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佈局

小嬰兒的母親呂思涵是第一次走在張家人視線,心理負擔很重,不願意來到辦公室,在車等待。 ()那小嬰兒怪,平日非常依戀父親,見父親下車,哭鬧不停。張躍武年又得一子,甚是歡喜,便抱着小兒進了綜合研究心。

張小蘭與坐在車裡的呂思涵打過招呼。她對這個年齡和自己相仿的女子感情很複雜,既憤恨,又有些異的同情之心。她見稍胖的父親抱着小兒實在不協調,便接了過來。小兒與張小蘭有血緣關係,取名爲張小雍。他被姐姐抱在懷裡,便伸出小手去摸姐姐臉,還將臉靠在姐姐胸前。張小蘭倒也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弟弟。不管父母輩有什麼恩怨,這個小嬰兒是無辜的,值得疼愛的。

侯滄海有妹妹,心理很容易接受張小蘭的弟弟。他伸出手,將小兒接過來,逗弄幾個,惹到小嬰兒哈哈直笑。

張躍武見侯滄海喜歡小兒子,陰沉的臉稍稍放開。

“現在最賺錢的是礦和房,侯滄海有做房地產的經驗,應該繼續做房地產,何必弄麪條廠,費力不討好。做這種企業,投入其實也不小,銀行不會貸款。礦務局這種單位要垮了,銀行只想着把以前的欠款收回來,他們的資金也緊得很,很難從礦務局和政府弄到錢。所以,麪條廠現在日子不好過。”

張躍武辦企業多年,從小做到大,經歷過風風雨雨,聽說侯滄海承包了麪條廠,很是詫異。三人在辦公室坐下以後,他將麪條廠當前困境一語道破。

“侯滄海素來心大,若是我估計沒錯,是不是想要趁着改制之機吃一口鮮的。其實你真要辦企業,我可以調資金過來,弄個全新企業,免得和那些麻煩事情連在一起。” 此時,張躍武和侯滄海已經是岳父和女婿的關係,但是以前在高州經過過特殊事,從見面到現在,兩人都覺得挺尷尬。特別是侯滄海很難開口叫一聲“爸爸”。

張小蘭給爸爸泡了茶水,道:“滄海集團在高州有房地產公司,叫望城地產,買下一塊地。陳杰在那邊經營,楊定和也在幫忙。”

得知侯滄海還想做保健液,張躍武頭搖得如撥郎。他做過礦山和房地產,便覺得保健品、麪條廠這些事既費力又賺不什麼錢,全然沒有趣味。

在辦公室小坐一會兒,三個大人和一個小兒離開綜合心。張躍武和楊敏結婚以來一直長時間都在江州發展,在江州頗多房產,離婚時,房產大多歸了楊敏,張躍武只留了一套別墅。此時,他們準備到別墅居住。

開車的是忠心耿耿的六指。侯滄海與他是老熟人,打過招呼,又向着坐在後座的呂思涵笑了笑,回頭開另一輛車。

來到別墅,六指便離開。六指離開江州多時,一直跟隨在張躍武左右,很少回家。雖然老夫老妻在那方面要求不高,可是久不做也怪想的。他順道買了一盒套子,準備這次回來用幾個。

張躍武和侯滄海獨自在書房再次談話,這一次談的內容便低沉得多。

“侯子已經和蘭花花結婚了,我們是一家人,做實業很難,有困難儘管開口。我那邊資金也緊張,調個一兩千萬還是沒有問題。”張躍武談到這裡,神情慢慢嚴肅起來,道:“一大惡人在王溝煤礦損失嚴重,賠了兩三個億,很傷了些元氣。我聽說這事是被人點了水,偷偷進去錄了像。一大惡人放出話,查出點水的人,那拿命來換。這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侯滄海處心積慮要對付一大惡人,這是滄海集團最高機密,真正知"qingren"只有樑毅然。由於此事有大風險,他決定瞞住父母、妻子,絕不透露半點口風。他很鎮靜地面對岳父的問題,道:“沒有任何關係。”

張躍武道:“當初我不讓蘭花花牽涉到煤礦,主要原因是煤礦裡涉及到太多利益,進去容易出來難,所以讓她搞搞房地產。若不是蘇希望把一大惡人帶進來,我的想法還是不錯的。等到望城房地產這一單做完以後,讓這家房地產離開高州,與一大惡人離開得越遠越好。”

這是最純粹的愛女之情,滿滿全是關愛,侯滄海知其善意,含糊地點頭。

“我讓兩邊財務人員聯繫,到時協調兩千萬過來。這些錢都是當年江南地產在鎖廠項目賺來的,你們拿去創業吧。”

“蘭花花正在註冊公司,準備在工業園區另外建廠,利用江州麪條廠的技術和人力,儘快複製一個的麪條廠。這兩千萬可以直接到蘭花花公司賬。”

