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月和沈雲晴一行人爬到山腰繞過大殿直接奔向雁卿淞居住的石屋。雁卿淞在山上居高而下看到幾人遠遠的走來臉上露出歡喜的表情,吩咐柳姐到山腰大廳準備酒菜;可是當幾人走近之時他卻皺了皺眉頭頓時垂頭喪氣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沒有聽到那個時時刻刻期盼的腳步聲!白傲月等人來到室內跪倒在地,雁卿淞站起身走到沈雲晴面前接過雁天朗的骨灰抱回去放在牀邊說道:
“怪不得!怪不得你們八、九年都沒有回來過!”
沈雲晴哭着說:
“都是弟子無能,讓朗哥枉送了性命,還請師父責罰。”
雁卿淞面無表情的說:
“算了,天朗生性狂妄,命中該有此劫,這幾年爲難你們了。”說完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小萇楓的身上,此時的萇楓與雁卿淞初見天朗之時的年歲相仿,相貌長得也是一般無二,跪在地上擡起頭看着雁卿淞正如當年天朗拜他爲師之時的景象一樣,雁卿淞又站起身走到近前將萇楓抱起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萇楓剛剛見到幾人的神態心中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雁卿淞這麼一問他便不敢言語,白傲月在一旁搭言說道:
“啓稟師伯:他叫萇楓,名字是天朗生前取好的。”
雁卿淞略感欣慰的說:
“不成想天朗還爲我留下了一條根,沒有辜負我對他的一番期望!”這才轉頭對白傲月和沈雲晴說:
“都起來吧!”
白、沈二人聞言起身站在一旁,沈雲晴又轉身從海棠手裡接過絕鈞劍雙手遞給雁卿淞,雁卿淞伸手把絕鈞劍拔出劍鞘只見劍身之上的紅斑綠鏽已然變成一塊塊不規則的開片,縫隙裡隱約露出絕鈞劍的真身,但是已經再沒有昔日的光輝。雁卿淞驚歎的說:
“這場對決是多麼的慘烈啊!”
沈雲晴不解的看着雁卿淞,雁卿淞解釋道:
“這柄寶劍已經隨天朗而死,再也沒有昔日的威力了;也好,就讓它入住劍冢與天朗常伴吧!”
白傲月說道:
“師伯,自天朗離世之後,府中羣龍無首,還請師伯到襄陽主持大局。”
雁卿淞淡淡的一笑說:
“你們不是一直乾的很好嗎?月兒,自從你爹爹出殯之日我就一直看着你,你沒給你爹丟過臉。”
白傲月和沈雲晴都吃驚的望着雁卿淞,白傲月追問道:
“莫非師伯去過襄陽?”
雁卿淞點點頭說:
“我六十歲以前每年都會去看你一兩次,近年覺得你的實力穩定了所以纔沒有去,不成想此時纔是真正的危機四伏。師叔我已經老了,幫不上你們什麼忙了!也只能爲你們盡心教導楓兒。”
白傲月問:
“師伯既然到了襄陽爲何不現身相見呢?”
雁卿淞說:
“老夫在江湖上仇人多、朋友少,而且名聲又不是很好,就是現身相見也給你捧不了場,既然見你平安無事老夫就可以安心的回來了。”
白傲月又跪倒在地說道:
“多謝師叔爲月兒奔波多年!”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雁卿淞說:
“我和你爹比親兄弟還要親上三分,待你自然如同自己的女兒一般,快起來吧!”
待白傲月站起身雁卿淞對沈雲晴說:
“你既然回來了,就把宮主的位子先交出來了,這戲還得接着演下去啊?”
沈雲晴又捧起凌妖劍遞到雁卿淞的面前,雁卿淞接過凌妖劍說:
“就先讓菲兒代你行使宮主之權吧!”說完喊道:
“菲兒。”這聲音低沉渾厚顯得雁卿淞內力十足。
過了少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跑進來笑着問道:
“師父,您找我。”
雁卿淞點了點頭,譚菲兒看到身邊的“雁天朗”趕緊深施一禮說道:
“菲兒拜見師兄。”
沈雲晴與白傲月相視一笑伸手把她扶了起來。雁卿淞說:
“菲兒,這把凌妖劍就由你保管,也由你來代理宮主的職權。”
譚菲兒跪在地上說道:
“弟子多謝師父。”
雁卿淞點點頭又吩咐道:
“從明日起你帶着這個楓兒練功。”
譚菲兒看看萇楓的模樣笑着說:
“如果師兄信得過、菲兒自然責無旁貸。”
沈雲晴客氣的說:
“那就麻煩小師妹了。”
交代好一切雁卿淞便安排白傲月和沈雲晴到山腰大廳吃飯,吃過飯回來看着雁天朗的骨灰獨自落淚,柳姐先前一直在山腰準備午飯對山上的事一無所知,看着雁卿淞爲“沈雲晴”落淚勸解道:
“你都這把年紀了,凡事還是想開些吧!”
