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再生緣021 說不出的情
可是沒想到！
牡孤白知道躲藏不住，直接捂住自己的臉。
這時候，依雲上城朝着牡孤白的這邊走過來，牡孤白慌張回神，可是沒想到，她已經躲不開了！
他說的……真的！
牡孤白心中一怔，雙眸凸出。
此時，依雲上城搖頭，整理了一下他的華服，整個人看上去又俊朗又高大，“我是西域未來的王，要什麼樣的女人何嘗不可以！”
牡孤白難以置信。她看了一下這周圍，又看回那還在與北宮珉豪談話的依雲上城。
他，他真的是西域王？
這個男人稱呼自己面對的依雲上城爲“西域王子”！
牡孤白聽得驚愕，西域王子……
“你莫說，呵呵。”北宮珉豪冷笑兩聲，“你這西域王子也是凡人，看你何時被哪個女人把心勾了去！”
“哼！”這時候，依雲上城輕哼了一聲，“恐怕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可是又有些不太像。
對，牡孤白想起來了，這人有點像是與千夜旭煬一同歸來的白髮白衣男子！
牡孤白聽着立即看過去，見得此人生得挺拔，溫潤，那面容，似是哪裡見過……
只聽得另外一名男子倒是意味深長道，“生死之交，無敢相忘。”
牡孤白嚥了一口唾沫，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他。
依雲上城！
這男人面容尚還有些稚氣，可是，當真是他。
只見得的一名男子身穿異域服飾，甚是華美，鑲金邊黑絲飛鷹長袍，劍眉英挺，薄脣微抿，紫瞳深沉，嘴角淡笑，他那兩耳正是戴着銀色耳環，牡孤白認得，這正是依雲上城曾經想送給她，到最後被她幫忙戴在他耳垂處的權勢耳環。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牡孤白小心翼翼地上前，然後去偷看那內屋裡的一切。
還有，那說話的另外一個男人，又是誰？
何人？
珉豪？
恍惚疑問之間，聽得裡面另外一個男人一聲戲謔，“珉豪，你說這次你該怎麼報答我？”
牡孤白心中一緊，當即聯想到方纔，那馬車……這，那馬車上坐着的是紀大小姐？
“怎麼不事先告訴我，馬車上坐着的是紀大小姐！”突然，內屋裡一聲不滿的哼聲傳來。
這一次，她竟然是在一處堂屋裡。
卻沒想到，才踏出一步，面前已經是換了一個景色！
“怎麼回事？”牡孤白心中好奇之極，剛想上前去看看。
牡孤白趕緊退到一邊，然後看過去，見得的正是兩名農婦正在前路爭執，而有不少的百姓也圍觀上去，這紀府的馬車不得不停下來。
就在牡孤白納悶的時候，前方突然有了爭執聲。
“紀？”牡孤白不解。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馬蹄車轅聲，牡孤白定睛一看，看到那馬車上的掛着的燈籠正寫着個“紀”字。
自己怎麼會在這街道上？
街道上人來人往，茶樓酒肆臨立，買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牡孤白一陣恍惚，驚愕地看向自己周圍。
這是哪裡？
蠟燭輕輕搖曳，安靜地燃燒着，火焰宛若舞蹈一般，跳動起來。
可是看着看着，卻還是抵不住睏意睡了。
她就坐在那桌旁守着，隨手拿了放在桌上的書，翻開來看。
牡孤白看着那雪，又轉頭看了一下屋子裡沉睡的男人，最終還是將門關了。
可是，卻沒想到，外面的雪下了起來，越下越大。
她看着他看了小會兒，還是放下手中的藥碗，轉身要走。
當真認識他不久，可是，心情萬分複雜。
見此，牡孤白不知道該是何種心情。
似是因爲被牡孤白救了，能活過來了，又或是因爲他在夢中夢見了什麼。
牡孤白進來的時候，正看到他安靜地躺在牀榻上，那薄脣雖然慘白，卻帶着一絲微笑。
依雲上城只感覺一切變暖了，嘴角的弧度宛若漣漪，慢慢地盪漾開去。
暖暖的感覺。
暖。
牡孤白不再多想多看，直接脫下自己的襖子披在他的身上，然後抱着他努力下了屋頂，將他扶着上了馬之後，往最近的客棧快步走去。
他受了很重的傷。
她湊前他的面容，終於在夜色下看清楚了他擦過的嘴角，那薄脣上、嘴角上依然還有血跡殘跡。
她翻看他的袖子的時候，果然發現一些血跡不曾幹。
對，還有方纔仙客來花瓣上的黑血滴！
牡孤白纔想起他的手腕似是都被割開放血做藥引過……
他的袖子粘粘的。
牡孤白心中太多疑問，將他的手放好，然後可是沒想到，卻摸到了他的袖子。
可是爲何到最後卻故意輕嘆一聲，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是在躲着她麼？
只是，這男人的脈象太奇怪，亂得不可開交，按照道理應該躺在牀榻上不能動彈纔是，可他還能爬到屋頂上吹風吹雪！
雖然不是什麼大夫，但因爲練武的緣故，牡孤白還是懂得一些脈象的。
看着依雲上城已經一動不動，牡孤白立即蹲下來握上他的脈搏。
她晃神過來，腳下一點，飛身上了屋頂。
這時候，風夾着小雪又襲來，雖然不是大雪，可是牡孤白看着那小雪飄在依雲上城的身上的時候，總感覺他會被雪埋掉。
可是依雲上城動都不動。
“喂！”牡孤白仰頭衝着屋頂上的依雲上城喊了一聲。
牡孤白驚了，他在屋頂上做什麼？
風吹走了他的這話，而後，他便閉上了眼睛。
他輕聲嘆道，“滿足了……”
