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誰是誰的刺(8000+爲星子加更)
皇城坤寧宮。
作爲整個大夏朝最爲尊貴的女人,蔣媛素來將皇后這個身份扮演的很好。
皇上登基的時日並不長,後宮的很多位置都空着,加上聖上子嗣不盛,到如今膝下也就只有一箇舊邸時生下的公主,到如今上京想要更進一位的人家幾乎都瞅着這後宮呢。
畢竟除了秦家的惠妃懷着將近七個月的孕,其他的嬪妃們都沒有診出有脈。太醫院的太醫甚至都懷疑是不是上官睿的身子出了什麼『毛』病了,要不然他正值壯年,平日裡一個月也有大半個月歇在後宮的,這後宮的娘娘們怎麼會懷孕那麼困難呢。當然這些話太醫們也只敢爛在肚子裡,誰會嫌自己命太長跑去質疑一個君王是不會那方面有問題。
可是太醫們不知道的是,這着急的不僅僅是滿朝的大臣,他自己纔是最着急的那個,自己好不容易登上了這大位,最後若是因爲生不出兒子來二將皇位拱手讓人那纔是嘔都要嘔死了。
爲此上官睿也曾悄悄的請了宮外的聖手爲自己把過脈,得出的消息是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
後來秦琴傳出好消息,上官睿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心盼着那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帶把的,至少也讓下頭的人明白他不是生不出兒子的人。而另一方面,上官睿也在後宮大灑雨『露』,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懷上龍種。
正是因爲後宮至今未有皇子出生,所以底下的人心思也活筏,總想着將自家的女兒送進宮來,若是一朝恩寵得了皇子,那便是大夏朝的第一位皇子,那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如今後宮四妃還空着兩個,除了因爲懷上龍種而晉升爲惠妃的秦琴外,另外一個位居高位的便是淑妃夏棠,夏棠是夏家的姑娘,也是元后夏芍的堂妹,當初元后病重的時候,夏家怕一旦元后亡故之後皇上會忘記了夏家,因而便將另一個嫡女送到元后身邊名曰其名爲爲姐姐侍疾。
蔣媛雖然不知道那位才華橫溢,智謀出衆的元后是怎麼想的,但是最後皇上還是收了夏棠,並在冊封皇后後,直接將夏棠封爲了淑妃。
早上,皇后一身明黃『色』的正裝,坐在主位上等候下面的嬪妃請安。這是作爲皇后的職責,不能妒,還必須端莊大方的維持後宮的平衡。
時候差不多了,來請安的嬪妃們一個個進來行過禮後便按着位份高低坐了下來。
等到所有人都下後,才聽到門口的太監尖着嗓子喊道:“惠妃娘娘到。”
皇后微微挑了挑眉頭,沒有想到已經好幾個月都不曾來請安的惠妃竟然會突然出現在她的坤寧宮,正詫異着,只見惠妃秦琴一身粉紅深『色』蝶戀花的宮裝,被兩個宮女扶着,步履緩慢的走了進來。
那快七個月大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不過這秦琴顯然是個得天獨厚的,除了那突出的小腹外,身上其他的地方竟然沒得一絲的肉,那一張臉蛋依舊是美豔如花。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秦琴微微彎下腰去。
皇后連聲說道:“還不將你們主子扶起來,這都懷着孩子呢。”
待到秦琴坐下後,皇后才和顏悅『色』的問道:“惠妃怎麼今個兒來了,不是已經免了你的請安了嗎?如今你肚子裡可是懷着龍種,爲皇上誕下一位皇子那纔是最最重要的。”
上官睿子嗣不豐,如今也格外重視秦琴肚子裡的這一胎,每日都要去她的宮裡看她,那些流水一般的賞賜也源源不斷的搬向延熹宮,這宮裡上上下下誰不嫉妒,可是嫉妒又有什麼用,人家肚子爭氣,這是皇上好不容易盼來的龍胎,即便是心中有想法的也不敢有什麼實際行動。就連皇后都免了秦琴的請安,免得她這胎因爲請安的時候出了錯,皇上會怪罪到她的頭上。
皇后的話成功的引來那些帶着憤恨的目光。
