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心病難醫,有怨報怨

梅皇后臉色不自然了起來,她本就因爲心口疼而臉色蒼白,這一來更是楚楚可憐,帶着討好似的笑看着屠子卿:

“皇上,臣妾…….臣妾並沒有……”

“瀟兒,不必說了,朕知道這一陣子冷落了你,是朕的不是。”

屠子卿神情很平靜,不過瞞不了人的是,他眸子裡還是有着淡淡的失望,他以爲梅皇后會明白他的心意的。

“皇上恕罪,臣妾絕無此意!”

“沒什麼,”屠子卿根本不給梅皇后解釋的機會,略有些粗暴地打斷她的話,“瀟兒,有些話真的不必說出來,你我心裡明白就好了。”

梅皇后怔怔倚在牆上,看着屠子卿如冰一樣冷酷的眼神,她突然覺得心裡好不悲哀。

與屠子卿幾年夫妻,她對他不可謂不瞭解,雖說屠子卿表面看起來性子溫柔,也極有耐心,但那只是對他喜歡的人而言的。

而且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越是付出真感情,就越不希望被背叛,越不希望被誤解。

就拿梅皇后來說,屠子卿已經數次說過,就算他有無數個另外的女人也好,她在他心裡始終都是不一樣的,她永遠是他的皇后。

如果梅皇后能夠確實相信這一點,並以真正的寬容之心對待屠子卿的那些妃子,那麼他一定會很高興,也會越發敬重她的。

可是現在,她卻因爲屠子卿喜歡別人而鬱結難解,以至成了心病,她器量如此之小,屠子卿怎會不失望,不覺得一腔真情給錯了人?

想到這些,梅皇后不禁絕望莫名,身上沒有了一點力氣:

如果她真的是這種心胸狹窄之人,那還罷了,可事實上她真的沒有對屠子卿的妃子們做什麼,相反還儘量與她們好好相處,她做錯了什麼嗎?

“奴婢叩見皇上,皇后娘娘!”

就在兩個人各懷心事,誰都不開口的時候,王騰突然走進來通報:

“嚴妃娘娘、姚妃娘娘、容妃娘娘求見!”

梅皇后不知道要不要讓她們進來,下意識地看見屠子卿,卻見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淡淡說道,“讓她們進來。”

王騰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不多時,嚴纖華、姚妃、容妃三個人一路說着話走了進來,不過她們顯然不知道屠子卿也在,乍一見之下都怔了怔,然後纔回過神,拜倒在地:

“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屠子卿看也不看她們一眼,站起身來,“朕還有國事要處理,皇后身體不太舒服,心情不好,你們就陪她說說話吧。”

說罷他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屠子卿才走,姚妃便冷笑一聲,“處理國事?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比陪皇后娘娘更重要,不就是去見那個墨昭儀,何必藏着掖着?”

她還真不拿屋裡的這幾個人當外人,這麼大膽的話也敢說出來。

“姚妃妹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嚴纖華半是吃驚半是認真地瞪了她一眼,“皇后娘娘面前說話要知道分寸,皇上朝務繁忙,我們做妃子的不是應該多多體諒纔是?”

梅皇后心裡正難過得緊,一聽到姚妃的話更是觸到傷心事,忍不住地悲從中來,眼圈都紅了。

不過她在這些妃子面前一向是舉止得體,喜怒不形於色,因她不能失了一國之後的威嚴:

“嚴妃妹妹說的是,皇上方纔已說過,有奏摺要批閱,你們幾個來見本宮,有什麼事嗎?”

“皇后娘娘還不知道呢,那個墨昭儀今天---”

姚妃一想起北堂君墨在她宮中指手畫腳、氣焰囂張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要告狀。

“沒事,”嚴纖華卻使個眼色給她,搶過話來,“皇后娘娘,妾身等是聽說皇后娘娘鳳體欠安,因而前來向皇后娘娘問安。”

姚妃大爲奇怪,才說半句就被嚴纖華給堵了回來,讓她好不憋得慌,更是想不明白嚴纖華爲什麼要阻攔她。

她們方纔明明就是商量好,讓梅皇后向墨昭儀施壓,讓她收斂收斂的。

梅皇后豈是笨人,儘管這嚴纖華很會做戲,但她也是深受北堂君墨之害的人,姚妃雖然沒有說多少話,她已聽得分明,清冷一笑:

“嚴妃,你倒是好心,不想讓本宮難堪,是不是?不過,就算你不說,本宮也知道,你們一定是爲墨昭儀專寵之事而來,是嗎?”

專寵?

專寵還是輕的,她

現在根本就快欺負到你這皇后頭上來了!

