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陪在他身邊就好(一更)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經過一整天的趕路,輕歌快馬加鞭回到京城。進了外城,覺着身下的馬不夠快,索‘性’將馬給棄了,施了輕功不消一刻鐘便到了內城一處府邸,然後又輕車熟路的去到一處種滿芙蓉‘花’的小院。
“誰?”
哪知她剛到一處亮着燈光的窗前停下,屋內一聲‘女’子嬌喝,接着便是一塊黑漆漆的東西朝她的面‘門’飛了出來。
輕歌伸出食指和中指,輕鬆便接住了那物什又原路擲了回去,直接從打開的窗戶跳進,聲音沉沉的道:“是我。”
屋內貌若天仙的‘女’子原本正在作畫,只是感到輕歌的到來打斷了她的思路便停了下來,看見來人是她,不由怔了一下,接住她扔回來的鎮紙,放下後便繞到桌前道:“輕歌,你不是在爺身邊候着嗎,怎麼回來了。”
輕歌目無表情,定定的看着‘女’子,也不說話。
“咋地了?怎麼會這副沉重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嗎?”‘女’子被她看得有些發‘毛’,柔柔的笑了,讓人覺得屋內的燈光也在她的笑容中失了幾分亮度。
輕歌被她的笑晃了下眼,暗自嘆口氣,聲音比起剛纔更沉,“輕舞,主子出事了,傷得很重,若離公子說救不救得過來就看爺的造化了。”
“不,爺那麼厲害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受那麼重的傷?我不相信,不相信,輕歌你騙我的對不對?”‘女’子聞言臉‘色’立即變得煞白,人也往後倒退了兩步才堪堪停了下來,搖着頭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聲音都帶着哭腔。
“爺回去的時候遇到百人伏擊,當時馬車上就他、輕弦和那位叫做楚雁回的‘女’子,等我們收到信號趕過去的時候,爺中了‘迷’香身體不支,中了好幾劍,卻還要護着那‘女’子不受傷……”
“都是她,都是那個叫楚雁回的‘女’人,一定是她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把爺留在她的身邊,否則爺怎麼會爲了她一個鄉下‘女’人留在那個犄角旮旯,又怎麼會受傷?”輕舞近乎癲狂的打斷輕歌的話道:“我要去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說着當真就要朝外掠去,被輕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輕舞,主子喜歡一個‘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對於喜歡的人,他保護她受傷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怎麼能怪那‘女’子?這事你覺得你怪得上她嗎?你有資格怪她嗎?”
輕舞一怔,“輕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輕舞,我或許衝動,或許感情用事,或許因爲在乎咱們姐妹情誼會做些違背紀律的傻事,但是我不傻。”輕歌咄咄‘逼’人的道:“主子在新河村的事只有輕弦、輕陌、輕揚、我以及你知道,當時我們四個都在那邊,京中除了你得了我傳了的消息,再無旁人知道,你能說這事和你沒關係?說吧,你爲什麼要害主子?”
“我害爺?”輕舞指着自己,美眸圓睜,“輕歌,烏衣騎中就我們兩個‘女’子,我們吃、住、訓練、出征都在一起,我對爺是什麼樣的感情,你比誰都清楚,我……我怎麼可能害爺?”
輕歌眯縫着眼看着她,“那你敢說你沒有把主子在新河村的消息給透‘露’出去嗎?”
短短的時間,輕舞的情緒便穩定下來,冷靜下來一想,覺得如果這個時候爺出問題,輕歌是不可能往回趕的,那麼只能說,輕歌在騙她!是以坦誠道:“我只是悄悄將消息給了王爺,想借助王爺的手把爺給‘弄’回來,從而阻止那個叫楚雁回的‘女’子和爺過度親密而已。如果真要有什麼問題,一定是王爺那裡出錯了!”
“看來王爺身邊定有人出了問題!”輕歌沉重的說着,折身到窗下的榻子上坐下道:“主子沒事,倒是我因爲給你通信的事,被主子給趕回來了,這次他很生氣,我想如果我們再做出讓他不高興的事,烏衣騎估計就不會存在了!”
輕舞聽到賀連決沒事,淺淺的輸了口氣,到一旁倒了杯水走向輕歌,自信的道:“爺跟大將軍感情那麼好,烏衣騎是大將軍爲爺創建的,他不會捨得散了烏衣騎的。”
輕歌接過水,斜了輕舞一眼,冷哼一聲道:“輕舞,主子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你知道嗎?輕弦險些就死了,是楚雁回救了他!我猜主子的目的便是想借我的口給你個警告。如果再有下次,就算主子不散了烏衣騎,他也有可能真的把咱們趕出烏衣騎的。”
“你說那‘女’人救了輕弦?”輕舞微微訝異,“她會功夫?”