秦琴完全不以爲意,等到她生下皇子的時候,那些目光恐怕會更不善,若是這點都承受不住,她還怎麼母憑子貴,狠狠的壓那蔣媛一頭。
“皇后娘娘體恤臣妾,臣妾自是知道的,不過正是因爲如此臣妾更加不能恃寵而驕。”秦琴笑米米的說道。
皇后握着帕子的手不由得一緊,心頭浮現一絲冷笑,這恃寵而驕的事她秦琴還做的少嗎?仗着肚子裡的那塊肉,什麼好的香的都往自己宮裡扒拉,這肚子裡的這塊肉還不知道是不是帶把的呢,就如此的張狂起來,等到將來也有她受苦的時候。
這宮裡的女人就是這樣的,明面上笑嘻嘻的比誰都和善,嘴裡的每句話都是飄着軟刀子,暗地裡能下袢子絕對不會手軟,反正整死一個算一個。13acv。
“前個兒太后娘娘說,皇上登基已經滿了一年了,如今這後宮很多宮位都空着,想着明年開春的時候辦一場選秀,充斥後宮,爲上官家繁衍子嗣。”皇后壓下心頭的那些不舒服,滿面微笑的掃了一眼底下坐着的幾個。
秦琴的臉『色』不由得一僵,冷笑道:“皇后娘娘可真是賢惠啊。”本來那麼多的女人只有皇上一個男人,明顯是僧多粥少,這會卻被告知會有更多的女人進來搶這份粥,誰又會真的高興呢。
皇后絲毫沒有將秦琴的態度放在眼裡,呷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不過皇上說選秀勞民傷財的,實在不宜大肆舉辦。”
這底下的女人的一顆心就隨着皇后的話忽上忽下的,秦琴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皇后到底是要說什麼,難不成就爲了看她們變幻不定的臉『色』。
“太后娘娘到底是想着皇上的子嗣,所以便命幾家大臣送了家中育齡姑娘的畫像進來,想從裡頭挑出五個來,這不畫像已經送過來了,皇上看過後留下了其中的十人,讓我斟酌挑選。這進宮之後便是姐妹,這會趁着大家都在這裡,你們也參考參考。”皇后說着讓身邊的宮人拿了一大堆的卷軸上來。
這裡頭可是有自己未來的敵人,大家的心都不由得掉了起來。
十卷美人圖,嬌俏、可愛、美豔、清秀,可以說各種類型都有,有成算的人早已經將那容貌格外出『色』的記在了心頭,等一下回去好着人去準備,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淑妃夏棠打開一卷畫軸的時候,看到畫中的人物不由得呆住了,隨即那一卷畫軸“啪”的落了地,引來了大家的注意。
夏棠身後跟着貼身宮人趕緊上前撿起畫軸。
皇后關切的問道:“淑妃妹妹這是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夏棠連忙搖了搖頭,忙將那畫軸重新打開問道:“娘娘,這位衛欣兒姑娘是哪家的閨秀啊?”也不知道夏棠是不是有意的,畫軸打開的時候對着所有的嬪妃,幾個在上官睿還是皇子的時候便跟着他的老人紛紛變了臉『色』,也難怪這淑妃娘娘會如此的失態,那畫中的人可不就是活脫脫一個元后嗎,那神韻那姿態比淑妃這個有血親關係的妹妹更加的像。
對於皇上又要充斥後宮,秦琴的心裡雖然十分的不舒服,卻也沒有太過在意,對於那些畫像也是漫不經心的,反正她覺得自己是懷着龍種,一旦生了兒子,到時候不管是多嬌俏的女子進宮那都是要匍匐在她的腳底下的。
然屋子裡的氣氛陡然間因爲淑妃手中的那捲畫軸變了,這一下連秦琴也上了心,目光不由得往那畫上瞄過去,她是上官睿登基後才進宮的,以前秦家勢微,她也沒有交往過皇子之類的尊貴人物,當然也沒有見過上官睿的原配皇后夏芍。
皇后像是沒有注意到一屋子的異樣,瞥了一眼夏棠手中的畫像道:“這位姑娘是已經定下來的,皇上親自開的口。”
這一下,連原本不知道元后的人都打起了精神,這算什麼啊,還沒進宮就得到了皇上的注意,難道以後會是比秦琴還要受寵的人物。
淑妃的臉『色』有些發白,當初家裡會選擇送她進宮也是看在她跟元后有幾分相似的緣故,想憑着元后跟上官睿的情分而獲得恩寵,這些年,她極力的模仿着元后,不管是從『性』子還是生活習慣上,她都摒棄了原來的自己。而上官睿有的時候也會到她的宮裡跟她談論夏芍,話裡話外都是深刻的緬懷之情。
她想後宮之中沒有人比她更知道皇上對元后的感情,那纔是真正夫妻之間的感情。
