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啓蒙

後宮謀生計

早上衆人過來請安,陳曼柔順勢就說了惠妃她們侍疾的事情,很是誇讚了惠妃等人的孝敬:“本宮很是感謝惠妃她們,若非她們幫忙照顧太后娘娘,本宮這會兒肯定是焦頭爛額的。”

德妃在一邊笑道:“娘娘也不用太誇獎她們了,侍奉太后娘娘,原本就是她們的本分,爲皇后娘娘分憂,也是她們的本分,若不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看不上妾身,妾身也是很願意侍奉太后娘娘的。”

前年,張家終於被抄家了。皇上不是個薄情的,前朝的事情是不會牽扯到後宮他的女人身上的,所以德妃並沒有受到太大波及。只是皇上不願意前朝的事情牽扯到後宮,後宮卻仍然是和前朝有關係的,一個沒了孃家的女人,想要在後宮稱王稱霸,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哪怕深受皇上寵愛大約也是沒命享受的。更何況,原先德妃並不是很受寵。

再加上德妃對自己的養女還算是盡心,這些年德妃更是深刻的認識到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所以,母女之間的感情也還算是可以,德妃也是很願意爲自己的養女打算的。

綜合各種原因,德妃對陳曼柔再沒了初進宮那會兒的頤指氣使了,反而處處伏低做小,盼着日後陳曼柔能在她女兒的婚事上面多多用心,順便讓閨女和四皇子培養一下感情,將來也好讓閨女有個靠山。

至於爲什麼選擇四皇子當靠山,德妃表示,她只是偶爾腦袋會短路一下,並非是個傻子,在大家族裡長大的人,看連這點兒形勢都看不出來嗎?

再說了,就算是日後皇后一脈出了事情,四皇子沒辦法當靠山了,她也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公主,重新找一個靠山還是很容易的。就是沒有靠山,將來女兒的夫家有權勢,那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而女兒想要有個好夫婿,就得看將來陳曼柔給不給力了,所以?,又繞回來了,爲了閨女,德妃也只能暫時選擇皇后這一脈。

“德妃姐姐說的很是,其實妾也是想要去盡一份兒孝心的。”金妃笑盈盈的在一邊接口:“不過,太后娘娘大約會嫌棄妾蠢笨手拙的吧。”

“本宮知道,你們都是有孝心的,回頭本宮必定會好好和太后娘娘說說你們的孝心的。”陳曼柔也笑,隨即側頭看德妃:“二公主今年是十四歲了吧?”

德妃愣了一下,趕緊點頭:“皇后娘娘好記性,宜和今年確實是十四歲了。”

“唔,也該找個人家了。”陳曼柔笑着點點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本宮這裡有個名冊,你拿回去瞧瞧,若是有中意的,就和本宮說,你是二公主的母妃,這事情,可一定要辦妥當了。”

“是,娘娘,妾身會留意的。”德妃趕緊起身行禮,陳曼柔嘆口氣:“一轉眼,二公主也到了出嫁的時候了,這些年,德妃也是辛苦了。撫育二公主和六公主長大,也算是大功一件兒了,功勞苦勞都有了,日後皇上和本宮自是不會虧待了你的。”

德妃眼神一閃,立馬就想到之前的傳言了,貌似,貴妃的位置上空太多年了?自己功勞苦勞都有的話,那是不是說,那貴妃的位置,自己也能爭一爭?

四妃的位置上只有自己和惠妃,若是按照正常程序,貴妃的人選必定是從自己和惠妃裡面挑選的。若是皇后大方些,那兩個貴妃都填補上就正好,可是,這個不太可能。

皇后下面是皇貴妃,皇貴妃下面是貴妃。而皇貴妃這種東西,除非是皇后久病在牀,宮中無人行使皇后的權力,這纔會出現的。現在皇后身子好好的,那麼距離皇后最近的,就是貴妃了。

常年空缺的位置,現在忽然要填補,那有九成的可能,是隻會提拔一個上去的。這也是平衡之道,因爲上去兩個貴妃,就有可能會讓兩個貴妃聯手對付皇后。

不光是德妃心思動了,其餘的人也有心動。她們自知是不太可能得到貴妃的位置的,但是,四妃還空着兩個啊,八妃也還沒有夠呢,還有三品昭儀,也還空缺不少呢。

但是,下一刻,陳曼柔就潑了一盆冷水:“本宮昨兒剛看了選秀的名單,這次選秀的人數,可真不少,光是初選就有二百多人,這複選,也有一百多個,明兒起那些人就要入住重華宮了。”

頓了頓,陳曼柔側頭看金妃和成妃:“等會兒,你們兩個去安排一下重華宮的房間佈置,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儘快告訴本宮,這是選秀的名單,你們拿回去瞧瞧。”

秀女們雖然都是安排在重華宮的,但是,方位不一樣,房間也就不一樣。秀女們身份高點兒的,自然是能住比較好點兒的房間,身份不高,那就只能屈就一下了。

陳曼柔將選秀名單送出去的原因只有一個——讓大家都有危機感。因爲,一等公曹國公的閨女曹玲玉也在選秀名單上。這是地位最高的一個,接着是一等侯郭侯爺的閨女郭寶珠和一等侯江侯爺的閨女江秀兒,以及二等候田侯爺的閨女田甜兒。

