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厚可謂一語驚人,葉瑩碧沒想到他真的有此能耐,還會未卜先知。
“劉富貴自從那日在義莊見了那女鬼之後,便通了天眼。想不到現在越來越厲害。”藍憐兒順勢添了一把柴,索性讓劉仁厚這把火燒得更旺些。
“對對對……”葉瑩碧忙不迭的點頭,如果之前只是對劉仁厚深信不疑,現在簡直到了膜拜的程度。這一次果然沒找錯人,葉瑩碧又問,“你還知道些什麼……”
劉仁厚心裡一虛,藍憐兒把他說得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若是葉瑩碧多問幾句他必定露餡。
“皇后恕罪,奴才雖然知道了一些,但是時候未到,說出來只怕亂了規矩。”劉仁厚說完,照着藍憐兒的吩咐向蔣蓉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蔣蓉被這個眼神弄得心裡一驚,這是什麼意思?她和李穩的事情他也知道?
蔣蓉也算沉得住氣,在葉瑩碧面前不驚不慌,“你也是運氣好,碰巧猜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蓉兒,休得無禮。”蔣蓉囂張的氣焰讓葉瑩碧有些不悅,人是她帶過來的,現在蔣蓉懷疑劉富貴,那就是懷疑她了。
“母后,我也只是把我的看法說出來而已。如果他真的有真才實學,還怕我問嗎?”蔣蓉撇撇嘴,卻不想就是這一句竟引來了劉仁厚的不滿。
劉仁厚垂下頭,嘴巴一張,輕聲吐出幾個字來,“昨夜,香火壇……”
蔣蓉一聽香火壇這三個字差點就站不穩了,她本以爲這個江湖騙子只是信手拈來一些謊言,不想他真的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被戳中心事的蔣蓉幾乎有了殺人滅口的心,卻只能在心裡暗暗的想着對策。還好劉富貴還知道閉嘴,否則她的事情就敗露了!
葉瑩碧聽到,卻來了好奇心:“香火壇怎麼了?”
“昨夜香火壇起火,燒了點東西,不過只是小事。”劉仁厚說完這句便不敢再說了,他就只記得這幾句,還是早上的時候藍憐兒匆匆來和他說的。
聽到這一句蔣蓉立刻又想反駁了,她真是做賊心虛,竟被人利用了去!但是這一次蔣蓉卻不打算再反駁了,免得亂了自己的陣腳。
再說昨夜她從香火壇出來時一切都好好的,這騙子胡說八道也不找點兒證據。
葉瑩碧身邊的丫鬟到葉瑩碧耳邊說道:“主子,昨夜香火壇的確起火了,據說燒了一塊布。事情不大,就沒有跟娘娘說。”
丫鬟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聽得真切,蔣蓉的腦子已經亂了。她在那兒待了一個晚上都沒事,怎麼一走就出事了?老天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
蔣蓉卻不敢再理會這件事情了,把話題又扯會了之前的信上:“母后,你方纔說文淵的事情全權交給我處理?”
“是,本宮是沒心思再管這些。文淵以前是你的丫鬟,此事你就費些心思吧,需要到本宮之處,你就出聲。”葉瑩碧關心的是自己兒子
,至於他弄出來的這些爛攤子的話,只要不會關係到炎朔的太子之位和他的名聲,蔣蓉愛收拾就讓她收拾去好了。
不過看到這封信葉瑩碧也總算稍稍的放下了點心,蔣蓉的親信隻字未提炎朔現在情況如何,在這種擔心的時候,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經歷了昨夜那一場激戰與今日蔣蓉的各種表現之後,藍憐兒也見識到了不同面具下的蔣蓉。這個表面看起來柔弱的女人,幹起狠事來絕不會比別的男人遜色。
劉仁厚藉口還沒把東宮的地勢探完,與藍憐兒又一起出了門。
見到了昨夜的女主角,藍憐兒還真想看看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竟能把如此心高氣傲的太子妃馴得服服帖帖的,更重要的是,他還把夏玉曉送給她的夜明珠拿走了。
有皇后的人在,藍憐兒自然不敢與劉仁厚串通,兩人心照不宣的走了一段,忽然看到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了蔣蓉的房間,不知與她說了什麼,沒一會兒,蔣蓉與葉瑩碧一起出了門。
“真是麻煩,不見了鐲子再去打一個就是了,何必這折騰。”蔣蓉有些鬱悶,她的事情七七八八的還等着去做,忽然一道太后懿旨下來,宮中所有妃嬪皇妃都要一起去替她找。不就是一個鐲子嗎?就算真的喜歡也不必如此興師動衆吧。
葉瑩碧卻把這個事情很放在心上,這次丟了鐲子的是夏玉曉。夏玉曉這個人平日裡不爭寵不吃醋,但是地位一直很穩固。她與太后皇上的關係也極好,與別的妃嬪也處得不錯。
這一次丟了鐲子,若是換做別的妃嬪太后纔不會理會,也只有她纔有這能耐把太后哄得服服帖帖的。
藍憐兒看着兩人急匆匆的往外走,又從她們的隻言片語中聽到了夏玉曉,便猜測到事情肯定與昨夜的事情有關。蔣蓉的神色複雜,卻沒有剛纔那般惶恐。
藍憐兒倒是有些奇怪了,她才丟了夜明珠,夏玉曉便昭告天下她丟了個鐲子,藍憐兒總覺得兩個事情直接存在着聯繫,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藍憐兒走過去,疑惑的問:“皇后,您這是去?”