城寧夏最只。她不過是因爲跟着元后有兩分的相似,又因爲可以陪着上官睿一起回憶元后而在這後宮之中佔了四妃之一。
那麼這個跟姐姐有七八分相似,神韻氣度更是相似的女子進宮,這後宮還會有她的位子嗎?畢竟這替代品只要一個就夠了,而那個衛欣兒明顯比她更加的像。
秦琴眼珠子一轉,問道:“她是姓衛啊,那跟威遠侯府衛家有什麼關係啊?”能送進宮來的女子必須要有一定的家勢,這上京還真沒有幾家姓衛的人家,秦琴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個威遠侯府,要知道她的姑姑便是嫁給老威遠侯府的,後來她進了宮懷了龍種也傳遞消息出去,讓秦家走姑姑的路子結好威遠侯府。
皇后臉上的笑容不變,“本來只能算是威遠侯府的旁支,不過前兩日威遠侯的老太太做主將這姑娘認到了衛延慶夫『婦』的膝下,成了威遠侯府的義女。”
秦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從母親的口中知道這個姑姑『性』子執拗,也許還記恨當初家裡將她嫁給老威遠侯爲繼室,並不怎麼親近秦家,就連秦家提出的結親也最後被她推了,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還弄個人進來跟她打擂臺。
皇上爲什麼會額外開口讓皇后留下這個衛欣兒,要不就是皇上之前就見過這衛欣兒,要不就是這衛欣兒有什麼獨特之處。不管這當中有什麼原因,這衛欣兒入了皇上的眼那是真的,她雖然不懼那些新進宮的人,可是內心深處卻不由得忌憚起了這個衛欣兒。
夏棠狀似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最後才淺淺淡淡的說道:“看到這位姑娘我還真是嚇了一跳,乍一看還以爲是姐姐的畫像呢,可是再細看這姑娘比姐姐年輕些,不過那氣度神韻也是極像的。”
夏棠這話讓屋子裡一下子陷入了寂寞,這宮中誰人不知道皇上對元后娘娘的感情,就連淑妃這個妹妹都是如此感慨,可見這還當真是極像的,加上又有那皇上額外的恩准。大家的心思都浮動了起來。
秦琴此時也弄明白了剛纔爲何大家見到衛欣兒的畫像會是這麼怪異的一副表情,這威遠侯府是什麼意思?這姑姑也是姓秦的,這麼可以這樣拆她的臺,這麼一個人物進了宮,大家以後不都要靠邊站了。
出現了衛欣兒這一出,大家都沒有了心思,皇后見大家的神『色』都淡淡的,便讓大家都散了。
聽說淑妃夏棠回到自己的宮裡的時候,在房間裡整整關了一天,到了第二日便遞了帖子上來,說是自己想孃家了,想讓她娘和孃家嫂子進宮來看看她。
而惠妃秦琴回宮後,摔了一套茶具,並罰了兩個惹到她的宮女,第二天也同樣遞了帖子進來,說是想召秦家人進宮。
皇后一律都準了,就連魯國公夫人在次日也遞牌子進宮了,那幾天位份比較高的嬪妃都用盡各種理由見了自己的家人。
魯國公夫人進宮的第二天正好是蔣傲傑在北城門找衛家的麻煩結果反而被秦王世子奚落的第二日。
魯國公夫人還不到五十的年紀,身材卻是保養的很好,跟蔣後有那麼幾分相似,都是屬於看上去端莊大方形的美女。可以說魯國公府能夠有今日這樣的繁盛,魯國公這位精明的夫人功不可沒,而蔣後更是她一手教導出來的最出『色』的女兒。
在得知三子在北城門找衛家的麻煩,蔣夫人狠狠的斥責了一頓,並勒令蔣傲傑第二日去同衛澈道歉,而她自己則選擇遞帖子進宮拜見皇后娘娘。
魯國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親孃,在坤寧宮的門口早已經有皇后娘娘的心腹宮女紅玉等在那裡了。
一看到魯國公夫人的身影,紅玉便迎了上來行禮道:“夫人,您來了,娘娘已經在內殿等候了。”
這紅玉是蔣家出去的,魯國公夫人對她也是信任的,一面跟着她走,一面悄悄的詢問道:“這幾天,娘娘沒什麼不適吧?”關於威遠侯府的事外頭是傳地沸沸揚揚,這宮裡的消息雖然落後,等是這麼大的事也一定有所耳聞,要不然自家那衝動的孽障也不會這麼公然的去挑釁威遠侯府,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他們蔣家或者說宮裡頭的蔣後不滿意衛欣兒嗎?
