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蟲獸有木有球球兔那麼可愛？”楊烽嘆氣，對於寒婧這丫頭的思維跳躍的幅度，他表示無力跟進。
“呃？蜃蟲獸很難看啊。”寒婧誤解了楊烽的意思，馬上表現一幅興趣缺缺的表情。
倒是寒江急切的問：“說啊，蜃蟲獸倒底長什麼樣子？”
沒有立即回答，楊烽掃眼看了莫胖子那些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不由得露出些玩味的謔笑。這幫孫子，還裝風雲學院的學員，連置疑的勇氣都沒有？清了清嗓子，他纔不緊不慢的對蜃蟲獸的形態描述了一番。
蜃蟲獸完全蟲形時像蠶寶寶，色澤因等級不同，由黃褐至金黃。
天氣轉暖的時候，蜃蟲獸的幼蟲頭部長出黃褐色菌座，生長後冒出地面呈草梗狀。可以說是兼具了蟲和草的外形，卻非蟲非草。
蜃蟲獸固本培元有奇效，相當多的天級丹方里都用上這味藥。不拘蟲形與草形均是晾乾入藥，藥性與藥效均沒有差別。
草的形態折斷後，中空，以粉白色、微腥臭、味苦中帶鹹爲佳。
蟲體時，以色澤黃亮、豐滿肥大、斷面黃白色爲佳。
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莫胖子他們不相信也難，倒是夜孤雲疑惑的說：“這蜃蟲獸怎麼跟我們家鄉的特產蟲草一樣呢？”
寒江順口說：“阿雲，你們家鄉也有蜃蟲獸啊？”
搖搖頭，夜孤雲說：“我們家鄉的蟲草就是一般的靈藥，倒也是有固本培元的效果。”
莫胖子等人懷疑自己讓這小子給耍了，看向楊烽的眼神變了。
面不改色的掃視全場一週，楊烽輕描淡寫的說：“很多地方都有種植蟲草的。就像人蔘，最初全是野生，由於供不應求，之後就出現大量人工種植的人蔘，但是藥效根本沒得比。即便是讓人工種植的人蔘長個千兒八百年的，藥效還不如野山參五百年的。”
這個解釋倒也合理，莫胖子等人的疑心又爲之減輕。
唯有夜孤雲執拗的問：“蜃蟲獸如果存在，爲什麼書上都沒有提到？尤其是王級蜃蟲獸還能弄出那麼逼真的幻象來。”
神色一動，莫胖子他們又疑心楊烽是瞎忽悠人了。楊煜的手搭在腰間佩刀柄上，只等莫胖子一道命令，就要動手了。
歪着腦袋，寒婧直率的問：“師父，你不是在忽悠我們吧？”
要說這丫頭還真是個美人胚子，還未完全長開呢，只這麼再自然不過的表情，就讓令人爲之怦然心動了！乾嚥了一下，楊烽佯作不豫的斥道：“爲師吃飽撐的，吹冷風淋冷雨的，忽悠你們玩兒？”
或許是楊烽太鎮定，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莫胖子打了個手勢，示意楊煜他們稍安勿燥。
“那可說不定。”撇了撇嘴，寒婧還給舉了個例子：“師父一個大男人，還不是無聊到跑落日山脈裡，捉球球兔玩兒，還一捉就一窩呢！”
“嗤”的一聲笑了，楊烽笑斥道：“你這丫頭倒底是真聰明還是真糊塗啊？胖子他們一個個都這麼老了，說是風雲學院的學員，你就信了，師父教你蜃蟲獸跟蟲草有區別，你怎麼就不信呢？難道爲師臉上寫着‘壞人不可信’五個字？”
一言出，不僅莫胖子他們神色變了，夜孤雲跟寒江也是殺氣外放，場中氣勢陡然變了。
寒婧倒是讓師父的話逗樂了，掩口嬌聲笑道：“兩碼事，完全不搭的嘛！是你說的蜃蟲獸神馬的太離譜了些嘛。胖哥他們雖然老點，但是人笨了，一大把年紀了也畢不了業，也很常見的。我哥他們說過，越是等級高的學院，畢業的難度越大。所以，哪怕他們鬍子白了，還說是學員，我也會相信啊。”
這番話，讓莫胖子他們都有吐血的衝動。本來，他們還在爲自己騙術高明自得其樂，同時也暗中取笑三個雛兒傻，現在發現事實上是自己被藐視了。
瞟一眼莫胖子他們的大便色的臉，楊烽假意斥道：“胡說！風雲學院怎麼可能收資質那麼差的學員？即便胖子爹是院長，資質真差到那程度，也不可能讓他走後門的。倒是楊煜，還勉強有可能，但也不見得。”
給了師父一個鄙視的眼神，寒婧很不客氣的質問：“師父，你腦子被剛纔的閃電炸糊塗了麼？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啊。”
愛煞了這丫頭說話是生動的表情，以及那不做作的天真活潑，楊烽臉繃不住了，失笑道：“自己蠢，聽不懂爲師言外之意，反而怪爲師說話顛三倒四。胖子的爹不過是個分院長，後臺不夠硬嘛，楊煜有足夠硬的後臺，別說鬍子白還留在學院，就算是七竅通了六竅，也一樣能跟尖子生一樣光榮畢業。”
