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 夫妻情濃(二更)
而聶紫寒也瞧着姚雁兒,他也是想了很多很多。雖然這一次李竟贏了,可是那又如何?他給姚雁兒編織了一張大網,利用了歐陽素,利用了納蘭錦華,甚至利用了她的親孃蕭玉。雖然這一次,這個婦人又巧妙的逃脫了。瞧來利用孝道,並不能將她怎麼樣。可是越是如此,聶紫寒就越發的不肯甘心。他並不喜愛失敗的滋味,特別是在這個婦人跟前,自己卻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受挫,可真真兒奇怪了。
聶紫寒又想了許多事兒,如今姚雁兒這一次雖也沒事兒,可那又算什麼?李竟性子張狂,如今招搖,更是讓所謂的清流名聲蕩然無存。德雲帝扶持清流,無非也是爲了抗衡世家,所以十分不樂意這些清流純臣和李竟鬧出什麼來。如今清流損了名聲,且是整個京裡頭都張揚遍了,這些個事兒,德雲帝心下亦是未必會欣喜。
他還想到了那裕陽王府,那即將過繼給德雲帝的宗族之子趙華,還有那手段十分了得的裕陽王妃。雖然裕陽王妃並不見得真個喜愛那庶出的長子趙昭,可惜李竟也不能一點兒也不在意將人那腿兒打折了。如此一來,卻亦是分明不給裕陽王妃顏面。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李竟雖是有才,可惜若不是德雲帝賞識,也沒有如今身家地位。既然如此,若要針對李竟,無妨讓他失了聖寵,沒了聖眷。
聶紫寒亦是覺得極爲可惜,李竟真是很是糊塗,原本自己也沒想這麼快針對他的。可是誰讓李竟竟然這樣子的好色,竟然捨不得一個美貌的婦人呢?如此胸無大志,實在也是沒趣兒。
趙離舍了茶,卻慢慢的飲了杯酒,臉頰立刻也是漲得通紅。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嗓音更有些低沉可怖,他緩緩的說道:“聶大哥,你究竟想怎麼樣,我都聽你的。”
聶紫寒脣瓣兒泛起了那一絲邪氣的笑容,他是喜愛聽趙離這樣子說的。趙離早就被仇恨和愛情折磨得暈了頭了,只盼望自己能順了他的心思。
就在這時候,卻也是見趙青冉冉如一朵紅雲一般出來。她雪白額頭上,那胭脂點的梅花妝更是鮮豔欲滴,竟也是說不盡的明豔可人。聶紫寒瞧着這個絕代佳人,心裡卻沒有生出什麼喜愛之情,只是也是有些個興趣的。他素來就瞧不上女子,只覺得女子也並沒有幾個真正聰慧的,無非是仗着美貌家世自以爲是。那美貌的女子,不是合該在男子胯下承歡?然而有些女人,卻也是喜愛將自己瞧得高高的,自以爲是得緊。
趙青瞧着昌平侯府的馬車離去,只咬着脣瓣,眼睛裡亦是透出了些個惱恨處。這個李竟,真是一點兒顏面也是沒有給她留。那個美婦人,其實又算什麼?真連自己一根手指頭比不上,卻也是寵愛得跟什麼似的。
聶紫寒亦是瞧得出趙青眼睛裡的怨恨,只是他也是聰明的,並不打算和趙青攙和什麼。這等所謂有自己主見的女子,自亦是極厲害的,指不定也還鬧出些個什麼。越是這般,亦是越發不好掌控。他是敬而遠之的,只是卻又覺得這個女人很是有趣。
及他離開,只單身過個巷子裡頭時候,聶紫寒聽到些個動靜,眉頭一皺,卻並無太多的言語。
暗處那人,卻也是刻意壓低了嗓音,似也是生恐別個聽到了:“少主,大事要緊,何苦爲了一個婦人,竟然留在京城。”
那語調之中,也似有淡淡的勸誡之意,隱隱是有些個不贊同的。
“我素來就是這個性兒,誰要是贏了我,我的心裡,那是一定也不會快活的。”
聶紫寒淡淡的說道:“我如今亦是又有了個計劃,不出兩個月,足以讓李竟身敗名裂。除掉李竟,對我們的計劃,原本也是極有好處的。”
暗中那人一時卻也是並無言語了,似在慢慢消化聶紫寒說的那麼些個話兒,細細想是否妥當。聶紫寒卻也是並沒有怎麼理會,只是大步離開了去。那天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只紛紛落下了雨水,一絲絲的,似乎捲了些個溼潤潮溼的氣兒。這秋日裡的雨水,似乎便是這般,不但帶來了這潮潤氣兒,還帶來了一絲絲的寒涼之意。
回到府裡時候,姚雁兒撩開簾子,卻見外頭已經是雨水盈盈,那些個水珠兒,輕巧的順着屋檐輕輕的滑落,好似掛了珠簾子一般。家裡的奴僕匆匆過來,送來雨傘,只撐開了替主子遮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竟卻是將姚雁兒打橫抱起來。姚雁兒輕輕的啊了一聲,卻是不由得將自己臉頰埋在了李竟的胸口,手掌死死的抱住了李竟,又是抱得那麼樣子的緊。
