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殤看着帶自己走的小二身穿淺色布衣,腳下一雙有些破舊的布鞋,肩上搭了一條潔白的洗桌布,笑嘻嘻地就將紀無殤和線兒帶到三樓去。紀無殤上了三樓,看着這周圍都是一些達官貴族的在吃飯,原來這樓層也分一些類別。
一樓是專供那些小井市民吃用的,二樓是商家商販的,而三樓,則是一些優雅高貴的官家小姐或者是一些公子哥們,四樓,恐怕是一些屬於高級別的五品大官以上才能進的,六樓,無人能進,除了當家的。
紀無殤挑了一個偏僻的位子坐了下來,線兒也看着這周圍的也不知怎麼做,只能是怯生生地隨着紀無殤站在一邊,紀無殤朝着店小二道,“小二哥,這原來的掌櫃呢?還有,這原來不是妙手堂麼?怎麼會成了這九月樓?”
店小二聽着微微一怔,但,隨即朝着紀無殤就笑道,“回小姐,這我也不知道呢,我就一個店小二的,怎麼知道這麼多?小姐可要點什麼菜?”說着,轉移了話題。
紀無殤見他似乎是有些隱藏,但,別人不說自己也不好問,就點了兩三個菜,末了,道,“如果小二哥是知道這原來的人在哪裡,或者是聽說過鬼醫這名號,麻煩你告訴我一聲,謝謝你。”
店小二聽着,點點頭,“好的嘞!”說罷,已經是下樓去了。
紀無殤看着他走開的背影,側頭看了看周圍的人,那些公子哥們少爺小姐的都在這裡優雅地吃喝,倒是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人物。自己也在這個不起眼的偏僻地方,自然也沒有惹到什麼目光飄來。
店小二下了樓,立即就往掌櫃的那邊去了,一見掌櫃,立即就朝着掌櫃的打了眼色,掌櫃立即就交代了東西,走到店小二那邊,店小二扯了掌櫃道一邊,就說道,“有位大約十三四歲的小姐竟然是問起妙手堂!問起鬼醫來。”
“如此,快去稟告爺!”掌櫃地眸子深了深,“不管是什麼小姐,且先穩住她。”
“是。”店小二立即就去辦了,臨走還交代了紀無殤點的三個菜。
掌櫃的吩咐廚子去做菜,而他已經是時不時就到三樓去看看那到底究竟是什麼人。明明前幾天在妙手堂中起了爭執,幾個流氓的湊合着那些當官的來找事,爺立即就下了命令,趁機將妙手堂改建爲六層的九月樓,而那妙手堂自然是從皇城中銷聲匿跡了。
只是,爺就交代過,若是有人問起鬼醫或者是以前的妙手堂,必然要到六樓去向他稟告。
紀無殤這時候看着幾個菜上來了,只是,那店小二已經是換了人,紀無殤心中感覺這有點奇怪,原來那店小二可是招呼着這樓裡的,怎麼就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店小二已經是悄悄爬上六樓去,然後將寫了字的紙條從門縫中塞進一間廂房裡。四下看着無人,店小二立即就離開了。
那張紙,在店小二轉身的那一刻,已經被人取了,然後閃進一處黑暗的密室。
南旭琮此時正在地下密室當中和鬼醫等人商量着事情。這地下密室,正是處在九月樓的下面。
這屋裡也不算大,但,光線充足,分明是有什麼缺口讓陽光照射下來,也點上了幾支蠟燭,把這裡面照的光亮。
這時候,石門外有人敲了敲,南旭琮眸子斂了斂,舉手示意衆人停下。龔術很配合地去開門,然後外面便有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恭敬地遞上了一張紙。
南旭琮打開那張紙,上面寫了九月樓三樓來了一位十三四歲的女子,口中說尋找鬼醫妙手堂云云。南旭琮將紙放在燭燈上燒了,然後道,“今日這事情,就暫且商量到此,都散了吧!”
