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想得到的楚凌鑰自然不會想不到,想了想杜媽媽和楚筠的感情,楚凌鑰心裡也沒底,賴着慕容璟讓他想辦法。
“如果杜媽媽不說怎麼辦?”
“綁起來,強行逼供?”
“你來!”
杜媽媽捧着一個盒子進門的時候就聽見兩人這麼暗戳戳的謀劃着什麼,沉默了一下,還是出聲提醒了,“小姐,姑爺,老奴送東西來了。”
正在合計的兩人沉默了一下,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子打招呼,“許久不見,杜媽媽身子還硬朗?”
“硬朗,不過怕是熬不過姑爺的嚴刑逼供。”鮮少笑過的杜媽媽含笑看着這小兩口,笑了笑,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都是當時夫人置辦的嫁妝,原本是要等孩子出生的時候纔拿出來的。但是沈夫人說,趁着現在拿出來吧,等到孩子出生的時候送了亡人的東西怕不吉利。”
是給小孩子的長命鎖之類的東西,確實是要在孩子出生之後再送。早前的時候,慕容老夫人送了不少金銀器物,但是那些都是安胎神用的,放在房間裡,圖個吉利。
長命鎖,手鐲什麼的,小孩子出生之後放在身上保平安,一般都是外婆或者其他女眷所贈。楚筠沒了,置辦這些東西的任務就交給了沈碧湘,沈碧湘也不是小氣的人,所以,楚筠曾經的東西還是給了楚凌鑰,而需要他置辦的,她已經開始準備了。
“舅母有心了,也勞煩杜媽媽了。”楚凌鑰撫摸着盒子裡那些東西,笑了笑,忍不住開口去問,“杜媽媽,孃親她……”
程媽媽肯定是告訴過杜媽媽剛纔發生了什麼,所以楚凌鑰一開口,杜媽媽就打斷了她的話,“小姐,那是上一輩子的恩怨了,你如今喜樂平安,爲何還要破壞現在的生活呢?”
“那是我娘,真相明明觸手可及,我不能坐視不理。”知道杜媽媽一定是知道什麼,楚凌鑰急道。
“就因爲是你娘,所以老身才不願意告訴你,就算是夫人如今活着,也不願意你爲了她而過得不好。”
杜媽媽正色,楚凌鑰無話可說。是啊,如果楚筠知道,一定不會告訴她,不會讓她沉浸在仇恨裡。
見她情緒低落,杜媽媽也不再說什麼,行了禮退了出去。慕容璟抱了抱她,溫聲安慰,“好了,如果上蒼想讓你知道,自然會告訴你,如今強求也強求不來。”
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想讓她知道,有的是辦法。如果該讓她知道,自然會在恰當的時候知道。楚凌鑰點了點頭,轉頭問他方纔沈碧湘跟他說了什麼。
“剛纔舅母找你出去,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沒什麼,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慕容璟停頓了一下,決定不告訴她,但是楚凌鑰是何許人也,還能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說起來回來這麼久了,居然還沒見到香兒,香兒哪裡去了。”
見她眉角稍彎,慕容璟也無奈,爲什麼自己媳婦這麼聰明,不是說了一孕傻三年麼,爲啥還是這麼聰明。
“兩個說辭,你想聽哪個?”
“兩個都聽。”楚凌鑰略兇,居然在這個時候騙她,簡直不能忍。
把她按在椅子上,慕容璟面無表情的說了方纔沈碧湘說的事兒:“香兒前些天暴斃了,舅母怕你傷心,就說如果你問起來聲稱香兒嫁人了,隨着夫婿出了京城就好。”
“死了?”楚凌鑰有些意外,卻談不上傷心。香兒是後來纔來的,比起蘭溪和梅香,她對她的感情着實深不到哪裡去。再加上香兒的背景有些神秘,她從來都沒過問過,所以更加親近不到哪裡去。
點了點頭,慕容璟承認了,“三天前的事情,屍首在城郊發現的。三天前的晚上,舅母發現香兒沒回來還以爲是藥廬有什麼事兒給耽擱了,結果第二天就有京兆尹衙門的人過來說在城郊發現了一具女屍,身上帶着威遠侯府的腰牌。舅母差了個膽子大的過去看了,確認是香兒沒錯。”
“怎麼死的?好端端的,爲何就死了。”楚凌鑰好奇之心忍不住的亂飄,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
見她真的沒有傷心之色,慕容璟也放了心,“傷口像是被野獸抓的,脖子上還有咬痕,但是一個姑娘家大半夜的怎麼出城都是個問題,所以京兆尹也沒查出什麼,不如等白傲霜下午過來了問問。”
白傲霜也是個可憐的,平白撿了兩個徒弟就算了,不,準確來說是被楚凌鑰硬塞了兩個徒弟就算了,還死了一個。死了就死了吧,他還要去觸黴頭幫忙驗屍,他還沒娶媳婦呢好麼!對方還是個姑娘好麼!
