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討厭這種感覺,只能看着那些根本就沒興趣的飾品,突然,申英看到角落裡的擺放着一個小孩子用的頭花。比起那些由蝴蝶和花組成的華麗的成人飾品來說,小蝴蝶和各種昆蟲樣式的小飾品看起來更可愛更小巧,看着就能讓人心情變好。他看了看那些小飾品,又看了看華英。爲了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他拿起一個金龜子模樣的頭花,輕輕戴在了華英的頭上。
這個比蝴蝶更適合你。
聽到這話,華英回頭看了看申英,趕緊順着申英的話說:
真的很合適,好像是一個金龜子坐在小馬的頭上。
她明顯是在開玩笑。雖然這是申英爲了緩和尷尬氣氛而說的玩笑話,但華英卻看着申英,臉上露出了一種說不清楚的複雜表情。
悲傷、痛苦、難受中還帶有一點震驚,看上去很奇怪。
華英的表情是怎麼都描述不清楚的,黑眼睛也比剛纔更溼潤了。申英不知所措地閉上了嘴,華英趕緊把剛纔挑選的飾品遞給店主。
拿這些吧。
說完,華英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就在她要付錢的時候,店主看着華英頭上戴着的頭花,又問:
那個頭花呢?
這個,算了。
說着,華英趕緊取下那個頭花放在了櫃檯上,申英又拿了起來。
這個我來買。
啊,單獨結算嗎?
兩位難道不是一起來的嗎?申英點頭回答了店主的問題:
雖然是一起來的,但錢要單獨算。
好,我馬上給您打包,送禮物的話,要不要包裝一下?
好。
申英簡單回答之後,店主連忙從裡面拿出棉布包,小心翼翼地把飾品包了起來。結賬的時候,華英偷偷看了看申英,申英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看着華英,華英避開了他的視線。
「好奇怪。」申英回過神來,店主已經結算好賬目,把棉布包遞了過來。他們接過各自的物品,結完賬就走了,兩人都很安靜,一句話也不說,繼續保持沉默。突然,申英發現了一家店,他歪着頭問:
那是塗了蜂蜜的水果嗎?
華英聽到申英這麼問,便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華英瞪大眼睛,伸出手指着那家店,彷彿兩人之間不曾發生過任何尷尬的事情。她大喊:
去看看!
這東西可真難吃。
從小就很喜歡吃各種水果的華英,一隻手拿着三個塗滿蜂蜜的食物,吃起來沒完。申英聽到她大喊的一瞬間,無語地數落起她來:
都吃不夠了,還說這種話。
但是我們必須要把它吃完啊。
華英信誓旦旦地說着,又啃了一口水果,很滿足地晃動着身體。看到她這副樣子,申英不禁咂舌:
反正,能用到嘴的事情你都做的很好。
不管是說
話還是吃東西。就在申英感嘆華英貪吃的時候,華英又指着遠處的客棧說:
哇!湯飯!我們去吃飯吧?
華英喊完,也不管申英說了什麼,就直接奔客棧去了。這樣的華英讓申英覺得很震驚。
你,平時也是這樣吃了又吃嗎?
這個是零食,那個纔是飯。
「但身體依然很健康,或許正是因爲吃個不停,才把身體養得這麼壯吧。」申英還沒想明白,華英已經走進客棧,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再過一會兒人就多了,咱們趕緊吃完就走吧。
兩份湯飯。
華英給小二喊道:
果然,華英完全不顧申英的想法,自顧自地點了些吃的。她把買來的一對零食放在一邊,等待正餐上桌。
我沒說我要吃湯飯啊?
吃吧,這纔是集市的樂趣所在。
華英根本不給申英任何反駁的機會,申英小聲嘟囔:
你,還真是活得隨心所欲啊。
反正生命只有一次,我要吃好吃的,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兒才行。
那,其他人呢?
別人也是這樣生活的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明天運氣不好的話,很有可能遭雷劈,或者被別人用石頭砸死,這就是人生。
申英無奈地聽完華英的發言,輕輕皺起了眉頭。
這也太極端了吧。
這種事情也是會隨時發生的,人生有什麼?人們都想這樣一輩子平平安安地度過,但活着活着就發現時間不夠了。
所以,每天都得製造點事故?
