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了伍陽舒的話,莫忘心中咯噔了一下,然後問道:“兩味藥,那他的身體,會不會有危險?”
伍陽舒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是現在他不在身邊,不然按着我的醫術,是可以幫他解了身體裡的毒。但是你也不要擔心,我已經提示他,讓他一定要將自己長高的事情引起楚鈺的注意,剛剛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楚鈺已經在暗中徹查秋思的膳食了。”
莫忘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可是,即使是楚鈺將那個人找出來,秋思身體的損耗已經造成了,是不是?”
這些日子,伍陽舒只要閒下來就會教莫忘一些簡單的醫理,如今聽見莫忘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伍陽舒覺得自己的額間有些冷汗,然後在莫忘堅定的眼神中,點點頭,道:“是。”
莫忘看着伍陽舒,問道:“我們將他接到身邊來好不好?楚鈺照顧不好他的,求你了……”
伍陽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還是將他和楚秋思之間的約定告訴了莫忘,道:“這事兒,是我和秋思之間的秘密,他不允許我告訴你,但是,現在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知道。”
莫忘看着伍陽舒,問道:“什麼事兒?”
伍陽舒道:“秋思並不像你們看到的那樣單純,楚鈺給他的湯藥裡面有抑制他生長的藥材他也早就知道,所以,在他的心裡,是恨着楚鈺的。他不希望你會到楚鈺的身邊,但是又不忍心楚鈺死去,所以當他在京城中發現了蘇凡白的心思之後,就千方百計的來聯繫到了我,他希望我可以幫助他,幫助楚鈺將蘇凡白的人壓制,但是結局是,楚鈺退居太上皇,扶他上位。”
莫忘震驚的看着伍陽舒,然後問道:“你答應他了?”
伍陽舒點點頭,然後接着說道:“我本來是不會答應的,但是他給我牽線,讓天狼族的人和沈嶺沈大人碰面,也讓我知道了真正站在他背後的人是誰,在沈嶺沈大人的步
步緊逼之下,我最終和他達成了協議。”
莫忘依舊是震驚:“什麼!沈大人?!他不是……”
伍陽舒搖搖頭,道:“現在陪在蘇凡白一直在各個官員家中游走的人,不是沈嶺沈大人,而是他的兄弟沈季同。”
莫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些東西,然後皺着眉頭看着伍陽舒,“你是說現在的沈嶺是沈季同,怎麼會,他們明明一點都不像。”
伍陽舒笑了,道:“你別忘了,當初你可以冒充蘇凡白是誰給你的麪皮,他沈季同能夠讓你成爲蘇凡白,他就能夠讓自己成爲沈嶺。別忘了,他們還是兄弟,是最瞭解對方的人。”
“好,可是我還是有一個地方不明白。”莫忘看着伍陽舒,在他點頭之後,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道:“就算上面的話都是真的,那沈嶺沈大人爲什麼會同意將秋思扶持上位,他可是知道秋思的身體裡有天狼族的血液的!”
伍陽舒笑了,他說:“這個事情我也問過沈大人,他給我的回答是這樣的,因爲他覺得現在的楚鈺的變得殘暴不堪,特別是在爲了一己私利執意攻打天狼族之後,她覺得楚鈺不再適合成爲楚國的皇帝,那麼這個時候,他可以選擇的人就只有秋思,並且我答應他,只要讓秋思當上皇帝,我可以保天狼族三十年不再進犯楚國,讓他們恢復國力。”
莫忘看着伍陽舒,不敢相信他的話,皺着眉頭道:“你竟然還幫着他們,讓秋思當上皇帝!你,你當初還答應我要和我們隱居的,你這個騙子!”
伍陽舒站在原地承受着莫忘的怒氣,然後說道:“我答應了,可是秋思不答應。”
莫忘皺着眉頭看着伍陽舒,道:“爲什麼?!”
伍陽舒笑了,說道:“他說他這一輩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他的孃親,所以他希望孃親幸福。可是他也是楚鈺的孩子,他不忍心楚鈺死,也不忍心楚鈺看的那麼重要的楚國就這樣
毀了,所以他要將這些包含着責任的東西扛下去。”
莫忘愣在原地許久,最後眼淚裡慢慢地流出了淚水,“秋思……”
伍陽舒將莫忘抱在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流淚,然後說道:“你應該高興不是嗎?秋思現在也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小夥子了……”
若是有人這個時候站在伍陽舒的面前,就會發現,這個時候,一個從來沒有流過淚的男子,眼眶中溢滿了淚水。
在伍陽舒曾經的規劃裡,在楚國內亂之後,天狼族趁機進宮,以最短的時間入主京城,緊接着楚國改朝換代,他這個軍師藉故隱居,帶着莫忘和楚秋思,或許那個時候,他和莫忘的孩子也出生了,那是一個多麼令人嚮往的未來啊。
最終說服伍陽舒答應和他們聯盟的,不是上面任何一個原因,而是當時楚秋思站在窗子口,風吹動了他的長髮,他用一種幾乎是悲涼的語氣對着伍陽舒說道:
“伍叔叔,你有你需要保護的家園,我也有我需要保護的家園,我不想有一天在戰場上與你爲敵,因爲我不想讓孃親站在中間左右爲難。所以,今天我纔將你找來,希望你可以和我聯盟,我想你不會拒絕我。”
我不想讓我的孃親在你我之間左右爲難……
這句話纔是最終說動伍陽舒的原因,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楚秋思爲了他的楚國站在戰車之上和天狼族對戰,那個時候最難過的只怕是莫忘了,可是伍陽舒曾經在心中立誓,不會再讓莫忘傷心的落一滴眼淚。
此時的伍陽舒的肩膀上溼了一大片,其實他早就知道,因爲他們的身份,不論是怎麼樣抉擇,莫忘都會傷心。也就是這個時候,伍陽舒突然開始厭惡起自己,爲什麼自己可以算中那麼多的事情,這件事情就再也找不出一個更好的處理方式呢?
最終,他只能伸出手,在莫忘的背上拍了拍,說道:“好了,難受就哭出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