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棄女,一品女皇商 354.刺激
新河村過來的足有二百來號人,明香和來福夫妻以及明桃也赫然在其中。
明香如今也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如今養得珠圓玉潤的,來福在她周圍轉來轉去,生怕她磕了碰了的,可見對她極好。明桃跟在他們左右,似乎沉靜懂事了許多。
從他們口中,楚雁回得知兩個不好的消息,都是關於明家的。
一個是明老頭已經病死了;一個明海李氏夫妻以及明朗也都死於橫禍。
明老頭那樣一個爲老不尊的老東西,死了也就死了,楚雁回半點也沒有傷心的感覺。倒是明海、李氏以及明朗的死,簡直令她哭笑不得。
原來,蕭問情派去的人到了新河鎮上,正好就揪住了明海問起楚雁回的老家,他夫妻二人還以爲攤上什麼好事,忙屁顛屁顛的跟明朗一起,將他們帶到了新河村。哪知那裡,蕭問情的人發現村子裡除了極少數幾乎人家外,多數已經人去樓空,悠閒居里更是連鬼影子都沒一個,所以就準備離開。
李氏本就是個貪財的人,加之那段時間日子過得太苦,見他們要走,心裡不幹了,當即就拉住要好處費,改善下生活。
蕭問情的人本身就因爲過來撲了個空,心裡惱火着,哪裡知道還有人不要命的跟他們要好處費。那人二話不說,拔了刀就一下子砍翻了李氏。死時腦袋耷拉在半個脖子上,好不悽慘。
明海這會兒才知道這些人不是善茬,拉着明朗就要逃。
哪知明朗看着自己的孃的死狀,當時就嚇得尿了,腿肚子發軟,被人一刀砍在臉上,後身上又被捅了一刀,暈死了過去。
之後村長等人在雞公山看見村子起火,讓楚雁回派去的暗衛悄悄去村子瞧了瞧,才知道村子被燒了。
發現人已經走光,暗衛們在村裡查看有無活口,除了明朗命大,還有一口氣外,留下的村民全數被殺光。
他們將明朗帶到了雞公山,於是衆人從他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不過由於高燒不退,當晚他就沒有挺過去,死了。
對此,楚雁回想說,心存善念的人或許過得簡單平庸,不一定個個都會有好的結果,但是心存惡念的人是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用了膳後,衆人稍作休息,楚雁回讓人將除了許雁娘外的新河村的村民們安排去了她選定的莊子,作爲補償,她給他們每人劃分了一畝土地,永久免賦稅,並每家每戶發放三套農具,每三戶人家一頭耕牛。
但是由於都是荒地,還需要他們自己去開墾。不過這裡的荒地草木滋長,土地肥沃,並不比當初新河村的良田差多少,只要除了草,稍稍打理便是良田沃土。
分了新屋子和土地的村民們個個喜不自勝,離鄉背井的無奈也消散了許多。
至於許雁娘,被楚雁回留在了府中與他們一起,她讓人將一進的屋子稍作打理,給她和她娘以及小玉居住。
有了許雁娘陪着,賀連決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雁回妹妹,你把他們都送走了,獨留我在這裡做什麼?”
許雁娘掃視了闊大的院子一圈,嗔向楚雁回道:“我與他們相處慣了,住在一起倒是自在,再說作坊不是又要開起來嗎?我住那邊也好管理呢。”
“他們那麼多人,我想留他們在這裡也住不下啊,所以就只能留你一個人了。”楚雁回說着,抓過她的手道:“許姐姐,你本就是在鎮上長大,讓你住到鄉下去,我於心不忍。至於作坊的事,你不是專門將馬競給培養起來了嗎?有他管着,你就三不五時的去一趟就好了。這裡離村子不足二十里路,到時候我給你安排個車伕,乘馬車過去沒一會就到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就當留在這裡陪我這個孕……好了。”生怕她聽到孕婦二字會難過,楚雁回連忙改口,“再不然,讓上官大哥看看嬸子的腿還有沒有復原的可能。”
她留她在這裡自有自己的打算,一來,留在城裡多了接觸人的機會,說不定有對得上眼的男子,又不在意她有過婚史,那她的終身大事不救解決了嗎?二來,看看上官譽那裡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醫好她因爲絕子湯而虧了的身體。
許雁娘是個聰明、善良、知性的女子,她實在無法看着她一個人陪着癱在牀榻上的寡母孤老一生。
“我孃的腿沒知覺都快有十年了,定是治不好了。”許雁娘認命的道:“所以雁回,你就不要爲了我去欠別人的人情了。”
楚雁回神情哂然,“許姐姐,我欠上官大哥的這輩子是還不完了,便記着吧,等下輩子我再慢慢的還他好了。所以許姐姐你不要有什麼顧慮,請上官大哥過來爲嬸子瞅瞅,不過一刻鐘的事罷了。”
“唉。”許雁娘嘆口氣,無奈的道:“雁回妹妹,你讓我怎麼感激你好呢?你說你欠了上官公子的還不完,你對我這樣好,分明是想我這輩子也還不完啊!”