挺聰明的人，一下子沒轉過彎來，寒婧傻傻的反駁：“七竅能通六竅，資質算是上上等了，好不好，那本來就是尖子生了。”
衆人一齊爆笑出聲。
眨巴着眼，好生無辜的左右看看，寒婧腦子裡依舊沒有轉過彎來，猶自嚷道：“笑什麼嘛！七竅通了六竅，就剩一竅未通，呃——”
望着糗大的寒婧，衆人再次爆笑，連楊煜也不例外。
也不曉得怎麼就染上了楊烽揉鼻尖的毛病，寒婧揉了揉鼻尖，很是不爽的嚷道：“至於笑得這麼誇張嘛，一個個像吃錯了藥的。芋頭，我師父在譏諷你啊，還笑得這麼歡，你腦子不正常啊，喜歡被人罵。”
指着自己鼻子，楊煜呆呆的反問：“芋頭，是叫我麼？”
“楊煜，芋頭，當然就是叫你啦！”被衆人笑得有些發毛的寒婧，不耐煩的問：“芋頭，老實交待下，你們傢什麼背景啊，居然比你們院長來頭還大？”
楊煜卡了，跟莫胖子等人一樣，氣勢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察覺到楊煜等人的變化，夜孤雲跟寒江略顯詫異，然後不約而同的移向寒婧身側，一左一右護住她，各自凝神戒備。
打了個哈哈，化解了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楊烽笑着給出解釋：“引領玄騎神殿走向輝煌的絕世英才楊鵬，就是楊煜的先祖。他跟爲師是遠房的堂親。楊家雖然在楊鵬先祖之後，再沒有能坐上玄騎神殿殿主之位的，楊家在神殿長老會裡也有着相當的話語權。說楊家是玄騎神殿第一大家，也不爲過。”
“師父，你是楊鵬的後人啊！”寒婧驚歎道。她倒不是有什麼趨炎赴勢的世俗想法，純粹是對楊鵬這個名字感到震驚。
哪怕是再古板的古玄世家老古董，也不得不承認楊鵬確是不世奇才。楊鵬這位傳奇般的人物形象深入人心，寒婧對他也是仰慕非常。
“呃，跟楊煜一樣，都是楊鵬的二十二代孫了。沒看我們的名字都帶火嘛。”楊烽說到這裡，又略帶遺憾的說：“就是親疏有別啊。”
把楊烽的言外之意，自動歸納爲“我疏，楊煜親”，寒婧略過楊烽，直接問楊煜：“哦，芋頭，你是楊鵬的嫡系子孫啊？”
玄騎神殿所屬風雲學院的學員，能跟楊鵬扯上關係，那絕對是值得誇耀的，楊煜笑而不語，似乎想表示：這不算什麼，哥不是想活在祖先餘蔭下的寄生蟲。
大約是覺得楊煜能扯上楊鵬這塊虎皮，對將要辦的事情有益無害，莫胖子他們也沒有表示出異樣的神態。
“好吧，就算芋頭後臺硬好了，但是師父啊，這也不證明你沒有撒謊騙人啊。”寒婧的思維又開始跳躍，直接回歸主題。
“嗯？”楊烽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不免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開始變老了，“爲師需要證明什麼？”
“阿雲說了，爲什麼都沒見書上記載過蜃蟲獸呢？”擺擺玉潤纖手，寒婧又強調：“不要再拿神馬野山參，人工栽培人蔘來忽悠人哦。”
“蜃蟲獸舉世罕見啊，懂罕見什麼意思麼？”楊烽問罷，也不等寒婧回答，自顧自又接着往下說。
“廢話，能不懂麼？”寒江不耐煩的斥道。對於楊烽，他是越來越看不順眼了。
過濾了寒江的話，楊烽對寒婧解釋說：“就是說，萬兒八千年，也不見得出一隻王級蜃蟲獸。低級的蜃蟲獸一年當中的大半時間都在睡眠狀態，另一半時間都耗在形態轉換，真沒多少時間晃出來溜達。除了我們玄騎神殿秘藏的書藉，偶有提到，其餘五大神殿，絕對找不到相關的記載。”
“說得跟真的似的。”寒婧將信將疑。她有個直覺，這個有點不靠譜的師父，八成是忽悠人的。
“蠢丫頭，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回頭。爲師懶得管你了。反正蜃蟲獸就在前頭，不信的話，自己去看好了。”
“那要是真的，我去，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師徒倆的對話，逗樂了莫胖子等人，也讓他們完全相信了楊烽的話。從而，莫胖子也有了新的計劃，帶頭髮出很歡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