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
上官煜貴爲秦親王的次子,可是他的心裡卻是一直深深的怨恨着老王爺。自小,只要有大哥上官覃在,老王爺的眼睛裡便只有他,而他只能待在角落裡看着老王爺親手教授上官覃功夫,他也想跟着老王爺一起,可是老王爺卻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他。
那個時候肖側妃教他,只要他努力,只要他能超過了上官覃,那麼老王爺自然而然就會看到他。所以他花費了比別人多一倍的時間,他努力的想要跟上老王爺的腳步。
他還記得自己經過了一整年的努力終於能夠百步穿楊的時候他興沖沖的跑去找老王爺,殷勤的希望得到老王爺的認可,老王爺也答應了他去校場看他射箭,然而因爲上官覃一個不舒服,老王爺便忘記了自己的承諾。
十二月的天,他在校場等了一天一夜,他固執的認爲老王爺會記得他的,只要他耐性的等候,到了後頭他直接暈倒在了校場,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他在校場吹冷風的時候,老王爺卻在照顧上官覃。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徹底的冷了,他的風寒很嚴重,好幾次高燒不退,可是他咬牙ying侹,他死都不讓肖側妃去說給老王爺聽,他告訴自己從那個時候起他是沒有父親的。
後來他依舊是那默默無聞的秦王府二公子,上官覃卻是秦親王府的世子,年紀輕輕便已經立下了赫赫戰功,可他卻是連上戰場的機會都沒有。
上官覃戰死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涌上心頭的不是難過,而是暗自的痛苦,因爲再沒有人像一座大山一樣沉沉的壓在他的身上,也許他也能分到老王爺的一絲目光和注意。
然他又再一次的失望了,老王爺爲了上官覃二十年來極少回上京,即便是那回來的幾次也是在爲上官絕擦屁股,他同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讓他好好看着侄兒,他的眼裡只有嫡系一脈,壓根從未將他們當成親人。
既然他如此的冷情,自己又何必非要在乎這份感情呢。
更何況這一次的事情其實是皇帝吩咐的,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機會。
上官煜的身體很痛,可是他的心裡頭卻不知道爲何有一種疼痛的快慰感,特別是當他看到上官絕赤紅的雙眼的時候,他的心裡頭似有煙花盛開似的,他知道自己已經魔化了,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王爺逼的,是他親手斬斷了自己對他的父子情。
上官絕的心裡頭早已經預料到這事定不是上官煜自作主張的,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始終都希冀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老王爺是他最親的血脈,皇帝又何嘗不是呢,皇帝和元后是他童年記憶中唯一的溫情,可是最後的時候這份溫情破滅了,他殺了他的祖父,他的一顆心都像是油鍋裡煎着似的。
上官煜顯然看出了上官絕眼中的痛苦之色,他越發的笑的狂妄了,一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書房的門被人突然撞了開來,卻是外頭的侍衛衝了進來。
那些侍衛都是上官煜的人,上官絕此時正是滿腔的憤懣無處發泄,周身的氣勢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直接拔下老王爺掛在書房的寶劍,只見劍光閃動,便聽到上官煜淒厲的叫聲。
陳氏看到上官煜的樣子幾乎要昏過去了,只見他四肢的經脈都被挑動了,痛的暈了過去,自此以後他便是活着也只是廢人一個了。
上官絕的動作很快,那些侍衛也都只看到劍光閃動壓根就來不及阻止,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上官絕已經到了他們的跟前,那一身墨衣飄動,劍劍還在滴着血,冷厲的氣勢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侍衛們從上官絕出手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到了這一步他們也只能戰不能退,一羣人將上官絕圍住了,心裡卻已經升起了怯意。
漆黑的瞳仁裡閃爍着嗜血的光芒,白總管一旁看着不免有些心驚,才動了動就被慕容玉橈拉住了。
慕容玉橈朝着白總管搖了搖頭道:“讓他發泄一下,要不然他會受不了的。”
白總管的腳步一滯,那邊黑影已經閃動了起來,侍衛人數雖多,但是書房裡也擠不下,上官絕幾乎都不廢吹灰之力,便將那八個人一一擊倒,而且每一個都跟上官煜一樣的結果,手筋腳筋全都挑斷了。
肖側妃面白如紙,她沒有想到自己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這樣一個後果,上官絕的身上沾染了不少的鮮血,他提着劍跨出了書房門,宛若弒殺的修羅,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曾經她們以爲的紈絝居然有這麼強大的能力,似乎所有的算計都成了笑話,她不敢想象等上官絕解決了外頭的人會如何處置她們,她更不知道如今這樣的情況自己爭來還有什麼用。
肖側妃突然間回過頭去看牀上的老王爺。
那蠱蟲將一位威風凜凜的元帥折磨成了枯木一般的老人,那屍骨當真讓她難以同之前的老王爺聯繫起來。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老王爺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不老,他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她覺得這個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他。
她愛他,仰慕他,她知道自己和他有着不可逾越的橫溝,那個時候她最期盼的便是去給哥哥送吃的,因爲運氣好的時候她還能看他一眼,甚至於他吃了她做的東西,他便覺得萬分的滿足。
這一份單純的愛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了質,她嫁給他,和他有了親密關係,可是她卻離他越來越遠了,當她開始琢磨爵位,當她想要推自己的子孫上位的時候,她便再不能愛他了。
他死了,就這樣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淚究竟是爲誰而流的。
他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半,也沒了昔日的英俊,那皺褶的臉龐也因爲蠱蟲的折磨而顯得越發的蒼老了,他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可是他嘴角居然還掛着一絲的微笑,是因爲他在死之前終於見到了他最心愛的孫子嗎?