當初,德妃是英國公的女兒,初進宮就被封了德妃。那會兒英國公不得聖心,家裡也幾乎沒人在朝爲官,除了英國公。可是現在曹國公就不一樣了,這個曹國公也是很被皇上看重的,曹家一門,除了曹國公,還有曹國公的兄長和弟弟也在朝爲官,並且家族清明,比英國公府優秀一百倍。

也就是說,曹國公的女兒,比德妃高出一腦袋來。

另外,這會兒的形勢也不能和當初相比。當初,皇上在後宮的話語權並不是那麼大,有慈寧把握着後宮,皇上也只能盡力爭取一點兒名額。

可是現在,後宮是皇上和皇后說了算的。

若是曹國公的女兒真是個好的,那初封即爲貴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曹玲玉也不是就一定會留在宮裡的。但是沒了曹玲玉,還有郭寶珠和蔣秀兒以及田甜兒。這幾個,也是夠格封妃的,初進宮是封妃,但是明年到晉封的時候,也就能提升貴妃了。

按照慣例,身份高的秀女入宮選秀,會按照四比一的比例來選取。也就是說,曹玲玉郭寶珠,江秀兒和田甜兒這四個,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會留下一個的。

只是一個,就有可能將貴妃的位置給佔了。

陳曼柔看金妃接過了冊子,側頭對孟婕妤笑道:“小六今年也有六歲了,你看是讓他上半年就去崇文館,還是等下半年?”

其實,真心算起來,六皇子是到年底十一月份才過六歲生辰的。

孟婕妤趕緊起身行禮,有些爲難的說道:“妾原本想着上半年讓小六去崇文館的,只是,這都五月份了……”

“你只要願意讓小六過去,就是六月份了,也是能去的。”陳曼柔打斷她的話,想了一會兒說道:“要不然就八月吧,那會兒天氣也好,秋高氣爽的,也省得小六受罪了。”

“是,妾多謝娘娘恩典。”孟婕妤趕緊行禮說道,陳曼柔擺擺手:“你也別謝本宮了,回頭讓六皇子好好跟着先生學習就好了。本宮這裡還有一套文房四寶,是皇上賞賜下來的,等會兒本宮讓人給你送過去,你也好給小六啓蒙。”

孟婕妤臉色紅了紅,扭捏了好大一會兒,才低着頭說道:“妾身認識的字並不多,恐怕沒辦法給小六啓蒙。”她倒是想給親兒子啓蒙來着,但是能力不夠啊,生怕耽誤了兒子。

孟婕妤當初是孟家的家生子?,孟倩倩又是個多疑的,也沒說教導自己身邊的丫鬟認字。孟婕妤這麼多年雖然有心學習,卻沒有好的先生,也只能自己摸索着學了幾個字。

能說能看能念,就是寫不出來。畢竟,寫字這種事情,沒個幾年的練習,還真不行。

雖然脫離了目不識丁的境地,但距離學識淵博還有十萬八千里。她很早之前就想過給小六啓蒙的事情了,但是,她宮裡沒有主位娘娘,她經歷過李妃的事情之後,又總是擔心別人會對兒子不利,找來找去的,完全不放心將兒子託付給別人。

於是,這麼一拖,就拖到了現在。若不是陳曼柔提起上學的事情,她估計還得拖下去了。

陳曼柔也默了,她差點兒以爲全後宮的女人都是才女呢。想了想,陳曼柔嘆口氣:“那你讓六皇子到本宮這裡來吧,本宮也正好給小八啓蒙。”

孟婕妤趕緊點頭:“妾多謝皇后娘娘,妾回去就讓人將六皇子給送進來。”反正以她的身份,大約也只有等除了小六之外的皇子們都死光了,纔有奪位勝利的可能,所以這會兒,完全不用提防皇后。

齊修儀聞言,趕緊開口:“娘娘,七皇子也有五歲了,您看……”

陳曼柔眼睛一亮,齊修儀真是知情知趣,自己瞌睡了就馬上送枕頭過來。若是有可能,她是真不想爲六皇子啓蒙,日後六皇子學習好了,那是六皇子聰明,若是學習不好,說不得就是她這個嫡母沒教好?。

可是,身爲嫡母,爲六皇子啓蒙又是分內之事。所以,之前陳曼柔纔不得不在孟婕妤開口之後應承了下來。可是這會兒,齊修儀說話了,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對了,七皇子也該啓蒙了。既然如此,那六皇子就和七皇子一起啓蒙吧,六皇子和七皇子相差不多,正好一起讀書。”陳曼柔笑着說道,頓了頓,補充道:“這樣一來,本宮就不好爲他們啓蒙了,這樣吧,回頭本宮會和皇上商量,讓皇上派人過來爲他們兩個啓蒙的。”

話音落地,孟婕妤眼睛裡閃過失望,齊修儀倒還是笑盈盈的,起身給陳曼柔行禮:“那就多謝皇后娘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做個總結:

本文中出現過的國公:英國公(德妃孃家,被抄家了),成國公,安國公,以及剛出現的曹國公,前三個都有封號,後面走這個木有。

本文出現過的侯爺:貌似只有一個定國候,也就是先皇后孃家。然後今天出現的郭侯爺,江侯爺,以及田侯爺。

本文出現過的伯爺:忠勇伯,唐婉兒孃家。

摸下巴,和紅樓裡的四王八公比起來,還差的遠了些,因爲本文的異姓王只出現過一個——恭親王(已經沒了,慈寧的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