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我哥哥和皇上被關在何處?”
北堂君墨圍着竹林別苑轉了幾圈,也沒看到他們人,急也急壞了。
那天他明明聽到古井國皇上說,把他們也送到這裡來呀,怎麼會沒有人?
“他們……在別處,姑娘還是別問了。”
問了我也不敢說。
離人勉強笑一下,躲閃着北堂君墨的目光。
事實上她確實不知道,她只看到北堂君墨跟屠子卿走後不久,就有侍衛來將他兩個強行帶走了。
至於帶到何處,就不是她能問的事。
“湘王!一定是湘王把皇上和哥哥藏起來了!”
北堂君墨眼睛裡是仇恨的光,握緊了拳。
“姑娘,你、你莫氣,湘王爺對姑娘也許是、是真的有心,姑娘若是違逆了他,那---”
離人很爲北堂君墨擔心,她性子這樣烈是不行的,只會吃虧。
“他對我?呵呵,”北堂君墨怒笑,眼神冰冷,“怎麼可能?離人,你莫忘了,他對我們文景國做了什麼?”
是的,她不會忘,亡國之仇,滅家之恨,忘不掉的。
“姑娘……不管怎樣,文景國已歸於古井國之下,你的皇上也不再是皇上,姑娘可另再這樣說了。”
離人有些無奈,情知勸不得,也不再勸。
“不行,我要去找湘王問個明白!”
也不知有未聽到離人的話,北堂君墨返身飛奔而去。
本來是想來跟皇上和哥哥把話說清楚的,誰想如今連見一面都難了。
“本王說過你沒必要再回去,你偏是不信。”
像是早料到北堂君墨會怒不可遏地回來,屠子卿淡然品着茶,也不看她。
“我哥哥呢?!”
北堂君墨咬着牙,胸膛劇烈起伏。
“爲什麼不問你的皇上?”
屠子卿擡眼看她,眼神突然銳利。
薛昭楚是一國之君,她是他未來的皇后,她不是應該更擔心他?
北堂君墨臉色一變,心念電轉,“因爲,我知道湘王你暫時不會殺皇上。”
她是最不想皇上死沒錯,但是別忘了,現在哥哥替薛昭楚當了皇上,而“哥哥”纔是指的薛昭楚,她實際上想問的,就是皇上。
“哦?爲何如此篤定?”
屠子卿下巴一揚,很撩人的樣子。
“文景國雖亡了,可還有十萬子民,湘王睿智過人,留皇上一命,可以牽制他們。”
北堂君墨淡然一笑,很快就平靜下來。
話已說到如此份上,就把謊言說得更逼真一些好了。
“聰明,”屠子卿一擊掌,站了起來,“北堂君墨,本王欣賞你的冷靜聰慧,看來想要征服你,是有些難。”
這麼說,你想現在放棄嗎?
北堂君墨心下既驚且喜,就盼着他會
這樣說。
“你可以放心,如你所言,本王不會動薛昭楚,也不會殺北堂君傲,我們之間的遊戲,暫時跟他們無關。”
屠子卿看着她,神情很認真。
“好!”
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北堂君墨深吸一口氣,一臉決絕,“王爺想怎麼樣,都隨你。”
無非是折磨她一番,令她屈服而已,她已做好最壞的打算。
只要身子不給了他,其他都無所謂。
命也能給他的,只要哥哥跟皇上沒事。
“本王會讓你滿意,”屠子卿笑着,卻不像是陰狠毒辣的那種,“離人,去。”
“是,王爺。”
早就等候在門外的離人大概先前就得了屠子卿吩咐,聞言不驚不疑,側身讓過一邊,“姑娘,請隨奴婢來。”
來就來,誰怕誰。
北堂君墨抿緊了脣,昂首大步地出去。
她要受到痛苦折磨的日子,開始了。
但,很意外很意外的,北堂君墨這回是徹底想錯了。
離人一路將她帶到一間佈置淡雅清新的房裡,正中一隻大木桶,熱氣氤氳。
這是……什麼意思?
北堂君墨愕然,怔怔看着離人,說不出話來。
不是應該把她帶到婢女該去的地方嗎?
