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用過,金玉山命人爲三個人另外準備了舒適的客房,甚至送去了沐浴的熱水,藥物等等,這位大少爺,果然周到備至,是一位好客豪爽的主人。
“大哥,在何處登岸?”
“何處都是一樣。”
辰紫曜的語調中隱含深意,泡在溫水中在隔壁回答月傾顏的問話。
“也是,妖孽狐狸男會知道我們在這條船上嗎?”
“未必,如果他知道,必定不會容許我們安然留在這裡。”
月傾顏總感覺妖孽狐狸男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有深意,卻是看不透那個有着一張狐狸臉的男人。
妖孽就是妖孽,比遇到一個妖孽更糟糕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兩個妖孽,而且是極品妖孽。
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比更糟糕壞的事情,就是遇到三個妖孽。
金玉山,妖孽程度絲毫不遜於狐狸男和冰塊男,那位林妹妹,真該和他好好暢談一夜纔對。
“月女俠,我家大少爺問女俠可是還需要些什麼?”
“我需要有人陪我暢談一夜,問你家大少爺是否願意和我徹夜促膝長談,以度過這漫漫無聊長夜。”
“是。”
外面的人聽到月傾顏的話,有些無奈地聳聳肩,這位女俠未免太過放蕩了一點,就不知道深夜之間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中,多有不便嗎?
可惜,她若是有如花似玉的容顏,去勾引大少爺也不是不可以,那張臉,任憑是什麼英雄男兒,也不忍再看第二眼。
第一眼,是不知道她的模樣,或者太過好奇不得不看。
“傾顏,小心些。”
“大哥放心,金玉山對我們並無殺意。”
“我知道,他身邊有高手,大哥擔心他在打你身上寶物的主意。”
月傾顏手中拎着月光寶鑑,沒有了月光,也沒有陽光,月光寶鑑清晰映照出她如鬼容顏,猙獰恐怖。真不知道辰紫曜和金玉山該有着多麼堅韌的神經,才能對着她這張臉吃下飯菜去。
這張臉,連她自己也不願意去看第二眼!
修長青蔥
玉指觸摸上鬼一般的臉,這張臉的背後,該是怎麼樣的一張臉?
是平淡無奇?
還是絕色傾國?
還是留着這張臉吧,至少知道別人對她的好,不是因爲她的美麗。
起身,換上衣服將月光寶鑑和絹書收好,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有人站在門口:“月女俠,大少爺有請。”
一抹恐怖笑意在粉潤脣邊勾勒出上弦月冷意,金玉山,他也在覬覦她懷中的月光寶鑑嗎?
這月光寶鑑,到底有什麼秘密?
驚動了皇家,太子皇子,驚動了武林,甚至連華谷陽那樣的小飛賊,也想伸手偷這件寶物。
卻不知華谷陽要偷月光寶鑑,是爲了什麼?
疑慮重重,月光寶鑑的事情辰紫曜也知道,卻不知那位大哥,和她結交盛情邀請她去七巧連環山,是爲了還她的救命之情,還是爲了這面月光寶鑑?
珠簾搖曳一地斑駁光影,星星點點柔和光芒中,林妹妹躺在牀上等她。
有人躬身挑開珠簾,邁步徑直走到金玉山的牀邊,金玉山微微向裡面移動身體,給她讓出地方,笑容溫柔淺淡,如花似霧。
月傾顏沒有客氣,直接坐在錦榻上金玉山的身邊:“睡不着嗎?”
“佳人有約,自然是睡不着的。”
“向裡面點。”
月傾顏推了金玉山一把,金玉山鬱悶地移動身體,將牀上的位置讓出來的更多。他拖着兩條腿,坐了起來先將腿搬起來移動到牀內側,才移動上半身讓出半張牀。
這位乘月飛天,不會是想爬上他的牀,給他暖牀吧?
盯住金玉山的雙腿,原來是不良於行,難怪如此大牌擺譜,皇子和小王爺走都不起身相送,是起不來。
她脫了鞋子也半躺在牀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隻手掌遠,並肩靠在牀頭上互相瞪視。
“哈哈……”
月傾顏忽然笑了起來:“金玉山,大概還沒有一個女子像我這樣吧?”
金玉山點點頭,的確沒有,初見,她扮作船上的水手,只可惜走遍天下也沒有看到
過的璀璨星眸,絕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船上。船上的人,他爛熟於心,一張易容後的臉,是太大的目標。
她是第一個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問,因爲他輕咳了幾聲,就耗費內力輸入他體內,對他沒有目的好的人,尤其是女人。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們在你的船上?”
“你們上船的時候。”
“狐狸男和冰塊男也知道嗎?”
“狐狸男?你是說九殿下?冰塊男一定就是小王爺了?呵呵,很恰當的形容,他們兩個人的確是那樣。”
“不錯,秋無痕是妖孽狐狸男,雲逸是陰險冰塊男,兩個極品妖孽。”
“有趣,原來天下最爲嚴密險惡的死地禁武獄,也不如何可怕,你們竟然從裡面逃了出來。”
“過些時候,你看我把禁武獄給炸飛,那個鬼地方,就不是人呆的地兒。”
“你身上的味道,和九殿下近似。”
“你身上的味道,卻和林妹妹近似。”
身邊的病弱不堪的男人,身上有着一股淡淡好聞草藥的味道,略帶藥香令人安心無害的味道。
他似毫無戒備之心,任憑她這個危險的大盜躺在他的身邊,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足以殺死他殺死他十次。
“你的月光寶鑑,給我看看。”
清淺語調淡如煙雲,毫無波動情緒,似乎他只是在說,你手裡的菱花鏡,拿過來給我看看。
似乎那面珍貴神秘的月光寶鑑,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女子手中最普通不過的菱花鏡。
月傾顏竟然也就真的把皇子費盡心力要奪取的月光寶鑑,遞到金玉山的手中,妙目流轉出點點星光,側目看着身邊的金玉山。
金玉山伸手接過月光寶鑑,手指輕輕從月光寶鑑上掠過:“不過如此啊,卻不知道多年來,爲了此物有多少人喪生,家破人亡。”
翻動手中的月光寶鑑,金玉山看了幾眼,似完全對這件多方覬覦的寶物失去了興趣,回手遞給月傾顏。
兩個人的手指碰觸到一起,他的手沁涼的,如初春深夜的桃花水一般寒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