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壽宴結束,帶着憐花回去,楚凌玥把憐花叫到一邊問道:“你父親跟宋國公有關係?”
“額,我聽母親說過,父親曾經是宋國公的幕僚,所以想看看……”憐花在聽楚凌玥問起這個的時候稍微遲疑了一下,不過須臾又低下頭吶吶的說道,“夫人都發現了……”
“酒席上我就看到你一直在看賓客,尤其注意宋國公那一桌,不過沒多久臉色就垮了下來,想必是沒有見到你想見之人。”楚凌玥輕啜了一口茶,酒席上多喝了兩杯,這會兒人有些昏昏沉沉的,“若是你有畫像,我們也好找些。”
“回夫人,我不曾見過父親。不過母親說,我的眉眼和父親很像,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和我很像的人。哦,對了,還有這個。”
取下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憐花神色複雜,這是她有記憶開始便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母親仙去時曾囑咐她一定要好好保存,她便一直貼身帶着。
她從未見過母親之外的親人,也曾想過這玉佩事關她的身份,可她多番打聽卻一無所獲,後來不得不放棄尋找,現在他已經放棄了苦尋,有緣自會相見,無緣哪怕就在眼前也不會相認。
“喏,這是我一直貼身佩戴的玉佩,我娘說是我爹的東西!”憐花遞過玉佩,眼中有着不捨。
接過玉佩,楚凌玥皺眉打量着,玉佩的做工精緻,雕刻也像是大家族才請的起的雕刻師所刻,只不過據憐花所說她七歲喪母,並沒有什麼大富大貴的親戚,怎麼會有這麼精緻的玉佩,“憐花,這枚玉佩你一直貼身帶着嗎?這是誰給你的你知道嗎?”
楚凌玥追問着,她總覺得這枚玉佩不一般。
憐花不解的看着楚凌玥,卻只看到了他臉上的認真,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追問這個不過憐花還是老實回答着,“從我記事起這枚玉佩便跟着我了,應該是母親給我的吧,因爲母親走的時候一再叮囑我要好好保護着玉佩,不能讓別人給奪去,你認識這枚玉佩?”
花間傳來一陣涼風,帶着微醺的花香把楚凌玥的腦袋吹的更重了,她搖了搖頭,不過沒有把話說絕,“沒見過,但是侯爺見多識廣想必是認識。如果你要是信得過我,不如玉佩放我這裡,我明日問問侯爺?”
憐花嚇了一跳,沒想到真的可以找到,看了看楚凌玥一臉認真的樣子,她也帶了一絲希望,“如果能是最好,沒有信得過信不過的。夫人救了憐花,又給了憐花一份差事,如今還幫憐花找爹。如此大恩大德,憐花沒齒難忘。”
說着憐花就要跪下去,被楚凌玥一把扶住,“我是看你這個孩子跟我有緣,所以想幫襯一把,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好了,今天已經太晚了,我先去歇息了。”
竟然答應了幫憐花,楚凌玥自然不會食言。雖然宴席上喝的有點多,但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還是把玉佩給了慕容璟。
慕容璟搖搖頭,接過玉佩來回翻看着,試圖尋找些線索,“我也沒見過這樣的玉佩,這玉佩成色上等,花紋逼真,絕對是大家族才請的起的雕刻師傅所做,不過這上面雕刻的花紋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而且應該是最近才見過。”
慕容璟認真想着自己在哪裡曾見過這樣的花紋,猛地,一個人闖入他腦中,不過他直接否認了可能和那個人有關,畢竟那個人不是一般官員,而且那個人是出了名的懼內,家中一方小妾都沒有,這京城貴族中誰不知他的日子是個母老虎。
平日裡只不過礙於他的權利不敢在他面前提及而已,不過不是他那是誰呢,這個花紋他只記得在那個人腰間的玉佩上看到過相似的。
“不用想了,有緣自會相見,不能強求,而且這玉佩也不一定關係着她的身世呢。”楚凌玥笑了笑,坐了下來支着腦袋看慕容璟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直以來這個男人都是胸有成竹的,似乎對所有事情都勝券在握,但是這樣的他並不像是一個真正的人。自從憐花來了之後,楚凌玥反倒是覺得他更貼近了一個丈夫的樣子。
“看什麼?”慕容璟好笑,雖然已經猜到了人,並且準備拜訪一下,不過見她笑眼彎彎,忽然覺得似乎別的事兒不重要了。
楚凌玥蹭了過去,像極了順了毛的貓,不過貓就算是順了毛還是喜歡有事兒沒事露一下爪子,這叫情趣,懂麼!
“怎麼,相公不給媳婦看,還想給誰看?”