衆人不再說話,立即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龔術站着等着南旭琮說話,南旭琮看着他道,“讓鬼醫出現在三樓。”
“是。”龔術聽着立即就去辦。
南旭琮坐在輪椅上,心中知道,她想要找到鬼醫,無非是想着要治好北夫人的病。治好了,就沒有任何的聯繫了麼?南旭琮雙手摸了摸手中的金絲。又坐了一會,才從密室中離開,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三樓。
紀無殤坐在那裡看着面前的菜竟然是吃不下,這原本是中秋,理應是在府上團圓,自然不會在這裡用餐,只是自己想着要找到鬼醫纔來此處。
在紀無殤想着要離開的時候,卻是看到一名大約五十來歲的老頭帶着一名童子上了三樓這裡,這一看,紀無殤心中頓時歡喜,這是鬼醫和他的童子!只是,這裡不是官家公子小姐來的地方嗎?不過,既然他來了,正好!
這周圍的那些公子小姐看着有個老頭和童子上來,自然是有些不屑。有人在嘀咕着鄙視這鬼醫。
紀無殤看着,立即朝着線兒打了眼色,線兒跟在紀無殤身邊,自然是認得這鬼醫,線兒立即朝着鬼醫就走過去,笑容可掬地道,“先生,我家小姐等了您好久呢!請隨線兒到這邊來。”
鬼醫撫了撫鬍子,“有勞姑娘帶路。”他彷彿是沒有看到周圍的其他人的目光一般,跟着線兒就走到紀無殤那邊。
那些人的都將目光聚焦在鬼醫的身上,看他會到哪裡,到底是什麼人請了他去,這樣邋遢的老頭,看着都不怎麼中用,沒想到還有有小姐在這樣高級的地方等他呢!
紀無殤看着鬼醫和童子一起前來,立即站起來迎接,“老先生,請坐。”
鬼醫點點頭,但說道,“老朽知道你來此的目的,估計是因爲夫人的事情吧?就請小姐帶路吧,夫人的病的確耽誤不得。”
“謝謝先生。”紀無殤有些感激,朝着鬼醫就是一拜。
鬼醫笑了笑。
南旭琮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看到她們都離開了他才離開。
中秋,團圓。
鬼醫重新進府看過北夫人的病之後,又開了一個藥方子,叮囑了紀無殤和石嬤嬤等人,便走了。紀無殤帶着線兒到了附近的醫館上買藥,倒也順利,並沒有遇上些什麼困難。
北夫人如今能夠下地走幾步了,府上的人都高興,當然,除了個別的例外。
紀無殤命人做了幾樣的點心,然後便帶着進了北苑,北苑中倒是站着一些人了。叮囑了那些下人一番之後,紀無殤坐了一會便去了靜園看元老夫人。
元老夫人今兒開心,便讓人在靜園中擺了一些吃食的,還讓唱戲的在靜園中搭了臺子,讓下人和小姐們都能吃到一些精緻的東西,同時也看着這演戲。這出,演的是《天仙配》
紀無殤一進去,就已經是看着坐滿了人。紀美援自從落水之後,便稱病沒有來靜園爲元老夫人請安,但,如今說什麼日子都過了這麼多天,當然也是要來這靜園看看元老夫人。元老夫人原來也怨念着紀美援心中肚量小,竟然想着要誣陷紀無殤,然,終究還是自家出的孫女,自然還是原諒了。
這會子紀美援正在自顧自地吃着點心花生米之類的看着檯面的戲。
白姨娘整個人穿得很是光鮮,一身的大紅繡花折邊鑲金絲長裙,套着微淺紅色的褙子,弄了一個高高的貴婦髮髻,整個人高貴地端坐在那裡,眼神時不時飄向元老夫人那邊,時不時又看着臺上演戲的。而南宮姨娘也不遜色,一身華麗的淺白色錦服,襲地的長裙,耳邊一對銀耳環熠熠生輝,讓人都睜不開眼,那黛眉微蹙,一顰一笑,都是極其講究典雅的,而那坐在椅上的姿態,更加是優美。
秦姨娘挺着個大肚子坐在那裡,這會兒看着紀無殤,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的異色,經過前段時間的那事兒,她倒是對紀無殤有些避而遠之的感覺,雖然印象不壞,但,對於肚中的孩子而言,比這個和大小姐深交的更加要緊。
謝姨娘倒是坐在元老夫人的身邊,一身的素衣不顯華麗,倒是多了分淳樸簡單美的味道。元老夫人一身的華服,梳了太君髮髻,別上幾支金簪,端莊、威嚴。
紀茵雪臉上微微有些泛白,但,也穿了新作的衣裳,這會兒看着紀無殤從園外進來,便道,“大姐來了!”
