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杜月華以後,方欣嵐想了挺多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似乎有些不對。首先,杜月華的示好來的太突然,雖然說是一副特別高傲的樣子過來的。但是卻還是顯得特別突然了,畢竟,上次見到的時候,兩個人還嗆了一場。
就在方欣嵐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秋菊在那裡笑着說道:“主子你也別想的太多了,反正就是這樣的事兒。她不過是每次過來一趟,吃喝用都不挨咱們的邊,你又何必自己苦惱呢。”
方欣嵐聽了秋菊的話,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個想法簡單的,若是她和你一樣,我定然不用在這裡想這麼多。”
聽了她的話,秋菊思考了一會纔想過來,頓時嬌嗔道:“主子,你又拿秋菊取笑。”
方欣嵐聽了秋菊的話,只是淺淺一笑,什麼話都沒說。見到她什麼話都不說了,秋菊像是有些害怕了一樣,輕輕的低垂着身子,在她耳邊說道:“主子,您想了半天,覺得杜貴人過來,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見到秋菊問這個,方欣嵐笑了笑,然後說道:“也沒什麼,我估計啊,就是做給一些人看的。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到時候說不定我們也順便入了別人的眼。”
秋菊一聽,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真是不知道,那些人有什麼好的。皇上怎麼就偏偏看上那麼個人,我們主子這麼好,但是卻一絲一毫都注意不到。”
方欣嵐搖了搖頭,隨手撿了個瓜子在那裡磕着,說道:“你啊,也就因爲我是你主子,所以你才覺得我千好萬好。若我不是你主子,估計你也覺不得我好的。”
秋菊一聽,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會,主子這麼好,都是大家能夠看的見的,怎麼會是誰說出來的呢?”
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是想要當那個什麼好人。若是說當好人人人都可以過來佔便宜的話,自己還真不樂意當那個好人。方欣嵐在心裡頭想着,看着站在那裡一臉自豪的秋菊,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或許就是因爲自己的風評太好了,所以說皇上纔想要放棄自己的吧。方欣嵐長出了一口氣,皇上想要的應該是那種有野心,想爭上游的女人吧。比如,杜月華!
方欣嵐想到這裡,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既然說,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忍了,那就不要忍好了。這個念頭以上心間,她頓時覺得心裡頭舒服了很多。
不管怎麼說,自己也不能繼續退讓,忍讓下去了。方欣嵐想着,捏緊了自己的手,說不定這個是個機會。
第二天,杜月華早早的就過來了。她過來的時候,方欣嵐還在睡覺,朦朧的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因爲開始也是說好的,所以秋菊也不好攔着她,就是面上不是那麼的好看。杜月華見到她那個樣子,笑着說道:“我不是醒的早麼,在外面又不放心,所以說特地的過來。怎麼,你們主子還沒有起?”
秋菊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端茶,也沒有倒水,也沒有弄點心。只是招來那個粗使的丫頭,說讓她在這裡陪着杜月華。
杜月華見到陪自己的居然是個粗使丫頭,眉頭皺了皺,然後說道:“我早就聽說你們主子老留不下丫頭,沒有想到,待客居然也只有粗使丫頭可以用了?”
聽了她的話,秋菊只是笑了笑,然後說道:“既然杜貴人什麼都是自帶的,那從今以後,這伺候的人也自帶好了。”
說着,也沒在和杜月華多說什麼,就徑自的進了屋子。
她進了房間裡頭,氣憤的把這件事情和方欣嵐說了。方欣嵐本來還是朦朦朧朧的一聽到她說這件事情,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你這樣說,雖然說我覺得沒什麼,但是在她的眼中,你可是逾越了。下次,我不在的時候,這些話你還是少說。”
聽到方欣嵐這樣說,秋菊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奴婢明白了。”
見到她說自己明白了,方欣嵐又躺了一會,覺得已經有客人來了,自己還睡着着實不好。才慢慢的起身,然後收拾好來到了廳裡。
大概是因爲秋菊的那句話,那個粗使丫頭都沒有到杜月華的身旁,杜月華的身邊也就她帶來的一個丫頭伺候着。似乎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杜月華一看到她,立即就像是火藥桶爆發了一樣,大聲嚷嚷了起來:“容姬娘娘,難道說你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方欣嵐有些無辜的瞅了她一眼,然後又淺淺的笑了起來說道:“怎麼待客?”她說了這句話以後,不等杜月華有說話的機會,直接說道:“我不管怎麼待客,似乎都輪不上杜貴人操心吧?”
杜月華聽了她的話,面上一陣紅,一陣白,但是卻離奇的沒有在追究這件事情。過了好一會,她又皺着眉頭說道:“不是我說,容姬娘娘,您這裡使喚的人似乎太少了吧?”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就聽到她在那裡說道:“按理說,容姬娘娘你這裡至少有四個內屋伺候的,六個粗使的,我現在看着,怎麼才一個屋裡頭伺候的,一個屋外頭伺候的?”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笑了笑說:“我自覺沒有那麼需要人照顧,也就沒有添人手,怎麼杜貴人你有什麼人想引薦過來,還到我這裡作事不成?”
