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栽贓嫁禍,命不該絕

怎麼會這麼安靜?

北堂君墨心裡泛着嘀咕,不住四下打量着。

應該是樓月故意帶了人走僻靜的地方吧,怎麼這一路上,也看不大見人影。

“姑娘,能否請問貴姓芳名?”

她只覺得心越來越慌,爲舒緩心情,她試探着跟樓月搭話。

“姑娘客氣了,我叫樓月。”

樓月淡然一笑,下意識地與北堂君墨保持兩步之遙。

“原來是樓月姑娘,你一直是服侍太后的嗎?”

樓月相當冷靜,很像四皇子身邊那個凝眸。

不同的是,一個看起來正直,一個則有些深沉。

四皇子,你接到我的求救了沒有?

你要來,一定要來!

“嗯。”

樓月簡單答一句,顯然不打算多說。

北堂君墨“哦”了一聲,爲免討人嫌,也就不再多說。

走了約摸一盞茶功夫,棲鳳宮已然在眼前,只是天色已晚,北堂君墨只約略看得出來,棲鳳宮坐北面南,面闊九間,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粗看應爲仿天朝而建。

樓月帶她東面一間房內,“姑娘在此稍侯,我去去就來。“

看她樣子,應該是去知會太一聲吧。

“有勞。”

北堂君墨答應一聲,樓月轉身出去,偌大的屋子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這間房裡應該沒有什麼人居住吧,冷冷清清的,桌上點着一盞發出昏黃光亮的燈籠,北堂君墨只站了一站,便渾身哆嗦起來。

除了冷,還有怕。

“四皇子,你爲什麼還不來?”

有冷風從門外嗖嗖吹進來,北堂君墨死死咬牙,過去關門。

“誰?!來人哪,有刺客,抓刺客!”

院子裡巡邏的侍衛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沒來由地騷動起來。

刺客?

來行刺誰,太后嗎?

北堂君墨吃了一驚,也不及多想,擡腳就跑了出去。

纔到門口,想了想又跑回來,把那一籃子衣服提上。

這邊有事情正好,她可以趁亂回去,能拖一天是一天,若是被人撞見,有這籃子衣服在,她至少可以安然脫身。

但,這次她錯了,大錯特錯。

“什麼人,站住!”

她才一出門,侍衛就轟一下將她圍在中間,閃着亮光的槍尖齊齊對準了她,晃得她眼花繚亂。

“我、我……我是浣衣局女奴,來、來送衣---”

唰一下,北堂君墨青紫了臉色,一顆心也要從喉口跳出來。

生平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沒嚇昏過去,算她膽子大。

“浣衣局?誰派你來的?”

爲首一名侍衛將信將疑,收起槍來,小心地過去,機警地看着她。

“是、是……仇嬤嬤派我來送衣,我、我不是刺客---”

“仇嬤嬤?”

侍衛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陣,大概看出她的確是浣衣女奴模樣,稍稍放心,“那籃子裡面是什麼,給我看看。”

“是、是洗好的衣服。”

北堂君墨勉強笑笑,很聽話地遞過去。

反正就是一籃衣服而已,能看出什麼來。

侍衛挑着脣角冷笑,一件一件把衣服抖開來,誰料就在他扯起最後一件衣服時,“當”一聲響,一柄五寸長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刀?!來人哪,把她拿下!”

侍衛大吃一驚,猛一下後退,當北堂君墨是洪水猛獸一樣。

“不!”北堂君墨一呆,跟着慘然大呼,“不是!我冤枉,這、這不是我的,不是!”

“事實俱在,你還想狡辯?!拿下!”

兇器都掉了出來,還說冤枉,可笑之至!

“是!”

兩名侍衛答應一聲,衝過去一左一右架住北堂君墨兩條手臂,她立刻動彈不得。

“不是!我冤枉,我不是刺客,我只是---”

等等!

有些東西電光火石之間劃過腦海,北堂君墨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這根本就是太后爲置她於死地而設的、並不高明的局。

“太后有旨,抓拿刺客,若刺客負隅頑抗,格殺勿論!”

樓月突然出現,冷笑着看了北堂君墨一眼,滿臉嘲諷。

“你……”

北堂君墨怔怔看着她,突然就怒了起來,拼命掙扎着要上前去,“爲什麼陷害我?!是你,是你對不對?!”

