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着小青去世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此時已經是深冬時節,天氣也漸漸的寒冷起來。
這天天氣出奇的冷,寒風呼嘯,有星星點點的雪花從天空飄落,在數九寒天的時節大街上沒有一個行人,人們都窩在家裡烤着火爐飲酒作樂,可是就在小青的墓前,有一個男人的身影形影相弔,異常的落寞。
小青去世了一個多月,可是她的悽慘的故事卻不知怎麼開始在杭州城裡悄悄的流傳起來,偶爾也會有一兩個好奇的人來小青墳前看一看。
而此時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小青在那天晚上遇到的鶴主生。
鶴主生一路追尋想找到那個琴聲悠揚詩詞雋美的倩影,終於來到了杭州城,在劉無夢口中得知了小青已經去世的消息,他就第一時間來到了小青的墓前,看着自己苦苦追尋的女子變成一座枯冢,鶴主生不禁潸然淚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他日日思念的女子竟然連自己的存在都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小青,我來晚了,可憐造化弄人,我們竟無緣……”鶴主生跪在小青的墓前呢喃着。
雪依舊在下,不知不覺鶴主生的身上已經披了厚厚的一層雪,而他竟然渾然不知。
“羅衫點點淚痕鮮,照水徒看影自憐,不求逐凰來月下,冰心急似步生煙。”
“哮聲狺語不堪聆,竟使紅顏冢中青,可惜幽窗寒雨夜,更無人讀牡丹亭。”
他低聲憑弔着墓中自己的相思的情人,久久不願離去。
這一夜鶴主生就住在了蘇州河上的一隻小船之內,不知什麼時候雪停了,到半夜時分竟然意外的升起了圓圓的月亮,照耀着潔白的大地,看上去世間萬物都冰清玉潔,不染俗塵。
鶴主生躺在小船裡聽着外面嘩嘩的水聲,卻怎麼也睡不着,小青的身影始終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透過窗口看到天邊掛着皎潔的月亮,他陷入了深深的哀思之中,就在這時一陣寒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整個河面上一片寂靜,忽然他隱約中聽到有人在哭泣的聲音,他詫異的起身走出了小船。
月色如白晝,籠罩着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灰,花草樹木看上去隱約朦朧,鶴主生舉目觀看,尋找聲音的來源,就看那聲音竟然從很遠的山坡之上穿過來,鶴主生心裡狐疑,誰會在這麼淒冷的晚上在荒郊野外哭泣呢?好奇心驅使着他向聲音的發源地走去。
順着石階一步步
朝山上走去,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高低錯落,鶴主生走的飛快,即使衣裳被霧水打溼了也恍然不知。
突然峰迴路轉,來到了一篇開闊的平地,哪裡是一大片的梅林,在月光和雪光的照耀下異常的美麗,有梅花幽幽的清香只撲進鼻孔,鶴主生正疑惑間,突然發現在梅樹下面站着一個女子,那哭聲就是她傳出來的。
那女子丰神絕俗,宛如天仙一般,猩紅的披風,在雪地之中異常奪目,只是女子顏面哭泣着,渾然不知已經有人來到。
“小青。”鶴主生驚叫一聲,就要朝着小青的方向跑去。
可是還沒跑幾步,就看一陣清風吹起,雪花和梅花紛紛起舞,鋪天蓋地而來,竟然擋住了他的視線,等雪花和梅花落地,一切歸於平靜之後,鶴主生舉目觀看,只見除了地上多了厚厚的一層梅花花瓣之外,一切都空曠寧靜,而小青也不知所蹤。
“小青,你怎麼就不等我呢?”鶴主生哀怨的說。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你竟然是的癡癡等了一生的人,只是我們無緣無份,真真是造化弄人,我們後世還有緣分,只等一千年以後再會吧。”就聽在空冷的山谷之中有一個悽婉的聲音迴響。
鶴主生跪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小青,你一定要等我,我們來世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