“本宮有些事情先出去一趟,你們先在這裡看一下,千萬別亂走。”葉瑩碧不放心的吩咐了一句,不過東宮守衛森嚴,就算藍憐兒想亂走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皇后請放心。”藍憐兒目送着兩人離開,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
兩人一走,蔣蓉派來帶他們走東宮的丫鬟淺冬態度也轉變起來,之前還會和他們說上幾句這是什麼地方,需要注意點什麼地方。如今主子不在,見藍憐兒二人的身份也不是什麼顯赫的主,便傲慢起來。沒問上幾句話便愛理不理。
“淺冬姐姐,快開始了,你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忽然一個丫鬟興沖沖地跑過來,對淺冬說了一句。
淺冬的眸子忽然亮了起來:“你們怎麼不等我?真是麻煩,我這還有事要做呢。”
“你有急事要忙?”藍憐兒漫不經心的問道。
“當然。”淺冬又恢復了不耐煩,太子妃不在的時候,東宮的下人們就喜歡聚在一起賭銀子。昨夜太子妃出去,他們又悄悄的開了局,她一開始還贏得順利,沒想到後來卻輸個精光,不賺不止,還把自己悄悄攢下來的錢給輸光了。
淺冬還以爲自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沒想到今日蔣蓉竟然又早早出去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回來。不趁這個機會贏一把更待何時!可偏偏蔣蓉派給她這個事情,這不是耽誤她翻身嗎?
淺冬無奈的扯扯嘴,還沒能開口,那過來通報的小丫鬟已經不耐煩了:“你去還是不去啊?那邊就要開始了,我先過去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告訴你。”
“我,算了,我還是先不去了。”淺冬想去,可是想去也得有資本,她的錢都輸光了,還不知道去哪兒弄本去賭呢。
小丫鬟一聽,趕緊跑了,留下淺冬一個勁的嘆氣。
她那點小心思藍憐兒豈會不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還沒進宮便聽說宮裡賭博成風,最甚的是東宮,那裡幾乎每個下人都會搖幾把色子。文淵從這裡出來,對賭術也有幾分研究呢。
“哎喲,哎喲。”藍憐兒忽然捂住肚子學起蔣蓉來,雖沒有惟妙惟肖,卻也有幾分相似。沒想到來一趟東宮,還能從百變的太子妃身上學到點東西。
聽到藍憐兒叫肚子痛,淺冬只好停下腳步,眼神卻被掉在藍憐兒身後的錢袋吸引住了。
“淺冬姑娘,茅房在哪裡?我這肚子實在疼得厲害。”藍憐兒看到了淺冬貪婪的眼神,裝得更賣命起來。
“在那邊。”
“謝謝淺冬姑娘。”藍憐兒聽到淺冬的話,立刻便往她指的方向走去。藍憐兒知道前面不遠就有一處茅房,淺冬卻非要給指了一個遠的,還不是對她的錢袋動了心思。
還有一個劉仁厚就好對付了,淺冬看到藍憐兒沒了蹤影,知道她走遠了,也故技重施,學着藍憐兒的樣子捂住肚子,走過去一腳踩住錢袋,艱難的憋出幾個字對劉仁厚說:“那個,我肚子也疼,不知道是是不吃壞了東西。前面還有幾處,你要是想看就自己去看,別人問起,你就說是皇后的人就好了。他們會讓你走的。”
“好,好。”劉仁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身邊的兩個人一起走了,不過就剩他一個也好,省得挖空心思去背那些話。
劉仁厚一走,淺冬立刻把錢袋拎起來,飛快的離開了。
一切正中藍憐兒下懷。東宮的那些侍衛又怎麼能看得住藍憐兒,沒一會兒,藍憐兒迅速的換上準備好的太監服,匆匆的趕到了永樂宮。
小小的永樂宮已經擠滿了人,太后、皇后以及一些地位比較高的妃嬪站在房間裡,地位稍低的便站到了院子,太后的意思已經說了,撿到鐲子的人趕快交出來,否則的話一旦抓住便是一百棍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