除了她,沒人可以把刀子放進籃子裡,樓月纔是真兇!

“大膽歹人,妄想行刺太后,罪大惡極,再要不知悔改,就地正法!”

樓月冷冷叱責

一句,侍衛像是得了某種暗示,猛一下挺起槍,奔北堂君墨心口就去。

“不要!”

北堂君墨駭極大呼,若是她不明不白死在這裡,楚哥哥怎麼辦,哥哥怎麼辦?

但,她躲不過了,眼看着槍尖越來越逼近心口,她已開始絕望。

樓月眼中閃過得意而狠毒的光芒,太后這一計果然精彩,輕輕鬆鬆就要了這賤女人的命。

驀地,一道人影風馳電掣一般衝進來,未等衆人醒過神,那人已飛身而起,半空中一個擰身,一腳踹在侍衛肩上!

“啊!”

侍衛痛得大叫一聲,身不由己往旁邊摔去,這一槍便堪堪刺了個空。

好險,若是再晚一下下,那---

“好大的膽子,誰叫你們枉殺人命?!”

屠羽卿旋身落地,臉容已因憤怒而扭曲。

當然,更多的則是恐懼。

“參見四皇子!”

衆人立刻跪倒參拜,卻都有些不明所以:他們只是在捉拿刺客而已,哪裡惹到四皇子了?

“四皇子,救、救我---”

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北堂君墨已渾身虛脫,眼前陣陣發黑,站立不穩。

“回四皇子,奴婢和侍衛大哥們是在捉拿刺客,並未枉殺人命,四皇子明察。”

樓月還真是沉得住氣,面對皇子還可以如此冷靜,好大的譜。

“刺客?你說她?”屠羽卿冷笑,“誰說她是刺客?”

離人才到他宮中傳話時,他還沒有多想到哪裡去。

畢竟北堂君墨跟太后之間的約定,他並不知情。

爲免落人口實,他本不想來這一趟。

但離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北堂君墨臨走之前如何害怕,怎樣怎樣的,他抵不過離人的苦苦哀求,這才一個人過來看個究竟。

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他一直在後怕,若是他晚來一步---

“四皇子,這浣衣女奴籃中有兇器,四皇子過目。”

洛離使個眼色,侍衛便把那柄刀遞了過去。

“不是,那不是我的刀,我不知道怎麼會在籃子裡,我不知道!”

北堂君墨哭喊着,拼命搖頭,秀髮披到臉上去,好不可憐。

屠羽卿臉色一白,慢慢轉動刀柄,閉緊了脣。

有兇器爲證,先前的事他又沒有親見,根本沒辦法替北堂君墨說話。

但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北堂君墨絕對不是想要行刺太后,這對她沒有好處的。

怎麼辦?

他低頭看着那把刀,額角有冷汗慢慢滲出來。

“怎樣,四皇子是不是還要袒護她?”

樓月揚着下巴,居然不把屠羽卿看在眼裡。

“四弟,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連個婢女都能問到你啞口無言,你真替你二哥長臉哪!”

慵懶的聲音突然響起來,衆人本能回頭看時,屠子卿已步子輕盈地走了進來,目光一一掃過衆人,最後視線停在樓月臉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樓月被這目光瞧得心裡“咯噔”一下,立刻跪了下去。

皇上畢竟不同於四皇子,這份逼人的氣勢不是誰都會有的。

“皇兄,你來了就好了,他們---”

屠羽卿大喜,一個大步跳過來,話才說一半,屠子卿一擺手,他生生住了口,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到底怎麼回事?朕本是要來給太后請安,聽到說抓刺客,刺客在何處?”

屠子卿還真就是來請安的,到門口時屠羽卿已把北堂君墨救下,他聽了個明白,這才進來。

“回皇上話,刺客就是那名女子。”

樓月恭敬地答,屠子卿不開口,她不敢起來。

“哦?”

“皇上,我、奴婢不是刺客,奴婢只是來送衣,奴婢真的不是刺客!”

北堂君墨倒是沒想到屠子卿會來,不過求誰都一樣。

“她嗎,她不是刺客,放人。”

屠子卿眼睛亮了亮,顯然沒想到會是北堂君墨被捲了進來。

枉他以爲這是太后爲五皇子沒能登位在故意找事,不讓他安生呢。

放人?

