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就打了你們這不要臉的兩個奴才怎麼着?”蘭溪氣在頭上,擡手一巴掌就朝着翠兒揚了過去,不知道是翠兒沒防備她真的會打還是故意不避,竟然生生的捱了一巴掌,白嫩的臉上瞬間紅了一片。
“青鸞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妄稱姨娘?老夫人不是前些日子才說過打發去做粗活麼,怎麼着,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還有你,翠兒,我見過自甘下賤去了窯子裡的,還真麼見過你這麼下賤的願意給一個粗使丫鬟使喚的!”
被打了一巴掌,翠兒兩眼淚汪汪,說不出的可憐。這一巴掌可不輕,翠兒的半張臉都是火辣辣的,打從她到白氏跟前伺候,就沒人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今兒個冷不丁的被這麼一巴掌給打了,頓時有些懵了。
見翠兒被打了,青鸞頓時不依了。在沐雪園的時候,兩人就不對付,沒想到出了沐雪園還是躲不開這個瘟神,“打狗還得看主人,你一個潑皮竟然敢上這裡鬧,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怎麼着也是光明正大,倒是你,自詡爲姨娘,主子承認了?哼,不過是個潑出去臉皮不要的賤貨!”眼角瞥到桌上的燕窩,蘭溪單手拿起,“啪”的一聲摔在地上,“被狗吃過的東西已經髒了,倒不如餵了土地!”
“你,我跟你拼了!”白瓷小盅摔到地上摔成了八瓣,碎成了一片片,看着自己的燕窩碎成這個樣子,青鸞的火氣也上來了,擼起袖子就跟蘭溪扭打了起來。
蘭溪見狀,冷笑一聲說了一聲“怕了你”也迎了上去,一時間,兩人手抓腳踢的糾纏到了一起。翠兒見狀連忙過來幫忙,雙拳難敵四手不假,但是蘭溪跟葉萱混的久了,也學了一些打架的技巧,竟然絲毫不見劣勢。
三人扭打成了一團,青鸞和翠兒髮釵掉了一地,衣衫凌亂頭髮鬆散,蘭溪跟她們比起來就是另一番光景了,除了衣服稍顯凌亂,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變化。三人打的正熱鬧,忽然聽見有人暴呵,連忙停下了手。
“都給我住手!”
白氏聽說蘭溪來青鸞這裡鬧了起來連忙過來,一進門就看到三人打在一起的局面,愣了一下連忙讓人把她們拉開。
“這是在鬧什麼!好端端的成何體統!”
丫鬟們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三人拉開,臨了蘭溪還不忘在翠兒的臉上補了一腳。白氏見狀更是怒不可遏,當下就讓小廝進來把蘭溪拖出去杖責。
“把這個無法無天的丫頭拖出去杖責!”
“夫人問都不問一句就要把奴婢杖責,奴婢不服!”蘭溪也是個嘴利的,見白氏擺明了包庇青鸞,三兩下掙脫了丫鬟的手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夫人來了就要打奴婢,爲何不問問奴婢爲何過來?”
“哼,我不用問就知道是你這個無法無關的挑的事端!你一個沐雪園的跑到這裡撒什麼潑,怎麼着,你當你們小姐縱容了你,整個景晟侯府的人都得縱容了你?哼,若是不治治你,還當景晟侯府你是主子了!”
“蘭溪雖然不是什麼規規矩矩的丫頭,但是也不是不懂事兒的,夫人不如問問看爲何蘭溪會跑出來。”
緊趕慢趕趕到了蘭溪被懲罰之前,楚凌玥猜得沒錯,此事白氏一定會出面殺雞儆猴。否則,爲何她出門的功夫白氏就來了?白氏的院子離這裡可有一段距離,沒人通風報信,怎麼可能來的這麼快!
跟楚凌玥一起來的除了梅香還有慕容璟,她出門的時候剛好撞到慕容璟下朝回來,見她急匆匆的出來慕容璟也跟了過來。
撇頭看到楚凌玥和慕容璟雙雙出現,白氏也沒有什麼不高興,指了指地上的蘭溪冷眼問道:“凌玥,這是你的陪嫁丫頭,要是教訓也得你教訓,但是今兒個怕是由不得你做主,青天白日的打了人居然還硬着嘴不認錯,慕容家沒這樣的下人。”
“爲何會打起來?”慕容璟掃了一眼青鸞和翠兒,忍不住爲蘭溪的本事咋舌。這兩人灰頭土臉頭髮凌亂,若不是身上那一身衣服還能看,說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兩個乞丐也不會有人起疑。那衣服也是想比而言,雖然還能看得出是好東西,但是腳印子還有撕破的口子也實在是不敢恭維。
“大少爺,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蘭溪還沒開口,翠兒先嚎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跪在慕容璟的腳下擡起頭指着臉上的傷給慕容璟看,“大少爺,你瞧瞧,那個潑皮把奴婢的臉打成了什麼樣。今兒個蘭溪一進來就開罵,說青鸞姑娘是個不要臉的,還說夫人怎麼怎麼的,奴婢氣不過就跟她理論了幾句,結果就被她給打成了這個樣子!”
