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各自結果
上官煜是陳氏的枕邊人,陳氏便是再遲鈍也不會絲毫都不察覺,她一方面害怕上官煜失敗,這樣的事情一旦被曝出來,這世間的輿/論就能把上官煜推向滅亡之路,而她和上官煜是夫妻,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上官煜若是不好了,她恐怕連原本的榮華都要被折騰乾淨了。可是另外一方面她的心裡又隱隱有些激動,因爲她知道這件事其實是皇上的意思,一旦上官煜辦成了,沒有了老王爺的壓制,加上皇上的偏袒,這秦親王府很快便是他們二房的了。
正是因爲心存了這種僥倖,陳氏選擇保持了沉默,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看着老王爺的身體一點點的衰敗下去,可是這一刻,她的兒子用這種厭惡的眼神看她的時候,她的心像是被淋上了一桶冰水。
上官瀝見到陳氏心虛的神色,哪裡還會不明白,他想起上官絕在祠堂裡頭說的話,這個總是教育他要兄友弟恭的母親,背地卻是對大哥屢下狠手。
肖側妃心頭一顫,她知道上官瀝是她們最後的救命稻草了,一旦連他都不願意管她們了,她們也就只能任由上官絕搓圓弄扁,想着自己之前對上官絕的所作所爲,肖側妃莫名的打了個寒戰,她不能讓自己落到那個境地。
“瀝兒,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同你母親說話,你父親的所作所爲你母親又怎麼會知道,更何況你父親也是爲了這一家子的人,那下命令的人是皇上,違抗神旨是什麼樣的結果你會不知道。”肖側妃着急的說道。
陳氏忙不迭的點頭道:“瀝兒,母親真的不知道,母親若是知道一定會阻止你父親的。”
上官靜亦哭着上前扯住上官瀝的衣袖道:“哥哥,我不想住在這裡,我想出去,我想出去。”
上官瀝的心頭如針刺一般,這些都是他的親人,她們或許千錯萬錯,但是對他一直都是好的。
肖側妃看出了上官瀝眼的掙扎,再接再勵的說道:“瀝兒,錯已經犯下了,你父親也受到了懲罰,這些日子他幾乎都無法入睡,這天大的錯也是皇上逼着他犯的,天地君親師,君命不可違啊。”
老王爺一下斂,二房的人就被上官絕軟禁了起來,外頭的消息一點都不通,他們甚至都還不知道此時的皇帝早已經不是上官睿了,她們甚至還覺得上官煜那是爲皇帝做事,等到皇帝裝夠了樣子便應該要重新啓用上官煜了,到時候便是上官絕也攔不得。
上官瀝剛剛有些熱的心又一下子變得冰冷,到了這個時候她們都還在爲自己狡辯。
“這事你們不清楚,那麼之前呢,大哥的事你們總是該清楚的吧,原來我一直都是被你們矇在鼓裡的傻瓜,你們的心是有多狠,纔會對一個孩子屢下殺手,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上官瀝眼睛泛着紅,從進門之初一直便壓抑着的情緒陡然間爆/發了出來。
陳氏被他的話給打擊到了,報應,他的兒子居然覺得她應該得到報應,她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爲了他,爲了他們二房。
肖側妃一臉的不敢置信,在接手秦親王府後,內宅之她便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便是幾個小輩也從來都是奉承尊敬的,被這麼不客氣的質問也是第一次,還是自己一心維護的孫兒,肖側妃自問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污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的反問道:“你就是這麼想的,你覺得我們都應該受到報應,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我們希望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是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永遠都被人壓一頭。”
“我不要,那些強奪過來的尊榮我根本就不稀罕,我只希望這個家和和睦睦的。”上官瀝到底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他用力的擦了擦眼淚道,“所以我不會爲你們求情的,不管大哥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的,這是你們欠他的,還有你們一直都指望的皇帝已經死了,如今登基的是魏王世子,大哥有着從龍之功,魏王世子登基之時,大哥便已經繼承了王位,不管你們怎麼做都撼動不了他的地位了。”
