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鋪在瓦片之上,凝結一片靜謐的霜華,淡淡的閃動寒意。
月傾顏飛身,向着月亮的方向縱身飛了過去,倩影飄搖中紫色衣袂生風,夜色中妖嬈綻放瀲灩的醉顏紅一般,她的身姿真的很美。
秋無痕第一次感覺女子的美,也是第一次久久凝望一個女子的背影。
“看呆了?”
雲逸用肩頭輕輕在秋無痕肩頭撞擊一下:“你派她去東宮偷東西,就不擔心她會落入太子殿下的手中?上次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她難逃一劫。”
“既然她一定咬死月光寶鑑是被太子殿下奪走,我便派她去太子殿下東宮取回來,取不回來,剝掉她一層皮時,她便會知道厲害。”
“好在,東宮中本就有一面月光寶鑑,卻不知她可有這個本事,能從東宮取回來?”
“逸,你說她有哪個本事嗎?”
“連你都沒有從東宮得到的東西,她有什麼本事得到?”
雲逸語調冷冽,九殿下這是要敲山震虎,還是另有圖謀?
無論是爲何,天照國的事情都和他無關,他只是秋無痕的客人和朋友,再無其他。
“逸,不悶嗎?”
“不悶,休想又讓我爲你做什麼事情,大不了我一走了之,看你送去書信,那些人能否找到我。”
雲逸轉身甩袖,秋無痕一把抓住雲逸的衣袖:“逸,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此可好?”
“不好!”
月傾顏趁夜順手牽了一匹馬,她可不想徒步狂奔到東宮去,此地離京都雖然不算太遠,但是也不近。駿馬疾馳也要一日的路程,趁機去京都看看,詭異的天照國到底是什麼樣子。
一抹曙光從東方升起,來不及回去向金玉山說一句,也沒有必要向辰紫曜告別。
七巧連環山的大當家,天照國綠林黑道的魁首,絕不可能被華谷陽那樣的人欺騙。那夜從禁武獄中逃走之時,便是辰紫曜先懷疑華谷陽,因而拉着她拋棄了華谷陽。
如今,辰紫曜答應帶着華谷陽去七巧連環山,又何嘗不是順水推舟,看華谷陽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背後的主子是誰。
策馬,迎風飛馳的感覺極好,是她喜歡的感覺。
這一世,她終究有縱馬狂奔的機會,一路向着京都而去。
暗歎,不知道那位林妹妹什麼時候才能給她做出假的月光寶鑑,在此之前,她也不反對去東宮順手拿點值錢的東西。
長安,天照國的京都,取意長治久安之意。
月傾顏臉上蒙着輕紗,帶着寬檐的帽子,垂落的白紗遮蓋了她如鬼容顏。天照國女子出去,本也有不少面上覆着輕紗的人,以免被登徒子覬覦美色,因而她的裝扮並不特別。
進入長安,月傾顏按照老規矩,先打聽何處有售長安地圖,每次到達一個地方,月傾顏總會最先購買一份當地詳細的地圖,以備她順手牽羊作案所用。
有時,她會自己動手描繪某處要地的詳盡地圖。
休息了半日,退了客房,在離東宮較近的地方找到一個客棧住了下來,她準備傍晚去探東宮。
深夜進入東宮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夜間宮苑的防衛必定極爲嚴密,太子爺的東宮,不是平凡地方。
沐浴更衣,用飯睡覺,一直拖延到傍晚快到晚飯時間,月傾顏纔在外衣裡面換上夜行衣,走出客棧。
東宮就在皇宮內院之中,在紫禁城的東方,寓意太陽升起的地方,乃是尊貴太子的宮苑。紫禁城不是平民百姓可以靠近的地方,離着紫禁城的街道,皆有禁衛軍嚴密把守,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靠近。
琉璃瓦金碧輝煌,在陽光下閃動多彩的光澤,富麗堂皇。飛檐上掛着金色的鈴鐺,迎風搖曳出歲月的迴音,不知道掛了多少年。
遠處房頂的房脊上,一排排列了很多精巧的小動物,高高地站立在翹起的飛檐之上。
這些小動物一般叫做脊獸、檐角走獸、仙人走獸等,排列的小獸越多,等級也越高,是宮殿建築廡殿頂的垂脊上
,歇山頂的戧脊上前端的瓦質或琉璃的小獸。瓦獸的數量和宮殿的等級相關,最高爲十一個,每一個獸都有自己的名字和作用。
紅牆碧瓦,金碧輝煌的皇宮紫禁城,在傍晚黃昏的陽光中,折射出繽紛奇幻光彩,彰顯皇宮的尊貴不凡。
硃紅色的圍牆高聳,侍衛不停地從圍牆的外面走過,威嚴皇宮,氣勢恢宏。莊嚴的殿宇升起燦爛的金頂,相依而列,高低錯落,鱗次櫛比,遠遠望去,琉璃瓦重檐殿頂在陽光下折射出繽紛的色彩。
雄偉恢弘,月傾顏遙望紫禁城,天照國的紫禁城比她前世所看到的紫禁城,多了幾分煞氣威儀,少了幾分喧囂。
想在重重侍衛中進入紫禁城,再進入東宮,實在是太過艱難。傳說中大盜飛天,趁着夜色進入皇宮中刺殺偷盜東西,終究只是傳說而已。
飛鳥難度,紫禁城的外圍有一條河,圍繞在紫禁城的周圍,既是紫禁城中的水源所在地,也是防護紫禁城的一道天塹。護城河足有五丈寬,唯一的通道是一條通向紫禁城門的吊橋。
護城河的外圍,有禁衛軍把守,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護城河,更不用說靠近紫禁城。
月傾顏繞着紫禁城轉了半圈,各處都是一樣的守衛,一樣的護城河和宮門。
除非她是飛鳥,能從空中飛過禁衛軍嚴密把守的要道,飛過護城河,否則是不可能進入紫禁城的。
擡頭仰望天空,如果夜裡有大雨,便有機會安全地進入紫禁城。
她躲避到一個不爲人注意的角落中,守護紫禁城的禁衛軍也是要換防的,她的機會,便是晚飯之後的換防。
用完晚飯的禁衛軍前來換白天守衛禁城的禁衛軍,這是一個難得的空隙,她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趁換防的空隙靠近護城河,從護城河中的水道直接進入禁城。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尋找一個禁衛軍,扮作禁衛軍。
一隊禁衛軍從遠處走了過來,開始換防,月傾顏全身繃緊,盯住交接換防的禁衛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