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顏要製造混亂,讓天牢中的守衛,分不清秋無痕逃向什麼地方,太多的逃犯,可以混淆視聽,便於她施展人海戰術,趁機逃走。
“這裡。”
揚手,一個小型的炸藥飛了出去,硬生生在天牢炸出了一條通道。外面縱然還有活着的守衛,也不敢靠近這裡,炸藥是他們所不瞭解的東西,見到炸藥的威力之後,連還手之力和逃走機會都沒有就死掉,守衛們崩潰了。
一路深入到天牢地下,一行人飛快地到了關押秋無痕的地牢裡面。
陰冷腐敗氣息在空氣中飄蕩,隱隱帶着酸臭味道,牢房越來越幽深,陰森潮溼的空氣中,有着血腥的氣息。
想裡面走,深入到地下的地牢中,可以嗅到那股陳釀發酵後血腥氣息。地面有一道道紫黑色的痕跡,不知道要拖過多少人,他們身上流下的鮮血,才能在這裡的地面上,留下這樣多的血液乾涸之後的痕跡。
秋無痕被關押在地牢最裡面,重犯的牢房中。
“噹啷……”
一根鋼絲打開了牢門的鎖,牢房中簡陋的牀榻之上,一個人滿臉血漬,渾身衣服一片片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遍體鱗傷,滿身殷紅,氣息微弱躺在那裡。
“主上,主上……”
康才悲切地輕呼,幾步衝了過去,想抱住秋無痕,卻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還活着嗎?”
“啓稟王妃,主上還有氣息,只是氣息過於微弱。”
“擡上他,走!”
縱橫交錯,無數血紅的疤痕橫亙在秋無痕如玉細嫩的肌膚上,他的身上,似已經沒有半點完好皮膚,什麼樣的傷痕都有。顯然,他不僅是被暗算身負重傷,被抓到天牢中之後,更被用了各種刑罰折磨凌辱。‘
月傾顏不忍心再去看秋無痕一眼,卻又忍不住向秋無痕瘦削慘白如紙的俊臉,看了一眼。
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他的劍眉也緊緊蹙起,臉色白的如凋謝的梨花,沒有一絲生氣和血色。
若不是還有極其微弱的呼吸,她會以爲妖狐已經死了。
他的臉上,也有不少血跡,遮掩了他如玉容顏,然而他身上仍然有着一抹淡淡的雪蘭香氣。
不敢久留,月傾顏咬牙,眼中酸澀,心在不停抽搐般地劇痛。
多少次,她告訴自己,這一次救出妖狐,就當是還了以往的人情和債務,就當是抵償了月光寶鑑和水晶球,此後她和秋無痕,再也沒有半點牽連。
他以後是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重新奪得皇位,還是會再一次被人妖皇上抓到殺死,都和她再也沒有半點的關係。卻不想,如今看了他一眼,心便在顫抖,在劇痛,險些落淚。
風神如玉妖孽的他,如今凋零在泥濘中的花瓣一樣,那樣的虛弱悽慘,奄奄一息似乎隨時會嚥下最後一口氣。
疾步走在最前面,如果要用鮮血和白骨鋪路,才能救出他,才能讓他重新站起來,恢復往昔的風采,她願意揹負這樣的罪孽,走在最前面,爲他踏出這樣一條血路。
多希望,他亦如
往日一般,那樣的囂張狂傲,自信臉上帶着狐狸精的笑容。
多想,他可以用原來那樣的語氣,高傲地對她說話,叫她愚蠢的小蟲兒,將她拎在手裡,哪怕是在他的手下被虐吃苦,也不願意看到他如今半死不活的樣子。
她怕,怕一轉眼,就會看到他停止呼吸。
是何時?他在她的心中,有了如此重的分量?
“轟隆隆……”
揚手,眼前模糊起來,她不願意承認她的眼睛溼潤,酸澀的晶瑩即將奪眶而出。
敢來阻攔的守衛,一瞬間四散奔逃,又是那種恐怖,不能用血肉之軀去抵擋的武器。他們或許不怕死,被命令所逼迫,寧願用血肉和性命去阻攔敵人,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
但是連敵人的臉都沒有看清楚,就有無數同伴被炸成碎片,連一具全屍也得不到,他們畏懼了,推卻了。
踏過腳下的血路,她果然用鮮血和白骨鋪路,將他從天牢中帶了出來!
“走!”
一聲斷喝,帶着一行人飛身離去,遠處的樹叢中,隱藏着馬匹,還有接應的人在看守馬匹,等他們過來。接應的人看到他們衝了出來,急忙催馬到了他們的面前,衆人上馬,帶着昏迷不醒的秋無痕一路疾馳,不敢有片刻停留。
原定的計劃,立即出城,從長安城出去。
長安城外,也安排了接應的人和馬匹馬車,遠離長安再另外尋找可以安身養傷的地方。
“王妃,如何出城?”
