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馬車在督軍娜迦高階魔法的連續轟擊下,搖搖欲墜,大型魔法護盾隨時都有可能破裂,雷布蘭克面色蒼白的坐在車廂裡,因爲害怕和擔憂手指哆嗦的幾乎握不住胸前的十字架。
倒黴的紅衣主教大人知道這次麻煩搞大了,不說死掉了一票愛琴土著部下的陸遜會怎麼做,就算他不追究,神聖教廷裡那些自己的敵人也會乘機攻訐,外邊的地面上可是死了一條超階巨龍的呀,這個損失別說一位紅衣主教,就是教皇都擔待不起,要知道全愛琴加起來纔有不到十位龍騎士,他們那一個都是愛琴平民眼中的英雄,都是爲了守護愛琴的和平而存在,現在居然爲了這種小事死掉了,單是平民們的吐沫絕對就能淹死雷布蘭克。
至於奧古斯都肯定會趁機發難的,這傢伙眼睜睜地看着德瑪主教被廢掉了聲帶,居然連罪魁禍首都不懲罰,擺明了是不把神聖教廷放在眼內,雷布蘭克本來打算抓住這次機會敲打他一下,可是現在倒好,碰上這麼個一言不合的愣頭青馬前卒,全完了。
雷布蘭克哭喪着一張臉,別說這趟最主要的目的銀盒和那隻空鰩要不回來,自己說不定連小命都搭上了,一想到可能會死,失去了信心和戰鬥欲,望的紅衣主教身體猛的一個哆嗦,就打算滑腳了,人家連超階巨龍都宰掉了,自己在人家眼中,簡直連盤菜都算不上。
“快逃走,你個蠢貨,等着被殺麼”雷布蘭克衝着歪倒一旁的馬伕的大聲疾呼隨着夜風傳遍了整個王宮的大廳,顫抖的聲音中滿是恐慌不安的意味,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而且處於緊張狀態的他根本就沒發覺,馬伕現在還暈着呢。
一位受人尊敬的紅衣主教做出這種失態的行爲,足夠他成爲任何酒館宴會上的笑柄了,不過貴族們此刻卻沒有發笑,而是依舊沉浸在眼前難以置信的戰鬥結果中,不能自已,他們怔怔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紅龍屍體,然後又把視線落在了陸遜身上。
“這傢伙到底是人還是人型魔獸?幹掉了一隻紅龍?居然就吐了幾口血,斷了幾根骨頭?你當超階魔獸是豬欄中待宰的不值錢羅莎獸呀。”
這幾乎是所有貴族們的心聲,沒辦法,對於這種超越了他們常識的武力,是個人都會害怕,更別說這個人是要進入法蘭尼斯上層貴族圈的傢伙了,一想到要和這種人打交道,他們就不寒而慄,以後見面肯定是要低一頭了,萬一惹得人家不高興勒索自己一頓,都沒地方說理出。
塞琳娜眼睛掃視了一週,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經過了這一場戰鬥,這些老牌貴族不服軟都不行,奧古斯都也可以趁機推行他的計劃了,畢竟陸遜可是他名義上的女婿,想來這些貴族只要腦子沒壞掉,都不會拒絕的。
大小姐聽着貴族們此起彼伏的嘆氣聲,也明白了他們的心思,實在是心理落差太大了,本來大家揮舞着刀叉還打算宰這個新晉貴族一票,去南方衛城分一杯羹的,可是突然間,人家化身成了人形兇獸,說不定蛋糕沒分到,還要把小命搭進去呢。
“計劃必須早點執行了,不然他們很快就會迫於壓力臣服於奧古斯都的。”大小姐呢喃了一句,走到塞琳娜身邊,提裙行禮,道,“夫人,我的身體不舒服,想要先行離開。”