先不說這衛欣兒是皇上自個兒看上的,作爲皇后,不管皇上有多少女人都不能表現出來一絲一毫的嫉妒,她也心中那元后是女兒心中的一根刺,碰之不得,唯恐她因爲這個心裡頭不痛快,又做出些什麼事來到後頭弄地自己後悔。
紅玉一聽這話,便小聲的回道:“夫人放心,皇后娘娘心裡頭清楚的很呢,那人就算長地再像,她也就是個替身。”
魯國公夫人點了點頭道:“娘娘能這樣想,那是最好不過了。”
正說着便到了坤寧宮的內殿,魯國公夫人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蔣媛身上穿着一件綠『色』的家常半舊的襖子,看到自家孃親跪倒行大禮,不由得嗔怪道:“娘這是做什麼,這裡又沒有什麼外人,行這麼大的禮不是要折煞女兒了嗎?”
魯國公夫人臉『色』一正勸道:“娘娘,這禮數不可廢,更何況您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說什麼折煞這樣的話。”
蔣媛知道自家母親小心謹慎,便不再說什麼,讓紅玉給看了座上了茶,又讓周圍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好讓她們娘倆說悄悄話。
“娘娘,昨個兒你三哥差點闖了大禍。”魯國公夫人試探的問道,她就擔心兒子會有那樣的行爲是受女兒唆擺。
“娘,三哥他做了什麼?”蔣媛驚問道。
魯國公夫人見她不似裝出來的,心裡頭也稍稍放了心,兒子糊塗,她們在外頭還可以描補,就怕蔣媛在宮裡頭任『性』了起來,惹了皇上的厭棄。
魯國公夫人一點都不隱瞞的將北城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皇后,“幸好最後你三哥沒有得逞了,要不然他的一時衝動就會害了你的名聲啊。”
蔣媛點了點頭道:“三哥是糊塗了,這事他不該做,娘,您也不用試探我,我是您親自教導出來的,難道還會連這點子厲害關係還看不出來嗎?我的心裡雖然埋了那麼一根刺,可是這宮裡的哪個女人不是活在她的陰影下,如今這宮裡頭怕是還有人比我更介意那人呢,所以您也不用擔心我,我心裡頭明白着呢。”
蔣媛說着附在魯國公夫人的耳邊一陣竊竊私語,聽地魯國公夫人一陣陣的點頭。
“你能這樣想,那是再好不過的,你說的很對,你現在已經是這位子上了,只用看着她們底下鬥成一團,到時候做收漁翁之利纔是最聰明的做法。”
蔣媛的臉『色』有了笑意,隨後一想到蔣傲傑便又道:“娘,您也別怪三哥,他也是心疼我,您多勸着點便是了,可千萬別讓爹爹動鞭子啊,要不然我也是會痛的。”
魯國公夫人知道他們兄妹二人素來有些心靈相通,小的時候一個病了,另一個也往往都會感同身受,就因爲這個自從蔣媛被冊封爲皇后,蔣傲傑頑劣犯錯的時候也只是罰他跪祠堂,從未皮鞭加身過。
“行了,難道我這個做孃的還會不心疼他嗎?”魯國公夫人一面說着一面又從荷包裡掏出一張方子遞給蔣媛道,“這方子是你爹讓人弄來的生子方子,眼下你最重要的是早點生出個兒子來,延熹宮那邊那個有百分之八十懷的不是皇子,所以現在這段時間,你儘可能偏着她,讓着她,等到那瓜熟蒂落,有的是人對付她。”
惠妃懷孕後恃寵而驕,得罪可不是隻有她蔣媛一個人。
蔣媛聽到秦琴肚子裡懷着的很有可能不是皇子的時候,心裡不由得一喜,她還是有機會的,一旦她生出了嫡長子來,這太子之位不用說也是他們魯家的囊中之物。
青鸞自那一日在路上遇到林子軒那個渣男後,便對出去外頭散步失了興趣,鎮日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院子裡。
每天泡泡溫泉,練練字,看看書,偶爾折騰折騰吃食到也過地萬分的舒坦。
