們回哀家的‘福壽宮’去吧!”
“老神仙,這是哪兒的話啊?誰敢不待見您啊,奴婢第一個就不能饒了她!”花姑姑彷彿學了‘變臉’一般,剛纔還陪太后娘娘,哭得眼淚汪汪的,這會兒轉眼間又堆起了一臉笑意。
“唉。。。。每屆的小主都是良莠不齊的,你可以告訴小肖子,讓他嚴格管教,以免將來惹出什麼亂子來。”太后娘娘嘆着氣,蹙眉說道。
“是!老神仙只管寬心,這事就交給奴婢了。奴婢一定讓您老人家舒心。”花姑姑近前一步,扶住欲起身的太后娘娘。
“恩!你辦事,哀家還是放心的。就這麼着吧!走!擺駕回‘福壽宮’”太后娘娘伸出她那隻尊貴的手臂,在花姑姑畢恭畢敬的攙扶下,徐徐地向前走着。
“太后娘娘起駕了!”執事的太監朗聲吆喝道。
開道禮器一聲響,‘松鶴廳’的衆人,全部都跪了下來:“恭送太后娘娘鳳駕回宮!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送走太后娘娘,衆位嬪妃也紛紛自行離去。待恭送完所有的主子後,肖公公才招呼衆小主一道回到‘靜女院’去。
今日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只是有的人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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