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琴突然咳出血來,楊億沒想到陳思琴病得如此嚴重,雷中奇對楊億道:“這藥就是要把那淤血給吐出來,方能好。”然後又對陳思琴道:“思琴,記得你還在家中之時,很少出去,現在你能活那麼久,也就是因爲你在江湖上混,不停地都在那裡戰爭,你才能挺那麼久,不然就很難生活。”
陳思琴道:“他日跳河自盡以後,我以爲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當時千方百計不要遇到你,因爲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當年林雪兒纏着你很緊,再說她如此嫵媚,風嬈多姿,我實在是比不上她。”
雷中奇道:“現在你應該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麼重要,你一定要活着。”
陳思琴笑了笑道:“如果我再不好的話,可能就只怪你的醫術不精了。”說得怪讓雷中奇不好意思起來。
陳思琴已經開始出汗了,看來她已經感覺到熱了,躺在牀上,總是做噩夢,惹得雷中奇寸步不離。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過去了,只有雷中奇才能近身以外,其餘的都不能近身,只能端些熱水來。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名正言順的夫妻,所以別人也不會多說什麼。一宿過去了,陳思琴終於醒了過來,這時她不再咳嗽了,見雷中奇那汗洗洗的樣子道:“中奇,你昨夜又是一宿沒睡吧?”
雷中奇道:“我已經爲你十桶熱水擦身了,昨天你說了一宿的夢話。”
陳思琴笑了笑道:“我又沒有胡言亂語啊?”
雷中奇搖了搖頭道:“沒有。”
雷中奇坐了下來,陳思琴輕輕撫摸着雷中奇的臉。雷中奇也抓住了陳思琴的手,陳思琴道:“中奇,你這些一段時間,你辛苦了,我現在好多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雷中奇好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好怕好怕自己一閉着眼睛,就看不到陳思琴,看不到她那久違的笑容。雷中奇道:“思琴,你知道嗎?我好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裡。”
陳思琴笑了笑道:“好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雷中奇回到了天教,一臉疲憊帶着疲倦的身體,去洗個澡,然後換了身衣服,見宋安在。宋安道:“中奇,你昨夜又是一宿沒睡嗎?”
雷中奇虛弱地笑了笑道:“我沒事兒,昨夜我給陳思琴用熱水擦身,弄得自己身上都是汗了。”
宋安看了看外面,烈日刺眼,此時如果用熱水擦身,不中暑纔怪,於是道:“不是吧?這麼熱的天居然還用熱水擦身?”
雷中奇笑了笑道:“你知道個什麼?陳思琴的身上已經數年沒有溫度,不管是春夏還是秋冬都是冰涼的。用熱水給擦出一身汗也好,省得總是拖着病。”
這陳思琴的病可真多,宋安想。雷中奇依舊一躺在牀上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雷中奇是身體累,心也累,宋安只是看着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樣的虐戀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雷中奇似乎一切全看開的樣子,其實宋安和邢會明都知道,他是嘴上不言,心裡早已犯嘀咕了。邢會明一進來,宋安連忙噓了一聲,邢會明道:“這傢伙昨夜又是一宿都沒睡?”
宋安道:“那可不,你看他現在累成這副樣子。”
邢會明坐向雷中奇身
邊兒道:“嗨!他這樣折騰怎麼受得了?”邢會明雖然理解雷中奇的心事,不過真的不想看自己的好兄弟這樣作踐自己。
陳思琴起來了身着白色長裙,長髮已經到了臀部,林香兒經過見陳思琴的氣色大好於是道:“思琴姑娘,看來你好多了。”可是陳思琴的臉上雖然氣色大好,總是略帶憂鬱之色,道:“嗨!中奇,能爲了我,整夜整夜的研究醫術,爲了我的病也不少跑了多少腿。他的好,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林香兒道:“你們倒是來日方長。”
陳思琴道:“是的,來日方長,可是也不長,就像您一樣,看到您就好像歲月並不短,似乎在一瞬間就要告別終老了。人生在世不知道究竟要做何事纔有意義?”
林香兒道:“是的,你說的沒有錯,怎麼都逃不過一個‘情’字。”
陳思琴又是換了一身白色紗裙,對林香兒道:“您還想吳林嗎?”