“會不會跟香兒的背景有關係?畢竟我們一直沒查出來她口中所說的師父,還有她爹。”楚凌鑰瞎猜,有一點線索是一點,總好過什麼都沒有。
她如此的不如責任,慕容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事兒怕是不好查,香兒已經在威遠侯府當差了好幾年,當初介紹她來的人早就離開了京城,所以後來纔會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倒也是。”往旁邊挪了挪,楚凌鑰給慕容璟讓出一點空地讓他坐下,仰着脖子看着他好累的呀,人家現在是孕婦!
“既然是來這裡有目的,那就應該不會是隻做一件事,不如查查看她最近做了什麼,理一理總能理出個頭緒來。”
楚凌鑰說的沒錯,既然來威遠侯府是有目的的,那就不可能只做一件事。既然做事,那就會留下蛛絲馬跡,順着查下去肯定能查出來。
“唉。”慕容璟長嘆一聲,兩人摟到一起擠在一個椅子上膩歪,“娶了一個這麼聰明的媳婦,將來爲夫要是想喝花酒都不行。”
“對啊,只要回來晚了就是去喝花酒了。”楚凌鑰煞有其事的點頭,然後笑眯眯的看着慕容璟說道,“沒關係,相公儘管去,不過是喝杯酒而已。”
慕容璟剛想感慨自己媳婦爲何如此賢良淑德的時候,就聽楚凌鑰默默的接了一句,“白傲霜已經送了新的不舉藥給我,只是喝杯酒而已,不算什麼大事兒。”
就是你能喝酒,但是你碰不了姑娘,聞得到香味兒卻吃不到嘴裡,抓心撓肝的急死你。
被自己媳婦和好兄弟聯手去坑,這種感覺,特別心酸。
“以後不許跟白傲霜走那麼近!”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慕容璟給楚凌鑰下了禁足令。
其實慕容璟很少限制楚凌鑰去做什麼,但是跟白傲霜在一起久了,就會變壞啊,這個要防微杜漸。
吃吃的笑了一會兒,楚凌鑰還是笑出了聲,“哈哈哈,你居然吃自己好兄弟的醋。”
“我不是吃醋,我是爲了你的幸福考慮。”
“反正要很久都用不到,暫時封起來也不錯。”
聽上去很有道理的樣子呢,實施起來也很有可行性呢,所以景晟小侯爺,您委屈一下?
“你敢!”終於強硬了一回,慕容璟看着楚凌鑰咬牙切齒,如今越發無法無天了,夫綱何在!
“哈哈哈哈,想必是很多人都不會拒絕的,老夫人有了重孫誰還管你。”楚凌鑰笑着跑掉,免得被抓到,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被慕容璟扣在懷裡各種凌虐。
等到兩人終於分開,嘴角一抹銀絲分外亮眼,*她柔軟的紅脣又摩挲了一會兒,慕容璟才放開了楚凌鑰,“不鬧了,不鬧了。”
“好,不鬧了。”楚凌鑰眼角一抹淚痕,不知道是笑出來的,還是剛纔憋出來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楚凌鑰在慕容璟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
“香兒的死還是要查清楚的,母親的死也要查清楚,唉,一個月的時間也消停不了。”嘆氣,似乎很多麻煩都接踵而來。
“沒關係,我們一起,再多的事情也難不住。”慕容璟滿足的抱着楚凌鑰,什麼麻煩都不重要,有他在,什麼都傷害不到她。
“恩。”
沈碧湘派人來傳午膳,白傲霜也在午膳前到了威遠侯府,在飯桌上,沈碧湘對白傲霜已經沒了最初的偏見,笑眯眯的請他入座。
江南一帶發了大水,又流民作亂,楚騰雲奉命平亂,所以飯桌上只有沈碧湘幾人,楚斌尚幼,還分不清男女,見白傲霜長得好,吵着鬧着要姨姨抱。
沈碧湘還好奇,這一桌子不是姐姐就是姐夫,哪兒來的姨姨,見他小手衝着白傲霜,忍不住樂了,“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之處還請白先生海涵。”
“沒關係。”太子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後,白傲霜的脾氣好了許多,所以對於楚斌的這個舉動也沒怎麼在意。不過礙於剛從仵作那裡回來,身上不知道帶了什麼東西,他還是不敢貿然去抱楚斌,“容在下去換身衣服再來用膳吧,你們用,不用等我。”
“沒關係,我們不是很餓,你快去快回。”楚凌鑰興奮的看着白傲霜,急於想知道什麼。白傲霜點了點頭,回去換衣服,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興致勃勃的看着白傲霜吃了幾口飯,楚凌鑰這纔開口問道:“檢查出來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