“讓你參加了一場糟糕的生日宴會,是我的失責,早點回去休息吧。”塞琳娜點了點頭,臉帶微笑地安慰着溫莎,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妥,任誰也猜不到她此時對大小姐抱有的絕對警惕。
大小姐的離去也讓一小部分人趁機告辭,他們實在不想在這充滿血腥味和屍體的地方待下去了,可也有一些貴族巴不得場面再亂點,多添一些殺戮呢,這些都是角鬥場看死亡競賽都能面不改色的傢伙,死人真是見得太多了沒感覺,只有死掉的紅衣主教那纔是談資呢。
雖然貴族們不會像在鬥獸場一樣,拇指向下大聲高呼‘殺死他’,但是一個個盯着天空馬車的興奮眼神足以說明他們此刻的心情。
憐憫?求情?抱歉,貴族們沒有那份閒心。
陸遜也察覺到了這羣人的視線,覺得夠瘋狂,不過停不下手了呀,既然踩了,就要一腳踩死,給敵人反擊的機會,那纔是蠢貨乾的事情呢。
芙蘿拉緩過神,看到大局已定,也沒了戰鬥的興趣,抱着昏迷未醒的小諾諾回到了餐桌旁,一些貴婦想要過來拉關係,被她用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嘩啦一聲,淡金色的魔法護盾在冰槍的攻擊下破碎了,緊接着第二輪打擊就將馬車射成了蜂窩,不過雷布蘭克的大喊大叫還能聽到,顯然證明他還是有點實力的,隨即,一面聖盾又籠罩了馬車,而恢復過來的角鷹獸也閃動着翅膀,要費力此地。
“尊敬的主人,需要射殺那兩隻角鷹獸嗎?”奧菲利亞猶豫了一下,顯然也明白主人手機戰利品的嗜好,可是這個時候對方要跑,它拿不定主意了。
伴隨着這句話,角鷹獸張嘴就噴出了一道閃電,擊打在督軍的冰霜護盾,馬車也開始掉頭。
貴族們譁然,連魔寵都知道主人的貪財性格,這個鄉下小子得有多極品呀。
“射穿它們的翅膀。”陸遜擎着三叉戟,雙腿前後分開,隨即就用投標槍的姿勢射了出去,由於超高速的飛行,不止帶出了劇烈的音爆聲,三叉戟的前端甚至都因爲空氣摩擦產生了無數的火星。
轟,三叉戟直接洞穿了那面只能防禦魔法攻擊的聖盾,在馬車上右側呼嘯而過,木屑紛紛揚揚的飛散在空中,小半個馬車箱都碎掉了。
“救救我。”雷布蘭克雙手抓着殘破的馬車,整個人都吊在了空中,隨時都有跌落的危險,尤其是在看到兩個隨從掉在地上,像西瓜一樣摔了個稀巴爛,哭喊的聲音更大了。
“早幹嘛去了?”巴巴魯克憤憤不已的大聲咒罵,同時從地上撿起了一柄弩弓,上好督匣,瞄準了雷布蘭克。
貴族們的視線一下子凝聚在他身上,充滿了責怪和埋怨。
“嘿嘿。”食人魔隊長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陸遜身邊,把蟲弩遞了過去,道,“主人,還是交給你來幹吧。”
愛琴慣例,戰役最後射殺敵方將領的榮譽都是屬於前線最高統帥的,這也是對敵方將領的一種尊重,要是巴巴魯克剛纔扣下了扳機,不僅不會得到歡呼,反而會收穫大堆的口水和責罵聲。
“看什麼看,俺也是文明人,愛琴規矩背的比你們都熟。”巴巴魯克滿臉的不屑,朝着貴族們大吼了一聲,然後伸起了右臂,緊握的拳頭彈出了一根中指。
太囂張了,貴族們被這個鄙視的手勢氣的臉色鐵青,一個低賤卑劣的愛琴土著什麼時候能爬到貴族頭上耀武揚威了?可是在見識了他們面對巨龍的亡命衝鋒後,沒有人敢反駁這句話。
