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新寵

冰雪皚皚,寒風獵獵,最冷便是融雪的時候,人呼出來的氣都彷彿要結一塊冰,石英搓了搓手,然後跟在自家主子後頭。

有小廝在道路的兩旁撒鹽掃雪,見到林鳳祁進來,連忙低下頭恭敬的喊一句“侯爺好,”。

林鳳祁要麼不應,要麼微微點一下頭,接着就直往二門的方向而去。過了二門,入了內院,又直往棠榮院的方向。走到往棠榮院的分叉路時,突然看到一個穿了銀紅色撒花夾襖的少女迎面而來。那女子看着有些面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穿的夾襖半新不舊,頭上簪了幾根銀簪,低着頭一邊走路一邊握拳給自己的手呼着熱氣。

林鳳祁也沒在意,以爲是府裡新進的丫頭,因此腳步也沒停。

直到林鳳祁走近,那女子還是一直低着頭走路,也沒停下來行禮的意思。林鳳祁身後的石英看着,心道,這丫頭也忒沒規矩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院子伺候。

石英剛剛這樣想完,一個丫鬟突然跑了過來,走到那女子旁邊,急道:“表小姐,您可真讓我好找。”

原來這女子正是呂老爺的女兒倩姐。

林鳳祁聽到丫鬟的“表小姐”三字,連忙將腳步停了下來,站着細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林鳳祁身量高,比倩姐幾乎高了一個頭,這樣低着頭看着,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

丫鬟看到停下來打量倩姐的林鳳祁,連忙半屈膝道:“侯爺好!”

倩姐聽到“侯爺”二字,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也擡起頭來要看人。結果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覺得眼前一亮,仰着頭看着那人一動不動的,放佛是被她驚豔了。

丫鬟很着急,連忙推了推倩姐,這樣仰着頭看着侯爺也太沒規矩了。結果倩姐對丫鬟的動作完全無感,仍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林鳳祁直皺眉頭,又不能自己出言提醒她。最終還是石英清了清嗓子,大聲的連“咳”兩聲,才讓倩姐反應過來。

倩姐回過神來,臉上紅了一紅,隨便屈了一下膝蓋就站起來,道:“表姐夫好,我是茵孃的表妹倩姐。”

林鳳祁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接着正準備擡腳離開,倩姐又道:“表姐夫可是要回表姐那裡,我剛纔也是去探望了表姐,只是表姐說她身體不適,並未見我,我喝了杯茶就出來了。我很是擔心表姐,不知她身體如何了,表姐夫回來了,可要多多關心表姐。我現在暫住府上,日後定會常去探望表姐,多去跟表姐說說話,幫她解解悶,希望表姐見了,不會嫌我煩纔好……”

林鳳祁再次皺了皺眉,心道,這女人怎麼這麼多話。林鳳祁搖了搖頭,擡腳走了。倩姐見了,連忙屈膝行禮:“恭送表姐夫!”

直到那個身影已經走遠了,倩姐還一動不動的望着他離開的方向看,想到他剛纔站在她面前的樣子,挺拔的身材,英俊的面貌,威嚴的表情,那雙微翹的桃花眼,簡直能勾人魂魄似的。倩姐不由讚歎出聲,道:“表姐夫真好看!”

她從小見過的男人中,沒有一個有他這麼好看的。接着她又想到茵娘,不由羨慕的想道:表姐可真幸福,不僅可以享受這麼富貴的生活,還有這麼好看的男人相伴。

丫鬟見了倩姐的樣子,心頭直往下落。她原本是棠榮院裡一個三等掃院子的丫鬟,後面被大夫人提拔成二等使去伺候舅老爺一家,她還以爲她在三等丫鬟份位裡混了這麼久,終於要出頭了呢,結果……

她雖然在侯府混得不怎麼好,但也見多了少女思春的樣子,再想到府裡有些丫鬟起了奢念爬主子牀,不管爬沒爬成,其下場都……丫鬟想到那些人血肉模糊的模樣,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表小姐雖然不是丫鬟,但……

不行,她不要在表小姐身邊伺候了,表小姐是客人,她若做了什麼不規矩的事,頂多就被趕出府去,但她是丫鬟,弄不好遭池魚之殃卻會被打死。哪怕讓她重新回去掃院子呢,也比屍骨無存強。

她得求大夫人去,讓她回棠榮院掃院子吧。但接着她又想到一件事,她原來不過是三等丫鬟,根本極難見着大夫人。不過,可以先找大夫人院裡的青花或彩朱姐姐,她這個月積攢了一些月錢,還沒送出去給她爹孃,可以先拿來打點兩位姐姐;還有她前幾天做了兩雙鞋子,鞋底納的厚厚的,她原本準備過年的時候穿了,也可以先給了兩位姐姐。哦,對了,還有表小姐的行爲,也要告訴夫人去。

林鳳祁進到棠榮院的時候,見到茵娘正一手扶着肚子在房間裡轉圈子。她的肚子已經有五個月大,穿着家居的一身嫩黃色襖衣,一眼就可以看到她凸出來的肚子。

林鳳祁不解的問:“你這是做什麼呢?”