那件事知道的人雖然少,但是到底是她心底無法抹去的傷痕,若不是楚雁回對她不離不棄,開導她、送了小玉在她身邊,她的墳前早就長了半人深的茅草了!
“我哪有對你多好?分明是你在幫我打理生意好不好?咱們之間不需要說謝那麼生分。”楚雁回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輕輕笑着問道:“呵,許姐姐,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嗎?”
“當然記得,呵呵。”
許雁娘想到什麼,竟是跟着笑了起來,“當時的你着一身藍色白花的短襦和襦裙,活脫脫一個村姑,哪裡像現在這般,渾身自帶一股子高貴的氣質,就似那天上的月一般。”
“啊啊啊,許姐姐,你什麼意思?是說我孤傲麼?”楚雁回說着就去撓許雁孃的胳肢窩,在她笑着躲避的時候,狠狠的道:“我很容易親近的,好伐?”
許雁娘怕癢,卻因爲楚雁回是孕婦不甘敢動作太大,只得任由她撓癢癢,院子裡頓時傳出一陣咯咯嬌笑聲,將屋內的月影清影等人都給招了出來。
看着二人小孩子似的舉動,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不過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到自家主母孩子氣的一面。是以並沒有加以阻止,只密切的觀察她的動作,若是有有危險的時候,再上去化解就好了。
終於,許雁娘受不了了,一邊躲避着她的魔爪一邊道:“哎呀,雁回,你能不能消停點……呃,咯咯……你現在可……可是孕婦。”
楚雁回纔不管她,直到鬧得喘不過氣了,才慢慢的停了下來,“這次就饒了你了。”
許雁娘已然喘得說不出話來,在小玉的攙扶下坐到檐下的椅子上,月影清影忙也將楚雁回攙扶過去,爲她們倒了兩碗酸梅湯。
許雁娘喝了酸梅湯,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嗔怨的睇着楚雁回隆起的肚子道:“你說你還是個孕婦麼?”
“自然是了。”楚雁回說着,對清影吩咐道:“清影,你去看看上官大哥可在城中,如果在,便將他請來,爲嬸子看看腿腳可有復原的希望。”
清影沒一會便把上官譽給帶了過來。
令人遺憾的是,許雁孃的娘癱瘓太久,肌肉萎縮嚴重,再也沒有復原的希望。楚雁回又藉由上官譽給自己把脈的時候,讓他順道給許雁娘也把了個脈,這樣就不顯得突兀了。
從上官譽的口中得知,許雁娘若是好好按他開的方子調養,還是有機會懷孕的。
楚雁回立即讓清影跟着上官譽去拿藥,許雁娘也終於知道了楚雁回的用心。
其實說實話,她聽到自己還能懷上孩子的時候,心裡竟是有些竊喜的。畢竟一個女人若是不能生下一男半女,那麼她的人生是殘缺不全的。但是……
“雁回,我知道你思想開放,不在意女子二嫁的事,可是你說我調養好身子有什麼用呢?像我這種剋死夫婿,又遭到……哪裡還敢奢望什麼?”
“許姐姐,你的夫婿本就身體不好,剋夫的事不過是你那不要臉皮的婆婆和劉子棠強加到你身上,讓你內疚罷了。”
楚雁回看着她略微悲愴的神情,心裡把劉子棠和那不要臉的老婆子給罵了一遍道:“至於那件事,更不是你的責任和過錯,你千萬不要把什麼都往自己的身上攬,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相信我,定會有一個男人不在意你的過往,疼你愛你護你,再也不讓你經歷一絲一毫的磨難。許姐姐,難道你不想生一個像你一般善良可愛的小寶寶嗎?”
想,如何不想?看着人家的孩子那可愛的樣兒,以及他們軟軟糯糯的叫着爹爹孃親,她做夢都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只是許雁娘並沒有告知她自己的心意,轉入了另一個話題,“雁回你知道嗎,其實我曾經也懷過一個孩子的。”
楚雁回從來沒聽她說過這事,驚訝的問道:“那你怎麼沒有生下來呢
?”