不是應該讓她做最累、最髒的活兒,讓她叫苦不迭嗎?
怎麼會是---
“奴婢先服侍姑娘沐浴吧,這一天一夜的,姑娘身上也不舒服了吧?”
離人乖巧地笑着,並不多做解釋。
王爺吩咐她什麼,就是什麼,做婢女的先要把握的,就是分寸。
“沐---浴?”
她是亡國之奴,有資格得此對待嗎?
二皇子,湘王,我不明白你。
“姑娘快別多想了,再耽擱下去,水都要涼了。”
離人放下紗幔,將浴巾拿過來,等着服侍她。
“我……”
北堂君墨遲疑着,她身上確實又髒又亂,是想好好沐浴一番的。
可是,這畢竟是在敵人宮中,她可以嗎?
“來,姑娘,奴婢侍侯你。”
大概看出北堂君墨的不安,離人笑一下,上前去就要解她衣服。
“不要!”
北堂君墨吃了一驚,猛一下打掉她的手。
不是她要不識好人心,是屠子卿扯破她的衣襟,將她壓在身下的情景條地從腦子裡跳出來,逼到眼前,她臉色已變。
“哦!”離人吃痛,臉色也有些發白,“姑娘這是怎麼了?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就是---”
“對不起!”北堂君墨惶急地道歉,知道是自己反應太大了,拿起離人的手一看,卻見已紅腫了一片,“離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該死
!
要怎麼解釋?
“沒事,姑娘,你還是快些沐浴吧,若是奴婢沒有服侍好姑娘,受到的責罰也不會比這輕了。”
離人頑皮地笑,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還好北堂君墨心善,不然向王爺把這話一說,有她好果子吃。
“好。”
看着她的可愛樣子,北堂君墨也不禁莞爾,依言脫去髒衣,小心地進到桶中。
哦,好舒服。
浸在熱氣騰騰的水中,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舒緩,順便放鬆一下身心也是好的。
不然,一直這樣繃着,不定什麼時候,這弦就會“嘣”一下,斷了。
沐浴過後,北堂君墨又是訝異,又是被動地站在那裡,離人在她身上忙活了近半個時辰,纔將一套水綠色宮裝穿在她身上。
“姑娘,你真是美,穿上這身衣服,無人可比了。”
離人讚歎着,離開她兩步上下打量,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哪有,離人別亂說,叫人聽了去笑話。”
儘管知道自己容貌非凡,但被人這樣當面誇讚,北堂君墨還是忍不住地紅了臉,都不好意思低頭去看。
不是她會覺得不安,實在是這不像屠子卿會做出來的事。
他到底用意何在?
“姑娘,坐下來,奴婢幫你梳髮。”
離人拉着北堂君墨的手,將她領到梳妝檯前坐下,拿起桃木梳,輕輕梳着她如雲的長髮。
北堂君墨從銅鏡中看着她的臉,良久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離人,湘王爺到底要我做什麼?”
直說好不好,別這樣折磨人。
她已準備承受下所有的痛苦折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他的座上賓。
“王爺沒有想姑娘做什麼呀,不然就會吩咐奴婢了。”
離人笑笑,神情很認真。
不要我做什麼?
怎麼可能?
這不像是屠子卿會做出來的事,他不是想要她屈服嗎?
那麼,他就應該用最惡毒的法子來折磨她,等她受不得苦楚了,就會向他求饒的。
可現在,不是這樣。
“離人,你真的不知道我哥哥和皇---和薛哥哥在哪裡?”
想起離人的話,北堂君墨下意識地改了口。
就當是對離人關心她的迴應吧,畢竟離人是真的希望她好。
“奴婢不知道,這些事王爺不會告訴奴婢,奴婢也沒資格問。”
離人咬了咬嘴脣,眼神中有歉然,但很真誠。
這說明,她沒有撒謊吧?
“哥哥---”
北堂君墨低語,下意識地扣緊了攏在袖中的手。
你們現在到底怎樣了?
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尋得機會離開古井國,重振文景國江山!
(本章完)