茵娘道:“在運動啊,大夫說我的月份漸漸大了,讓我多走動走動,以後生產的時候纔有力。”她之前一般是在下午的時候在院子裡面走幾圈,只是這幾天下雪,她也就將運動的場所搬到了室內。

林鳳祁“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自己回內室換衣服去了。

換了衣服從內室裡出來,茵娘也正好轉彎了圈子,兩人坐到榻上,林鳳祁又問道:“你把你舅舅一家接到府裡來住了?你不是說你很討厭他們一家,他們以前對你不好麼。”

說到這個茵娘就生氣,鬱悶道:“別提了,都是大伯母讓他們住進來的。大伯母說的理由合情合理,又拿出長輩的款來壓我,我能怎麼辦。”

林鳳祁想了一想,然後道:“以後少見你舅舅一家,免得讓他們衝撞了你。”一概事情,只要跟大太夫人沾上邊的,都要千防萬防。

唉,府裡養着一頭隨時都會咬人的猛獸,人家手持老太太臨終前分家不分府的聖旨,他還不能將她趕出去。這樣千防日防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要是能將她分家出去就好了,哪怕是多破點財,他也是樂意的。

丫鬟送了晚膳上來,兩人一起吃過了晚膳,又一起喝了飯後茶,接着茵娘先去梳洗。

洗澡時趁着青花等人不在,還順便洗了個頭,已經快半個月沒洗頭了,因爲天氣冷怕着涼,孕婦不能亂用藥,免得邪風進體大人小孩一起受罪。茵娘也一直遵照府里老人的話,但她這幾天頭皮癢的實在受不了,都怕再過幾天都要長蝨子了。

結果洗完澡出來後被林鳳祁見了,一直不停的責罵了半刻鐘。反正都已經洗完了,茵娘道歉道的挺快,又怕繼續被他喋喋不休的念,連忙趕他去洗澡。林鳳祁被茵娘弄得沒脾氣,只好讓丫鬟們將屋裡的炭火生的旺一些,又指了丫鬟快點幫她擰乾頭髮,免得受涼。吩咐完這些之後才進了浴房梳洗。

林鳳祁進去沒多久,彩朱從外面進來,對茵娘道:“夫人,指到表小姐身邊的丫鬟,叫小荷的,原本是我們院裡的掃院子的三等丫鬟,她剛剛求到奴婢面前,讓我跟您說說,把她調回院裡來伺候。”

“哦。”茵娘奇道:“我記得我升了她的等了,怎麼不願意在表小姐身邊伺候了。”若是說她在正院裡得臉想回來還說得過去,她在這裡明顯沒有出頭之日,升了等伺候在表小姐身邊應該是更好的出路。

彩朱道:“她說她喜歡掃地,離了院子之後,做夢都想着回來掃院子。”

茵娘呵呵的笑起來,她覺得這理由尋的可真不知讓人怎麼說的,平日不是沒人離了正院後面求到她面前說想回來伺候的,說什麼理由的都有,有說“想念夫人的”“夫人最慈愛,對下人最好的”“捨不得院裡的姐妹的”等等,就是沒人說“自己喜歡掃地”的。難怪她在三等的位置一直升不上來,嘴拙得連個好一點的理由都不會找,但茵娘卻覺得她挺可愛的。

彩朱覺得小荷說的理由也挺可樂的,跟着笑了笑,繼續道:“她還給我送了兩雙鞋,三百文前。”說着就把兩雙鞋和用帕子包着的銅錢拿了出來。

茵娘將鞋子拿過來看了看,鞋子的鞋底繡的很厚,鞋面上的蝴蝶和迎春花栩栩如生,應該是花了很多功夫繡的,只是鞋子小了些,明顯不合青花的腳。這應該是她原本繡了要自己穿的,現在急用就拿出來送人情,卻忘了不同人的腳有大小,這鞋子不一定合別人的腳。茵娘再次笑了笑,真是,連送禮都送不到點子上。

銅錢也是,三百文應該是她上個月剛剛發下來的月錢,府裡三等丫鬟的月錢都是三百文,二等丫鬟是六百文,一等大丫鬟則是一兩銀子。但大丫鬟是主子貼身伺候的,平時得的賞賜多,像彩朱等人,賞賜加上平日裡別人求她辦事塞到她手上的銀子,加起來可能都超過十兩,三百文她們絕對是看不上。若是聰明的,就該用這些錢買點小禮物,這樣不看錢財看心意,彩朱等人也可能會幫一幫她。

茵娘道:“說吧,表小姐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她想回來伺候?”

