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我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眼前竟是一副陌生的景象,陌生的牀帳,陌生的擺設,眼前的事物我全都不熟悉,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躺在我身邊的人。
他與我同睡在一張牀上,同蓋着一張被褥,並且他的手還牢牢地抱着我,我們離得很近,這麼近的距離,我都能感受到他那平穩的呼吸,以及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好聞的味道。
我怎麼會和他睡在一起?我在腦中反覆回想着昨夜的情景,這才反應過來,我昨夜受了傷,被他所救,就在我低頭查看傷口之際,竟驚訝的發現自己只着了肚兜,身上其餘的衣裳都被褪去了,只剩下上身的肚兜,和下身的裡褲。
救命就救命嘛,幹嘛脫人家衣裳,想到這兒,我不禁心慌起來,虎符!虎符還在衣裳裡,不會被他發現了吧,我掙扎着想起身,卻怎麼也坐不起來,不知是他的胳膊太重,還是我真的使不上力氣。
我得趕快找到衣裳,看看虎符有沒有被他拿走,然後趕快逃走才行,我與他這樣抱着睡了一晚,這要是傳了出去,我可就沒命了,旁人會說我蓄意勾引太子,心術不正,那我的下場不是被杖斃,就是被凌遲處死,賜藥都擡舉我了。
“別動,給本宮乖乖躺着。”某人不悅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口氣是那麼的陰冷不善。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低聲道:“奴,奴婢謝太子救命之恩,不過奴婢身份低賤,這要是被旁人瞧見了,奴婢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奴婢還是先行離去的好。”
“本宮爲了你忙活了一夜,你說走就走,那本宮得功夫豈不白費了?我東宮不是是非之地,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雜言雜語,你放心好了。”他語氣淡漠的說着,我只知他是個冷麪人,卻不明,他
話裡的另一層含義。
“奴婢不敢,太子您身份尊貴,奴婢低賤,豈能與您同睡一榻?這恐不合規矩,奴婢不敢造次。”我說着便想扳開他搭在我腰上的手臂,誰知無論我怎麼用力,他就是不鬆手,我不死心,仍舊蠻力扳着,豈料,他卻一個翻身伏在了我身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那種略帶調侃意味的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
“想走可以,告訴本宮你的名字,本宮就放你走。”他眯起好看的眸子,薄脣一張一合,淡聲說道。
我心裡一驚,咬緊了脣畔,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若是隨便編個名字告與他,他事後必定會再派人將我抓回來質問緣由,到那時候我勾引太子的罪名上,還得加上一條,那就是欺瞞太子,一國太子被愚弄,他必定不會輕易嚥下這口氣,而我則會受盡苦楚,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
可若我說出真名,情況恐會比現在還要糟,不過看昨夜他對聞琴說話的那個語氣,好像他與皇后之間存在着不小的矛盾,也許我可以藉着他們之間的矛盾,給予皇后一個沉重的打擊,但是這名字的事情,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既然不想說,那就一直待在本宮這兒吧,等什麼時候想說了,本宮再放你走。”他緩緩的說着,擺明了就是在威脅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神情淡漠的吐出三個字:“夜緋紅。”
他聞言一驚,皺緊了眉頭,目光詫異的看着我,臉上的表情很是訝異。
原來她是夜將軍的女兒,這樣一來,一切事情就都說的通了,因爲她姓夜,所以纔會有那麼多麻煩的事情找上她,甚至還危及到她的性命。
我垂下眸子,冷聲道:“奴婢已經說了,太子殿下您可以遵守諾言,放奴婢
走了吧,還請太子殿下起身,放奴婢回膳房去。”
他輕哼一聲,嘆道:“本宮當然不會反悔,不過本宮可不記得有說過,何時放你走。”
他朝我狡黠一笑,神情頗爲得意,我則在心裡暗罵着他奸詐,我不過是身份卑微的奴婢罷了,他幹嘛偏要抓着我不放。
“放心,本宮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也會放你走,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若是現在出去,你的命可就沒了,本宮也是爲了你好,你就安心待着吧。”他神色凝重的對我說道。
我不解的詢問道:“太子殿下爲什麼要在乎奴婢的性命呢?奴婢還有事要做,不能呆在這裡,就算要死,奴婢也要把事情辦完在死。”
我不能呆在這裡坐以待斃,我要反擊,她們已經開始動手了,我若是在等下去,事情會越發的不能控制,我得在她們還沒有取得壓倒性勢力前,給予反擊才行,只有這樣我才能保住命,並且一舉除了她們。
他一手擡起我的下巴,目光陰沉得道:“你的命是本宮救的,豈能由你做主,本宮會助你完成你想要的做的事情,就當是報夜將軍當年的恩情了。”
什麼?爹爹救過太子?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根本沒聽爹爹提及過,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一定是在撒謊,我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怎可能不幫自己的母后,反而助我復仇,這根本說不通。
“你......”
我想反駁的話纔到嘴邊,還未出口,便被他封住了嘴,無法言語。
我想掙扎,想躲開他的吻,可是身子卻麻木起來,根本不聽的我的話。
以吻封緘。
不準說,不要說,只要乖乖地呆在這裡就好,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