“是我家那個傻子啊。”
許雁娘眼睛微微有些溼潤,卻是堅強的沒有讓它流出來,“他擔心他死後我帶着孩子辛苦、不好嫁人,趁着我染風寒的時候,偷偷在我的藥裡放了墮胎藥。”
楚雁回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絲絹遞給她。
她不知道許雁孃的丈夫是懷着怎樣的心情不得不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她能體會到她的丈夫對她情深似濃!
難怪許雁娘寧願守着她的丈夫留下的一個茶樓過日子,也沒有再嫁呢。可是既然深愛,明明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何以當初又要娶她呢?又何以會讓她懷孕呢?
“雁回你大概想錯了,我和他……”似乎看出楚雁回的疑惑,許雁娘臉上暈起一抹嬌羞,“是我主動的。”
嘎?!
楚雁回完全想象不出許雁娘竟還是個善於把握自身幸福的女子。
“他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男人,縱是身染頑疾,依舊很是坦然,從來不自怨自艾。以前他經常從我家門口經過,時日久了,我便喜歡上了他,是我求我娘讓媒婆去提親的。他自然是不願意的,因爲他不想害人。許是架不住我的主動,也或者對我有情,他終是妥協了,但是前提是不能要孩子。”
不要孩子便是不想孩子成爲她的負擔。
“我們一直有喝避子湯的,不過有幾次我喝了避子湯,悄悄給吐了出來,才懷了孩子,哪知他……連這點念想都不願意留給我……”
唉,這都是命呢!
楚雁回毫不懷疑許雁孃的夫君對她的情意,可終究是個苦命的人啊。
一直和許雁娘聊到太陽西沉,楚雁迴帶了許雁娘去看了自己的一雙弟弟。她看得出來,許雁娘是喜歡孩子的。之前她還擔心刺激到她,後來想想,就是要多刺激刺激她,她應該纔會好好的去想想自己的未來要怎麼去走!
她們原本是要回去了,架不住阮氏的軟磨硬泡,硬要留她們在楚府吃晚飯,剛出月子沒幾天的她甚至要親自下廚做幾道菜呢。
無奈,楚雁回便讓月影回去通稟了一聲。哪知回來的時候,倒是把賀連決給帶來了。
一家人好好生生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晚飯,賀連決更是和楚荊南喝得酩酊大醉,最後還是楚雁回讓人架着賀連決回去的。
親自爲賀連決擦了擦身子,楚雁回便出了屋。
將要到月半,月亮又大又亮,美得讓人感到迷醉。再過兩日就是中秋了呢。
“主母。”剛在涼榻上躺下來,碧影便從屋裡出來。
“碧影,過來坐。”楚雁回側身,指着身邊的矮杌子道。
碧影清楚楚雁回不是個在意禮數的人,是以也沒有推遲,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給我說說上京的事。”
聽楚雁回問起上京的事,月影清影忙也端了杌子,坐了過來。
“文秀怡死了,文家全數被斬首,連初生嬰兒都沒放過。”
“嘎,怎麼會呢?文秀怡可是蕭問情最愛的女人,即便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蕭問情也不能殺了她並禍及她全家吧?”月影想的是,文秀怡都跟他們家老爺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蕭問情居然還什麼都不在乎的立她爲後,那定然是真愛的。
碧影輕輕點了一下月影的額頭道:“你這妮子,跟在主母身邊這麼久了,說話做事還是這般不愛動腦子,這也就罷了,你好歹得等我說完吧。”
月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我這十七年都改不過來了,你哪能指望的幾個月就能改掉呢?”
“呵。”楚雁回樂道:“你這丫頭還真有自知之明。”
“誰說不是啊!”清影白她一眼,玩笑道:“那狗啊,怎麼改得了吃那啥呢?”
“清影你壞,你居然說我是狗!”月影說着就去撓清影,後者忙道:“你吵吧,一會把爺吵醒了,看爺怎麼收拾你。”
月影聞言,頓時沒了脾氣。
楚雁回無奈的搖搖頭,看向碧影道:“你繼續說。”
碧影點點頭,當即將賀連語趁蕭問情酒醉爬牀並且懷孕,以及她利用她設計文秀怡,從而使得文秀怡被打入冷宮的事講了一遍,聽得楚雁回幾人瞠目結舌。
賀連語與文秀怡母女同侍一夫的事暫且不提,可是她居然設計自己的親孃與人有染,從而想要奪得蕭問情的寵愛,不能不說她真的很是狠心!不知道被老爺知道了做何感想?