“換裝!”
月傾顏低聲說了一句,從馬背的包裹上,掏出禁衛軍的衣服,穿了上去。衆人都換上了衣服,月傾顏撫摸手中無邪交給她的令牌,希望這令牌有用,可以用來叫開城門,從容離去。
如果不能,便用炸藥,炸開城門,衝出長安。
天牢離北門最近,他們將秋無痕夾裹在裡面,有人抱住秋無痕在馬背上,飛快到了北城門。
“奉旨出城捉拿謀逆的重犯,立即開城。”
月傾顏啞着嗓子叫了一句,有人過來檢查令牌,目光從一行人身上掃過。一個矮小的人暗中在背後抱住秋無痕,身上披着肥大蓑衣的他們,從外表看上去,秋無痕也不過是一個格外彪悍肥胖的人。
雨水不停地從空中降落,天色陰暗,剛剛到了天色大亮的時刻,卻因爲陰雨宛如黎明般的幽暗,看不清馬背上這些人的面容,然而令牌是沒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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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的官員把令牌還給月傾顏,恭敬地躬身施禮退了下去,對方手中持的金牌,乃是皇上欽賜的金牌,他不敢阻攔,命令把守城門的人讓開,搬開了障礙,放月傾顏一行人過去。
策馬疾馳衝出了城門,衆人都鬆了一口氣,雨中,他們很快便消失在守軍的視線中。
有人手持金牌出了北門的消息,還有賢王餘孽從天牢救出秋無痕的消息,飛快地傳入皇宮。
長安城外不遠,有人備好了馬車,還有醫師等待在馬車裡面。
“快,把他送進馬車,讓醫師治療
,不得停留,立即啓程。”
“是,王妃。”
馬車和駿馬一路疾馳,離長安城越來越遠,很快便到了離長安城最近的金水,早已經有人準備好了船隻,衆人棄馬登船,將秋無痕也擡到船上,送入船艙之中。
“他的傷勢如何?”
“啓稟王妃,主上傷勢極重,內傷外傷,還中了毒,性命垂危。”
“可能醫治恢復?有沒有性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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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焦口燥,月傾顏急迫地追問,心在劇烈的跳動,盯着醫師的嘴,唯恐從醫師的口中,吐出“無藥可救”幾個字來。
“情形極爲危險,微臣只能暫時保住主上的性命,若是拖延下去得不到好的治療,恐怕主上危險。”
“要如何才能治好他的傷?讓他恢復健康?”
“啓稟王妃,微臣沒有太好的辦法,需要找到神醫靈藥,或許還能保住主上的性命,讓主上恢復。若是小王爺在這裡,或許……”
“他支持不到逍遙城,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這,微臣不知。”
“難道便一點辦法都沒有?”
月傾顏的心冷了下去,墜入無底的冰譚之中,感覺不到一絲暖意,身子在微微地顫抖,回眸向秋無痕的房門看了過去。
不忍,不忍多看一眼他如今的模樣,淚只能流在心裡。
“你好好侍候主上,務必不得讓主上有危險,王妃,微臣有話要向您稟告,請到房間中說話。”
康才恭敬地打開房門,請月傾顏進去。
“你有什麼好辦法?”
“王妃,您可知道小王爺如今在何處?若是能請來小王爺,主上定然無憂,可惜搗藥不在,否則也能保住主上拖延下去。”
“雲逸回逍遙城了,我把雪靈丹給他服用了下去,希望可以拖延一段時間。”
“如此便糟糕了,小王爺回去逍遙城,逍遙城離這裡太過遙遠,恐怕主上支持不到去逍遙城。何況旅途勞頓,皇上必定派追兵到處追殺,主上的傷情,不容再拖延下去。”
“附近可有什麼神醫國手,能爲他治療?”
“恐怕很難,主上內傷極重,外傷也是極重,最棘手的就是主上身上的奇毒,沒有人能輕易解除。”
“先去尋找最近的神醫,爲他治療,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可放過。”
“王妃,微臣最擔心的,就是皇上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會派人暗中守候在神醫附近,或者乾脆把神醫帶走,這樣主上恐怕……”
“也只有試一試了,否則還能有什麼辦法?”
“或許月光寶鑑有用。”
“月光寶鑑有什麼用?月光寶鑑只是鏡子,又不是靈藥。”
月傾顏用詫異的目光看着康才,康才躬身臉色肅然:“啓稟王妃,您不清楚月光寶鑑的奇異之處,此物乃是彙集了天地靈氣,日精月華在一起。當兩面月光寶鑑聚齊之時,開啓月光寶鑑,便會引來天地日月星辰的靈氣和生機,讓病重傷重的人,得到這些天地靈氣精華,恢復健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