衆人都看過去,見紀無殤整個人似乎是勞碌奔波了一番,沾了些風塵的味道。有微微皺眉表示嫌棄的,有帶着詢問的眼神的。
元老夫人看着,笑了笑,並沒有發話。
在一邊服侍的郭嬤嬤看着,立即上前來,笑道,“大小姐,這邊坐呢!”
紀無殤點點頭,朝着元老夫人等人行禮過後便坐在一邊看戲。
紀美援看着這旁邊坐的紀無殤,心中憤恨,就是要想着搞些什麼東西來殺殺她的銳氣也好!自己不甘心爲什麼次次都是她贏!轉頭,笑着對紀無殤道,“大姐去哪裡呢!怎麼這身的風塵!這麼久纔來老祖母這邊,唉!別人都以爲大姐是要耍大牌了!”
紀無殤聽着笑了道,“二妹,我哪裡敢做什麼耍大牌的事兒?還不是因爲阿母的病麼?這會兒找大夫看了,大夫說了,很快阿母的病就會好起來。”說着,眼神飄向白姨娘那邊,果然,見白姨娘聽了這消息,臉上都變冷了。
“大夫如何說的?”元老夫人聽着,便轉頭詢問道。
“回老祖母,大夫說了,不稍半個月,阿母就能行走自如了。”紀無殤笑語晏晏,讓白姨娘和紀美援聽了都感覺是把針插進她們的心口一般。
沒等她們說話,紀無殤已經又道,“不是我說你二妹,你這都好了這麼長的時間,怎麼不到北苑去看看阿母呢!這般的不盡孝道,傳出去,會讓人笑話!”
衆人一聽,頓時都將目光投到紀美援身上,想想也是,這紀美援都好了最起碼兩三天了,怎麼一點時間都沒有去探望探望北夫人?這般的不懂孝道,這樣的女子,連孝道都不盡,哪裡還會有人看上她?看上她也是倒黴的了。
紀美援聽着,臉上一尷尬,她感覺到衆人的目光,臉上更加煞白,半晌,才說道,“不是不去看呢,大姐,我怎麼不懂得要照顧照顧阿母?我只是看着大姐天天往北苑跑,我心裡慚愧,才一直不敢到北苑去。我已經命人做了一件貂皮大衣,就還有幾道工序,等到深秋,送給阿母作爲康復的禮物呢!”
衆人聽了才微微地點頭,既然這紀美援這般說,那還是有點孝心的。
但白姨娘卻不開心,她狠狠地瞪了紀美援一眼。心中恨,這前些天紀美援還說的,等做好了那貂皮大衣,是送給白姨娘的!沒想到,今日竟然就在這開口說是送給北夫人!說一點都不中用是假的,是完全的廢物!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紀美援看着白姨娘瞪過來,當然是知道她在瞪什麼,因而,紀美援只能是用委屈的眼神看着白姨娘,請白姨娘饒恕自己的那種。
白姨娘輕哼了一聲,看着臺上的《天仙配》,已然的戲裡演到爲將董永三年長工改爲百日,七仙女上天邀請衆六姐相助的事情。
元老夫人聽着她們對話,便說道,“你們都有心了,無論是天天往夫人那邊跑,還是做件貂皮大衣給夫人,那也是盡了孝心。來啊,郭嬤嬤,將林夫人前些日子帶來的青蛇玉鐲和玉玲瓏給無殤和美援。”
紀無殤一聽,青蛇玉鐲?那不就是前世自己送給珠兒的那隻玉鐲嗎?的確,原來是老祖母賞賜給自己的,後來看珠兒喜歡,便送給她了。
紀美援聽着,眼中歡喜,哪裡管什麼白姨娘生氣不生氣,立即就道,“謝老祖母!”
“謝老祖母賞賜。”紀無殤心中想着事兒,自然有點心不在焉。若是如此,下一個場景,應該是自己在這場《天仙配》結束後,被聖旨賜婚南金雪……而當晚,紀無殤將青蛇玉鐲送給珠兒……
“大小姐?大小姐?”郭嬤嬤捧着那青蛇玉鐲,微微喊醒了紀無殤。
紀無殤頓時回神,不會的,前世那些事情,已經改變了許多,不會再次賜婚給南金雪,不會!