地上那些死去的猶如燒焦炭塊的黑乎乎屍體,就是他們勇武的證明。
“勇士,總是有囂張的權利”這一刻,一部分貴族已經認可了這羣愛琴土著,不認可的也不想招惹這羣瘋子。
陸遜懶得瞄準,直接射了出去,弩弓帶着寒氣擦身而過,讓雷布蘭克驚出了一身冷汗,手一鬆,就掉了下來。
好在主教大人基本功還算紮實,一個漂浮術總算及時涌了出來,避免了被摔成肉餅的結局。
“還好,我還活着。”胡亂摸着身體,確定沒有被射穿後,雷布蘭克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被幸運女神眷顧了一把的主教大人擦掉了頭上的汗水,大概是覺着趴在地上有損顏面,就想站起來,可惜雙腿哆嗦着,沒力氣了。
“你最好別召喚星界魔靈,不然我保證你死的更快。”陸遜拋掉蟲弩,走了過來,把一柄戰刃架在了主教的脖子上,道,“讓你的角鷹獸降落。”
“他好像不會殺我?”雷布蘭克反應過來了,對方剛纔不是射偏了,根本就是沒打算殺死自己,“好吧,只要還活着,就有的談。”
主教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吹了個呼哨,角鷹獸乖乖地落了下來,然後臉上肌肉崩了起來,做出了面對下屬時的慣用威嚴表情,可是一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失敗者立場,又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公式化的笑容,這一瞬間的變化,當真是讓人看到忍俊不禁。
陸遜沒理他,招呼部下們打掃戰場,
全愛琴纔有十二位紅衣大主教呀,看到他落到這步田地,貴族們心有慼慼然,心中更是加深了對陸遜的忌憚。
那些倖免於難的王宮士兵想要插手,被食人魔們推開了,他們小心翼翼地收斂着同伴的屍體,臉上不悲不喜,對於這羣早就習慣在了西部大荒原上飢一頓飽一頓討生活的愛琴土著來說,能爲了捍衛主人的榮耀戰死,未免不是一種榮耀。
牛頭人同樣也在擡着同伴的屍體,他們取下了同伴脖頸上或者是手腕上的那些圖騰飾品,要帶回去拿給他們的家人。
這一刻,整個大廳廣場上的氣氛都有些凝重,一些守護騎士因爲身上的傷口流血而呻吟,更增加了淒涼的氛圍。
塞西莉亞恢復了過來,看着這些部下們的慘狀,嘆了口氣,給小諾諾丟了一個清醒戰歌后,開始撥弄卡農琴,唱起了一首比蒙風格的安魂曲,爲這些武士們送行。
中年龍騎士落敗了,被亞歷爾用繩索困住,丟在了一旁,漢尼拔聽到安魂曲,也冷靜了下來,不再和隆巴克戰鬥,而是扯過來中年大叔,狠狠地瞪了流血一眼。
食人魔和牛頭人圍了上來,血蹄撫摸着圖騰柱,似乎要拿綠龍祭奠戰友。
植物系綠龍滿臉猙獰,碩大的眼睛中盡是憤怒,可是它卻沒有失去理智的進行攻擊,因爲隆巴克,迪斯度以及督軍奧菲利亞都在一旁虎視眈眈,更別提還有一尊機械魔像,這可是隨便挑一個都能和綠龍單挑的戰鬥力。
貴族們看着這些殺神,心裡就忐忑不安,再一想到那個鄉下小子的家裡還有兩頭超階魔獸,更加的羨慕嫉妒橫,就連伊斯塔和查理這種人物,都感到有些招架無力,他們很想問問大小姐,樹立這樣的強敵,值得嗎?