什麼都不問,就放人了?

侍衛面面相覷,好像還沒意識到,如今的古井國,誰說了算。

“怎麼,連朕的話都不聽?”

屠子卿眼神一寒,有殺機涌動。

“屬下不敢!放人!”

侍衛吃了一驚,揮了揮手,那邊兩個人立刻放手,北堂君墨就跌跌撞撞跑了過來,身子纔要軟倒,屠羽卿本能地扶住了她。

“這般一鬧,太后必定受了驚嚇,你就轉

告太后,朕先不驚擾她,明日再來請安。”

屠子卿咬着牙,顯然很氣,這麼急着離開,看來是有話要問北堂君墨。

“皇上也不問個清楚明白,替哀家主持公道嗎?”

在暗處看了半天好戲的太后終於沉不住氣,大步走了過來,滿臉怒容。

她原是想一手除去北堂君墨的,沒想到卻驚動了屠子卿和屠羽卿,賤丫頭還真是命大。

“兒臣見過母后,”屠子卿回身行禮,目光冷然,“依母后的意思怎樣?”

老巫婆,早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你就是瞧北堂君墨不順眼,是不是?

那時候在父皇面前亂嚼舌根的,就是你,以爲朕不知道嗎?!

“皇上何以見得,這女奴不是刺客?”

太后鳳目一瞄北堂君墨,眼中滿是恨意。

沒用的東西,忙活了半天還是沒有改變什麼,留你何用?

何況,如今屠子卿已是皇上,可以隨意定人生死,而他一直對北堂君墨有意,她又不是不知道。

若是北堂君墨把她們之間的約定說給屠子卿知道,她還會有好日子過?

爲永除後患,她才授意樓月演了這出栽贓嫁禍的戲碼,沒想到栽了。

失敗。

“母后明鑑,北堂君墨只是弱質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有什麼本事行刺母后,想來是一場誤會。”

屠子卿不輕不重地笑,其實心裡很沒有底。

因爲他也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什麼,若他硬要帶走北堂君墨,也沒人敢攔他,但會有損於他一國之君的威儀。

“皇上,奴婢只是來送衣,奴婢也不知道這刀子怎麼會在籃子裡,奴婢真的不知道!”

北堂君墨慘白着雙脣,掙扎着跪了下去。

救我,一定要救我!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是嗎?”屠子卿沉吟着,對屠羽卿伸出手去,“刀子給我。”

屠羽卿皺着眉,趕緊遞上去,他是沒法子的,只能寄希望於皇兄了。

“母后,這刀子明明就是棲鳳宮之物嘛。”

屠子卿只看了一眼,就別有深意地笑了。

原來古井國後宮之中,各宮都有自己的兵器房,而每宮的兵器上都刻有特殊記號,以便查對。

這柄匕首的刀柄上,就清晰地刻着棲鳳宮的標誌。

“什麼?”

太后萬未料到這一點,臉色一變,幾步過去奪過來,果然是。

死樓月,想害死哀家嗎?!

她咬着牙,狠狠瞪了樓月一眼,後者早已慘白着臉低下頭去。

千算萬算的,到底還是算漏了這一點,看來北堂君墨是命不該絕。

“奴婢真的沒有要行刺太后,太后明察!”

北堂君墨眼淚終於流下來,連連叩頭。

“母后怎麼說?”

屠羽卿驚喜莫名,簡直要崇拜死皇兄了。

剛剛他怎麼就沒看到呢?

“這……也許是她以往來棲鳳宮時偷偷拿走的,也未可知。”

太后亂了方寸,慌亂作答。

“是嗎?那麼,掌管兵器房的是何人,朕要好好問他個失職之罪,再把此案徹查到底,爲母后討回公道,如何?”

屠子卿咬着牙笑,老巫婆,朕只想息事寧人,若你非要把事情鬧大,朕也不怕你!

“這……”太后眼珠一轉,瞬間衡量出利弊,手一揮,“既然有皇上出面證明這女奴的清白,哀家也不追究就是了。”

算了,要除掉北堂君墨,也不急在這一次。

不然,要惹惱了屠子卿,後果更嚴重。

“母后真的不追究了?”

屠子卿冷笑,把那刀子遞了過去。

“算了,哀家也不想冤枉無辜,哀家累了,皇上請。”

太后一把奪過來,掉頭就走。

“恭送母后。”

兩兄弟見過禮,太后已進了屋,侍衛們也都散了開去。

“多謝皇兄!”

