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兮端着木盆再次走進來的時候,堇琉璃和張嬤嬤的談話已經結束了,看到她進來,堇琉璃立即就一把奪過了木盆,然後對着墨亦兮迎面潑了上去。
這一次,她什麼話也沒有說,潑完之後就把盆往地下一摔,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墨亦兮連忙撿起木盆退出了房間,然後在院子裡看到了堇年淚,她對着他笑了笑,他便跟着她進了她的房間。
扯過毛巾,他給她擦拭着被水打溼的頭髮:“憶昔,如果你也有着她那樣的身手,會不會想要把她給殺了?”
“不會。”墨亦兮抓起木梳梳理着溼漉漉的頭髮,“因爲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是早晚要離開這裡的,所以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堇年淚的手微微一僵,然後才繼續給她梳頭:“那,你什麼時候走?我希望能送你一程。”
“我也不知道。”墨亦兮眼神黯淡了下去,站起來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
龍清醉曾經許諾過,等避過風頭就會來帶她走的,爲什麼七年過去了還沒有來?是他忘記了?還是他已經不在了?被她給害死了麼?
“他真的會來接你嗎?”堇年淚放下毛巾走到她的身後,低聲問道,“如果,我只是說如果,他沒有來,那你怎麼辦?”
如果他沒來,她該怎麼辦?這本是她早就該想的問題,但是卻是她一直逃避去想的問題,她的心中,其實有個答案。
就算是龍清醉不來,她也必須在適當的時候離開青衣坊,因爲她身上還帶着鉅子令,肩上還揹負着墨家堡上百人的血海深仇。
可是,堇年淚是青衣坊的人,她絕對不能告訴他,她有朝一日等不到龍清醉,就會自己逃跑,她甚至已經看好了逃跑的路線。
堇年淚見她沒有回答,便沒有逼問,只是淡淡的說道:“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因爲你是我的朋友,我堇年淚唯一的朋友!”
說完這句他就走了,然後很多天都沒有出現,不知道是堇琉璃不讓他來,還是他有其他的事來不了,總知,他消失了。
這天中午,雪還在紛紛揚揚的飄落着,她提着食盒去廚房給堇琉璃拿飯菜,一路上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就是這個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居然去勾引老爺。”
“哼,不管長了一張什麼臉,也只生了一個丫頭命,要是有人敢勾引我的男人,我一定讓她生不如死!”
幾個女人成羣結隊的自她身邊走過,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其中還有一個年紀比較輕的女人,趁機撞了她一下,險些把她撞到在地。
“喂,走路沒長眼睛呀,你個狐狸精,是不是眼睛裡只有我們老爺呀?”明明是自己撞上去的,那女人卻對着墨亦兮尖叫了起來。
“我沒有。”墨亦兮下意識的辯解。
“難不成是我自己撞上來的?我眼睛又沒瞎,怎麼可能往一隻狐狸精身上撞呢,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惹來一身騷麼?”那女人擺足了潑婦勁,指着墨亦兮的鼻子開口閉口都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