那些雨絲調皮的飛舞,最後打落在了人身上時候,卻已經化爲了柔和的雨粉。姚雁兒怔怔的將臉貼在了李竟的胸口,眼睛黑漆漆的,似乎能感受到李竟身上所散發的那麼一股子的男子氣息。她輕輕的抿緊了脣瓣兒,眼波流轉,心裡還是有些亂糟糟的,可是心底似乎又有一絲說不出的溫柔,彷彿飲下了甘甜的蜜糖,就這般悄悄的在心尖兒打旋。
其實李竟這樣子霸道,她,她也許還是有些竊喜和喜愛的——
那股甜絲絲的感覺,就一點點兒的存在了自己心尖。
其實,面對李竟這樣子的人,她一開始難道就沒有一點半點的動心?有的,自然是有過的。只是她的心原本已經封了起來,便是肌膚相體貼,做了那等最親密的事兒,竟然也還是會覺得生疏,更是會覺得不安。姚雁兒一點點的抿緊了脣瓣,心裡酸酸的,甜甜的。她還有些恐懼,有些說不出的害怕。她第一個喜歡的男子,就是那個在院子裡默默讀書,默默練武,驕傲又冷漠的少年。當年的感覺,又是那麼的美好,喜歡一個人,就算他並不喜愛自己,那樣子感覺也是很美的。可是那樣子的結果,又是那麼的不堪。
回到了房裡,丫鬟們瞧着這般陣仗,亦是紛紛避開了去。這侯爺要跟主母親熱,她們這些個丫鬟,自亦是要知趣兒的。李竟耐心卻也是非常的好,他一點點的剝開了姚雁兒的衣衫,露出了姚雁兒那雪白的肌膚,好似荔枝剝了殼兒也似,是分外的水潤鮮嫩的。女子的身子,於他而言,卻也是並不恨陌生。李竟手掌按住了姚雁兒腰肢上一塊柔軟的地方,驀然嘴脣就輕輕碰了碰姚雁兒的脣瓣。一片丁香小舌好似怯生生的輕輕迴應了一下,這般宛如蜻蜓點水一般的動作卻頓時讓李竟眼神火熱起來了。
姚雁兒不自不覺間,雙手亦是已經攀附上男子的肩膀。第一次放鬆自己,她只覺得說不出的不習慣,這般縱情歡愉於她而言,卻是從未經歷過的事情。對於溫文軒,她以爲夫妻之間,也不過是那般樣子。可是眼前,她跟前的男子容貌俊美,身材挺拔,平時冷淡的眼睛裡佈滿了熾熱的眼神,似乎有說不出的連綿情意。只要想一想李竟對別的女子不理不睬,卻對自己這樣子激動,已經足以讓姚雁兒有些飄飄然了。
這樣子的歡喜,這樣子的激動,似乎從來都是沒有過的了。從前每次被李竟碰觸,姚雁兒就不由得想起那日自個兒被灌了甜蜜蜜的酒,送上了聶紫寒榻上的情形。故此男子的觸碰,都是會讓她說不出的不喜,說不出的言語。只是如今,聶紫寒在她心目中,似乎也是成爲了淡淡的影子了,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再跑出來。雖然她今天又瞧見了聶紫寒,且也是對聶紫寒生出了許許多多的警惕。可是這一刻,她已經是沒有將聶紫寒放在心上了。
無論是幼年時候,那股子極單純又極熱切的喜歡,還是烈火焚身之前,那極深刻極憤怒的怨恨,此刻似乎都從她的心尖兒慢慢的淡下去,似乎已經只是心口一個不打緊的過客,悄悄的卻似再無什麼痕跡。她眼前所見,只是李竟那俊秀的眉眼,眼睛裡的火熱,她一寸寸的肌膚,卻也好似被點燃了一般,生出了一絲絲的熱意,然後兩道身影漸漸重疊在一起,糾纏得越加的緊。
牀前的流蘇不知何時已經被扯得落下來,香爐裡猶自輕輕吐露出一縷縷淡淡的煙霧,給這房裡春色添了一絲絲的曖昧。
而在府外,雨水一點點的落在了聶紫寒的雨傘之上,揮灑出一顆顆晶瑩柔潤的水珠兒。聶紫寒輕輕的擡起,狹長的雙目黑沉沉的。他方纔從自己諸般狠辣算計之中回過神來,擡起頭時候,心裡卻也是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彷彿有一件極重要極重要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卻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丟掉的。只是他驀然就覺得,胸口似乎有一種自己也是說不上的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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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今天不敢去眯眯了,打完了二更再去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