什麼事故啊,那都是些平常事。
對你來說是平常事,對別人來說是事故。
雖然那些恐怖的事情也是事故,但通過華英在集市上做的這些事來看,她的人生本身就是一場事故,這就是申英對華英人生的定義。作爲女人,不僅混入賭場,還在那種情況下漫無目的地跑掉,而且還是抓着男人的手
一般的小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做的事,華英卻每天都在做。
這個想法在他的腦袋裡揮之不去,讓他越發煩躁。看到申英擔心的樣子,華英滴溜溜地轉着眼睛,歪着頭聳了聳肩膀。
什麼啊,你說是就是吧。
華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剛說完,料理就上桌了。
哦哦,好快啊。
華英看着眼前的食物,眼睛發着光,興奮地準備吃飯。申英呆呆地看着她。
華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得跟平時一樣了,但是還有剛纔挑選飾品時候的奇妙感覺。
這種感覺很強烈,申英看着華英,心想,「一個活潑的孩子怎麼會那樣?」華英舉起一根手指,很奇怪地看着他。
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你不吃的話我就都吃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申
英。申英趕緊低下頭,拿起勺子,尷尬地說:
你也太自戀了吧,我什麼時候看你了?
現在。
華英回答地太快,申英尷尬地盛了一勺飯。
沒看。
明明看了啊?
我說了我沒看。
剛纔是被我迷住了嗎?
華英的玩笑話,讓申英把吃進去的飯吐了出來。華英見狀,皺起了眉頭。
啊,髒死了,不想吃的話就不要吃了。
「幹嘛要吐出來啊。」華英的一句話讓申英大喊起來:
是你在亂說啊?麻煩你說點靠譜的話吧,世界上美麗單純的女人那麼多,我怎麼會迷戀你這樣的?
申英不耐煩地說,不要說那種嚇人的話,華英嚇得瞪大了眼睛。
幹嘛那麼生氣啊?不是的話就算了啊。
還不是因爲你胡說我才這樣的嗎?
什麼你和我。申英氣呼呼地說。華英看着他,擺了擺手,不想再說什麼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趕緊吃吧。
開個玩笑,反應竟然那麼強烈。
華英自言自語地說。華英的手動個不停,努力平復心情的申英舀了一勺湯,又看了看華英。不知怎麼的,申英還是覺得自己被欺負了,目不轉睛地盯着華英。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給了華英重重的一擊。
都說人的所見如所想,這麼說,你是迷戀我嘍?
申英心想,「讓你也嚐嚐被冤枉的滋味。」華英吃了一口湯飯,闢出一聲笑了出來,反問申英:
是嗎?那你要不要嫁給我?
這次是湯了。剛纔還在喝湯的申英,一下子把湯都噴了出來,華英皺起眉頭,一臉噁心的表情。
不喜歡嗎?爲什麼要吐出來?
華英讓店主拿來了擦桌子的毛巾,仔細清理着被申英弄髒的桌面。申英還是一臉震驚和恐怖的表情看着華英。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如此不知羞恥?
什麼?
說什麼娶啊,一個老處女竟然說出這種話?難道,華川的女人都跟你一樣?
很難說啊。
下次太子妃選拔的時候,一定要把華川的女人都排除掉。
這話如果讓地方貴族聽到了,肯定會發生動亂的,但他卻表現地滿不在乎。看到申英如此反感的樣子,華英用惋惜的口吻說:
怎麼不在一個月前實行呢?
那我就可以不用來這裡了,也不會跟殿下面對面地坐在這裡吃湯飯,更不會發生吐飯這種悲劇了。華英認真地傾訴着,話裡飽含惋惜之情。她繼續吃飯,而申英卻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厚顏無恥又泰然自若的丫頭,沒有羞恥心就算了,還總耍滑頭,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不,不只是女人,包括男人在內,也從沒見有人這麼奇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