“既然是夫人想看,那就隨意看。不管是穿着衣服的,還是不穿衣服的,夫人都可以看。”
慕容璟逗她,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動手解衣服,說好了努力一下懷個孩子呢,這種事情一刻都不能鬆懈!
“你白日*!”楚凌玥大窘,想跑已經來不及,被慕容璟攔腰抱起,丟到了牀鋪上。
“娘子,昨日原本是打算繼續演前日的大家閨秀和山大王的故事的,但是夫人竟然睡了過去,不如現在補上好了!”
慕容璟撲了上去,卻在撲騰兩下之後不得不停了下來,怒氣衝衝的回頭看向門口,“越發沒規矩了,連門都不知道敲!”
青鸞看着屏風後影影綽綽的身影,愣了一下連忙應聲,“小侯爺贖罪,我只是聽說園子裡新來了個姐妹,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的。”
楚凌玥和慕容璟交換了一個眼神,支起身子。
沐雪園多了一個生面孔這事兒讓所有人都好奇,就連慕容冼都忍不住問了一次。青鸞會來,倒是不意外,畢竟已經開了納姨娘的先河,後面有沒有人還真不好說。
只是來的稍晚了一點啊……
“下去吧,不過是個丫鬟,你們一個個的看過去跟看猴子似的,有意思麼?”慕容璟發話,依然帶着怒火。被她這麼一驚,兩人也沒了興致,起身走出臥房,然後看着青鸞訓斥。
“肚子裡有了孩子就好好的養着,出來瞎轉悠什麼?你現在是東院的,沐雪園的事情你也要插一手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相公,我……”青鸞潸然欲泣,卻被慕容璟給堵了回去。
“好了,我知道了,回去吧,不過是個丫鬟,至於這個樣子麼!”
青鸞悻悻的回去,然後在東院見到了等候多時的慕容驍。見慕容驍充滿希望的看着她,青鸞搖了搖頭,然後就回了屋子,再也不出來。
到了今日青鸞如果還沒看出來慕容驍只是在利用她,那就真的白活這十幾年了。從一開始到現在,她都在不停的爲慕容驍做事,而慕容驍如果不是爲了套一些情報,根本就不會來找她。
她想過放手,可是慕容驍不會放過她,白氏也不會……
楚凌玥看上去對下人都不錯,但是這一切都在她沒有招惹過她的前提下。說白了,她也不是什麼善茬,不招惹她她可以當什麼事兒都沒有,但是如果招惹了她,那就真的往死裡折磨,她的妹妹陸明湄就是最好的例子。
慕容璟轟走了青鸞,又鬱卒了片刻跟楚凌玥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傍晚的時候,慕容璟就回來了,獻寶似的從懷裡拿出了什麼,“像那個的玉佩嗎?”楚凌玥拿過慕容璟手中的玉佩細細打量着。
“乍一看花紋是有些相像,你從哪裡弄來的?”楚凌玥好奇的問着,她從未見過和她玉佩花紋這般相像的玉佩。
慕容璟得意的站起來,上前兩步坐在楚凌玥的身邊,“這是我今天下午出去找的城中雕刻師傅雕刻出來的,順便也打聽了一些消息。”
慕容璟現在更確定那枚玉佩不是平常人家用的了,因爲他找的雕刻師傅正是城中最好的,連他都說那枚玉佩雕刻太過細緻,非一般人能雕刻的出來。
天下玉石基本上都出自珍寶齋,尤其是成色好雕工好的。如果珍寶齋都說不行,那就只有爲大家做事的一些人了。
“唉,我吃醋了!”慕容璟太過上心了,楚凌玥忍不住吃醋。聽她這麼說,慕容璟有些奇怪。
“見過吃別人醋的,還真沒見過吃自己醋的。”
楚凌玥翻看玉佩的手頓了一下,疑惑的轉頭看向慕容璟。見她不解,慕容璟也無奈。
“要幫憐花的人是你,怎麼我幫了你反而不高興了。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全力去幫你。”
眼睛彎了彎,楚凌玥笑眯眯的親了一口慕容璟,然後跑出去找憐花去了。摸了摸臉上還殘存的溫熱,慕容璟笑了笑,也起身去了書房該做什麼做什麼。
又是一年春試,李峰屹已經點出欽定三甲。
而今年的科舉會試脫穎而出的是柳元等三人,奉皇上的命令,新晉丞相王鴻親自招待其三人,看到官員都從殿內走了出來,慕容璟從一旁偏僻的角落裡走了出來,看了眼走在最後面的王鴻,慕容璟不動聲色的靠近他。
王鴻是秦文之後提拔上來的,做事無功無過,起碼看上去是不偏不倚,不跟任何黨派有牽扯。當然,只是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