彩朱豎起拇指來奉承道:“夫人就是聰明。”

茵娘笑了笑,彩朱接着道:“是侯爺回來的時候遇上了表小姐,表小姐好似對侯爺起了心思。”

茵孃的笑淡了幾分,過了一會才道:“你去跟她說,讓她先在表小姐身邊伺候着,然後將表小姐每日的行爲都報到我這邊來,以後就算表小姐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會怪她,等表小姐走了,我調她回來做二等丫鬟。”

彩朱道是,接着又問:“要不要再找個機靈點的丫鬟去靜香院伺候?”小荷呆呆的,她真擔心她監視不好表小姐。

茵娘想了一下,道:“不用,多讓人注意一下大伯母那邊。我倒不怕她起什麼風浪,怕的是她跟大伯母沆瀣一氣。”

等林鳳祁梳洗完出來,茵娘坐在炕上,雙手支在炕几上託着下巴,然後一眼不眨的看着坐在另一邊上的林鳳祁。林鳳祁被看得有些發毛,放下整着衣襟的手,回過頭來問道:“你在看什麼?”

茵娘道:“我在看我相公到底有多帥。”

林鳳祁伸手過來捏了捏茵孃的鼻子,笑道:“那結果如何?”

茵娘道:“果然很帥,帥得一塌糊塗。”帥得到處都能招蜂引蝶。

皇宮裡,皇帝在御書房裡聽完密探的回報,臉黑得像鍋底,特別是當密探說到“當初敬妃娘娘確實差點與林二爺定了親。”以及“當初敬妃娘娘是不願意進宮的,爲此還曾對林太夫人以死相逼。”時,皇帝的臉更是如烏雲密佈,彷彿下一刻就會狂風暴雨。

密探離開後,皇帝拿着硃砂筆,有心靜下心來繼續批一會兒奏摺,卻發現他一個字都看不下去。皇帝將硃砂筆扔到桌子上,毛筆尖碰到奏摺上,沾了一片的紅色。

皇帝怒喊道:“李保全,馬上給我滾進來!”

李宦官急急忙忙的推開御書房的門,感受着這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心砰砰砰的跳,彎着腰直直的走到御案下首,跪下去道:“皇上,您找奴才?”

皇帝從御案前走下來,一腳踢在李宦官的心窩上,踢完了還不解氣,又用另一隻腳再補了一腳。李宦官在地上滾了一滾,胸口疼得覺得連骨頭都要碎了,但他卻不敢喊疼,連忙又跪好,匍匐在皇帝腳上,道:“皇上消消氣,您踢壞了奴才不要緊,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皇帝這次卻往他肩膀上踢了一腳,李宦官捱了腳,身子往後移了兩分,皇帝咬着牙道:“當初敬妃進宮的事是你去辦的,當時你是怎麼跟朕說的,你說敬妃只是林太夫人的義女。朕現在才知道,原來朕的敬妃當初還差點跟林二爺定了親,爲了不想進宮,連自殺的手段都用上了。你今日不把事情解釋清楚,朕看你的腦袋也不用要了。”

李宦官磕着頭連連求饒道:“皇上饒命啊,奴才當初去問林老侯爺,老侯爺當時確實說敬妃是其夫人收的義女,奴才不敢欺君。求皇上看在奴才伺候多年的份上,饒奴才不察之罪。”

李宦官覺得自己冤枉極了,當初皇帝見了敬妃一面,回來之後就日日記掛着人家姑娘。他做奴才的體察上情,幫他將他心心念唸的女子弄進宮來也是應有之義。也別說他想不到當時人家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可能已經定親了,就算想得到,還不是裝聾作啞收了人家姑娘。他替皇帝着想,將敬妃差點定親的事情瞞了下來,也是想讓皇帝心裡好受些,免得他覺得強搶了臣子之妻。

皇帝現在發作他,絕對不是因爲他把敬妃弄進宮來,而是因爲皇帝覺得敬妃跟林二爺有私情,敬妃不喜歡他,皇帝想發怒,他這個與敬妃進宮有絲絲聯繫之人,也就遭了池魚之殃。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他是奴才,主子說他是錯的,就算對的也是錯的。

皇帝咬牙切齒的道:“你是該死!”說完就掠了掠衣袍出去了。

李宦官戰戰兢兢的匍匐在地板上,直到許久之後纔敢直起身,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的乾兒子馮內侍從殿外跑進來,扶着李宦官站起來,關切的問道:“義父,你覺得如何了?”

