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荷姨娘
青鸞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問道:“二嬸嬸是什麼意思啊?”
李氏被她淡然從容的樣子給氣到了,本想着藉着魏嬤嬤的事,殺殺青鸞的威風,卻哪想三言兩語就給她繞過去了,這小踐人就跟她娘一樣,嘴皮子溜的很,偏還喜歡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實在是可惡至極。
“你想打就打吧,反正我是不管了。”李氏氣呼呼的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青鸞看她鎩羽而歸,不由得彎了彎嘴角,再看昏過去的魏嬤嬤,眼皮子微微顫着,不知道她想明白沒有,李氏其實壓根就不想管她,更甚至她的出頭也只是被李氏當成槍用。
青鸞冷聲吩咐道:“二嬸嬸都說了,有錯就要罰,雖然魏嬤嬤是二叔的奶嬤嬤,但是不成規矩沒有方圓,這板子還是要打的,白晝,魏嬤嬤就交給你了。”
魏嬤嬤聞言幾乎要睜眼求饒,卻被白晝一個手刀給給真的砍昏了過去。其他的但凡今天怠慢了衛欣兒的丫鬟婆子都被責打五十大板,罰半年的月錢,這樣的懲罰不可謂不重。
而老太太知道了,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罰得好。
如此一來,底下的那些僕婦們就算看不起衛欣兒,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白晝的一頓打。
白晝的手法很是奇特,那一百多棍敲下去之後,竟沒有出一點血,可是下半身卻足足高了一尺多,魏嬤嬤被擡回自己屋子的時候,已經是氣息微弱了。
衛延懷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荷院畫美人。
夏青荷穿着一身雪白的裘衣,娉娉嫋嫋的倚在窗子邊上,窗戶外面一棵紅梅,紅白相襯,當真是美不勝收。
保全幾乎是哭着跪倒在地上:“爺,您一定要爲娘做主啊。”
衛延懷的興致被打擾了,心裡頭雖不悅,可看保全的樣子似乎奶孃當真受了了不得委屈,便開口問道:“行了,你先起來說話,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沒地醃了荷院。”
荷姨娘微微一笑,蔥白的手捧着一盞茶,柔聲說道:“老爺也畫累了,先喝口茶,歇一歇,保全小哥也彆着急,魏嬤嬤是老爺的奶嬤嬤,這麼多年的情分擺在那裡呢,又豈會不管。”
衛延懷心中的不耐煩頓時消了去,越發覺得夏青荷的溫柔小意讓他整個身心都舒坦了。
“荷姨娘說的沒錯,魏嬤嬤到底怎麼了。”
保全聞言連忙將魏嬤嬤在紫藤苑挨板子的事說了出來,當然他很聰明的忽視了魏嬤嬤挑唆下人爲難衛欣兒的事,只說魏嬤嬤不小心得罪了衛欣兒,所以二姑娘大發雷霆的將滿院子的人都處置了。 _Tтka n_co
衛延懷本就不喜衛欣兒,一聽這話不由得怒道:“這算個什麼事,爲了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打魏嬤嬤,她這哪是在打魏嬤嬤啊,她這是打地我的臉。”
保全心中暗喜,指望着衛延懷給他們一家子出氣,這魏嬤嬤被打對於他們一家子來說都是個災難,以前魏嬤嬤在衛延懷跟前得臉,就連李氏都要讓她三分,在這內院裡可以說是橫着走的人物。手裡掌着權,錢袋子自然也豐了,而相對的他們一家在這院子裡吃地開,可是如今魏嬤嬤被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捱打,不僅打掉了魏嬤嬤的命,也打掉了他們老魏家的面子。
因而保全心中也指望衛延懷能爲他們出氣,順便把威風給重新拿回來。
“爺,您是沒有看到,娘被擡回來的時候就只穿了一件單衣,這麼冷的天,那是要她的命啊,大夫看了直搖頭,說是救不救的回來都要看命了。”保全說着又垂下頭去哭了起來。
衛延懷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騰的立起來道:“小小年紀,這心腸就如此的歹毒,我這個做長輩的少不得要教導教導她。”丟下這句話,衛延懷就要出門,卻被夏青荷一把給拉住了。
衛延懷臉上的怒氣稍霽,拍了拍夏青荷的手道:“阿荷,我半個時辰之後再回來。”
夏青荷水漾般的眸子微轉,幾乎是連她的頭髮絲都寫滿了柔情,也難怪衛延懷被他迷的魂都沒有了。
“老爺,你難不成要去質問二姑娘?”夏青荷柔聲問道。
衛延懷點點頭道:“姑娘家家的戾氣如此之重,這若是傳了出去名聲也不好,大哥和大嫂九泉之下也難安啊。”衛延懷這個假道學,最會的就是爲自己的自私自利搬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老爺,二姑娘畢竟是姑娘,這又都是內宅之事,你一個男人因爲這些事去質問二姑娘,實在是不妥當啊。”
大夏朝內宅都是婦人當家的,甚至說對於女兒的教養也不會由父親來過問的,衛青鸞只是衛延懷的侄女,本就遠着一層,衛延懷不管不顧的爲了一個奴才跑進內宅質問侄女,這纔是丟臉丟大了。
對於夏青荷的話,衛延懷向來都是能聽進去的,略一思索也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更何況衛澈已經回來了,若是讓他知道了,豈不是對他這個二叔心存芥蒂。
衛延懷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嘴裡猶自不服的說道:“難不成就這麼算了?”