屠羽卿高興得像個孩子,把北堂君墨扶起來。

“四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該強硬時就要強硬,難道任由別人欺負嗎?”

屠子卿還沒忘了剛剛的事,冷着臉教訓起來。

“……是,臣弟記得了。”

屠羽卿紅了臉,訕訕然低下頭。

“多謝皇上,多謝四---”

一語未畢,北堂君墨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君墨?!”

屠子卿驚呼一聲,一把抱起她,飛也似地跑出去。

“有皇兄在,她不會有事的。”

屠羽卿蒼白着臉笑笑,眼神落寞。

(本章完)

70、兄弟反目,他要報仇73、畜牲選後,鬧劇一場78、被他逮着,無話可說60、人已非昨,桃花運到83、他要成親,如此好戲47、栽贓嫁禍,命不該絕51、風景正好,榮耀後宮115、皇上大婚,險成棄後87、駙馬癡呆,罪魁禍首10、他既棄你,從了本王9、孰輕孰重,千萬忍耐16、被逼無奈,我相信你64、姐妹相見,她非良人96、白貓復仇,嚴後墮胎74、三皇子反,天下大亂6、遍尋不獲,逼他現身122、得見故人,原爲復仇62、救你出去,愛的是你40、凶神惡煞,步步危機88、休了駙馬,是誰錯了88、休了駙馬,是誰錯了110、深夜相見,酒不醉人87、駙馬癡呆,罪魁禍首42、心疼莫名,君子小人29、我是爲你,以血爲誓98、誓言無情,一劍穿心15、階下之囚,受制於人117、昭儀嫵媚,太后大怒68、此毒蹊蹺,昭儀清白35、有求必應,百口莫辯4、人間絕色,不染纖塵66、賠情道歉,香消玉殞44、撞破好事,兄弟猜疑114、十年之後,什麼在變94、目中無人,後不如婢40、凶神惡煞,步步危機112、障礙已去,大事可成82、求你成全,騎虎難下86、男人恥辱,女人最痛106、嚴家伏誅,天下太平30、男兒薄倖,女兒柔腸102、皇子降生,嚴氏慌神45、兩個耳光,把她殺了96、白貓復仇,嚴後墮胎85、他的新婚,她已瘋狂61、適得其反,嚴妃得意55、黨同伐異,親人要反52、爭風吃醋,各憑本事76、我只信你,你信我嗎93、皇后囂張,小人得意94、目中無人,後不如婢116、恩人弄權,危機逼近70、兄弟反目,他要報仇81、絕情絕義,嫣笑公主103、有敵來犯,英雄末路93、皇后囂張,小人得意102、皇子降生,嚴氏慌神27、誰臥龍牀,誰爲太子81、絕情絕義,嫣笑公主110、深夜相見,酒不醉人122、得見故人,原爲復仇60、人已非昨,桃花運到103、有敵來犯,英雄末路91、後位之爭,嚴妃毒計118、小人使計,叔侄反目66、賠情道歉,香消玉殞95、斷手之刑,朕要廢后11、忍無可忍,要毀了她28、美人難得,皇位之爭44、撞破好事,兄弟猜疑50、自此天涯,各走各路23、囚奴妃子,冷暖自知4、人間絕色,不染纖塵30、男兒薄倖,女兒柔腸55、黨同伐異,親人要反80、殘忍折磨,無休無止2、心有不甘,無力迴天113、鋪路搭橋,垂簾聽政32、親人相見,反遭懷疑30、男兒薄倖,女兒柔腸1、封后大典,兵臨城下74、三皇子反,天下大亂117、昭儀嫵媚,太后大怒125、慶賀生辰,最後一搏46、舊皇駕崩,新皇登基45、兩個耳光,把她殺了15、階下之囚,受制於人43、暗施援手,心甘情願91、後位之爭,嚴妃毒計68、此毒蹊蹺,昭儀清白92、真心難換,嚴妃爲後122、得見故人,原爲復仇68、此毒蹊蹺,昭儀清白92、真心難換,嚴妃爲後25、寧爲玉碎,三年之約66、賠情道歉,香消玉殞38、背叛不得,皇后密謀85、他的新婚,她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