李宦官撫了撫胸口,“嘶嘶”的直叫疼,道:“哎喲,我的娘喲,要再多來幾腳,我的命可都要交代在這了。”不過幸好,皇帝雖說他該死,卻沒有說如何罰他,這就是輕輕放過沒打算要他命的意思了。

李宦官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指使他的乾兒子道:“去,悄悄傳幾句話給敬妃娘娘,你就這樣跟她說,”說着湊到馮內侍的耳朵上,低聲的說了幾句話。

馮內侍有些猶疑道:“義父,我看這敬妃娘娘怕是要失寵了,我們再賣她的好,還有用嗎?”

李宦官一巴掌拍在馮內侍的腦袋上,罵道:“蠢貨,也不看看你義父我是因爲什麼才被皇上發作的,敬妃娘娘要是倒了,我這太監總管的位子也該換人了。”

別看皇上沒真讓他去死,敬妃若真落實了給皇帝戴綠帽的罪名,他也別想在皇上跟前混了。他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讓他以後去討好那些小輩,給他們端茶送水喊“爺爺”不成。

李宦官繼續道:“乖兒子,義父教你一句話,這女人啊,特別是上了皇上心的女人,那怕掉是進了臭水溝裡,她也能重新翻身回龍牀。”

馮內侍摸了摸腦袋,接着好像想通了一般,連連奉承道:“還是義父英明!”

李宦官點點頭,表示孺子可教也。接着摸着胸口想到自己被皇帝踢的那幾腳,對着春和宮的方向罵道:“他奶奶的,作踐宮妃就作踐宮妃去,偏偏連累了爺爺我,我呸,真以爲你是不倒翁啊。爺爺等着你失勢垮臺,到時候看爺爺我不踩上兩腳。”

皇帝除了御書房,很自然的就要往瀾和宮的方向去,平時他發了脾氣或心情暴躁之時,很自然的就會去敬妃的宮裡,敬妃總是有辦法讓他的心情平復下來。結果腳剛邁開沒幾步,纔想到他這次發怒的對象是敬妃。

不能去敬妃宮裡,那去哪裡。去皇后宮裡?不行,皇后定會幫敬妃求情。婉嬪?他更不樂意,若不是她將事情挑開,他與敬妃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其他新進來的宮妃?那更沒意思,那些女人不是扮柔弱,扮天真,扮高傲就是扮欲拒還迎,他偶爾逗一逗還行,看多了就膩歪。

皇帝正想着應該往哪裡去時,突然看到有宮女提着燈籠從遠處一路行來。

皇帝眯着眼睛看了看,只見那宮女穿了一身紫色的宮女衣裳,腰身嫋嫋,低着頭露出脖子上的半截雪白的肌膚,襯着四周一片素素的白雪,越加的讓人覺得憐惜,當她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皇帝時,“燕娘”兩字差點從皇帝口中脫口而出。

可是很快,皇帝就發現她並不是燕娘,雖然像,但外貌只有七八分相似。不用想也知道,這又是哪個宮裡弄出來的爭寵的招式罷了。

晚上在春和宮裡,皇帝抓着身下女子兩條雪白的胳膊,狠狠的撞擊着,皇帝一邊撞擊一邊想:陳燕娘又如何,看,他並不是非她不可,沒有她,他照樣可以有其他人。反而是她,她是宮妃,她靠着他的寵愛才能生存,是她該依附他,憑什麼讓他牽腸掛肚。

皇帝低頭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容,想到她與陳二爺的事,想到她當初竟然寧願死也不願意進宮,心裡越發的恨,她彷彿就把身下的女子當做了她,更加發狠的撞擊着。

女子破瓜之痛,明明痛苦得很,痛得連冷汗都出來了,她卻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任他施爲,還要表現得享受的樣子,皇帝看了一眼就膩歪了。

皇帝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心想,到底是不同的,裝得再像也不同。當初燕娘初次侍寢,疼得受不了都敢直接往他胸口咬人的,又一邊委屈一邊喊疼,那可憐的小模樣,只讓人憐惜到心裡去。她在她胸口咬出的牙印,整整過了半個月才消,累得他半個月都不敢召別的妃妾侍寢。

皇帝俯身下來描摹女子的雙眼,這女子其他地方都像,偏偏這雙眼睛沒有一點像的。那雙眼睛時而清澈時而朦朧,看人的時候微微挑起,像只勾人的狐狸,勾的人不經意間就將她放到了心裡去。

皇帝越加覺得沒意思,快速的抽了幾下,悶哼一聲射出來後就抽離了身體,接着掀開帳子,喊道:“來人。”

好像快點把它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