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清醉離開空宅之後去了一間客棧,在裡面呆了兩天兩夜,苦思冥想着今後的該何去何從,不管是否要幫墨亦兮,他都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醉生夢死了。
爲了那可笑的愛情,這樣自甘墮落,自輕自賤不值當,他自我放逐的夠久了,墨亦兮的話讓他猶如醍醐灌頂,終於從畫地爲牢的情愛中醒悟過來,按理來說他是應該幫她一把的。
只是,她想要的可是爲父母報仇,他真的應該幫她麼?她不過是形單影隻的一人,對方卻是有着一座城的蒼邪城主,而且還有夜郎王在背後支持。
她去找他們報仇無異於飛蛾撲火,最終只能自取滅亡罷了,而他若是當真助她,便是把她送上不歸路,如此年輕的生命,他又於心何忍?
那爲免她不計後果的做出什麼傻事來,他是不是該跟着她,適時的給予提醒,好歹也保住墨家這唯一的血脈,不至於讓墨家堡後繼無人?
他雖然是在爲以後做打算,但這期間卻也沒少想水柔心,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愛她,所以要他短期內把她從心裡剔除是絕無可能的,也許她會在他心裡賴上一生一世。
在他腦中,她的一顰一笑都如此清晰,他甚至還能聽到她溫柔的話語在耳邊縈繞着,一字一句都在訴說着他們的過往,那最美好的曾經。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他才終於出門,拂了拂自己的衣裳,走進了一家成衣店,買了套乾淨的月白長衫,再回到客棧沐浴更衣,結賬離開。
墨亦兮此時正坐在空宅的客廳裡等他回來,她時不時的看一眼大門處,期待他的身影出現在他曾經離去的地方,而手邊則放着一張當票。
那長命鎖是除了鉅子令之外,父母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如今竟被她拿去換錢,她心裡總是有種愧疚感,感覺對不起他們。
這都怪她太沒用了,她連一塊小小的長命鎖都護不住,那還拿什麼去守護鉅子令?她對自己很失望,想變得強大,守護自己在意的一切。
門,吱呀一聲響了,沐浴更衣之後的龍清醉走了進來,看似恢復了以前的風輕雲淡,可若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他眸子裡隱藏的黯然。
她本是一心在等他回來,可如今卻反倒沒了反應,只是顧自盯着手裡的當票發呆,陷於深深的自責中無法自拔,連他進來了都沒發現。
他頎長的身形立在她跟前,低頭看了看她手中的當票,上頭寫着的當鋪他剛剛似乎瞧見過,立時明白了什麼,心微微一震,輕咳了一聲。
“哥哥你回來了,快請坐。”她這才收回心神,慌忙將當票納入袖中,給他倒了杯水招呼他坐,因爲不知他是何時回來了,又在這裡看了她多久,她神情不免有些尷尬。
他點頭坐下,淡聲道:“我不可能一直護着你,鉅子令終究還需要你自己來守護,所以我決定收你爲徒傳授劍術,直到你能自保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