“二小姐可是挑了玉玲瓏呢!方纔喊大小姐,您又不做聲,便讓二小姐先挑了。”郭嬤嬤見紀無殤眼神飄回來,才道。
紀無殤側頭看了看紀美援,紀美援在那邊已經是將玉玲瓏放在手心把玩,好像是在炫耀着一般。
“謝謝嬤嬤。”紀無殤從盤裡拿過那青蛇玉鐲,將青蛇玉鐲放入自己的懷中。
郭嬤嬤笑着回去元老夫人的身邊。
紀無殤擡頭,見的《天仙配》已經是演到七仙女被天庭的人抓走,而董永則是要上天去尋七仙女。
紀定北從東南沿海處回來鎧甲還未曾脫下,就已經是心中焦急地回到了府中,到了府中,已經是有人向元老夫人那邊去稟告了。
紀無殤一聽紀定北迴來,心中頓時歡喜,而看着這臺上的《天仙配》還未曾結束,才稍稍安心,這應該是改變歷史了吧,已經不能按照原來的路子走自己的人生路了,已經是變了模樣!
她心中稍稍歡喜,而大家都準備的去前廳中迎接紀定北,爲紀定北接風洗塵。
元老夫人見這《天仙配》還沒有演完,道,“你們這些戲子的,也停了吧!晚上再演一出給老爺樂樂,演完了便就此安歇一個晚上,明早再出城去。”
戲班子的掌櫃見元老夫人這樣說,點頭應了。
那些戲班子平日裡就是在大家族府上演戲,演完了有時候住下個幾日已經是常事。
元老夫人見戲子都停下,便帶着一家大小的都去了前廳裡。紀定北已經是在前廳中了,一邊聽着薛管家稟告這府上發生的事,一邊心中想着別的事情。薛管家自從得知紀無殤在府中做的事兒之後,倒是收斂了,這邊的儘量討好白姨娘,而那邊的,又不敢去惹紀無殤,這會兒說的東西,都儘可能的不添加自己的情感進去。
況且,薛管家知道,是真是假,紀定北肯定會找一兩個府上的家丁丫鬟來問,況且,這府上的人,大大小小都是向着紀定北的,畢竟這堂堂一個一品鎮北大將軍,不向着還要向着誰呢!
那些夫人姨娘小姐少爺,還不都是看着紀定北做事?
紀定北還沒聽完,就聽到前面有幾聲喜喜洋洋的笑聲說話聲,紀定北便讓薛管家停住下去了。走上前來,已經是看到元老夫人,還有幾個姨娘小姐。
衆人看着紀定北,立即就朝着他行禮,而紀定北朝着元老夫人行禮。
衆人歡樂,都圍着一起坐了在前廳裡。衆人分坐兩桌來談。
說說笑笑的,倒也沒有向紀定北提起什麼紀美援落水想要誣陷紀無殤的事情,紀定北心中也思忖,既然這一家子的都不說,自己也就睜眼閉眼的,不說就已經是代表着想將此等的醜事壓下,畢竟這不是什麼光鮮值得顯擺的事兒。
不多時,外面又進來打扮瀟灑爽朗的紀天逵,他長身林立,走路頗有大將風格,讓紀定北看了都感覺滿意。
紀天逵朝着紀定北等人行禮,然後才和他們談笑起來。
“爹,我,我婚事已近。”紀天逵說起自己的婚事,臉上還是有些窘羞,話說自己還沒有看過那配親的七郡主陌琦琦,只是從畫上見過她,是萬分的美麗,看樣子人也的確乖巧恬靜。
“嗯,成家立室,更加應該要承擔起責任來!”紀定北點頭,看着長大魁梧的紀天逵,心中甚是滿意。
“是。”紀天逵點頭。
“如今,就差無殤和美援了,思思還小,不急。”紀定北迴頭看着正在和元老夫人說話的紀無殤和紀美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白姨娘在這邊聽着紀定北說着,便道,“老爺,這前些日子晉南侯府的來人了。”
紀定北一聽,微微一怔,剛剛薛管家還沒有說到這一層呢,立即就問,“怎麼回事?說來。”
南宮姨娘聽着他們說話,見紀定北如此的表情,便立即也湊上前來,聽到是晉南侯府的事情,白姨娘已經說道,“是晉南侯府的趙姨娘帶着南二少前來串門了,也沒有明挑喜歡哪個姑娘,帶了一些禮物上門說的是看看老夫人。”
紀定北聽着,點點頭。最初的那會兒無殤那丫頭還喜歡着南二少那人呢,只不過,這會兒她心中如何?紀定北心裡想着,眼神飄向紀無殤那,紀無殤感覺貌似被幾道目光看過來,立即回頭,便看到紀定北那目光。
元老夫人看了,拍了拍紀無殤的手掌道,“你爹估計有事兒跟你說。”
紀無殤看着,也點頭,“那老祖母,我先過去那邊坐坐呢!”
