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容璟囂張的話,董濤也不惱,依然陪着笑臉,只是眼中的怒火卻顯而易見,“這位公子,我乃是城中董家當鋪的少東家,不知公子是哪家少爺?”
董濤笑着打聽慕容璟的來歷,他也不是蠢貨,這天下他惹不起的人多了,那種人,他得避着,可不如他得人也多了,對這種人他就要橫着,如果被他知道這裝腔作勢的男人的來歷不如他,今天他就廢了他!
慕容璟下馬,走到董濤的面前嘲諷着,“就你,還不配知道本公子是誰,就你們這羣東西,還敢公然侮辱我家的人,不跪下求饒本公子今天定然教教你們如何做人!”
聽到來人的話董濤放下心來,既然和那村婦是一夥的那便不可能是什麼富家大少爺,估計也就是家裡薄有資產罷了,這種人不足爲懼,想到此,董濤又變成了那個驕傲自大的大少爺。
“我當是哪家少爺呢,沒想到不過是這村婦的男人罷了,小子聽好了,少爺心情好,你的女人我要了,一百兩我買下了,不同意我就捉了她賣到窯子裡!”董濤語帶威脅,不可一世。
慕容璟挑眉,竟然敢打楚凌玥的主意。老子十里紅妝娶回家的,一口氣都不捨得讓她受的,你居然一百兩想買!簡直是老壽星上吊,找死!
慕容璟嗤笑,長劍一抖就已經出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馬車裡,蘭溪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容璟和董家少爺以及幾個跟班纏鬥在一起。白色的長衫不停飛舞,不急不慢,但是從前方連連傳出的慘叫就能聽出來那些人受傷不輕。
等到所有人都躺在地上,楚凌玥手中的一盞茶還沒涼下來,看着慕容璟鶴立雞羣的站在那裡,楚凌玥笑了笑,搖了搖頭。
“嘖嘖嘖,姑爺這可真的是衝冠一怒爲紅顏了。”蘭溪感慨,然後看着躺在地上的幾個人也有些躍躍欲試。
“別鬧,畢竟是些兇徒,小心傷了你。”楚凌玥笑着搖了搖頭,接着就聽見外面慕容璟在問。
“夫人,這幾個人污了夫人清譽,夫人要如何處置。”
董濤這纔看到慕容璟背後,有一輛華麗異常的馬車,當觸及上面慕容兩個字之後,腿一抖差點失禁。
慕容家!他居然惹了慕容家!
楚凌玥看着董濤等人流露着恐懼的眼神覺得好笑,方纔他可是那麼不可一世,這會兒倒是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給埋了一樣。
“我看這個董公子平日裡一定沒少做欺男霸女之事,今日也不過是不長眼的碰上了我們,如果遇到的是另外的人,恐怕早就被糟蹋了,這樣的人死了也是爲民除害!不過,我們可都在天子腳下,不可濫殺無辜,相公,廢了就好了,這樣以後就不用禍害其他女子了。”
楚凌玥笑眯眯的看着慕容璟,好像這樣的命令不是她下的一樣。她不是聖母,如果這次就這樣簡單的放過董濤恐怕將來會有更多的女子毀在他手上,還不如直接讓他做太監,那樣他即使有心也無力,做錯了事就要爲自己的愚蠢來懲罰後果!
慕容璟笑眯眯的看着楚凌玥,媳婦說的都對。更何況,他也有這個想法。再說這並不過分,天啓律法,當街調戲女子者,輕則發配充軍,重則去勢。如果皇上知道調戲了楚凌玥,抄家滅門也不奇怪。
慕容璟點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說完鬆開楚凌玥的手走到正一臉恐懼看着他的董濤面前。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要是讓官府知道了勢必要呈給刑部,要是呈給刑部了,那楚將軍就知道了。楚將軍知道了,你覺得你全家還有生路麼?如今不過是廢了你,不能讓你傳宗接代,但好歹活了不是麼,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慕容璟快速擡手,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乾淨利落的把董濤切了。攙扶着董濤的幾個人早就被嚇傻了,眼睜睜的看着董濤被廢動都沒動一下。
“啊……”半響董濤才感覺到疼痛,倒在地方蜷縮着身子來回翻滾着。 щщщ_ тt kдn_ C 〇
“我們走吧,他是罪有應得,不必同情,天日昭昭,報應不爽,作惡多端者,終有惡報也,你今日同情與他,被他所害的人又有誰去同情。”
看着慕容璟牽回到馬車上,碧玉看着憐花似有同情的目光淡淡的說,她從不同情作惡者,種了什麼因就會收穫什麼果,沒什麼值得人同情的。而且,調戲了少夫人,只是被廢掉還算好了。
憐花了然的點點頭,想想如果今日不是少爺趕來了,恐怕這一劫她和碧玉就難過了,想到此,憐花覺得這樣的懲罰對董濤都是輕了,沒殺了他就算是饒過他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欺負別的女子,憐花對着正在地上哀嚎的董濤冷哼了一聲,坐上馬車開始趕路。
拐過彎看不到那羣人後憐花好奇的撩起簾子問道,“侯爺今日不是要辦差的嗎?怎麼也跟着來了?”