依雲上城擡眸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仰頭躺在那屋頂上。
難怪自己找不到他，她只顧着找街道，他卻一直都躲在那屋頂上。
“依雲上城……”牡孤白心中一緊，扔下手中的仙客來，然後就上前去。
牡孤白立即轉身，正看到一人趴在她所靠的牆的屋頂上，探出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頭來。漆黑的夜裡，那雙紫瞳尤爲幽深，尤爲吸引人。
可就在這時候，她聽到一陣輕微的嘆息聲音，雖然很小，很小，但，她聽到了。
牡孤白身心俱疲，但還是抱着那仙客來，她深深一個呼吸，擡腳就要走。
她站在雪地上，靠着背後的牆，微微喘着氣休息。
牡孤白幾乎找遍了這周圍，可是，卻依舊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依雲上城！”
“依雲上城！”
她又走入了另外一條巷口，“你如果在，就應我一聲。依雲上城！”
她回頭原路返回，回到撿起仙客來的地方。
許久，依舊沒有任何迴應。
“依雲上城！”牡孤白又迎風喊了一聲。
牡孤白站在這街頭當中，看着風吹起地上的雪，然後又轉頭看向周圍，她的兩手依然抱着那仙客來。
自己不想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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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人應該在這附近……”牡孤白心中此時變得有些慌亂，她的腦海中只想着要找到依雲上城，他……如果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可是從巷口找到巷尾，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
牡孤白抱着仙客來，忙左右張望，她看到一條巷口，立即跑進去，“依雲上城！”
幾乎是全黑色的血……
牡孤白驚了驚，她一看，竟然是血？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那花瓣，結果，一陣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
暗紅色，接近黑色。
牡孤白低頭看這仙客來，“花固然有嬌豔的時候，可始終不會長久。”她嘆了一口氣，剛想擡眸，卻沒想到，看到了那嬌豔紅色花瓣上似是有一張花瓣不太一樣。
仙客來，北方的盆栽，冬天盛開的嬌豔花朵。
“仙客來。”牡孤白上前，將那盆花捧起來，拿出自己的絲帕往那花盆一裹，簡單處理了一下之後，她抱着這仙客來繼續往牡大將軍府走去。
牡孤白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她路過的時候，恰巧看到路邊盛開的一盆花摔碎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賣花的不小心被人撞了，花盆摔碎在地上，就沒人要了，那小販也就沒有清掃帶走。
街道兩邊已經無人，周圍一切寂靜極了。
她騎在馬上，慢慢地出了軍營。
衆人也不強留，都各自散去繼續他們的了。
此時已經是三更半夜，那些喝酒吃肉的將士們都已經慢慢開始散了，沒有散的還在吃肉的看到牡孤白倒是呼喊了牡孤白一同吃肉，但是牡孤白都笑着拒絕了。
牡孤白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營帳，然後就出去。如果沒有必要，牡孤白一般都不會夜宿在軍營當中，無論多晚，都會回牡大將軍府。
罷了。
自己這是幹什麼？想這麼多？想他？他現如今活着，然後走了，不是很符合自己的心思麼？
想來想去，可是又恍然間一怔。
牡孤白黛眉緊蹙。
然後，他又到了哪裡去？
他有沒有聽到自己跟千夜旭煬的談話？
那他當時就在營帳門口那裡了？
她坐在那木板上，將方纔發生的事情回想了一個遍，當想起離開這軍營回頭看的那一眼，牡孤白心中一驚，那個眼神是他？
到底依雲上城死了還是沒死？到底是自己走了，還是別人不動聲色將他從自己這裡帶走，牡孤白一時間有些難以確認。
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動過，就是那火堆的柴火已經燒完了，剩下的只有一些木炭餘火。
牡孤白抓緊了一下木板上的被子，然後又看了一圈這周圍。
他是自己走了？
牡孤白伸手摸向那木板，木板冰冷冰冷，似是從來就沒有人在上面躺過。
她趕緊關上門，然後進了內室，木板上的人已經走了。
可是一推開營帳的門的時候，放眼看過去，裡面的簾幕內似是已經沒人。
牡孤白走進軍營之後，又回頭看了一下，確認沒有人跟着，便快步到了自己的營帳裡。
“沒有忘。”千夜旭煬低聲應了。
“她的營帳，沒有任何人。”一聲男女難辨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那雙黑瞳看向千夜旭煬，“即將三更，別忘了那件事情。”