“古德里安。”漢尼拔衝着陸遜吼了一聲,雙手我這重劍,擺出了野蠻衝撞的起手式。
“讓他們走。”陸遜揮了揮手,不想再去糾纏中年龍騎士的責任,魔寵戰死後,那傢伙已經像個行屍走肉似的完全失去了戰鬥的意志,沒有疑問,他絕對會這麼沉寂下去,成爲酒館裡借酒消愁的流浪漢的。
迪斯度和督軍娜迦讓開了路,隆巴克則是有點不情願,用爪子掛着翅膀上的鱗片,不懷好意思盯着綠龍,素以奸詐狡猾文明的他自然不想放過這中志在必得的獵物。
“主人,仁慈有什麼用,一具超階綠龍的屍體,足以讓芙蘿拉主母做出許多導師階的魔道具了。”隆巴克知道自己影響力不高,打起了芙蘿拉的主義。
漢尼拔瞟了蟲族將軍一眼,視線又回到了陸遜身上。
“我說過了,讓他們走”陸遜的聲音中已經溢滿了怒氣,對於這個總是心懷私心的傢伙,有必要給點教訓了。
大概是體會道了主人的心思,迪斯度和奧菲利亞面向了隆巴克,擺出了隨時準備戰鬥的姿勢。
“什麼情況?魔寵要反叛?”貴族們又開始興奮了,難不成還要來個內訌?不過一些人還是覺得隆巴克說的很對,擁有這種絕對的優勢,爲什麼不趁機幹掉綠龍?先不說超階魔獸屍體的價值,連挑兩隻巨龍的屠龍勇士稱號就是愛琴獨一無二的,足夠他享盡榮光了。
“好吧,主人,遵從你的意志。”隆巴克服軟退後了,和陸遜打?先不說靈魂契約的束縛,就算是完好無損的時候,它也沒那個贏下的信心,“有這樣的主人,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漢尼拔沒說話,帶着大叔乘這綠龍消失在了天際。
小諾諾也醒了過來,掃視了一週,看到那些並排放在地上的屍體後,大顆大顆的晶瑩的淚珠就從眼角滑落,小蘿莉哽咽着,把臉頰埋進了雙手中。
“古德里安,你看……”雷布蘭克想要開口,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講。
“的確,該算一下咱們之間的賬了。”陸遜深吸了一口氣,戰死了二十多位英勇的部下,這讓他感到了一陣煩悶,同時又對那個奧古斯都恨了起來,道,“都結束,國王也應該出面收拾殘局了吧。”
雷布蘭克一愣,隨即就附和道,“是的,那傢伙很狡猾,咱們之間本應該和平共處的。”
陸遜斜瞅了主教一眼,自然不會相信他這話,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雷布蘭克有點猶豫,大庭廣衆之下他實在不想把話直接挑明。
“別耽誤時間了,三個數,沒有讓我信服的答案,你就去和那條紅龍作伴。”陸遜伸出了食指,道,“一。”
“好吧,我是爲了你的銀盒和那隻空鰩魔獸來的。”雷布蘭克儘量壓低了聲音,可是還是有少數人聽到了,尤其是伊斯塔,目光直接射了過來,灼灼地盯着他。
“銀盒有什麼用?”這個話題讓陸遜很感興趣,他就是因爲這個銀盒成爲神職人員的,還有空鰩,這玩意全愛琴就這麼一隻呀,沒有來歷才叫怪事呢。
“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教皇也在找它。”雷布蘭克豁出去了,能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陸遜的眼神告訴他,這種人還是很重視承諾的,“至於空鰩,應該是來自空島。”
“還有誰知道銀盒的存在?很多人嗎?”
“只有教皇和幾位紅衣主教,恩,現在恐怕羅蘭女士也知道了。”雷布蘭克隨即苦笑了出來,“這些人也能聽到咱們的談話。”
“那些信息有沒有價值。”陸遜不屑地一笑,衝着芙蘿拉道,“給我們倆兒來個隔音結界。”
正全神貫注聽雷布蘭克爆秘密的貴族們楞了一下,然後滿臉無奈地攤了攤手,他們還沒有膽量湊到陸遜跟前去偷聽。
“知道去空島的地圖麼?”陸遜沒忘記從海盜船長和芙蘿拉手裡搶來的那倆份殘缺的地圖,到了衛城後,他也派人四處打聽過,可是根本就沒人聽說過,因此他還認爲那份地圖是惡作劇呢。
“聽說過,但是從來沒見過。”雷布蘭克聽到陸遜提起地圖,眼睛一亮,還準備說些什麼,卻聽到大廳外傳來了侍衛長的喊聲。
“國王陛下駕到,紅衣大祭司羅蘭女士駕到”
奧古斯都的直屬衛隊鐵血禁衛全副武裝的開了進來,鏗鏗的整齊踏步聲彙集在一起,幾乎撕裂耳膜,他們面對着廣場上的機制超階魔獸,依舊面不改色,進入了戰鬥位置後,摘下了掛在腰間的弩弓,瞄準,沒有遺漏一個人。
“不用擔心,我會解釋一切的。”赫斯嘉拉住了陸遜的手,用眼神示意沒事。
陸遜欲言又止,其實就算奧古斯都沒問題,他還想責問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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