林香兒一提到吳林便感覺無比失望道:“今日並非他日,我再想他又有何用?”底氣非常不足,但在眼神當中能夠看出依然留戀吳林。
陳思琴道:“你既然想,今日我就要你與他見上一面。”陳思琴感到時機已經成熟,這事情一定要說出來的好。這是多年的誤會,若是誰也不觸碰,也不知誤會到什麼時候。
黑師幫幫主正在喝酒,彷彿興致正高,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曾經最心愛之人將會來到自己的身邊兒,再次與他碰面。也不知是絕別,還是永遠在一起。這是誰也無法預料的,黑師幫幫主當年因爲被她傷透了心,從此性情大變,如今若是不將此事說出來,唯恐害怕日久生變。
林香兒抱着個琵琶,想起多年以前她在屋檐下撫琴,與他共同相識的場景,林香兒可是熱淚盈眶。她一路上不說話,只會低着頭走路。陳思琴正在看着林香兒那非常憂鬱、惆悵的面容。陳思琴道:“夫人,一路上您不要太過於擔心,我已經爲您全部安排妥當了。”陳思琴見林香兒不說話,似乎早已進入了她自己的世界,她已經忘記了周圍有人存在,不哭也不笑,此次前去她是無比憤慨。陳思琴護送林香兒前去,也來不及觀望旁邊的風景,到處都是山路,兩邊都是綠蔥蔥的一片。
黑師幫幫主突然聽到小廝道:“天教雷中奇來了!”
黑師幫幫主道:“雷中奇?哼!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於是走了出來卻不見其人,雷中奇那若影若現的身段,看了讓人頭暈。黑師幫幫主道:“有種的!你給我露出幾手來瞧瞧,怎麼閃來閃去的?”雷中奇露出非常不懷好意地笑,見黑師幫幫主要進去,於是連忙發了飛鏢,飛速擋住了黑師幫幫主的去路。黑師幫幫主非常惱怒,非將他抓住不可。可是又不見人影了,只見林香兒跪在地上,黑師幫幫主見那林香兒抱着個琵琶。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事情,見林香兒的表情異常複雜,不知是喜,是憂。看來是上次一劍早已刺傷了她的心。林香兒唱着:“
河邊作詩我最歡,今兒遇知己,把酒送離愁。
載着喜與樂,放飛憂與愁,願意嫁君爲妻。
唯恐君嫌棄,不知君可否有家室?我願敬君一杯酒。
”
唱着這首歌,又讓幫主想起了多年以前,在長亭下與林香兒相遇的情景,頓時劍掉到了地上,雷中奇見狀。連忙叫清一劍拿出他的銷/魂刀出來。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吳林與林香兒相識在長亭之下,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吳林當時還是略帶着羞澀,林香兒邊唱着:“唯恐君嫌棄,不知君可否有家室?我願敬君一杯酒。”當時候身着紅色長裙,就像一團火焰一樣,那時是多麼美麗的笑容。吳林當着她的面答應了她嫁給他,可沒有想到好景不長。此情此景一一在目,頓時幫主呆了,只是聽着曲,然後看了看林香兒。只見林香兒早已已經流出眼淚出來,她所唱的每首曲子,幫主記得非常清楚。雷中奇見到他們其實是一個非常恩愛的一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幫主總是這樣子大開殺戒。突然想起了自己和陳思琴的一路走來,其實都是不容易。但是林香兒彈的曲子就像是訣別一樣,聽了讓人心酸心痛。雷中奇漸漸地向陳思琴走來,緩緩地牽着陳思琴的手,聽了這些當年的曲子,如今唱出來,不得不爲之動容。在那憂傷又悲愴的曲子裡,幫主只想到的是當年的恩愛與點滴,此時他已經完全陷入了曲子裡,看着眼前的林香兒,多少往事都想了起來,林香兒甚至是將這些年的相思都唱了出來。
林香兒唱完就撞向了旁邊的樹木邊去,幫主猛然一醒便去救林香兒,可是事兒一晚,林香兒撞倒在幫主懷裡。陳思琴走了過來念着她在神教的詩歌:“
那年初相識,荷塘邊相知。
君在喜堂別,一別幾十載。
我曾尋君來,君卻不知處。
昔日與他會,心中故事多。
不知君聽否?一劍刺胸去。
相思如流水,心痛如刀割。他日被人迫,不得已從其之。若不相信否,以死借天鑑!”
陳思琴道:“其實她早已就所準備了,她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身體怎麼樣?可是因爲您的極端害死了她。”
幫主再也無法剋制自己道:“香兒,對不起,我負了你,是我對不起你!”
林香兒看了看陳思琴道:“思琴、中奇。”
雷中奇和陳思琴走了過來,林香兒道:“謝謝你們,我能死在他懷中,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已經年近半百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希望他能夠多看我一眼,可是時過境遷,我以爲他成家了,又有了家室,沒想到他居然做了幫主。中奇、思琴,你們還很年輕,所以你們。。。。。你們。。。。。。要好好地在一起。”然後又對陳思琴道:“思琴,別忙了,還是回去好好過個安穩日子吧。我雖然不懂。。。。。。不懂江湖上的事情,可是我也明白,你。。。。。。太單純了,這江湖上的事情,很複雜,很複雜。你別以爲我年紀大了,又是普通婦女不懂,其實我只是懂了點兒皮毛而已,我也會察言觀色,那些人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你還是回去過平淡的生活吧,這樣的生活,真。。。。。。真的不適合你,也不要中奇等得太久了。我們就是因爲彼此等得太久了,所以纔會有今天的。”說完就咳嗽了幾聲對幫主道:“吳林,吳林,你還會怪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