這一日,莊子的河塘收魚,青鸞興致勃勃的跑去看了,末了還不忘親自挑選了兩條新鮮的肥魚拿到廚房準備讓廚子做一魚三燒。走到廚房門口,卻聽到一個大嗓門的婆子說道:“這年關近了,乞丐怎麼也多了起來,今個兒都已經有三撥人敲門要飯了。”
“不是吧,那些乞丐是笨蛋嗎?這裡幾裡地纔有一個莊園,來這裡討飯,他們乾脆餓死得了。”另外一個婆子嗤笑的說道。
青鸞的心中不由的一突,隨即又聽到那大嗓門的婆子道:“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這些個莊園那個不是上京富戶,便是來咱們這裡討飯的,咱們也給他們吃的飽飽的,他們自然是願意多走些路的。”
青鸞聽到這裡走了進去,廚房裡的幾個婆子一看到青鸞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笑嘻嘻的道:“姑娘來了。”
青鸞點了點頭,讓夏至將那魚交給管廚的婆子,又將自己的要求說了,那婆子滿口的應了,夏至又遞給她一小塊的碎銀子,喜地那婆子連連的謝恩。
青鸞隨口又問道:“你們剛纔說的乞丐,往年的這個時候有這麼多嗎?”
這幾個婆子在溫泉山莊多年了,自然對這裡的情況萬分的熟悉,想了想便都紛紛的搖了搖頭道:“往年雖然也有,但好像也沒有這麼多,該不是又有那一處遭了災吧。”
青鸞的目光微沉,卻沒有心思再管那條魚了,回到院子裡頭對白晝吩咐道:“白晝,你去看看,在這莊子附近徘徊的那些乞丐是不是練家子?小心點別驚動了他們。”
白晝聞言心中不由的一凜,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夏至見到青鸞這個樣子有些害怕,小聲的問道:“姑娘,您是懷疑那些乞丐是衝着我們來的?”
青鸞沒有說話,而是坐回了椅子上,這些乞丐是不是僞裝的等到白晝回來就知道了,她現在要想的是這些人到底是衝着誰來的,如果說他們的目標是欣兒姐姐的話,那麼最有可能便是宮裡的那幾位,會是蔣後嗎?畢竟上一次蔣傲傑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刻意爲難威遠侯府,這一次也難保是他們想對衛欣兒動手,在她進宮之前先滅了這個不安定的因素。如果說那些人是衝這她而來的,那又會是誰呢?是二叔他們那邊做魚死網破的打算還是其他的什麼,青鸞猛然間想起上一次衛澈說的爹孃的死有可能是人爲的,是不是那些人又找回來了呢?
青鸞的心頭閃過萬般的念頭,一時之間『亂』糟糟的也理不出個什麼頭緒來。
半個時辰後,白晝一臉沉『色』的回來了。
青鸞看到她的神情,心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要知道白晝跟着她這麼久,臉上從來沒有『露』出過如此沉重的表情。
“姑娘,外頭的情況很不好,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那些乞丐絕對不是一般的乞丐,那兩百多人如今埋伏砸溫泉山莊的四周圍,幾乎將整個莊子都包圍了。屬下猜測他們是在等天黑行動。”白晝將她探到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所以剛纔那三波乞丐根本就不是來討飯的,而是來探情況的,恐怕這回子莊子裡的情況都要被他們『摸』清了,這莊子裡只有上一次衛澈留下的幾個威遠侯府的侍衛,總共還不到十人,其他的都是一般的家僕,這麼些人怎麼可能抵擋的住那兩百多個人呢。
青鸞將目光投到了白晝的身上問道:“若是讓你帶一個不會功夫的人突圍,你有幾層的把握?”