“出來吧！”千夜旭煬嘴角動了動，低眸看向已經穿梭在營帳裡的牡孤白。
他擡頭，看了一下天際。
千夜旭煬眸色低沉，看着牡孤白的背影，薄脣微微向上翹起。
牡孤白低眸，“請殿下給我點時間。”她說着起身，然後匆匆離開。
“小白。”千夜旭煬低聲喊道。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看着他，“殿下，風大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牡孤白剎那間有些失神，曾經，曾經也有一個男人，在自己的耳邊情語呢喃，可是，到後來……
已經石化的心，還能夠被得到？
呵呵，是麼？
牡孤白整個人僵硬了，面前這個男人說，想得到她的心？
“你不是一個物品，所以我不能夠請求皇上將你賜給我。”他看着牡孤白的表情，心中略有滿足之感，“我想得到你的心。”
牡孤白水眸一睜，他說，自己不是一個物品……的確，依照千夜旭煬的威望和權勢，以及在朝中勢力，他大可一句話跟千夜一乾提出賞賜，這大胤皇朝當中，只要他想要，相信沒有什麼是得不到。
“依照我的功績，我可以請求父皇將你賜予我。”他的星眸萬般認真，一直凝視着牡孤白，“但是，你不是一個物品。”
但是，爲何千夜一乾不直接賜婚呢？弄那麼一個選妃宴，倒是爲何？
這個倒是跟自己之前所想的有些不一樣。選妃，她還可以拒絕，但是賜婚，如果拒絕就是抗旨不尊，這就不行。
是選妃宴？不是直接賜婚麼？
“戰功宴，也是我的選妃宴。”千夜旭煬低沉道，“我會選你。”
她那雙水眸看着他，沒有說話。
“我想說的是，我們的事。”千夜旭煬轉頭看她，“十日之後，是冬至，那日會有戰功宴。”
牡孤白抿了一下紅脣，不說其他，也沒有將她的手抽回來，只是安靜地坐着。
千夜旭煬聽着一笑，他將大手放在牡孤白的手上，然後牽上了她的手，他輕聲道，“那些事情，他日再說。”
“孤白不敢邀功。”牡孤白朝着千夜旭煬拱手，萬般虔誠，“若是真的要論及孤白的功績，那就請將賞賜賞給軍中的那些死裡逃生的人吧！”
沒錯，牡孤白一直都不信依雲上城說什麼西域王之類的，她還是認爲那些都是他的杜撰掩人耳目的。
自己連他住什麼地方，出身哪裡都不知道，不然，自己可以派人將他的屍體運回他出身的地方，也算是葉落歸根。
可是，現如今，貌似也就只有永遠都欠着那個男人的了。
“那個……一切都是應該的。”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依雲上城來，到底這件事情，從頭至尾，如果沒有依雲上城的幫助，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樑鑫的事情，本王已經聽說。”千夜旭煬說着看向前方夜色，然後又轉頭看向牡孤白，“你做得很好。”
“嗯？”
“你是這次征戰當中，貢獻最大的人。”千夜旭煬接着道，他看着她，星眸一彎，“尤其是這一次你率先領軍凱旋，然後整頓軍紀的事情。”
她聽着點頭，這是應該。
千夜旭煬嘴角上揚，“今日，我與你爹一同入宮稟告征戰事宜，父皇有意犒賞三軍，封賞在征戰中做出戰績的人。”
牡孤白也凝視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嗯。”千夜旭煬看着她，微微一點頭，“是。”
牡孤白淡淡一笑，轉頭看向他，正色道，“……旭煬，你說，有事情要跟我說？”
各取所需，然後爲了各自的目的出發，這才應該是應該走的路不是麼？
也許自己就應當接受現實，按照現如今這個趨勢，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發生，自己遲早會成爲千夜旭煬的妃子。再者，其實嫁給千夜旭煬也是自己的重要計劃。
牡孤白心中又是一怔，但還是壓了壓，在他的身邊坐好了不語。
千夜旭煬伸手，牽着她的手，拉着她一同坐在那地板上，星眸溫暖一彎，柔情萬分暖道，“多對我笑笑。”
牡孤白驚了驚，笑容僵硬在臉上，剎那間不知道該是何種反應。
他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來，讚歎一聲，“你笑得真美。”
那感覺，像是用什麼東西輕輕地撓在他的心房，然後心就不由得他控制了。
一時間，原本轉頭看她的千夜旭煬此時竟然有些看癡了。
也許因爲解蠱解毒的事情已經處理了，也許是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也許這雪夜驟停、萬里白雪皚皚的景色還不錯，她不禁嘴角帶笑，淺淺酒渦，宛若綻放的千萬朵梨花。
牡孤白呼出一口氣，放鬆了一下心情，緩緩道，“感覺……還不賴！”不賴。應該是這個詞。
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牡孤白被他這般一問，心中又是一緊。是呢，他堂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旭煬王，竟然也能夠陪她來到這眺望臺中做這什麼哨兵，這感覺……總感覺有那麼的一點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