杜月華聽了方欣嵐的話,就像是第一次見到方欣嵐一樣,上下的打量了方欣嵐一番。突然,勾起了脣畔,說道:“看來,宮裡頭的人似乎都看錯了容姬娘娘啊。”
隨手端過秋菊剛纔放在桌上的一盞茶,抿了一口。方欣嵐纔開始說話:“我倒是不知道,宮裡頭的人都是怎麼看我的。只是我自覺不癡也不傻,你說呢,杜貴人?”
杜月華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不錯,你確實是不癡也不傻。”說完,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招呼她帶來的傭人,打開她們帶來的食盒,從裡面拿出了吃食在那裡慢慢的吃着。
看了她一眼,方欣嵐想了想說道:“雖然說,我知道杜貴人在自己宮裡頭是很不安的。但是不管怎麼樣,你現在的身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了。每日還是睡足了再出來吧,不然長久下去,對身子也不好。”
杜月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食物,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方欣嵐:“剛纔你還說,你不癡也不傻。你說,你的建議我能聽麼?”
方欣嵐對她像是十分無奈一樣,搖了搖頭說道:“你難道忘記了嗎,我纔是應該最希望你生下這個小王子的人,否則的話,你也不會專門到我這裡來不是嗎?”
聽了她的話,杜月華沉默了片刻,眉頭皺了起來說道:“我也不是不想睡,只是在我那宮裡頭實在是睡不了。”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這裡還有幾間空屋子,只是裡面的擺設肯定不及你那屋。你可以自己去選一間作爲以後過來休息的時候住所,你看這樣如何?”
聽了她的話,杜月華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不同意的。”說着,就跟着方欣嵐站了起來。方欣嵐向她點了點頭,然後就領着她像那些屋子走去。
在路上,方欣嵐說道:“那屋子都是閒置了不少時間的,至少我過來這個宮裡頭是沒動過的。你去了以後,要好生收拾下。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別的人,就一個粗使丫頭是能用的。你要是想用,也可以直接叫去。”
杜月華聽了應了一聲,就沒有再說什麼別的了。帶到了那裡以後,杜月華選了一間朝陽的。其實這些屋子,都是一些大宮女住的,只是她那裡的宮女就沒齊全過,所以才空下了。
這一次,杜月華也只是讓她的宮女去打掃了一番,說是準備到時候回去帶些東西來了以後再用。畢竟,那個裡面現在是連被褥等物品都沒有的一個空房子。
方欣嵐嘆了口氣,給她找個住所,這樣的話,她就算來了,自己也可以睡覺了。最重要的是,兩個人不用同時坐在大廳,相對無言了。
這天杜月華回去,說是要準備些東西帶過來。方欣嵐剛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話,說是皇上來了。
方欣嵐也來不及收拾自己,只能隨手披了一件大衣就匆匆出去迎駕。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方欣嵐看不清楚皇上的神色。或許是因爲皇上看到她穿的少,所以說也擺了擺手,就讓她進去了。
方欣嵐哪敢在皇上前面進屋,所以說,還是錯了個身子,在皇上身後進去的。皇上進去以後,先是看了看小公主,然後又讓奶孃把小公主抱了下去。
“這個奶孃可是換了的?”皇上在那個奶孃下去了以後,偏頭問着方欣嵐。方欣嵐看了皇上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可不是,以前那個奶孃居然揹着我跟皇后扯上關係了。”
皇上一聽這個話,就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這件事情。
“朕聽說,你現在和杜月華走的很近?”
方欣嵐聽了皇上的話,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是很近,也算是她找臣妾幫個忙。”
“什麼忙?”皇上似乎很意外得到這個答案,不由的追問。
方欣嵐笑了笑,然後說道:“也沒有什麼,只是她現在不是懷孕了嗎?說是託家裡人照人看了下,說是是小皇子。心裡頭自然看的重一些,總覺得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安全,所以說像託庇於我這裡。
只是我這裡並沒有單獨一宮,她過來住還是有些不方便的。所以說,只是白日在這裡待着。免得說是被別人請了過去,吃吃喝喝不能隨意了。”
聽了方欣嵐的話,皇上面上的神色很是奇怪,有些扭曲的樣子。方欣嵐見到皇上那個樣子,也不敢在多說什麼了。
過了一會,皇上似笑非笑的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容姬這裡,倒是聽能讓人安心的。”
方欣嵐聽了皇上的話,柔柔的笑了笑說道:“皇上說的都是哪裡的話,只是臣妾生的是女兒,和她沒有多大的利益糾紛。況且,臣妾在宮裡頭這些時日了,不就混上了一個好人的稱呼嗎?”