肖側妃突然伸出了手,將那一絲凌亂的頭髮別到老王爺的耳後,然那觸手的冰冷又讓她攸然收回了手。
“老爺,老爺——”耳邊傳來陳氏的痛哭聲。
肖側妃茫茫然的轉過頭去,卻見到自己引以爲傲的兒子像一條死狗似的躺在地上,那鮮血幾乎染紅了書房裡的青石板,陳氏顫抖着雙手拿帕子給他包紮。楚氏和上官靜二人已經嚇的愣住了。
上官柔就站在上官煜的身邊,小小的身子抖成了一團。
她小小的心靈永遠都無法理解爲何才一夕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她的父親成了殺害祖父的兇手,而她的大堂哥親手廢了自己的父親,還有那一地的鮮血,上官靜搖着頭,突然間大叫了一聲,身體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她要倒地的那一刻,慕容玉橈突然伸手接住了她,手撫上了她的脈,那紊亂的脈象,顯示昏過去的孩子的情緒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如果自己不干預,怕是這小姑娘會瘋掉的。
慕容玉橈伸手點了上官柔的睡穴,小姑娘軟軟的歪在了慕容玉橈的懷裡。
過了很久,上官絕才從外頭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沾染了幾滴鮮血,桃花眼中都是冰冷的光芒,因爲身上的衣衫是黑色的,即便是染了血也看不出來,只是那衣襬不斷的低着血,那濃重的血腥味就好像是在鮮血裡泡了一回。
陳氏整個人都發亮了,她覺得這一刻簡直就像是一場永遠都不會醒過來的噩夢,他是要滅了他們二房啊,陳氏的心頭一震,放開了上官煜,跪倒在上官絕的跟前。
“上官絕求求你了,放過他吧,他知道錯了,他是你父親的弟弟啊,你不能殺他,你真的不能殺他。”陳氏一面求着一面磕着頭,上官煜註定成爲廢人了,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她的天,只要活着這天就沒有塌。
楚氏亦是一凜,她覺得上官絕瘋了,他那樣子外頭的人成爲什麼樣了她都可以想象,她也不想死啊,可是她根本就不確定上官絕還有沒有理智,這一刻她萬分的憎恨上官煜,弒父當真是禽獸不如,即便是今日她能活着出去,她能再見上官瀝,可是有這麼一個公爹,他們一家以後的日子都會蒙上陰影的,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以後再難挺起胸膛做人。
楚氏一把推開偎在她身上的上官柔,學着陳氏的樣子膝行到了上官絕的跟前哭道:“大哥,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公爹做的,我真的絲毫都不知情,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
陳氏聽到楚氏撇清自己的同時又拉上官煜下水,恨地連連瞪她了兩眼,然而一想對她恭恭敬敬的楚氏此時壓根就不會在乎她的眼色了。
ps:過12點了,真是不好一起,2號那天發燒了實在更不了,今天晚上吊完水吃了藥開始碼字的,不過感冒藥裡有安眠成分寫了一些就睡着了,醒過來已經快十二點,好不容易掙扎出一章來,已經過12點了。
PPS:突然間想將慕容玉橈陪給上官柔,少女養成,是我的萌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