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顏起身,無邪笑着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娘娘,這些乃是您的舊物,請娘娘查收。”
“哦,無邪老大,你有本事,竟然能從老狐狸月無涯的手中,拿到我的東西。謝了,我又欠了你好多,希望能還清。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月光寶鑑中的秘密。”
“可惜,皇上得到的月光寶鑑是假的,奴想,真正的月光寶鑑和鑰匙,該還在娘娘的手中。”
“不錯,是在我的手中,無邪,我會把兩面真正的月光寶鑑和鑰匙都給你,至於你如何用,怎麼能去尋找到富甲天下的寶藏,我不關心。我不知道寶藏的秘密,也不清楚月光寶鑑的秘密。當年從明家逃出去的時候,我只有十四歲,父母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我。”
“娘娘,奴知道您不清楚這些,當年明家的滅門慘禍,罪魁禍首就在娘娘您的面前,您也無動於衷嗎?您就不想,爲您全家報仇?”
月傾顏笑了起來,只是那清冷的笑容難以到達她的眼中,她的眼中,只有無盡的黑暗,因爲他帶走了她眼中心中的光明和溫暖。
“我知道,他落在你的手中,你會好好款待他,比我的手段更狠。我頂多,不過是把他扔到東宮的湖中,去喂他的寵物,看看他那些寵物,會不會認識他這位舊主,肯護着他,不吃掉他而已。落在你的手中,他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娘娘言重,皇上乃是天照國的皇上,是皇家的血脈,奴如何敢對皇上如何。只可惜,他身上血脈已經稀薄,不然也不會被娘娘所制。”
“血脈稀薄?”
“是的,娘娘該知道,曾經的天照國,皇后只出於明家。而明家和秋家合二爲一的血脈,才擁有神一般的血脈,百毒不侵,天賦異稟。這是因爲,每一代做天照國皇后的明家女子,都是天鳳神蠱的宿主,久而久之,繁衍的後代,血脈也十分奇特。”
無邪娓娓道來,卻原來,天鳳神蠱女子生下的孩子,天生便有特殊的血脈,百毒不侵,有着天賦異稟,也是天照國曆代的國君人選。
但是一連幾代,天照國的皇家再也沒有娶明家的女子,血脈便漸漸稀薄起來,不再有原來的強悍。
月傾顏不關心這些,她只想儘早離開。
“無邪老大,我想你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必在這裡陪我。月光寶鑑和鑰匙,我會在這個月圓之夜之後,交給你,從此天照國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再也和我無關。”
“說的如此輕鬆,愚蠢的蟲兒,你以爲你能做到嗎?”
清脆聲音,春天河面冰層碎裂,帶着一抹怒意和寒意,陡峭的春寒,從門口傳了進來。
他的聲音!
不,一定是她聽錯了,是她幻聽,他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在這裡說話?
“皇上金安,奴參見皇上。”
無邪忽然屈膝跪了下去,三拜九叩,向門口的那個人拜了下去。
門口走進來一個人,也是一身的明黃色龍袍,如玉容顏上薄薄的紅脣勾勒出冷月上弦的弧度,標準狐狸精的笑容
。眸子寒洌,略帶怒意盯着她。
“你……妖狐……”
月傾顏的身子搖晃起來,雙腳發軟頭暈腦脹,是她在做夢嗎?
“愚蠢的小蟲子。”
秋無痕一把抱住月傾顏的身子,順手點了月傾顏身上的穴道,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
“你,你……”
她什麼都顧不得,擡手撫摸上秋無痕妖孽的俊顏,真的是他嗎?
她小心翼翼,唯恐撫摸上去,秋無痕會突然從她的面前消失。
“起吧無邪。”
“謝皇上。”
無邪站了起來,伸手點了地上秋碧霄的大穴,將藥丸捏碎送入秋碧霄的口中,將秋碧霄從地上拎了起來。
封龍針,從秋碧霄身上的大穴啓了出去,身上的龍袍也被無邪捲了起來,扔在一邊。
秋碧霄抿緊脣,俊美無倫的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他也夠硬氣,一個字都不肯叫出來,戰慄着被無邪按住,跪在秋無痕的腳下。
“愚蠢的小蟲子,休想從朕的身邊逃走,從今以後,你就是朕的愛妃!”