雁卿淞嘆了口氣說:
“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還有比這更悽慘的事嗎?他怎麼就死在我前頭了呢?”
當晚沈雲晴帶着白傲月住進雁天朗曾經居住的臥室,次日又帶她遊覽了占星宮各處的風光,唯一沒有去的就是占星宮的劍冢,沈雲晴突然發現那裡好可怕,比自己初次去的時候還要可怕上一萬倍,那裡到處都是雁天朗的身影,到處都是美好的回憶,到處也都是在自己心偷割肉的刀子。
住了五六天之後,白傲月和沈雲晴又來到雁卿淞居住的石屋,沈雲晴看看柳姐在身邊只好用雁天朗的聲音問道:
“不知師父打算什麼時候爲‘雲晴’下葬?”
柳姐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都說入土爲安,她在外面已經放了這麼多年了,還是把她趕緊埋入劍冢吧?”
雁卿淞沮喪的說:
“就讓他再陪我一段吧!你們該回去就回去吧!到時候有楓兒陪我去給他下葬就夠了。”
白傲月和沈雲晴明白其中見不得人的隱情只好跟雁卿淞告別,雁卿淞叮囑道:
“你們倆處事要謹小慎微,有什麼難出趕緊給老夫送信,老夫若是有閒暇自然也會去看望你們。”說完也不深留只是派菲兒帶着萇楓到海邊給二人送行。
萇楓抱着白傲月的腿說:
“娘,我不讓你走,你留下來陪楓兒吧?”
白傲月抱起萇楓說:
“楓兒不是答應過要練好功夫回去保護孃的嗎?現在這個樣子哪像是個男子漢啊?”
萇楓哭喪着臉說:
“可是我捨不得娘。”
白傲月勉強的笑着說:
“你要刻苦練功,等你把功夫練好了就可以回去見娘了。”
萇楓無奈的點點頭又對沈雲晴說:
“爹,我想你了,你想楓兒了嗎?”
沈雲晴勉強一笑轉過頭落下淚來,鎮定了一會說:
“還沒走呢想什麼?跟你師叔好好練功,不許給爹丟臉。”說完拉着白傲月上了小船。
白傲月對譚菲兒說:
“麻煩你了菲兒妹妹。”
譚菲兒自然知道白傲月的身份是何等尊貴,如此稱呼自己心中也深感榮幸,笑着答道:
“你放心吧!白姐姐。”
坐在船上白傲月一直回頭看着萇楓,直到占星宮消失在眼前爲止,沈雲晴說:
“把他留在這咱們也就安心多了。”
白傲月點了點頭。
主僕三人登岸之後給上官茹寫了一封書信,命她的人帶着車隊徑自回去領賞。白傲月和沈雲晴帶着白家的人從黃河上游買舟而下走水裡返回中原,這個圈子兜的雖說有點大,但是一路上走的卻輕鬆許多。
圍着河套平原轉了一個大圈直到靈寶縣境內白傲月帶人人棄舟登岸乘轎回到襄陽家中,回去這一路上自然是平安無事。
回府之後見方浩甫諸事處理的都甚是妥當白傲月十分滿意,又分派給了他諸多事務,當然也是諸多權利,唯一沒有交給他去管理的依然還是銀子!
當晚睡覺的時候,白傲月思念萇楓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沈雲晴笑着說:
“姐姐就是操心的命,這一安定下來反倒不適應了。”
白傲月反問道:
“你不也是一樣嗎?都這麼晚了還不睡?”
沈雲晴辯解道:
“我還不是讓你給折騰的。”
“強詞奪理。”白傲月嘆了口氣又說:
“晴兒,把你的手借我用用吧?”
沈雲晴伸出手說:
“這手借給你能有什麼用?”
白傲月拉住沈雲晴得手說:
“手裡抓住點東西我這心裡才踏實。”
沈雲晴笑着問:
“用不用我抱抱你?”
白傲月說:
“算了吧?日後若是傳揚出去我這面子可丟大發了。”
次日沈雲晴去看了一下裴苗苗,這孩子自從沈雲晴走後抓緊練功,本來練的還不算好,因爲白傲月途中受傷又給她騰出了很多時日,所以當沈雲晴回來的時候,裴苗苗已經完成了沈雲晴交給的任務,沈雲晴看完很滿意,知道裴苗苗沒少下功夫,問她要什麼獎勵,裴苗苗笑着說:
“師父做的粥很好吃,能不能再給我做一碗。”
沈雲晴笑着說:
“煮粥太簡單了,師父最拿手的是烤魚,今天給你烤一條魚?”
“好啊!”裴苗苗說着高高興興的架起火又到江邊捉了一條大魚。
待沈雲晴烤好之後,裴苗苗一邊吃一邊讚歎:
“師父,你烤的魚也太好吃了吧?”
沈雲晴聽着笑而不語。沈雲晴之所以招人喜愛,她的廚藝爲她立了一大功,從沈雲晴的生命中可以看出:女人廚藝上優勢似乎可以彌補長相上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