不過這似乎說明了賀連語是個極其有野心的人!
“原本那件事成之後,我就想要回來的,不過聽到蕭問情同時納了十幾個妃子,其中還有文秀怡的侄女文雙雙,我便決定再等等。”碧影繼續道:“文雙雙進了宮便得到蕭問情的寵幸,並執掌了鳳印。哪知還不足十天,文家一門被斬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百官惶惑不安,特別是那些女兒被送進宮的官員,人人自危。”
“文氏一門定然不會是因爲文秀怡被下到冷宮所致。”楚雁回道:“否則也不用等到文雙雙進宮後了,莫不是文雙雙殺了文秀怡?”
“主母說得分毫不差。”
碧影崇拜的道:“文氏被滿門抄斬之後,我當晚便潛進了宮中,蟄伏了許久才探知文雙雙殺了文秀怡後,又想去弄掉賀連語肚中的孩子,哪知僅僅一個時辰便被被蕭問情洞悉,文雙雙還試圖殺了蕭問情,結果被蕭問情一鉤子鉤得腸肝肚肺都出來了。”
“唉,自古以來,權利真是害死人了。”楚雁回感嘆道:“賀連語若是沒有慾念,不會設計自己的親孃;文雙雙若是沒有慾念,就不會殺了文秀怡,以至於賠了自己不說,還害得滿門因爲她的個人行爲陪葬。當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蕭問情對文秀怡還真是沒話說,否則怎麼會在文秀怡做出那樣的事後,還願意爲了她殺了兇手的滿門呢?
可惜文秀怡和蕭問情這樣一對真愛,他們若是沒有那麼大的野心,遠離皇權,必定是一對神仙眷侶,何至於像現在這般陰陽兩隔?
呸呸呸,她怎麼去可惜那樣一對無恥的賤男女?
月影幾人對楚雁回的話表示贊同。
“如今大蕭的皇宮中,賀連語都住在蕭問情的寢殿,可謂是榮寵無雙!”碧影神情有些不屑,像賀連語那樣蠢笨的女人,即便是坐上皇后的位置,也是坐不穩的!
“難道賀連語設計文秀怡那件事,便不了了之了?”月影有些惋惜的問道:“還有蕭問情就一點不懷疑她嗎?”
雖然賀連語是他們主子的妹妹,但是她卻是一點也喜歡不起來,那樣不要臉的女人,活着簡直是辱了賀氏的門風!
“大約是因爲蕭問情想不到賀連語會那麼壞那麼狠,居然設計自己的親孃吧。”楚雁回淡淡的道:“也可能是文秀怡念着與她的母女情分,不忍心看到她出事吧。”
到底是怎樣,誰知道呢?
也不知道是因爲楚雁回下午的話,還是因爲換了新牀的關係,許雁娘躺在牀榻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於是便披衣下了牀榻。
“姑娘,你睡不着嗎?”許是聽到開門的聲音,小玉從隔壁的房間走了出來,揉着惺忪睡眼,語氣模糊的問道。
“小玉,對不起,吵醒了你。”許雁娘歉意的道:“你自己睡去,我就在院子裡坐坐就好。”
連着十多天的長途跋涉,小玉的確是累積了,點點頭,“那你有需要叫我。”
“好。”
等小玉關了門,許雁娘便走到院子裡的花壇上坐了下來。
坐下沒多久,一隻螢火蟲從許雁孃的眼前飛過,她欣喜的站了起來,伸手就去捧。
哪知那小東西機靈得很,許雁娘撲了個空。小東西得意的對她甩了甩亮晶晶的屁股,便朝着小院外飛去。
許雁娘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二話不說便打開小院的門追了出去,終是在前院撲了一陣,將那小傢伙給撲在了手中。
許雁娘在院中假山旁的圍欄上坐了下來,將手舉到眼睛跟前,透過指縫看着手中撲騰的小東西,有些傲嬌的道:“你還和我得意嗎?這下不就抓住你了?”
“……”
小東西的光在手心中忽閃忽閃的,眼見越來越弱,許雁娘不忍心的道:“罷了,小東西,還是放了你吧。”
說着,她站了起來,緩緩的打開合攏的手,將螢火蟲給放了。
小東西一活得自由,便又“活蹦亂跳”的,好不開心。
“呵。”許雁娘看着它得意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荷兒……”
哪知這時,在她身後側,有人深情的呢喃着一個名字。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