皇上似乎覺得她說的也算是有道理,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朕知道你倒是個好心的,只是宮裡頭只怕是你好心偶爾也是會做了壞事,凡事你還是多想一些。”
說着,就上下的打量着方欣嵐,突然說了一句:“真是想不到,數日不見,你精神倒是還是挺好。”
方欣嵐聽了皇上的話,先是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以後,立即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他沒來,自己也沒有見到有清減。
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方欣嵐可就不想那麼好的順着皇上的意思說話了。方欣嵐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怎麼能不好,每日睡的早早的,吃的好好的。小公主現在有專門人伺候着,來臣妾這裡都是怯生生的,弄的臣妾心裡頭生疼,想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方欣嵐說着,苦笑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皇上。卻發現皇上像是隱忍着怒氣的樣子,她心裡頭有些不解,但是還是抿着嘴脣。
皇上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朕這些日子沒來,難道說你都沒有一分一毫的想過朕嗎?”
方欣嵐聽了皇上的話,立即理直氣壯的說道:“就是因爲臣妾想過皇上,所以說臣妾現在纔會顯得越發豐潤。臣妾每次一想到皇上,就會忍不住想要吃東西,覺得吃了東西,就像是皇上在身邊一樣。”
她說着,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紅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但是還是在那裡緩緩的說道:“於是,臣妾越吃越多,但是皇上還是不見來。如此,吃的就更多了,但是皇上還是沒有來……”
皇上嘆了口氣,然後看了她一眼,用一種帶着淡淡寵溺的語氣說道:“真是個傻丫頭。”
說着,然後就伸手,對着她說道:“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方欣嵐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到了皇上的身邊,仰着臉,讓皇上看着。皇上看着她的樣子,似乎覺得好笑,不由的按了下她的小鼻頭。
方欣嵐似乎覺得這個姿勢太過親密了,臉龐越發的紅潤起來。看着她紅潤的臉,皇上在她耳邊呢喃,“真是沒有想到,都這麼長時間了,你居然還會害羞。”聽了皇上的話,方欣嵐更加感覺自己的臉龐幾乎哭滴下血來。
看着她的樣子,皇上似乎興奮起來,她幾乎都可以聽到皇上加粗的呼吸聲了。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敲打的聲音,方欣嵐頓時一愣,皇上也僵住了。
門,一下子就撞開了,一個渾身上下亂七八糟的宮女一下子跪倒了門口的地方。旁邊是同樣狼狽不堪的秋菊,她似乎受傷了,眉頭皺的緊緊的。
那個宮女在門一開,就磕頭大聲說道:“皇上,皇上,小皇子身子不好了,還請皇上去看看啊!”
方欣嵐聽了那個小宮女的喊話,這個時候才知道爲什麼自己第一眼見到那個小宮女的時候,會覺得眼熟。早就聽聞,宮裡頭會有人專門利用自己的孩子去勾搭皇上。但是她一直堅持不用這樣的手段,畢竟那是自己的孩子,怎麼說是能夠利用自己的孩子?
今日一見,才知道,原來說她不用,用這樣的手段的人大有所在。
但是皇上似乎有些煩了,皇上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宮女然後說道:“嫣紅,你家主子可曾請御醫?”
那個叫嫣紅的宮女聽了皇上的問話,立即點頭:“回皇上,已經請了。”
皇上一聽,立即說道:“既然請了,還叫朕過去幹嘛,難道說,朕是什麼靈丹妙藥不成?”
見到皇上在那裡問嫣紅,方欣嵐就走到了秋菊的旁邊輕聲的問道,“怎麼,哪裡受傷了?”
聽了她的問話,秋菊皺着眉頭說道:“手好像剛纔攔她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就脫臼了。”
方欣嵐一聽,立即說道;“你去找個女醫,先把手給弄好了,我這裡不少人伺候。”
秋菊一聽,剛要說什麼,但是卻看到了方欣嵐眼中的堅持,於是就去找女醫了。這個時候,皇上走了過來,方欣嵐反射性的就問道:“皇上要走了嗎?”
皇上一聽,皺着眉頭問道:“你就這麼想要朕走?”
方欣嵐苦笑了下,然後說道:“宮裡頭哪裡有人說會想讓皇上走掉的,只是覺得皇上應該會想要去看看小王子而已。況且,小王子身子要緊啊。”
皇上聽到她這樣說,面色緩和了一些,然後說道:“沒什麼,朕又不是御醫,也不是什麼靈丹妙藥,朕去了有什麼用?”
聽到皇上這樣說,方欣嵐點了點拖,然後有些奇怪的問道:“臣妾覺得,小皇子的身子一向是挺好的,但是怎麼會突然生病呢?”
“什麼一向挺好的,生病的日子也不短了。”皇上說這話的時候,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朕覺着,在宮裡頭,最省心的地方就是你這裡了。小公主被你照顧的很好,基本上沒有請過御醫。”
方欣嵐聽了皇上的話,柔柔的一笑,然後說道:“皇上過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