說完這些話,上官瀝不再看那兩張震驚的臉,而是直接提步出了院門,走出院門,身後突然間傳來淒厲的喊叫,似乎還帶着一絲的絕望。
上官瀝閉了閉眼,掩去眼的痛苦之色,頭也不回的去了外書房。
上官絕一直都在等着上官瀝,對於上官瀝來說這樣的事可以說是他人生當最大的磨難了,當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上官絕猛的睜開了眼睛,在上官瀝敲門之前,揚聲道:“進來吧。”
門口的上官瀝才擡起的手一頓,隨即推門而入。
他走到上官絕的跟前,“噗通”一聲跪倒在了上官絕的跟前。
上官絕的臉色不變,聽到上官瀝道:“大哥,對不起,這一聲對不起是替祖母和母親說的,她們被富貴迷了眼睛纔會做出那樣的錯事,我知道我不該爲她們求情,可是她們是我的祖母和母親,我做不來冷眼旁觀。”
不管嘴裡說的多麼冷硬,上官瀝始終是個心性敦厚的人,他痛恨肖側妃和陳氏等人的所作所爲,但是又狠不下心來看着她們受苦,他也知道自己這一跪,對於上官絕來說就是爲難了,這一路過來他的內心深處都在不斷的掙扎。
沉默了半晌,上官絕才道:“你起來吧,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她們的命,但是她們卻不能再待在上京了。”
肖側妃和陳氏對他的迫/害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從他再次回京的那一天起,他便有能力要了她們的命,可是他卻沒有,離開上京,除去秦親王府的尊榮,她們所剩下的也只是一條命而已,這對於虛榮的女人來說無疑是比死還要難受。
上官瀝點了點頭道:“都聽大哥的。”
“至於上官煜……”一個親手殺了他祖父的人的,上官絕當真不會再當他是二叔了。
上官瀝臉色一白,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他可以腆着臉爲肖側妃和陳氏求情,可是他實在是沒臉爲上官煜求情,
“王爺——”外頭白總管的聲音打斷了上官絕的話。
“進來。”上官絕知道白總管若不是有重要的事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斷他和上官瀝的談話。
白總管的神情有些古怪,他看了一眼上官瀝,道:“王爺,偏院傳來消息,上官煜他自殺了。”
這話一出,上官瀝的身子猛的一震,那人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即便知道他早已經犯下了死罪。
“直接用匕首刺的心臟,已經斷氣了。”
白總管這回的心情當真是複雜,當初他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上官煜,可是這一刻上官煜真的死了,他卻絲毫沒有解恨的感覺,他自殺了,不知道是因爲覺得自己罪無可恕還是在爲自己的行爲贖罪?可是不管怎麼樣,老王爺都已經活不過來了。
上官絕撫了撫額頭,如此也好。
“你去看看他吧。”上官絕對着上官瀝說道。
上官瀝渾身僵硬的離開了書房。
上官煜的死並沒有讓人傳出去,上官瀝做主將上官煜活化了,隨後便親自送了二房一家人離開了上京。
次日,上官絕亦啓程趕往西北,與他同行的還有威遠侯衛澈,而上京的秦親王府一時成了空府。
陰暗的牢房裡散發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這一處的牢房裡關押的都是死囚,所以氣氛顯得格外的死寂,靠近間的那間牢房裡,靠牆的地方堆着一堆的稻草,仔細看那稻草堆裡似乎還躺着一個人。
突然間那稻草堆裡的人從地上彈了起來,骯髒的臉龐布着細細的汗,他的目光直愣而又不敢置信,他怎麼會做這麼一個夢,爲什麼這個夢會如此的真實,真實的好像曾經發生過一般。
他快步的走上前,雙手用力的扣住那比大腿還粗的柵欄,他的右手光禿禿沒有手掌,左手的指甲用力的摳着那木柵欄,幾乎扣出了血來。
“我要見上官絕,我要見上官絕。”
他的喊叫很快就引來可看守的人,手上的鞭子毫不客氣的抽在他的手上,怒喊道:“吵什麼吵,最後幾天了,就不能安安靜靜的。”
這天牢裡關的都是重犯,翼王和端敏長公主謀反的同謀,但凡參與過這件事的人都被清算了,林子軒自是首當其衝的,要知道那個以離間之計讓皇帝對秦親王產生殺意的主意便是他出的,上官權失敗後,他也被關進了天牢,被處以五馬分屍的極刑,如此殘酷的刑罰一般很少會實施,不過林子軒所犯的罪孽實在是太重了,上官昊當然不會對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