同樣的一句話,出自秋無痕的口,卻讓月傾顏的淚落下,斷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地從她的眼中落下,一拳輕輕捶在秋無痕的胸口,她忽然又笑了出來。
“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我就知道你是一隻修煉千年的妖狐,怎麼會笨到相信你會死?就算是我死……”
溫熱的脣,忽然蓋住了月傾顏的脣,秋無痕狠狠地吻着月傾顏,不允許她把那句話說出來。
脣舌糾纏,二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熱吻,這一刻,月傾顏只希望可以天長地久,時間可以永遠停頓在這一刻,不再流逝。她緊緊地抱住秋無痕的腰肢,迴應秋無痕的熱吻。
良久,二人的脣舌,纔不舍地緩緩分開。
無邪低低地垂着頭,盯着跪在地上的秋碧霄,不過是一個月之間,天照國要再一次的變天,換一位皇上。
他的眼中,有着寵溺和深情,也有着說不出的霸氣和渾然天成的帝王威儀。他這樣的男人,就該是坐在金光萬丈之中,接受無數人朝拜的男人。他這樣的男人,天生就該是當皇帝的。
月傾顏的臉上還帶着淚珠,脣邊卻滿是笑意,眸子中除了深情,只知道癡癡地看着秋無痕的俊顏。
“皇兄,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秋碧霄,今夜,你這個皇上便做到頭了!”
秋碧霄費力地擡起頭,這樣一個動作,讓他渾身盡是冷汗。
“九弟,好手段!”
“手段也不算太好,遠遠及不上皇兄您的狠辣陰毒,連父皇都被你親手殺死,你何其忍心?”
“九弟,你縱然是謀逆當了皇上,也是謀朝篡位,那些大臣們,不會承認的。”
月傾顏忽然眨動眼睛,清醒了過來,她急忙拎起被她扔在一角的華麗嫁衣,用力去撕開。可惜被秋無痕點了大穴之後,她沒有半點內力,無法撕開嫁衣。
回眸,狠狠地瞪視秋無痕:“妖狐,爲什麼點了我的穴
道?給我解開穴道。”
悲催啊,每次看到妖狐都是如此的悽慘,被他虐,被他控制,這一次也是一樣,竟然被妖狐的美色所迷,點了穴道這麼久才反應過來。
秋無痕一把抓過月傾顏手中的嫁衣,撕裂開:“不點了你的穴道,讓你這隻愚蠢的小蟲子,從朕的身邊逃走嗎?如今下毒用蠱,對你都是無用,朕也只能點了你穴道,讓你乖乖地留在朕的身邊,做朕的愛妃。”
嫁衣被撕裂,露出裡面隱藏的血詔,先帝親手書寫的血詔。
秋無痕一把握住血詔,跪在地上:“父皇……”
看到血詔,秋碧霄的臉陰沉到極點,盯着月傾顏:“果然又是你,總是你這個女人壞了大事。父皇的遺詔,如何到了你的手中?這,這一定是假的,假冒的,你這個女人就會弄出一些贗品來。”
“父皇,那個月含香就是月傾顏,您早就知道了吧?您多年之前爲兒臣預定的太子妃,兒臣會娶了她的,等得到明家的秘密,月光寶鑑中的秘密,再送她去跟父皇九弟團聚,當您的兒媳,九弟的王妃。”
“父皇,兒臣告退,親手送走了母后,兒臣如何能不孝,也該親手送父皇上路纔是。”
忽然,月傾顏用秋碧霄陰冷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
這些話,正是當夜秋碧霄弒君殺父之後,最後留下的幾句話。
“你,你……”
“我出去的時候,先帝還有一口氣,我用了內功給他,此乃是先帝親手留下的遺詔,用先帝的血寫就,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人妖,你敢做下這樣事情,就不敢承認嗎?”
“呵呵……”
秋碧霄忽然笑了起來,陰沉的笑聲低低地在房間中飄蕩,他擡頭盯着秋無痕:“不錯,一切都是我做的,到了如今也沒有必要否認。九弟,你贏了,終究我沒有勝過你。我早就該知道,父皇一直想暗中把皇位給了你。”
“秋碧霄,若不是你喪心病狂,父皇又如何會把皇位傳給我?你一直是天照國的儲君,從你出生,父皇就立你爲太子,爲何你還要去做那些事情?”
“我做的,都是我該做的事情。”
秋碧霄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看着秋無痕和月傾顏,絕美容顏蒼白如梨花,痛苦地微微扭曲着。
“皇兄,你爲何要如此做?當年,皇后殺死了我的母妃,就因爲我母妃是明家的女子,雖然此事極爲隱秘,你們終究是知道了。自幼,我被皇后撫養,沒有人知道,我早已經知道我母妃是怎麼死的,因爲當時我太小,你們都以爲我不知道。”
“原來,你一直知道?”
“不錯,其後,你又親自派人去滅了明家。皇兄,你可知道,雖然皇后殺死了我的母妃,但是我從未有過要和你爭儲君皇位的念頭。若非當年你派人去滅了明家,父皇也不會生出這樣的心。縱然如此,父皇還是給了你太多機會,你怎麼能對父皇下手?”
“自古無情帝王家!到了如今,九弟不必再多說,請九弟念在以往的情分上,讓我自裁有尊嚴的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