站在嚴纖華身後的姚妃不鹹不炎的笑着,斜着眼睛,眼神亂飛,對嚴纖華打斷自己的話忿忿不平。

“皇后娘娘言重了,妾身等沒有這個意思,皇上要寵幸哪個妃子,本就是隨皇上意願,妾身等也不會有什麼話說,皇后娘娘只管放心就是。”

嚴纖華怔了怔,差點接不下話去。

容妃只是訕訕然地笑着,心道皇后娘娘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說話這麼嗆人。

不過她比姚妃強的地方就是,她明知道自己鬥不過什麼人,就會很聰明地選擇一個靠山,然後安靜地呆在後面,靜觀其變就好了。

“是嗎?那又是本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梅皇后轉回頭看着嚴纖華,眼神冷酷。

這於她而言,可真是新鮮事。

“皇后娘娘何必這麼說?”嚴纖華不着痕跡地、得意地笑了笑,面上神情卻是謙卑得很,“皇后娘娘天生麗質,絕世芳華,寬容仁慈之心更是天下子民盡知,妾身等哪能及得萬一?”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算梅皇后心性淡泊,眉眼之間已難掩喜色,卻還是板着臉,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

“嚴纖華,你倒是會說話,就知道哄本宮開心,好吧,既然這樣,那你閒暇便過來陪本宮說說話吧。”

“皇后娘娘既有吩咐,妾身敢不從命?”

嚴纖華費盡心機就是爲了梅皇后這句話,只要梅皇后將她當做心腹,日後行起事來可就有了天大的方便了。

她目的達到,心中不禁大喜,爲免自己太過喜形於色,她立刻低頭跪倒在地,向梅皇后叩謝。

容妃和姚妃徹底傻了眼,她們本來是來向梅皇后告北堂君墨的狀的,沒想到嚴纖華三言兩語便哄得梅皇后拿她當了親人。

這、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兩個小女人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低下頭去看跪在梅皇后面前的嚴纖華,不得不在心裡寫了個“服”字。

“起來吧。”

梅皇后輕輕擺了擺手,眼睛卻只是望着窗外灰暗暗的天,心也一點一點暗了下去。她知道如果屠子卿對哪個女人死了心,是很難再對她活過來的。

雖然她貴爲皇后,在屠子卿眼裡卻也是一樣,也許他真的會做到自己保證過的事,不會把她的鳳冠給了別的女人。

但如果他只是把她擺在這樣一個位置上,不再愛她、不再在乎她、不再把她的一切放在心間,那縱使她仍是一國之後,跟被打入冷宮的女人又有什麼區別。

“離人,還疼得厲害嗎?”

暉音宮裡,北堂君墨用包了熟雞蛋的紗布爲她輕敷着腫得不像樣的兩頰,眼中有着近乎冰冷的疼惜之色。

“沒、沒事,娘娘不要爲奴婢擔心,奴婢吃得住的。”

因爲臉腫得太厲害,離人連說話都有些費勁,嘴巴像漏了風似的。

“怨我嗎?”

沉默良久之後,北堂君墨突然開口,她雖在幫離人敷傷,卻微微垂着眼瞼,離人看不清她眼中是何表情。

姚妃這些耳光表面是打在離人臉上,實際是在警告她,是在打給她看。

如今她正得屠子卿寵愛,姚妃氣不過,卻又不能拿她怎樣,就只能隨便找個藉口打離人一頓,挫一挫她的威風罷了。

“娘娘……說什麼?!”

離人吃了一驚,她已聽出北堂君墨話中之意---娘娘分明是想要趕她走!

“娘娘,奴婢沒事,真的、沒事,娘娘不要趕奴婢走,奴婢願意服侍在娘娘身邊,死都不怕!”

“呵呵,死?離人,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死亡是最讓人感到害怕的嗎?”

北堂君墨輕笑,不但沒有因爲離人對她的忠心而高興,反而還露出譏諷之色來,不過這種譏諷卻並不是針對離人。

“什麼?”

離人呆了呆,北堂君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聲縹緲,語意幽怨,帶着說不出的恐怖陰森之意,像是從地獄出來的冥冥之音。

“皇上駕到!”

茹晧尖細的聲音才響起來,屠子卿已經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離人呆了呆,趕緊起來見禮,“皇上恕罪!”

屠子卿乍一見到離人這個樣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離人,你這是怎麼了?!”

“奴婢立刻去奉茶!”

離人心裡一顫

,不知道要怎麼回話,從地上爬起來,低着頭衝出門去。

“你---”屠子卿伸長了手臂,離人卻早去得遠了,他不禁又是奇怪,又覺得好笑,回過頭來看着北堂君墨,“君墨,她這是怎麼了?”