白晝道:“姑娘,我有三層的把握將你送出去,你放心,就算我死,也會讓你安全的。”
青鸞心中一震,看向白晝,雖然她一直都沒讓白晝離開自己的身邊,可是她的內心深處其實並不信任白晝,一個人是不是真心的,想必白晝也能感受的到,可是饒是如此,她竟然還肯爲她犧牲,這一刻青鸞的心中是真的感動了。
青鸞直直的望着白晝的眼睛,知道她說的這三層把握必定要用她自己的『性』命爲代價,這是萬萬不可以的。更何況這莊子裡還有那麼多人,還有衛欣兒。
她真是太大意,當初就應該多留點侍衛,要不然也不會陷入如此艱難的境地。
青鸞騰的站了起來,焦躁的在屋子裡來回走動,還有什麼辦法呢,她不想死在這裡,更要保護好欣兒姐姐。
夏至不敢在這個時候開聲,一開始姑娘懷疑那些乞丐的時候她還覺得是姑娘小題大做呢,如今這不是姑娘小題大做,而是她的見識太淺薄了。
白晝見到青鸞焦急而又無奈的樣子,神情染上了一抹猶豫。
青鸞回過頭來正好到了她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問道:“白晝,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白晝沉『吟』了一會,方纔說道:“姑娘,其實屬下有聯繫莊主的方法,只是現在屬下也不知道莊主在哪裡,他趕不趕得急來救援。”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說出這話來,姑娘會對自家莊主心存芥蒂,畢竟她已經是姑娘的人卻還保留着上一個主子的聯繫方式,這對於一個暗衛來說是最要不得的。
不過白晝顯然是多想了,青鸞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暗衛的規矩,白晝本就是傅紅葉的人,她既然肯將她放在身邊,那就是對傅紅葉表現信任。
“既是這樣,你趕快跟他聯繫。”青鸞吩咐了一聲,又吩咐夏至道:“你先去將那些威遠侯府的侍衛都集中起來,我有話要同他們說,另外這莊子裡的包括我們從府裡頭帶過來的丫鬟婆子也都集中起來。”
雖說白晝可以聯繫到傅紅葉,可是正如她所說的就連她現在都不知道傅紅葉在哪裡,萬一傅紅葉不在京裡又如何趕得及救援。
按着莊子裡的幾個人要是同外頭的人硬碰硬那無疑是雞蛋碰石頭,自找死路,如今他們的做的便是利用對這個莊子的熟悉,以及早先洞悉了他們行動的先機,在莊子里布下疑陣,撒下機關,再各個擊破,能拖多久就多久,最好能夠撐到傅紅葉到來。
威遠侯府留在別莊的侍衛只有七人,其中一個名叫艾奇的人是小隊長,青鸞讓白晝將外頭的情況細細的跟艾奇講了,艾奇的臉『色』變了變,卻也很快的鎮定了下來。
青鸞看在眼裡心裡稍稍定了定,哥哥留下的肯定都是威遠侯府的精英,至於如何布機關什麼的,她是不熟悉的,只能將這一切交給他們了。
青鸞和夏至則是去了衛欣兒的院子裡,她讓所有的人都去了那裡集中,如何使這些從來沒見過刀劍的人不慌張,如何安撫好他們的情緒,是一項極爲艱難的任務。
青鸞先是將衛欣兒和兩位宮裡的姑姑叫到了屋子裡頭,先跟她們通了氣。
三個人聽了不由得都白了臉,畢竟這是生死相關的事,換成誰都會緊張的。
青鸞上前跟兩位姑姑行了禮,萬分歉疚的說道:“兩位姑姑,這一次是我們衛家帶累了你們。”
兩位姑姑到底是宮裡頭待過的人,臉『色』雖白倒也算鎮定,擺了擺手道:“這跟你們又有什麼相干,橫豎也是我們該有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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