“嗯。去吧!”元老夫人讓郭嬤嬤端了一些點心來,紀美援和紀茵雪兩人便討好地和元老夫人說笑。
紀定北見紀無殤過來,便笑了,“無殤,過來坐。”
白姨娘見紀無殤過來,自然是有些不高興,但見紀定北歡喜着呢,自然是陪着笑臉,“來,過這邊,讓姨娘看看,是不是又長漂亮了。”
紀無殤聽着這話,只感覺噁心,這白姨娘恐怕一生恨不得自己變得醜八怪吧!這人就會做,就會在爹爹的面前表現自己的賢淑!
不過,紀無殤還是坐在紀定北那邊,紀天逵看着剛剛說到紀無殤的婚事,也是側耳沉默聽着。
但,話還沒有說呢,從外面就跑進一名小廝,朝着衆人就跪了,“老爺,老夫人,姨娘,小姐,鎮北王從邊疆凱旋歸朝了!”
紀定北一聽,頓時大喜,這鎮北王北宮滄可是自己並肩作戰的好戰友好兄弟!
可是紀無殤卻是聽了大驚,這鎮北王若是回來了,那,那個鎮北王世子北宮珉豪該不會真的向他爹請命,說要娶自己爲妻吧?說說笑還好,可是,已經是三番幾次的……那北宮珉豪不像是說什麼笑話……紀無殤一時間又出神。
“嶽十四!”紀定北走到門口那邊,立即喊道,嶽十四立即冒了出來,拱手恭敬,“老爺!”
“整理好軍隊,我要領兵前去迎接鎮北王!”紀定北難以忍住心中的喜悅道,那濃厚的劍眉稍擡,讓人見了就感覺這大將軍的威嚴。
“是!”嶽十四領命離開。
元老夫人也是歡喜道,“既然如此,老爺趕緊去吧!”
紀定北拱手辭了元老夫人,拋下這一大堆的姨娘小姐公子走了。
元老夫人發話,“這鎮北王從邊疆回來,恐怕這皇城都要沸騰的,你們且都可以出府去玩玩,瞻仰瞻仰鎮北王的尊容。”
紀天逵心中早已激動,他自幼就追隨紀定北,基本和紀定北是一個性子,這般得到元老夫人的允許立即就辭別了元老夫人和姨娘,閃了出府去。做姨娘的當然是沒有那個什麼瞻仰鎮北王尊榮的心思,都辭了散去。元老夫人也是讓郭嬤嬤扶了回靜園去了。
紀茵雪剛想走,但回頭卻是看到還在愣愣中的紀無殤,便輕輕碰了碰紀無殤,“大姐,你怎麼了?”
紀無殤側頭看着紀茵雪,心中仍有大石頭未曾落下,“沒事。”
“你不出府去看看?今兒正值中秋,定然是很熱鬧呢!”紀茵雪眨着大眼睛。
“不了,我心裡有點亂,你若是喜歡去看,就隨着她們去吧!”紀無殤搖搖頭,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紀茵雪抿了抿嘴,“大姐不開心,我也不怎麼好去玩,就陪你吧!”
“你又何必?”紀無殤看着她,她心中應該是想着那鎮北王次子北宮絕世吧?明眼的人都能看的出來,他們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只是未曾向父母稟明這事兒捅破那層膜而已。
紀茵雪聽着,臉上微微一紅,低頭不語。
“也算是怕你了,容我到院裡換身衣裳,你也打扮的漂亮些。”紀無殤皺眉,這紀茵雪有時候膽小得很,卻又想着要去看看別人。
紀茵雪擡頭,“真的?”那眼睛,真的無法相信紀無殤所說的話,因爲她知道,紀無殤說的事情,大都不怎麼會改。
“你說呢?我四妹如此想見見那心上人,我怎麼好去攔着?”紀無殤打趣道,這說得紀茵雪兩臉通紅,“大姐莫要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