“不但是輕弦,爺上次出事便是她救的,她本就有根底,爺現在每天一早都親自教授她功夫。”
輕舞不甘的咬了咬‘脣’,美眸中滿滿的都是嫉妒。
輕歌嘆了口氣道:“輕舞,你還是死心吧,爺說了他這輩子只要楚雁回一個‘女’人。”
“死心?”輕舞突然便有些不能自已,“輕歌,你之前一直都支持我的,爲什麼纔去了這麼幾天便要勸我死心?那個‘女’人很漂亮?”
“不及你三分。”
“她有我身材好?”
“你是天她是地。”
“她比我功夫好?”
“她能素手接箭殺人,箭無虛發,招招斃命,這個我說不好。”
輕舞眼中迅速劃過一抹不甘,“她比我有才華?”
“沒看見她展示過,倒是心腸比咱們更狠比咱們更毒,對待算計她得罪她的人,從來都手下不留情,就前兩日,還將一對親兄妹給湊仔了一起。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憑着主子的關係,巴上了若離公子,和他聯合做生意呢。”
“如果說左相的孫‘女’,秦香菱那樣一個出身高貴絕世出塵的美人倒也罷了,我可能心裡要舒服些,可是你告訴我爺竟然喜歡上這樣一個滿身銅臭的鄉下黃‘毛’丫頭,我如何甘心?”
“可是主子就是喜歡她,你要怎麼辦?輕舞,不怕告訴你,主子一開始是想讓你去的,是輕弦告訴主子你對他有意思,所以才把我給換了過去。主子他若是對你有感覺,又何以會這麼做?”
輕舞不能承受的倒退一步,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她喜歡他讓他很丟臉嗎?
被帶到烏衣騎的第一天,她就喜歡上那個明明稚氣卻裝着小大人般冷酷的他,當時的感覺很朦朧,可能不是喜歡,但是心裡強烈的想着將來長大了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那時候她才五歲,如今十八歲,整整十三年!
她是烏衣騎裡資質最差的一個,所以她‘花’數倍的努力去練功,以求追上他的步伐,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站在他的身邊。她爲了彌補身份上的不足,努力的學習琴棋書畫學習貴族禮儀,只求有一天能成爲他的‘女’人,到時候不會太給他丟臉。
可是,他竟是避她如蛇蠍!
“輕舞你沒事吧?”輕歌看着輕舞像是被‘抽’了氣的娃娃般,隱隱有些自責,起身扶住她,“或許我不該告訴你這些的。”
“不,輕歌,你告訴我是對的,否則我什麼都被‘蒙’在鼓裡。”輕舞就勢靠在輕歌的肩上,眼淚撲簌簌的留下來,當真是美人垂淚梨‘花’帶雨,“可是輕歌,我就是喜歡爺,你又讓我怎麼辦呢?我不和楚雁回去爭好不好?哪怕是做他的妾,我也是願意的。”
這個時候的輕舞,哪裡有半分往日的孤傲高雅足智多謀?也就是個求而不得的小‘女’人罷了!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她不能讓她因此被趕出烏衣騎。
輕歌這樣想着,拍着輕舞的背,殘忍的又在她的心上劃了一刀,“楚雁回已經是主子的‘女’人了,主子說了,這輩子只要她一個。”
輕歌清楚的感覺到輕舞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沒有理會她,繼續道:“輕舞,你何必如此輕賤自己呢?如果你願意,你大可以讓主子爲你在軍中的年輕將領中爲你指一個夫婿。”
“不,那些粗人如何及得上爺的一個小指頭?”輕舞決然的推開輕歌,“這輩子除了爺,我寧願不嫁!”
“唉。”輕歌嘆口氣道:“輕舞,你何必如此固執呢?”
“輕歌,十三年啊,十三年的感情如何能輕易放下?”輕歌說着,似是下定決心般,“輕歌你放心,我不會再去做破壞爺和那個‘女’人的事了,我這輩子只要以烏衣騎的身份呆在爺的身邊就好。”
輕歌狐疑的問:“當真?”
“當真!”輕舞決絕的道:“烏衣騎是我們十八人的家,我不會讓烏衣騎有事的。與其再做下錯事讓爺趕我走,或者說讓我嫁人離開爺的身邊,還不如就讓我守在他身邊老死,不能得看着他幸福也好。”
“輕舞,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只要不去招惹主子和楚雁回,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輕歌誠懇的道:“你要在烏衣騎到老,我陪你就是了。”
“嗯。”輕舞點點頭,“輕歌,你明日陪我去新河鎮給爺賠罪可好?”
“那件事肯定是要說清楚的,至少要讓主子心裡有個數,罷了,我便陪你去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