“是啊,少爺,您瞧瞧!”青鸞也撩起袖子,給慕容璟看身上的傷,“這蘭溪也實在是太過分了,進來說我是個賤皮子,比青樓裡的姑娘還賤!奴婢就算是個丫鬟於是府裡清清白白的丫鬟,憑什麼就被她這麼說?不僅如此,蘭溪還說夫人,說夫人跟我們這種人就是蛇鼠一窩,若不是一樣的出身,如何就會這麼看得起我們?”
沒想到人可以把是非曲直扭曲到這種地步,蘭溪氣白了臉,“胡說,我罵你是賤皮子沒錯,但是我從沒說過夫人什麼不是!”
“閉嘴!你當然不會承認!”白氏也怒了,她最聽不得的就是出身,平日她因爲出身吃了不少虧,如今一個下人也敢用這個來堵她,她如何能不生氣。
“夫人,蘭溪若是說謊,夫人就是打死蘭溪也不爲過。但是蘭溪是我的人,雖然說平日裡衝動了些,但是敢作敢當,若是做下的事兒從來不會不承認,若是沒做過,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承認。”楚凌玥冷眼看着鬧成一團,瞧了眼蘭溪眼角忽然就帶上了一抹柔軟。
這不吃虧的性子倒是不知道跟誰學的,兩個打一個都沒吃虧。
“你的人你自然幫她說好話!”白氏怒氣衝衝,看着地上的蘭溪,轉頭就叫人,“都聾了麼,把這個死丫頭給我拖下去打死!”
“夫人不問問蘭溪爲何來到這裡,我可是要問問的,沐雪園的丫鬟就算衝動也不曾說過什麼大不敬的話來。想必是青鸞又做錯了什麼,蘭溪纔過來理論的。”慕容璟擡手製止了上來的人,擡眼看了一眼白氏轉而問道,“夫人這麼着急把人拖下去,可是因爲有什麼不爲人知的?”
“哪兒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夫人不過是替奴婢做主罷了。”青鸞抹了把臉上的淚,原本就灰頭土臉,這一抹更是把臉都給抹的跟幅畫似的,“奴婢既然跟了少爺,也算是少爺的人了。老夫人雖說要把女婢打發去做粗活,但是夫人不忍,所以收拾了這個院子出來。奴婢知道這不合適,但是是夫人的意思,奴婢也不好說什麼。但是蘭溪我們兩個在沐雪園的時候就不對付,聽說我得了個新院子就專門過來找晦氣。”
“是麼?”慕容璟不置可否,居高臨下的看着青鸞去演。
“是啊,少爺,您所,好歹我也是您身邊的人了,若是能在沐雪園呆着誰願意出來,結果出來了還不得安生,主母身邊的丫鬟還來這裡鬧騰,夫人心疼青鸞,這纔要懲治一下。”
青鸞這番話可謂是有意思,爲何在沐雪園呆不下去?還不是因爲主母太厲害,把她給趕了出來?結果出來了還不能安生,主母身邊的丫鬟還要過來拆房子。
誰家主母這麼善妒不容人?還不是楚凌玥麼!
“相公,青鸞這意思可是我不容人呢。相公若是想納了,不如明說,看看凌玥是容不容的下一個人。”楚凌玥擡眼,看着青鸞,嘴裡的話確實給慕容璟說的。
“我呸,小姐要是不容你早就把你打死了,還至於放在眼前礙眼?你這樣子的,也就擱在小姐眼前能有幾天活路,到別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蘭溪忍不住又啐了一口青鸞,看的兩個人恨的牙癢癢,“姑爺明鑑,今兒個蘭溪過來是因爲青鸞和翠兒兩個人不知大小!”
強忍着冷抽一口氣的衝動,慕容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氏,“娘,不如就讓蘭溪把話說完?”
媳婦擰的,可真疼!
“不說完你讓帶走麼?”白氏冷哼一聲,瞪了一眼蘭溪,“別以爲你說出朵花來,我就能放過你!”
“蘭溪不求夫人放過,只是是非曲直,要等蘭溪說完之後纔好定奪,夫人到時候再說蘭溪有沒有行差踏錯的地方。”蘭溪理直氣壯也沒什麼害怕的,看了眼翠兒,指了指地上早就辨不出是什麼的燕窩說道,“翠兒去廚房拿了我家小姐的燕窩,還罵了我家小姐!”
看着翠兒和青鸞的臉色不對,蘭溪一五一十的把早上的事兒給說了出來,慕容璟在聽到“不下蛋的老母雞”的時候臉瞬間黑的像鍋底一樣。
“奴婢就是氣不過,還什麼都不是呢就知道使喚小廚房了,我家小姐是個好脾氣的,我可不能任由我家小姐被欺負了去,所以奴婢才衝了過來跟他們理論理論。”末了,蘭溪看了一眼兩人,也委屈了起來,“蘭溪知道自己衝動,方纔翠兒栽贓奴婢的話奴婢洗不清,但是奴婢句句屬實,姑爺若是不信大可以把小廚房的人找來問問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