夏青荷臉上始終掛着恬淡的笑容,重新將那茶盞塞進衛延懷的手裡,道:“老爺您也彆氣,這事情總是要先問清楚的不是嗎?剛纔紫藤苑那邊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我也着人去問了,讓她進來給您說說,若真是二姑娘沒有道理,老爺也不該自己去,而是該由着夫人教導二姑娘不是嗎?”
保全恨地牙癢癢,低着頭暗暗的咒罵夏青荷,當初若不是他娘和他,夏青荷能在外頭過得安安穩穩的,現在到是好翻臉就不認人了。保全雖是如此想的,卻也不敢對夏青荷做出任何的不敬動作,免地遭了衛延懷的恨。
夏青荷吩咐了一聲,不一會便有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鬟走了進來,小丫鬟的年紀雖小口齒卻是很伶俐,脆生生的將紫藤苑發生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13acv。
衛延慶聞言一張臉不由得垮了下來,雖說他是不喜老太太擅自做主認下衛欣兒,可是魏嬤嬤的這些手段未免也太過低劣了,加上魏嬤嬤又是他的奶嬤嬤,難免不讓人想這些都是他們二房吩咐的。
如果衛澈知道了,會不會也會認爲這是他特地吩咐魏嬤嬤做的。
想起那個越發成熟穩重的侄子,衛延懷的心裡生出了一股忌憚。一想到這,衛延懷不由得看向保全,冷笑道:“還真是越發的能幹了,居然有膽子騙爺了。”
衛延懷心中憋着氣,上前一腳狠狠的踹向了保全,直把他踹地在地上犯了一個跟斗。
保全哎呦了一聲,忍着痛跪倒在地上,“爺,爺,奴才並不是成心的,實在是奴才看到孃的樣子心疼啊。”
夏青荷善良的說道:“爺,保全小哥也是一片孝心,您就不要怪他了。”
保全差點都要上前抱住夏青荷的腿,壓根就忘記剛纔自己還咒罵她是小踐人呢。
“對了,夫人剛纔不是也趕到紫藤苑了,難道她就沒有替魏嬤嬤求情。”夏青荷不輕不重的捅了李氏一刀。
鸞上道嬸一。對於魏嬤嬤來說,心裡其實是恨李氏的,她醒過來的那一刻就聽到李氏直接說出想打就大,她不管的話來,她本也不是蠢貨,按着李氏對內宅的瞭解,焉能不知道她被衛青鸞爲難的事情,可是她卻姍姍來遲,非得等她遭了大罪纔過來,這樣一想魏嬤嬤心裡頭也有幾分明白李氏其實是不喜歡她的,更甚至當初那個在她耳邊說衛延懷不喜衛欣兒,想給她點顏色看看的人也是李氏院子裡的小丫鬟,前前後後一對上,魏嬤嬤心裡頭也明白,自己這是做了李氏手中的那把槍了。
魏嬤嬤被白晝打了板子後,那身上疼的厲害,可是卻始終昏不過去,不但昏不過去,腦子疼痛的感覺還越發的重了起來,這也讓她對於李氏的行爲惱恨了起來。
自己全心全意的爲二房着想,卻換來李氏這樣的對待,這換成是誰都該心寒了。
因此打發保全來荷院之前,魏嬤嬤也囑咐了兒子一定要將李氏的惡行告知衛延懷,可是保全卻並沒有想明白。
夏青荷一提到李氏,保全也想起了魏嬤嬤的囑咐,又道:“夫人可不是沒有求情嘛。”
夏青荷見保全訥訥的,說話也說不到點子上,便又道:“爺,這傷都傷了,妾這兒還有上好的傷藥,當初在外頭的時候,妾也多虧了魏嬤嬤的照顧,不如妾就走一趟,去看看魏嬤嬤吧。”
衛延懷一想到同魏嬤嬤的情分,心裡頭也軟了幾分,點頭應道:“既是這樣,爺也該去看看魏嬤嬤纔是,也不枉她奶了我一場。”
魏嬤嬤住的地方其實離威遠侯府並不遠,侯府後牆那一片的低矮院落便是給府裡頭積年的家生子準備的。
魏嬤嬤一家都在威遠侯府當着差,自是也分到了一套並不大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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