談完關鍵的話,張躍武和侯滄海一起來到客廳。

談話以後,張躍武松了一口氣,侯滄海心情暗自沉重不少。

客廳裡,張小蘭和呂思涵單獨在一起更尷尬,呂思涵的身份是繼母,從張小蘭的角度根本不可能承認這個繼母身份。張小蘭很理智,沒有干涉父親的私生活,但是也不準備完全介入。所以,兩人互稱名字,談話主要圍繞在小嬰兒身。

離開父親的家,張小蘭想起以前的三口之家,悲傷如大霧一樣瀰漫。她從小在優越生活環境長大,父母離異算是人生最沉重的打擊。

侯滄海一路勸解,仍然無法緩解妻子憂傷情緒。回到綜合研究心頂樓宿舍,侯滄海爲妻子褪去衣衫,將其抱進按摩盆。夫妻倆人很喜歡在盆裡聊天,聽音樂,喝啤酒,讓身體和心情都放鬆下來。聊了半個多小時,又不斷肌膚相親,張小蘭這才徹底恢復了平靜。牀,巫山雲雨,情濃水潤。雲收雨散之後,這一對尚處於新婚的夫妻你親我愛,極爲甜蜜。

清晨起牀,侯滄海到林間打沙袋,張小蘭在旁邊散步。麻雀在枝條跳躍,螞蟻排成列,在樹間快速移動。

江莉帶着一把麪條從食堂出來,走到綜合心大門,聽到山林處有打拳聲,便循着聲音找了過來。

“這是新產出的麪條,昨天晚試驗成功。”

江莉通過銷售實踐,知道產品質量將最終決定市場佔有率。不管營銷手法多麼獨特,若是產品質量不行,在第一波銷售之後,市場便會很靈敏地顯示出來。江州老麪條憑藉廣告轟炸和銷售體系硬生生地殺入南州市場,但是其麪條本身質量與當地品牌沒有差距,在第一波銷售之後,市場份額便固定下來,與當地品牌相持不下。

王清輝再到麪條廠進行技術攻關,通過澱粉增加麪條品質的生物方法,提高了江州老麪條的品相和味道。新品種呈金黃色,麪條溫潤。用手摸,光滑沒有毛刺。用力擠壓,能窩成弓形,勁道十足。放在嘴巴里咀嚼,有嘎嘣響聲。嘴裡有麥香味,沒有異味。

侯滄海和張小蘭最近一段時間都泡在麪條廠,學會分辨麪條好壞,如此品相的麪條算得極好的。

江莉又道:“前些時間,侯子讓我放一些麪條到門口商場,凡是買了海龍空調的都要贈放一箱麪條。我受到啓發,在江州搞了些實驗,贈送了一些小禮品給買麪條的客戶,如,買5斤掛麪,我們來一贈三,給400克一把面,一個購物袋,一個圍裙。這本來是一次試驗,沒有想到引來了許多阿姨。在家庭裡,阿姨讓大家吃什麼,大家吃什麼,阿姨說江州老麪條好吃,一家人吃我們的江州老麪條。這些阿姨對我們的促銷活動最感興趣,在江州心店,每天早都有一大批老阿姨過來。我讓業務員把這些阿姨全部登記下來,按她們每月實際購買量,給予一定的禮物。”

侯滄海和張小蘭將整個麪條廠的銷售都放權給了江莉,其工資與銷售量掛鉤。在這種方式下,江莉工作積極性非常高,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在推動滄海銷售模式出力甚多,同時還抓了一些靈活政策,讓整個銷售部成爲麪條廠發動機。

江莉熱情高漲談想法之時,侯滄海注意到她手腕處還很明顯的傷痕,心道:“楊兵看人眼光不行,錯過了江莉。江莉吃苦耐勞,又很聰明,起花瓶樣式的孫藝欣好得多。”

江莉喜滋滋地回廠,準備給老段聯繫,讓新品儘量在南州進行地毯式鋪貨。她還準備找一找程琳,看在廣告能否突出新品的特點。

侯滄海和張小蘭拿着新產品到食堂,讓李前宏安排廚師用這把面做“雜醬麪”和“清湯麪”。

李前宏親自將煮好的兩碗麪條端了過來,誇道:“侯子,張總,我在麪條廠工作了三十年,這次的新產品確實是質量最好的。麪條廠終於要贏來好日子。”

新產品做出來的麪條味道確實不錯,麪條筋道,散發麥香。侯滄海嚐了兩種口味,足足吃下去四兩。他放下碗,心滿意足地道:“麪條廠有了好產品,這是全體員工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們準備召開全體職工大會。從九月開始,每個職工再漲三百元月工資。”

“真的又要漲工資啊?”