“皇上恕罪,離人是被姚妃打了。”

反正做了錯事的人是姚妃,北堂君墨也沒打算要隱瞞屠子卿。

她行事便是這樣,從來不會以怨報德,但也絕對不會以德報怨,她不去做傷害別人的事,但如果別人傷害到她,尤其是傷到她身邊的人,她一定會討回來的。

“哦?”

屠子卿一怔,倒是沒想到姚妃會和北堂君墨當面起衝突,他想起來的時候,姚妃她們幾個正好去了嘉福宮,不會是去向皇后搬弄什麼是非吧?

“臣妾有一事想要皇上恕罪,姚妃無故打了離人,臣妾氣不過,所以剛剛去找姚妃理論,吵得很兇。”

屠子卿先是一呆,繼而啼笑皆非,“君墨,你真的去跟姚妃理論?你又何必與她們起衝突,好好相處不行嗎?”

“姚妃先打了離人嘛,臣妾、臣妾也沒有惹到姚妃,是她、她故意要跟臣妾過不去……”

沒想到屠子卿不但不向着她說話,反而有勸她要處處忍讓的意思,北堂君墨不禁心裡難過,眼中已溢滿淚水。

“君墨,朕不是要責怪你,你莫要哭。”

一見她又要落淚,屠子卿心腸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可這次畢竟是北堂君墨跑去人家那邊鬧事,他又怎能只袒護她。

“皇上恕罪,臣妾從來都不想生事,令皇上費心,可是、可是除了皇上對臣妾好,就只有、只有離人是一心爲臣妾的……”

北堂君墨咬牙忍着淚,輕盈矮身跪了下去,單薄的身子不住瑟瑟發抖,似乎不勝其寒,不勝其悲。

“算了,君墨,如果真是姚妃沒來由地打了離人,那就是她的不是,不然朕爲你討個公道,好嗎?”

他對北堂君墨已是仁至義盡,連後宮妃子的事都要伸手管上一管。

“皇上不要!臣妾已經警告過姚妃了,相信她不會再生事的,皇上只要不怪罪臣妾就好,求皇上不要再過問這件事!”

北堂君墨嚇了一跳,如果屠子卿在這個時候摻和進來,會讓人覺得仗勢欺人的是她。

“君墨啊君墨,你可叫朕怎麼好!”

屠子卿愛憐不已地把北堂君墨從地上扶起來,她脾性這般倔,卻偏偏又很懂得適可而止,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皇上……”

北堂君墨臉上一紅,感覺到屠子卿是一心向着自己的,她心中暗喜不已,只要能夠一步一步贏得屠子卿的信任,那她救人的日子就不遠了。

哥哥,楚哥哥,等我!

經過離人被打這件事之後,北堂君墨和後宮妃子之間的關係算是徹底僵了。

儘管她們也或多或少聽到一些事,也有不少人其實很瞭解姚妃的性子,知道她向來頤指氣使慣了,對待婢僕也很差,否則跟在她身邊的疏影也不會每天都提心吊膽的了。

但現在北堂君墨正受屠子卿專寵,她們得不到機會侍寢,自然也沒有機會得到屠子卿的寵愛,對於她們來說,再沒有比這更殘忍的事。

只要是入了宮的人,無論是不是受到屠子卿寵愛,這輩子都註定被鎖在深宮內院,或快樂或痛苦地度過這一輩子。

而如果窮其一生,見到皇上的機會都可以數得過來,便可以想象這一輩子當中,她有多少個夜晚是在孤獨寂寞當中度過的?

也難怪她們在背後紛紛說北堂君墨一些很難聽的話,什麼恃寵而驕,什麼不把她們放在眼裡,更有甚者竟然還傳言北堂君墨想要取梅皇后而代之,而且是越傳越像真的,越傳越不像話了。

對於這一切,梅皇后表面淡然處之,暗裡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淚。

也許就是因爲放不開北堂君墨受寵的事,梅皇后今晨起來,突然就頭暈噁心得厲害,一口水都喝不下。

再加上梅盈入宮來向她好一番哭訴,說是三皇子屠長卿自打成親後,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梅皇后心疼妹妹,這心情越發煩了,幾乎起不來牀。

衆妃慌了神,派人去請程據來,又請了屠子卿過來,屠子卿問明情由,立刻氣白了臉,自然要召屠長卿來教訓一番。

北堂君墨正坐在桌旁想着心事,就聽到外面一陣騷亂,好像有什麼大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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