慕容璟騎着馬走在馬車的旁邊,聽見憐花問他笑了笑。
“如果不是今日我趕過來了,你和碧玉兩人恐怕就沒這麼好收場了。少夫人想出來走走,所以我陪她出來。以後你們出門,記得帶上幾個家丁。”
想到方纔的事,慕容璟只覺得好笑。那董濤眼睛也夠毒的,兩人都裝扮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能一眼就認出來兩人是女子。
憐花一窘,點了點頭,鑽進車廂不在說話。
“少爺你是不知道,那人惡得很呢,碧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男子,滿口嘴花花。”坐在前面的碧玉皺眉,還是一臉嫌棄。
“那是因爲你見的世面片,這世上啊……”
暖風吹動着路邊的野花隨之搖晃着,吹動佳人的發,吹動公子的衣衫,長長的路上不時有歡聲笑語傳來……
憐花母親的衣冠冢選在西山一個山頂之上,衣冠冢已經建好,周圍種滿了鮮花,宛如花海。
“碧玉,這是你安排的麼?好多花啊。”楚凌玥感嘆着看着圍繞着衣冠冢競相綻放的各色花朵忍不住驚訝。
山頂上開了一大片的花草,各色野花競相綻放,幾人一路走來,穿花拂柳而過,心境好了不少,方纔被董濤等人帶來的晦氣煙消雲散。
憐花看着周圍的一切有些瞠目結舌,她也是第一次過來,沒想到這裡會美成這個樣子。
景色美,旁邊甚至還有一個小屋,方便她過來掃墓回不去的時候小住一晚。
慕容璟下馬走到馬車前把楚凌玥牽下馬車,“這地方不錯,風景宜人,來往也方便。碧玉,這小屋是怎麼弄的。”
慕容璟喊過正在一旁觀賞蝴蝶的碧玉,答應了一聲碧玉過來拿出鑰匙打開門笑道。
“倒也不是難事,木匠隨手做出來的東西罷了。少爺,少夫人不如進去看看,松木做的,聞着一股松香。”
憐花神色黯然,沒有跟着進去,而是走到墓碑面前輕輕的摩挲着。
她已經好久不曾祭拜過母親了,在西北的時候,母親只有一個靈位,因爲他們家被人付之一炬,連個屍骨都找不到。她用來立衣冠冢的衣服,還是機緣巧合之下留下的。
母親一手把她帶大,雖然沒有父親,母親卻給了她所有自己能給的,即使母親身體虛弱也強忍着省下包藥的錢給她買糖葫蘆吃,母親教她識文斷字,教她禮義仁德,而她這麼多年都沒能成功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母親,對不起。你教我,不要被恨意矇蔽眼睛,但是我做不到。毀了我們家的,我恨,毀了村子的,我更恨。如果你在天有靈,保佑我能受人仇人,用他們的血來祭奠你和村民的在天之靈。”
憐花跪在哪裡淚流滿面,壓抑了多年的感情終於有了宣泄口。
慕容璟他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憐花在哭,不過離得遠也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見幾人出來,憐花連忙抹掉臉上的淚水道謝。
“侯爺,多謝侯爺如此費心,如此大恩大德,憐花無以爲報。”
“你要謝就謝少夫人吧,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做這些。”慕容璟笑了笑,站在墓碑前稍微舉了個躬,算是對逝者的尊敬,然後帶着楚凌玥到處亂看。
憐花拿出準備好的香燭紙錢,在母親的衣冠冢前燒掉,然後上了香,祭了酒,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拜祭過母親,憐花收拾好心情回到小木屋然後開始準備午飯。
待憐花走遠,遠處的樹下方出來一個人,他走到墓碑前嘆了口氣,蹲下身撫摸着墓碑上的名諱,動作輕柔彷彿在撫着心上人的臉龐。
折騰了一早上,衆人早就餓了,小木屋裡,碧玉特意留下了一些柴米油鹽之類的東西,如今剛好派上用場,幾個丫頭煮了飯,慕容璟認命的去打了野味回來下飯,如此粗茶淡飯吃的倒也開心。
吃過午飯,楚凌玥站在院子裡呼吸着新鮮空氣,慕容璟站在門口看着楚凌玥嘴角的笑容忍不住跟着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