“絕無戲言。這是我和張總一起商量的,隨後要正式宣佈,你現在給大家說也沒有問題。”

在承包期只有兩年的情況下給大家漲工資,並非侯滄海頭腦發熱,而是根據生產和銷售情況進行適當調整。侯滄海準備在兩年承包期結束之前,將工人的工資增加到全市企業等水平。等到工人習慣拿“高工資”時,若是礦務局把麪條廠拿回去,由於整個銷售渠道掌握在滄海集團手,再帶走幾個核心技術人員,礦務局肯定不能讓麪條廠工人保持同樣的工資水平。工人們失望之後情緒必然會波動。情緒波動到失控狀態時,也是自己再次介入之時。

礦務局副總會計師王金對礦務局改制工作雖然沒有細談,但是通過其談話,可以明確的是礦務局改制勢在必行。

而杜振瑞曾經參加過改制方案的制定,雖然方案最終沒有確定,但是大體原則和方向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侯滄海瞭解了改制方案後,想趁着這次改制之機,將麪條廠吃進去。

建立由江莉完全主導的銷售團隊,制定滄海銷售政策,也是他佈下的棋子之一。

在工業園區佈局的由張小蘭主導的麪條廠,是他佈下的棋子之一。

給麪條廠員工漲工資,也是他佈下的棋子之一。

這些棋子都布在陽面,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這個決策的秘級相對於對付一大惡人要低得多,高管層到了現在,都明白瞭如此佈局的意圖。

樑毅然超然事外,專門盯着陰暗處,對陽面的佈局不感興趣,對如此佈局沒有意見。楊兵和陳杰都遠在高州,也沒有意見。

張小蘭覺得沒有必要糾纏於此,父親暫借兩千萬,在工業園區建廠完全沒有問題,完全沒有必要陷於這個泥水潭裡,算將麪條廠改制後拿到手裡,意義也不是很大。

侯滄海經過反覆思考,有意讓張小蘭主導的新公司與自己主導的滄海集團分離,如果能夠順利改制,張小蘭主導的麪條廠將在工業園區,而滄海集團的大本營是礦務局面條廠的山頭。狡兔三窟,兩個公司分離也正是在創造“多窟”。同時這樣做,也讓張小蘭遠離自己對“一大惡人”的伏擊。

侯滄海正在車間看生產情況,接到海龍集團高聞濤電話,約定十一點在商場看海龍空調銷售情況。

這大半年時間,高聞濤帶領團隊全力以赴抓海龍空調質量,效果明顯,推出了全新的分體式空調,針對以前大噪聲和費電的缺陷,推出了主打“靜音”和“省電”的新海龍空調。海龍空調產品質量有了明顯改進,銷售卻拖了後腿,寄予厚望的新人侯滄海在抓了一個試點以後,便提出辭職,這讓高聞濤很是失望。

高聞濤這次到江州主要是看銷售的試點店,也想再次挽留侯滄海。他先到海龍商場看過實際情況後,這纔給侯滄海打電話。

在等待侯滄海時,高聞濤在辦公室和賈洪磊談起近期銷量。

賈洪磊從抽屜裡翻出幾張宣傳冊,道:“我這次破了行規,把所有壓力加在商場。侯總搞營銷很有一套,在他們麪條廠的廣告頁加了對我們店的宣傳,還派了一個業務員專門聯繫我們店,所以銷售不錯。你們這種經營模式,如果沒有強大宣傳力量,沒有很好服務和返點政策,絕對推行不了。”

高聞濤聽得莫名其妙,道:“爲什麼叫侯滄海爲侯總?”

賈洪磊微笑道:“我第一眼見到侯總時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侯總是滄海公司老闆,旗下有房地產公司,如今正在承包經營麪條廠,搞得有聲有色。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還真不知道。他過來當業務員,啃了幾個硬骨頭。最近他守在你這個店,再沒有其他創新行動。” 高聞濤看了海龍空調在此試點店的銷售情況,明白“一意孤行”的侯滄海果然不是簡單的人。

賈洪磊帶着高聞濤朝麪條廠走,剛到門口,見到侯滄海獨自從山坡步行下來。三人蔘觀麪條廠以後,再到商場看銷售情況。

隨後,三人到其他商場看空調銷售情況,跑了六家商場後,隨機尋了茶館坐下。

侯滄海此時坦承到海龍空調的目的,也正式辭去業務員工作。他在海龍空調只是驗證自己的想法,時間短,沒有賺到多少錢,但是通過這次實踐,讓他堅定了創立“滄海銷售模式”,收穫還是頗大。

聊得興起時,茶館對面傳來喧譁聲,有人吼:“打死人了。”

侯滄海注意到此地與王朝夜總會相距甚近,猜到打架估計與王朝夜總會的人脫不了干係,便下樓看熱鬧。在王朝檯球室門口處,躺着一個黃頭髮年輕人,嘴鼻出血。

這個年輕人是六號大院的子弟,侯滄海曾在王朝夜總會見過其身影。他趕緊前查看,發現綽號黃獅子的年輕人已經不行了。

旁邊人不停議論,矛頭直指王朝夜總會。

(第二百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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