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盎然,翠綠的草點綴着這被紅牆死死圍住的皇宮,宮內四處的樹木愈發的蔥鬱陰翳,柳樹的枝條向下垂着,就像一條條線掛在樹上,那嫩黃色的小葉片,就像在線上系的花瓣兒。楊樹開了花,這些花一串串的,是紫紅色的。身上長滿很軟的小毛,桃花展瓣吐絲蕊,杏花鬧上枝頭,梨花爭奇鬥豔,一派生機盎然。
憶芳宮中,剛同許炎逸用過早膳的我,正坐在榻坐上喝着湯藥,腦中全是關於手中端着的這湯藥之事,全然沒顧忌座下之人絮絮叨叨說着的話語。
自我成了許炎逸妃妾之後,他便夜夜歇在我這裡,從不踏足別的宮所,也不召見別的妃嬪,處理完手頭上的政務,與朝臣討論完國家大事之後,便急匆匆的趕到了我宮裡,他日日來此,從而也導致了我得日日服用湯藥,這一日不服,我心裡就如貓撓般,坐立難安。
許炎逸他似乎對我服藥這事已起了疑心,因此我都待他趕去上朝之後,才喚雪絮端上藥來服用,雖說我與他只是利益關係,但此點若是被他察覺,恐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對我的復仇大計也有害無益,所以我得小心行事,處處小心着不被他發現才行。
“娘娘,娘娘,蘭嬪娘娘?”
雪絮的一聲輕喚將我從沉思中,喚回了神,我眉梢輕挑,道:“呃?怎麼了?”
雪絮輕嘆了口氣說:“內務府的王總管方纔說了那麼多話,娘娘您就一句也沒聽麼?您在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出神?”
我身子後仰,斜靠在榻背上,漠道:“沒什麼,只是思慮了些瑣事罷了,不知王公公可否在重複一遍方纔說的話呢?長話短說就行,不必原樣照搬。”
跪在地上的太監聽聞此言,皺了皺眉頭,接而語態恭敬的說道:“內務府新進了一批衣着首飾,奴才看那花色樣式很是新穎,所以挑了些好的來讓蘭嬪娘娘您過目。”
我輕應了一聲,隨後便垂眸瞥了瞥他所攜太監們,手中的布料首飾,繼而淺笑道:“這內務府新進了首飾布匹,不是一向要先送儲秀宮,待皇后娘娘選了之後,纔會依次送到其他宮所麼?這身爲六宮之主的皇后娘娘都還未過目,本嬪不過是個區區嬪位,又怎好先選呢?這若是被旁人知曉,本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蘭嬪娘娘現下是宮裡最得寵的主子,皇上有旨,這宮裡只要新進衣料首飾,亦或是珍稀物品,都得第一時間奉與娘娘您,奴才等奉命而行,又豈會令娘娘深陷困境,引人閒話呢?蘭嬪娘娘大可放心,不會有人因此說長道短的。”王公公頷首低聲說道,一臉笑意。
有無貴重首飾布匹這些事情我絲毫不在意,也不怕這宮裡有人亂嚼舌根,怕只怕他不是奉了許炎逸的命令,而是私自行事,拜高踩低,這一向是宮裡人,對人對事的準則,如今我這位份雖不高,但許炎逸日日進出我憶芳宮,莫不是讓這些不安於份的太監婢女存了不好的心思,以爲巴結了我,隨便送些東西於我,就可以博得我的讚賞,將他收爲己用麼?
這俗話說的好,靠着大樹好乘涼,不過我卻認爲,就算要找能依仗的勢力,也得找準了才行,同時還要看示好的對象肯不肯收。
我是想拉攏些人心不錯,但這內務府的王總管,好似不是我要尋之人,這種牆頭草,就算我納到身邊也是無用,沒有一點利用價值的人,留下只會讓我多一分防範之心,與其事事擔憂,倒不如斷然拒絕來的省事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